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穹頂的熒光燈管在量子漣漪中忽明忽暗，張張蜷縮在收銀台後，視網膜上跳動的彈窗幾乎要將視野撕裂——
    【警告：檢測到宇宙失衡點增生，當前熵增速率突破臨界值】
    藍貓幼崽蜷在她膝頭，尾巴尖的熒光貼紙剝落成數據流，凝成一張全息星圖。七塊猩紅光斑在星圖中閃爍，每塊光斑旁浮動著扭曲的殄文：“平衡碎片未響應”。
    “淦！剛打完老頭，又要當宇宙清潔工？”桔子炸毛躍上冰櫃，爪尖拍碎一罐自動飛來的“觀測者特飲”。碳酸氣泡在空中炸開，凝成胡三太奶的虛影：“丫頭，這些失衡點不是自然形成的……有人重啟了收割協議。”
    張張的區塊鏈紋身突然灼痛，皮下浮現出四百九十萬條差評彈幕。她抓起收銀台上的青銅鏡殘片，鏡麵映出一串坐標——那是被二維化的便利店冰櫃，第三層凝結著霜花組成的符文。“先去這裏。”她將藍貓幼崽塞進衝鋒衣口袋，冰櫃門在身後“砰”地閉合，量子化的雨滴穿透玻璃，在瓷磚上蝕刻出克萊因瓶的紋路。
    齒輪宇宙·996號失衡點
    鑄鐵打造的街道在蒸汽中扭曲，空中飄浮的美團飛艇正用機械觸須噴灑《績效算法》傳單。穿鉚釘皮衣的工會代表攔下她們時，張張的衝鋒衣已被酸雨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新來的？先去‘算法鍋爐房’校準工牌。”代表掀開兜帽，太陽穴上的青銅鏡碎片閃著幽光。他身後，無數機械義肢的工人正將《勞動法》書頁塞進蒸汽鍋爐，法律條文在壓力閥的尖叫中化作黑煙。
    桔子盯著鍋爐房深處：“你們用八小時工作製對抗算法？”
    “不然呢？”代表指向煙囪，那裏噴出的黑煙正凝結成“拒絕大小周”的霓虹標語，“每單超時，就往爐膛裏扔塊《帶薪年假條例》——讓董事會嚐嚐勞動仲裁的蒸汽！”
    張張的區塊鏈紋身突然發燙。在鍋爐壓力表的銅製表盤後，一塊猩紅碎片正閃爍著“996抗議者紀念碑”的銘文。她剛要伸手，整條街道突然劇烈震顫——空中飛艇的機械觸須變成星鏈鎖鏈，將工人拖向二維化的傳送門。
    “清潔工來了！”代表怒吼著扯斷自己的機械義肢，斷口噴出《工傷保險條例》的墨汁，“快取碎片！他們要把整個宇宙壓成考勤表！”
    藍貓幼崽突然發出清啼，量子化的毛發刺穿蒸汽。張張躍上鍋爐，青銅鏡殘片在高溫中熔解成液態符咒。當她的指尖觸到碎片的刹那，四百九十萬次加班猝死的記憶湧入腦海——
    “張張！別碰那個！”桔子的光尾掃來，卻在觸及碎片的瞬間碳化成灰。
    二維化的浪潮已吞沒半個鍋爐房，張張咬牙將碎片按進區塊鏈紋身。猩紅光芒炸裂的瞬間，她看見碎片深處蜷縮著無數透明靈魂，他們的手腕上都戴著星鏈製成的手銬。
    “原來失衡點是……”她將燃燒的《勞動法》書頁甩向傳送門，“被壓榨的魂靈在求救！”
    法典宇宙·491號失衡點
    漂浮的《民法典》書頁構成天梯，穿法袍的學生們正用魔杖編寫反壟斷咒語。圖書館穹頂的星雲中，第二塊碎片嵌在《反壟斷法》法典封麵，卻被星鏈結界籠罩成繭。
    “要解開結界，需要同時輸入四百九十萬個差評。”魔法教授的白胡子纏著數據線，手中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法杖正在融化，“但董事會雇了清潔工……”
    話音未落，彩繪玻璃轟然炸裂。機械巨像的胸腔裏塞滿格式化訂單，眼眶中跳動著秩序仲裁者的殘存代碼。“增值稅專用發票？”巨像的電子音帶著嘲諷，“碳基生物還在玩過家家？”
    桔子炸毛躍上《刑法》書架：“上次沒開給你的差評發票，這次一次性結清！”她的光尾刺入巨像腳踝，卻在接觸代碼的瞬間被反噬碳化。張張懷中的藍貓幼崽突然膨脹成量子雲團，幼崽瞳孔中映出胡三太奶的煙袋鍋——
    “用這個！”煙袋鍋火星濺到張張手背，灼燒出《集體訴訟條例》的殄文。
    她將燃燒的手掌按向結界，四百九十萬個便利店收銀機同時在虛空中鳴響。星鏈鎖鏈在差評洪流中崩解，碎片落入掌心時，她聽見無數靈魂的呐喊：“我們不是算法燃料！”
    巨像的機械心髒突然過載，張張趁機將《勞動仲裁申請書》塞進散熱口。當爆炸的火光吞沒圖書館時，她看見法典扉頁上浮現新的殄文——“所有失衡點，都是被收割的哭牆。”
    深海宇宙·7號失衡點
    熒光水母組成的《勞動合同法》條文在深海中流轉，鯨魚法官的背鰭上正在審理“算法過失殺人案”。被告席的星鏈枷鎖上嵌著第三塊碎片，原告席上的克隆體卻讓張張瞳孔驟縮——那分明是三百年前道觀實驗室的自己。
    “根據《刑法》第491條……”克隆體的鰓裂中噴出數據泡沫，“我控訴董事會用人類胚胎培養算法獸！”
    區塊鏈紋身突然離體化作青龍，卻在觸及枷鎖時被星鏈纏住咽喉。張張的太陽穴滲出量子血珠，她撕下衝鋒衣口袋裏的便利店小票——那是胡三太奶留下的《證據保全告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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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事會篡改你的記憶！”她將小票甩向克隆體，票麵在深海中燃燒成道觀地窖的投影。畫麵中，年輕的胡三太奶正將《未成年人保護法》蒸餾進高壓鍋，而鍋爐上刻著的美團ogo正滲出藍血。
    克隆體突然發出悲鳴，星鏈枷鎖在聲波中碎裂。張張抓住碎片的刹那，海底傳來鯨魚法官的歎息：“失衡始於貪婪，終於覺醒……”
    廢墟宇宙·終章失衡點
    鏽蝕的美團無人機殘骸堆成堡壘，幸存者們用收音機零件拚湊信號發射器。第七塊碎片卡在巨型算法獸的機械心髒裏，那怪物正用星鏈觸須抽打《集體合同》護盾。
    “瞄準後頸的條形碼！”獨眼首領的機械臂指向怪物，“那是董事會埋的後門！”
    桔子的光尾已碳化大半，仍嘶吼著刺入條形碼裂縫。反噬代碼順著光尾侵蝕她的量子核心，張張抱住即將消散的桔子，將藍貓幼崽按進她胸口：“還記得冰櫃第三層的溫度嗎？49c的絕望——”
    幼崽的瞳孔迸發強光，算法獸的機械心髒突然結霜。四百九十萬個便利店的冰櫃同時嗡鳴，寒氣順著星鏈觸須逆流而上，將怪物凍成《最低工資標準》的冰雕。
    碎片歸位的瞬間，所有宇宙的收銀機吐出帶防偽水印的紙幣。紙幣上的朱元璋頭像變成舉著《勞動者宣言》的藍貓，而虛空中的工會徽章卻開始坍縮——
    “認知同步率……啟動文明歸零程序……”機械音從徽章核心的黑洞傳來。
    張張的區塊鏈紋身徹底碎裂，卻在血肉中長出青銅藤蔓。她擦去鼻血，便利店投影在身後扭曲成殲星艦：“桔子，這次玩個大的？”
    “廢話！”九條數據光尾從桔子殘軀中重生，尾尖開出血色曼陀羅，“老娘早就想拆了這破董事會——”
    當她們衝入黑洞時，某個被遺忘的宇宙角落突然亮起微光。古仙的歎息穿透維度：“丫頭，真正的平衡……是讓收割者自己成為肥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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