第61章 仲裁之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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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紫色的天穹下,懸浮的魔法水晶與鋼鐵齒輪交織成一張巨網,將整個城市籠罩在幽藍與銀白的光暈中。張張的指尖擦過青銅鏡邊緣,鏡麵映出她微蹙的眉頭——這裏的一切都讓她感到陌生。腳下的地磚並非石頭,而是流動的液態金屬,每一步都會激起細小的波紋,波紋擴散時又化作一串跳躍的符文,消散在空氣中。桔子蹲在她肩頭,尾巴繃成一條直線,瞳孔縮成針尖:“磁場不對勁……這裏的魔法和科技在互相吞噬。”
    “觀測者協議更新後,我們連逃命都得選新地圖了。”張張自嘲一笑,攥緊了鏡柄。她後背的《出馬契》紋路隱隱發燙,仿佛在警告某種逼近的危險。
    遠處傳來機械齒輪咬合的轟鳴,一隊身披銀甲、手持光刃的騎士踏空而來。他們的坐騎並非馬匹,而是懸浮的金屬飛梭,飛梭表麵刻滿符文,尾焰中迸濺出細碎的火星。領頭者頭盔下的聲音冰冷如鐵:“非法闖入者,交出‘萬象平衡徽章’,接受魔法議會審判!”
    “審判?”張張冷笑,掌心貼住鏡麵,青銅鏡驟然迸發青光,“先問過它答不答應!”
    鏡光橫掃之處,液態金屬地磚轟然炸裂,化作無數尖刺襲向騎士團。然而,那些飛梭的符文同時亮起,尖刺在半空中凝滯,隨即扭曲成鐵水倒灌。桔子炸毛躍起,九條數據光尾如鞭甩出:“小心!他們的防禦陣能逆轉能量流向!”
    張張旋身後撤,鏡光在身前織成護盾。騎士團的光刃劈在護盾上,濺起的火星竟在半空凝結成冰晶,冰晶又爆裂為毒霧——科技與魔法的融合攻擊,詭譎得令人窒息。
    “往西北角撤!”桔子突然低吼,“那裏有空間波動,可能是‘平衡碎片’的坐標!”
    張張咬破舌尖,一口血霧噴在鏡麵。鏡光暴漲的瞬間,她拽住桔子尾巴,身影如電光般掠向西北。身後追兵的飛梭卻被一道無形的屏障攔住——那是胡三太奶的煙袋鍋虛影,青煙繚繞間,議會騎士的動作遲滯如陷泥沼。
    “丫頭,欠老身的人情可要記牢了。”胡三太奶的傳音帶著戲謔,虛影一觸即散。
    西北角的建築群宛如巨獸骸骨,高聳的尖塔被藤蔓般的電纜纏繞,塔頂的魔法水晶與底座的蒸汽鍋爐共生。張張貼著牆根疾行,青銅鏡的胎記在袖口下灼燒——這裏每一塊磚石都嵌著微型法陣,稍有不慎便會觸發連鎖反應。
    “左轉第三個巷口!”桔子的尾巴指向一處暗門。門縫中滲出腥甜的氣息,張張一腳踹開門板,卻被眼前的景象驚住——屋內堆滿玻璃罐,罐中浸泡著數百顆人類眼球,每顆眼球中央都嵌著一枚微型芯片。芯片上的紅光忽明忽暗,仿佛在無聲尖叫。
    “是‘窺視者之眼’……”桔子的嗓音發緊,“魔法議會用科技監控全城,我們早被鎖定了。”
    話音未落,屋頂突然坍塌!一道黑影裹挾著電弧砸下,張張翻身滾開,原先站立的地麵已被轟出焦坑。煙塵中緩緩站起一名黑袍人,兜帽下的麵孔被金屬麵具覆蓋,麵具眼眶處嵌著兩顆“窺視者之眼”。
    “交出徽章。”黑袍人的聲音像是機械合成,冰冷得不帶一絲起伏。他抬手一揮,玻璃罐齊齊爆裂,眼球懸浮半空,芯片紅光連成蛛網,將張張與桔子困在中央。
    “要徽章?自己來拿!”張張冷笑,鏡光劈向蛛網。然而紅光竟如活物般纏繞鏡身,青銅鏡發出刺耳的嗡鳴,鏡麵浮現裂痕。桔子暴起撲向黑袍人,數據光尾刺向對方咽喉,卻被黑袍人袖中射出的鎖鏈絞住。
    “量子糾纏鎖……你們連灰仙的禁術都敢偷!”桔子怒吼,尾巴迸發強光試圖掙脫。
    黑袍人無動於衷,麵具下的電子眼閃爍:“分析完畢,目標威脅等級:s。啟動清除協議。”
    他背後的蒸汽鍋爐轟然噴發,黑煙中衝出三具機械骷髏,骷髏骨架刻滿殄文,眼眶中跳動著幽藍鬼火。張張瞳孔驟縮——這是“五鬼抬棺3.0”,陳渡當年未完成的邪術!
    機械骷髏的骨爪撕開空氣,帶起腥風。張張以鏡為盾,硬扛下一擊,虎口震裂鮮血淋漓。桔子掙脫鎖鏈,躍至骷髏頭頂,利爪狠狠剜向鬼火:“找核心!在第三根肋骨!”
    鏡光如刀,劈開骷髏胸腔,一枚鑲嵌符咒的齒輪正在瘋狂旋轉。張張指尖凝出薩滿血符,按向齒輪的刹那,符咒卻被殄文反噬,燃起黑火!
    “陳渡的‘逆陰符’……他和議會勾結了?!”她踉蹌後退,黑袍人已逼近身後,鎖鏈如毒蛇纏上她的脖頸。
    千鈞一發之際,屋頂再次崩塌!胡三太奶的虛影從天而降,煙袋鍋敲在黑袍人天靈蓋上,青煙灌入麵具縫隙。黑袍人發出非人的嘶吼,機械軀殼冒出黑煙,轟然炸裂。
    “快走!”胡三太奶的虛影淡得幾乎透明,“議會啟動了‘天網’,整座城都是活體法陣!”
    張張抓起昏迷的桔子衝向暗門,身後傳來齒輪咬合的巨響。街道兩側的建築開始變形,磚石翻湧如浪,無數機械臂從地底探出,天空中的魔法水晶聚合成一隻巨眼,瞳孔中央正是“萬象平衡徽章”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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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要用徽章做陣眼,把咱們煉成‘平衡碎片’!”桔子虛弱地睜開眼,“去鍾樓……碎片在齒輪之心……”
    張張躍上飛簷,青銅鏡光劈開攔路的機械觸手。鍾樓的銅鍾正在自鳴,鍾聲化作實質的音波,震得她耳膜滲血。頂層的齒輪室內,一枚菱形水晶懸浮在蒸汽漩渦中,水晶內流轉的星光正是“平衡碎片”。
    “抓住你了。”她勾起嘴角,鏡光如網罩向水晶。
    然而下一秒,整座鍾樓開始崩塌。魔法議會的長老懸浮高空,法杖指向她的眉心:“褻瀆者,你的命格將成為‘天網’的養料——”
    法杖尖端迸發的白光吞沒了視野。生死一瞬,張張反手將青銅鏡按在心口,鏡麵與她後背的《出馬契》紋路共鳴,血光衝天而起!
    “以鏡為契,以血為引……開!”
    血光中浮現三百年前的幻象——張家先祖手持青銅鏡,斬斷胡三太爺仙根。此刻,那鏡中的煞氣與張張的魂魄交融,化作一柄赤紅長劍。她揮劍劈向白光,劍氣撕裂虛空,長老的法杖應聲而斷!
    鍾樓徹底崩塌,張張在墜落中抓住“平衡碎片”。碎片融入徽章的刹那,整座城市的機械與魔法同時停滯,仿佛被按下暫停鍵。胡三太奶的歎息在風中消散:“丫頭,你借了不該借的力量……”
    煙塵散盡,張張跪在廢墟中,青銅鏡的裂痕蔓延至鏡柄。桔子舔去她掌心的血,輕聲道:“該去下一個宇宙了。”
    遠處,魔法議會的殘黨正在重組。而更高的虛空中,一雙屬於“秩序仲裁者”的巨眼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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