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最淒涼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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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原來親吻,也會覺得悲涼。
    蘭月,東城,東城小巷,明輕家
    翌日清晨,陽光溫溫柔柔地灑在地麵上、書上、樓房上……
    太陽是公平的,公平地曬著萬物。
    溫度適宜的屋內,南煙一腳把被子踢開,整個人氣呼呼的。
    “阿因,我錯了,”明輕湊到她懷裏,用臉蹭著她的肩膀,“原諒我,好不好?”
    看著明輕被她弄的雞窩頭,她忍不住想笑。
    但她要控製自己,決不能輸了氣勢。
    “不生氣了,”明輕勾唇壞笑,尾音輕佻:“那再讓我親親,好嗎?”
    南煙一臉無語,轉身平躺,眨巴著漂亮幹淨的明眸。
    明輕撩了撩眼簾,高大的身形籠罩著她,雙唇相貼,熾熱柔軟對上微涼柔軟。
    他輕吻著她,其他也沒有閑著,眼睛看她的反應,手探索他的領域……
    吻落在她的頸間,她偏頭看向一旁被碎金透著的薄簾。
    思緒回到2016年的夏天,那時他們時常在家裏親吻。
    黎縣的風很清涼,會遮住灼熱的太陽,將清涼帶來。
    她總會看向被風輕揚的窗簾,淺綠色帶著金色的暖陽,風鈴輕響,身旁是熾熱滾燙的他。
    “阿因,”明輕偏頭吻向她另一邊的脖頸,喘息著問她:“是不是想要看風吹窗簾?”
    南煙緩了緩呼吸,輕聲“嗯”道。
    “我現在顧不上,”明輕緩著沉重呼吸,溫軟柔聲:“等我緩一下,我再去,好嗎?”
    他的指尖輕縮,細微的動作落在她眼裏。
    她懂他的克製,伸手去解他的衣服。
    “別,”
    明輕搖了搖頭,望著那瀲灩紅唇,因他的觸碰而嫣紅的軟唇,他更加忍不住。
    “好,”南煙湊近他的臉,柔軟貼近他的胸膛,認真哄他:“你覺得這樣會好點嗎?”
    明輕陡然失控,將她摁在懷裏,雙目火熱地盯著她的脖頸,明明想要吃了她,卻在吻落瞬間,隻是輕吻。
    “阿因,別再用這些,”他收起烈焰般眼神,壓低聲音:“你就這樣,我就要瘋了。”
    此時的她,眼眸濕漉漉的,紅透的肌膚下沁著薄汗,急促地呼吸傳來陣陣清香。
    不似以往的清雅溫柔。
    透著別樣的魅力,悄然攝魂。
    尤其聽話,乖得任他擺弄,更重要的是,她眼裏隻有他一個人。
    南煙的細軟藕臂輕輕纏繞他的脖頸,另一隻手拿起他的手觸碰柔軟。
    明輕僵住了,那僵從手遍及全身,連眼珠也不動,瞳孔放大,驚訝地盯著她。
    他第一次這樣觸碰她,第一次這麽久且沒有任何阻擋,那細膩柔滑帶著些許微涼,奇特的觸感麻木手指關節。
    他感覺大腦轟鳴,一陣雜音,無法控製行為,手本能地輕輕動了動。
    他心裏隻有一個想法:好軟,軟得似,甜膩心間。
    南煙頓感酥酥麻麻,身體逐漸發燙,卻還是沒有他燙。
    “明輕,”她軟著聲音,溫熱輕欲:“你喜歡嗎?”
    她的聲音嬌媚,不但不能清醒,反倒被她蠱惑,他輕輕撫摸著,每一下,都似電流淌過,刺激撩人。
    黑眸盈滿情欲,魅惑的眼神摩挲心尖,強勢的吻落下。
    他綿綿地觸碰她,隨著時間延長,吻逐漸加重,他似在吸骨髓一般,要將她整個吸走。
    她的身子不好,肺活量也差,每一次接吻,他都會考慮她的感受,會親一會停一會。
    自從上次連續親她,導致她許久才恢複,他不再這樣親她。
    這一次,居然比上一次還要猛烈,雙眸瀲灩水汽,隻剩下一片朦朧。
    她不會拒絕他,無論他怎麽對她,她都不會反抗,隻會嬌柔地應著他。
    但他會給她換氣,也意識到她受不住,卻也沒有放過她,往下吻去。
    手也探索了新的領域,似剛才那般揉了揉。
    南煙招架不住,他兩邊一起,一邊吻一邊摸,讓她渾身無力、舌唇發麻。
    她本想要他停下,卻看到他眼底的欲望,便不再言語,默默應他。
    南煙在想,如果結婚了,她是不是沒有下床的機會了?
    不過片刻,這個可能就被她排除了。
    因為,明輕不會這樣對她,他舍不得這樣對她。
    他雖然黏人,吻得很凶,但是總是顧忌著她的,不然也不會一直克製。
    他的親吻很洶湧,但她還是看出來,他依舊是克製的,他不敢全部釋放,怕她受不住。
    就在兩人吻得熱火朝天時,敲門聲驟然響起。
    隨後傳來趙漪的聲音:“阿煙,快起床了,我們要去搶個好位置。”
    明輕停下動作,穿上衣服,滿心幽怨地走到門口。
    打開房門,不耐煩道:“不是定得七點嗎?現在才六點,管好你們自己。”
    說著就關上了房門。
    房門關上帶來的風吹到趙漪臉上,她才反應過來,她打斷明輕的好事。
    風過,趙漪隻覺得背後一陣冰涼。
    “我說的吧,不要去打擾。”鄭鈔拉著趙漪回到房間,一邊走著一邊說道:“明哥有分寸的,人家早就把早飯做好了,小月小淮都吃了去圖書館了,誰敢打擾他,就你膽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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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哥脾氣已經很好了,”鄭鈔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見他發火也沒有怎麽樣,連罵人都沒有過,他一直溫和有禮的,這次,你真把他惹毛了。”
    趙漪回想以往明輕的表現,好像確實如此。
    他還真的沒有罵過人,也不會動手。
    可是,他雖然不會打罵,連說話也很少大聲。
    但是,那漆黑的眸子裏,眼神陰冷得嚇人。
    趙漪也知道,如果不是南煙,明輕不可能甩她的。
    這麽多年,她罵了他不下十次,他什麽都沒有說過。
    趙漪靠到鄭鈔懷裏:“我隻是擔心他對阿煙做什麽的。”
    “他們是戀人,”鄭鈔輕歎一聲,無奈哄她:“有親密行為不是很正常的嘛,明哥有分寸的,我敢說,沒有誰更在意南煙的身體了。”
    鄭鈔想起他們兩人,滿心都是止不住的同情,他們真的很可憐。
    南煙身患重病,連明輕也因為南煙患上了抑鬱症,他還瞞著南煙,說是因為小時候。
    可明輕明明就是因為南煙的病情,才出現這樣的情況的。
    到底要多愛一個人,才能愛到生病?
    鄭鈔看著明輕和南煙,便更加珍惜趙漪。
    許多以前不會做的事情,也試著去做。
    是明輕告訴他,愛一個人,要用她想要的方式去愛她。
    趙漪聽到旁邊房門打開的聲音,偷偷打開一個縫隙,隻看到明輕端著早餐進了屋。
    “我是不是應該道歉?”
    “當然,但你別怕,”鄭鈔輕撫她的發絲,安慰她:“明哥人很好的,他隻是不把別人放心上,但是也不是那種不把人放眼裏的人。”
    趙漪點了點頭,眼睛一直盯著門縫外的情況。
    鄭鈔見趙漪想明白了,起身收拾東西。
    隔壁房間,明輕正喂著南煙吃早餐。
    南煙吸溜著米粉,把臉吃得鼓鼓的,可愛得像一隻河豚。
    “阿因,”明輕抽紙給她擦了擦嘴,小心翼翼地問:“我剛才嚇到你了嗎?”
    南煙搖了搖頭。
    她故意逗他:“要嗎?”
    “阿因,”明輕無奈,語氣憤怒,聲音卻柔:“我說東,你要和我說西,你要什麽,我都會給,”
    明輕伸手握住南煙解扣子的手,阻止她的行為:“這不行。”
    南煙甘願如此,為他變成另外一個人。
    可她越發覺得,這麽多年的變化,她越來越好,他卻越來越不好了。
    南煙越想越煩躁。
    倏忽之間,南煙冷冰冰地說道:“滾出去。”
    明輕低頭苦笑,眼眶遽然泛紅,他知道,她又犯病了。
    自從回了東城,她三天兩頭地發病,這裏好像是她的痛苦深淵,也是他的牢籠。
    明輕將餐盤端出去,轉身給她倒了一杯溫開水,卻發現她赤腳站在陽台上。
    明輕放下杯子,兩步飛奔到南煙身邊,一把抱起她,往屋裏走。
    “放開我,”南煙雙腿亂踢,雙手猛推:“放手。”
    “阿因,是我,”明輕柔柔地輕吻她的唇片刻,軟聲哄著:“你別這樣,我害怕。”
    聽到明輕的聲音,南煙的頭被撕扯,她努力想要認出他,可他的臉和聲音會變,逐漸變成惡魔。
    “阿因,”明輕將她放在椅子上,把水端到她麵前:“喝點水,加了蜂蜜的。”
    南煙麵色冷冽,神色深邃,根本不理他,手一推,玻璃杯摔落在地上,碎成一地。
    明輕怕玻璃碎片傷到她,伸手去抱她。
    南煙卻用力推開他,他被推倒,手臂重重砸在玻璃渣子上,鮮血淋漓。
    發狂的南煙力氣很大,加上明輕從不會對她用力,更怕傷著她。
    她的肌膚嬌嫩,輕輕一碰,便青一塊紫一塊。
    鮮紅的血喚醒了南煙,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猩紅的血滴,淚水盈眸。
    不過少刻,眼淚奪眶而出,猝然泣不成聲。
    她伸手去碰他的手,卻被他躲過,他用那隻完好的手把她摟在懷裏:“阿因,別看,會嚇到你的。”
    “我又發瘋了,”南煙嗚咽著低吼:“你不要管我。”
    南煙痛哭著,胸膛一陣又一陣地被抽離,頭似被硬物撞擊,心好像被紮了千萬個窟窿一樣,疼得她一抽一抽的。
    “明輕,你告訴我,”南煙恢複正常,心疼地撫著他的臉:“你怎麽樣,才好些?”
    “這樣。”
    說著,明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吻了上去。
    他熾熱地吻著她,每吻一下,淚就往裏滑落,弄得整個口腔都是苦澀的淚水。
    門縫裏的趙漪第一次看到南煙發狂。
    她無法置信,平時溫柔似江南煙雨般的南煙,居然這麽暴戾。
    簡直似狂風暴雨,連續不斷地砸過來,沒有一絲喘息機會,令人無法招架。
    而明輕居然還能溫柔耐心地哄著她,哪怕自己被她弄傷,也不管不顧,還在怕她害怕。
    最讓她驚訝的是,明輕吻南煙時,居然一直在流淚。
    而且,他吻她時,全是心疼、害怕,還帶著無盡的痛苦,居然要超出他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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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吻,也不一定是因為欲望,也可能是因為病。
    趙漪撲進鄭鈔懷裏,不停地哭泣著:
    “阿煙好可憐,她怎麽能被病魔折磨成那個樣子,”
    “還有明輕,居然看到這樣的南煙也沒有後退,”
    “他的眼裏,心疼、無奈、痛苦都有,”
    “唯獨沒有嫌棄,哪怕是害怕,也是在害怕她的病,”
    “他們好悲涼、好痛苦。”
    “所以,我剛才拉著你,”鄭鈔緊了緊抱趙漪的手臂,溫聲撫慰:“對於你來說,這是第一次,可是對於明哥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趙漪從他懷裏起身,眼睛瞪得大大的,她不敢相信,艱難地問出那四個字:“家常便飯?”
    “就是家常便飯,類似的場景,隔三差五都要來一趟,”鄭鈔摸了摸她的頭,接著說道:“你們都不知道,知道也記不得,明哥也是抑鬱症病人,他也需要照顧。”
    “南煙的病,抑鬱時,毫無反應,躁狂時發瘋發狂,”鄭鈔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緩聲道:“明哥身上,盡是傷痕,舊傷添著新傷,密密麻麻,不然,你以為,為什麽南煙無法趕他走,還不是不忍心罷了。南煙看似柔弱,實則十分決絕。”
    鄭鈔想起上次,明輕被南煙抓到弱處,差點被弄進醫院,他卻說,幸好傷得不是她。
    一個男人居然這樣哄他的女人,他該多愛她,鄭鈔無法想象。
    趙漪看著門外還在熱吻中的兩人,隻覺得淒涼。
    怎麽會,連親吻也覺得悲涼。
    哪怕是不知道情況,也被他們散發出的悲哀氛圍感到悲慘。
    趙漪從未去在意過,明輕身上的悲傷遠比南煙要重。
    重得似泰山壓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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