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的青銅雨凝結成冰晶，張張癱坐在便利店廢墟的收銀台前，區塊鏈紋身新生的藤蔓正將她的右臂與地板焊死。桔子的九條光尾耷拉在泡麵貨架上，血色曼陀羅的花瓣簌簌掉落。
    "這玩意比美團子宮還能吸......"她扯斷一根纏住腳踝的藤蔓，量子化的血液滴在瓷磚上蝕刻出《工傷保險條例》第49條，"老頭說的肥料是什麽意思？"
    收銀機突然吐出帶血漬的小票，票麵浮現出胡三太奶的殄文：「去鏽湖，找被遺忘的秤」。藍貓幼崽從冰櫃頂躍下，尾巴尖的熒光貼紙剝落成星圖——某個蜷縮在宇宙褶皺中的坐標正在滲血。
    "失衡點增生速度提升了491倍。"張張用青銅鏡碎片割開藤蔓，鏡麵映出鏽跡斑斑的湖麵，"那裏有......被收割者遺忘的哭牆。"
    量子躍遷的嗡鳴聲中，便利店穹頂裂開時空漩渦。桔子叼著最後半根碳化光尾躍入前："先說好，這次再遇到增值稅老頭，我要往他黑洞裏塞差評傳單——"
    酸霧腐蝕著每一寸空間，張張的衝鋒衣在踏入此地的瞬間就化作飛灰。區塊鏈紋身自動編織出《勞動防護法》條文組成的鎧甲，卻在接觸到鏽湖水的刹那冒出青煙。
    "這他媽是濃硫酸泡的《福報論》吧？"桔子炸毛躍上浮島，爪下腐朽的木板刻滿星鏈條形碼。湖麵突然翻湧，四百九十萬具被二維化的屍體浮出水麵，每具屍體的工牌上都印著"陳渡克隆體996號"。
    藍貓幼崽突然發出警報般的啼哭。湖心島的古槐樹上，垂掛著用美團騎手製服擰成的絞索，絞索中央懸著一塊青銅秤砣，秤盤上堆滿被格式化的差評。
    "丫頭，看腳下！"胡三太奶的煙袋鍋火星在虛空中炸開。
    張張低頭，發現所謂的浮島竟是由無數《競業禁止協議》壓縮成的立方體。區塊鏈鎧甲突然灼燒，她踉蹌後退時踩碎一塊"自願加班承諾書"，碎紙中迸發的數據流瞬間纏住她的腳踝。
    "歡迎來到......最後的哭牆。"沙啞的聲音從古槐樹後傳來。
    穿星鏈長袍的老者拄著青銅秤杆走出，他的左眼是美團ogo狀的黑洞，右眼流淌著藍血："我就是那杆被董事會折斷的秤。"
    桔子的光尾突然暴長："你就是古仙？胡三太奶說你能——"
    "能教你們把收割者種成肥料？"古仙的笑聲讓鏽湖水沸騰，"先通過"公平審判"再說。"
    他揮動秤杆，湖麵升起四百九十萬麵全息屏。每個屏幕都在重播張張修改宇宙常數的瞬間：《勞動法》條文撕裂星鏈、差評彈幕擊穿二維化程序、藍貓幼崽在董事會大廈遺尿......
    "根據《收割者法典》第491條，"古仙的黑洞左眼開始虹吸湖水，"你擅自打破平衡，當受——"
    "平衡你大爺！"張張扯斷腳踝的數據流，區塊鏈鎧甲滲出《集體訴訟書》的墨汁，"當董事會把新生兒塞進美團子宮時，你的公平秤在哪？"
    古仙的秤砣突然傾斜，鏽湖水化作巨掌拍來。張張懷中的藍貓幼崽量子坍縮，在湖麵投射出三百年前道觀地窖的畫麵——年輕的胡三太奶正將《未成年工保護條例》蒸餾進蒸汽機，而鍋爐壓力表盤後，分明蜷縮著古仙的半張臉。
    "原來你早就......"張張的區塊鏈紋身離體化作青龍，龍角刺穿全息屏，"是第一個反抗收割協議的人！"
    古仙的星鏈長袍突然炸裂，露出爬滿算法符文的脊椎："閉嘴！你以為撕碎幾個考勤表就能改變規則？"他的秤杆插入湖底，四百九十萬具屍體同時睜眼，"就讓你們看看真正的收割——"
    屍體們手腕上的星鏈鐐銬突然增生，在湖麵編織成天羅地網。桔子的光尾掃過之處，《解除勞動合同通知書》如雪片紛飛："小心！這些玩意帶著認知病毒！"
    張張腳踏燃燒的《工資支付條例》躍起，青龍銜住古仙的秤杆。在金屬碰撞的火花中，她看見秤杆內部流淌著藍血——和胡三太奶煙袋鍋裏的火星同源。
    "你教過她......"張張突然將藍貓幼崽拋向秤砣，"怎麽把《勞動法》釀成火種酒！"
    幼崽的量子態穿透青銅，古仙發出痛苦的嘶吼。鏽湖水在沸騰中蒸發，露出湖底密密麻麻的《自願放棄社保聲明書》。每份聲明書的簽名欄裏，都蜷縮著一個透明靈魂。
    "這就是你守護的平衡？"張張的指尖燃起胡三太奶留下的火星，"讓收割永遠合理合法地繼續？"
    古仙的黑洞左眼突然崩塌，藍血從眼眶噴湧而出："你以為我甘心當秤砣？"他的算法脊椎節節斷裂，"當年我撕毀收割協議時，董事會把我的公平秤改造成了......"
    話未說完，整片鏽湖宇宙突然震顫。四百九十萬具屍體集體轉向湖心島，他們的胸腔裂開，星鏈觸須纏繞著漆黑的種子破體而出。
    "快取秤砣！"古仙用最後的藍血在虛空書寫殄文，"這些是貪婪之種，會吸幹所有宇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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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種子突然暴長，藤蔓刺穿古仙的胸膛。他在化作光塵前將青銅秤砣擲向張張："用這個......把我和它們......一起埋進......"
    藤蔓已蔓延成參天巨樹，樹幹上浮現出董事會成員的浮雕。桔子的光尾被藤蔓纏住，碳化的部分正被吸食能量："張張！這玩意在吃《勞動法》！"
    張張接住秤砣的瞬間，四百九十萬個便利店冰櫃的嗡鳴在耳畔炸響。秤盤上的差評開始燃燒，將藤蔓映照成透明——每條藤蔓核心都蜷縮著幼童形態的藍血靈魂。
    "董事會把童工的靈魂......做成了肥料。"她的區塊鏈鎧甲徹底碎裂，露出骨骼上刻的《禁止使用童工規定》殄文。
    藍貓幼崽突然躍上樹冠，量子化的毛發刺入董事會浮雕。整棵巨樹發出尖叫，樹根處爆出星鏈電纜組成的血管。"就是現在！"桔子撕開纏住光尾的藤蔓，"往血管裏灌《工傷保險條例》！"
    張張將秤砣按進樹幹，青銅與藍血交融的刹那，胡三太奶的煙袋鍋火星順著藤蔓燃遍全樹。四百九十萬個童工靈魂從灰燼中升起，他們的手腕上仍戴著星鏈鐐銬。
    "該下班了......"張張輕聲說，童工們集體舉起鐐銬。
    當最後一條藤蔓化作《未成年工特殊保護規定》的灰燼時，青銅秤砣突然裂開，露出裏麵蜷縮的古仙殘魂。他的藍血已與秤砣融為一體："把我種進鏽湖......真正的平衡......是讓收割者成為......"
    "成為下一季作物的肥料。"桔子接話，光尾卷起古仙殘魂拋向湖心。
    鏽湖水在青銅秤砣沉沒處泛起漣漪，一株嫩芽破土而出。葉片上流淌著《同工同酬法》的條文，根須纏繞著董事會的星鏈殘骸。
    "他把自己變成了......"張張撫摸著葉片，區塊鏈紋身新生的藤蔓自動編織成防護欄，"一杆真正的公平秤。"
    藍貓幼崽突然躍向虛空，量子化的瞳孔映出新的危機——四百九十個宇宙褶皺同時滲血，每個滲血點都浮動著"陳渡克隆體996號"的工牌。
    "認知汙染指數突破臨界值。"收銀機吐出帶血漬的紙帶，"建議立即執行播種程序。"
    桔子的光尾開出血色彼岸花："怎麽每次打完boss都要種田？"
    "因為收割永不停歇......"張張將古仙留下的青銅嫩芽按進區塊鏈紋身，"但這次，我們要種滿整個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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