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心痛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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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愛你的人,不覺得你的傷痛是玩笑,隻覺得心痛。
    蘭月,東城小巷,明輕家
    南煙的思緒亂如一團麻,沉浸在胡思亂想中。
    明輕解她腰帶的畫麵將南煙喚醒,她才發現,他已經脫光衣服。
    南煙伸手阻止他的行為:“別脫了。”
    “阿因,”明輕從機械的動作被抽離出來,瞬間活了過來,“我以為,你不會再有反應了。”
    “阿因,”他緊緊抓著南煙的手,近乎哀求:“你別這樣一動不動的,你可以打我、罵我、咬我,要什麽,我都給,那件事,也可以,別不理我。”
    此時的明輕好像一個溺水的小孩,剛被得救一樣,可憐又無助。
    “我沒事,”南煙輕歎一聲,惆悵道:“我隻是想起了一些小時候的事情。”
    明輕在她旁邊躺下,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阿因,那就好,你知道嗎?我剛才差點,”
    “明輕,如果我沒有反應,”南煙頓了頓,緊盯他的眼睛:“你會做嗎?”
    “會,”明輕眼色晦暗不明,灼熱的情愫蔓延,交織著悔恨與恐懼:“隻要你恢複,我可以做那個流氓、變態,”
    “不,”南煙急忙打斷他:“你不是,而且我願意,你也是為了我。”
    明輕想起剛才的行為,他不敢想,如果她沒有回神,他們的第一次可能會這樣發生。
    那麽他要如何麵對她?
    他知道,她不會怪他,但是,隻要他做了,她就會知道,他沒有碰她。
    也會覺得遺憾。
    而他在那種情況下擁有她,他將無法原諒自己。
    也會是他們之間永遠的刺,永遠橫在他們之間。
    剛才的他確實失控了,但他依舊不會這樣做,他絕不會這樣傷害她。
    隻是他還是害怕,因為他是有這樣的想法的,隻是他不會這樣行動。
    他故意騙她,隻是想要她能夠因為替他著想而脫離抑鬱。
    “明輕,我知道你在試,你總是在試,”
    “試什麽對我有用,試如何喚醒我,”
    “很多時候,能夠看到你的行為,卻無法回應你,”
    “抑鬱發作時,身體連最基本的說話,也做不到,”
    “而你那麽珍愛我,卻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做那件事,你會痛苦,”
    “明輕,下次別這樣喚我,我不想你憎恨自己。”
    南煙的話拉回明輕的思緒,他艱難回道:“嗯,我不會再這樣。”
    可他剛才什麽都試過了,她沒有半點反應。
    這是她出神最長的時間,長達幾個小時,都沒有理他。
    他已經想著要送她去醫院,接受那可怕的治療。
    沒穿衣服的明輕,白皙精壯的身體都是密密麻麻的傷口,連肌肉也不明顯。
    南煙伸手輕輕觸碰,那些傷疤,總是在舊傷未好,就添新傷,導致他滿身都是傷痕。
    南煙看著他渾身是傷也想著哄她,她心裏更加難過。
    他怎麽可以這麽愛她,讓她好心疼。
    南煙看了眼自己的手,明明也不是長指甲,怎麽能下手這麽狠,把他撓得滿是指甲的劃痕。
    他身體很好,恢複得很快,也抵不住她三天兩頭地發瘋。
    南煙起身,在明輕脖頸處的牙印處落下一吻。
    “阿因,我不疼,”明輕擔心她胡思亂想,會陷入抑鬱,急忙轉移話題:“你剛才說,小時候,我還從未聽你提起過,阿因小時候是什麽樣的呢?”
    明輕不經意的不動聲色,南煙還是聽出來他的害怕,卻也不再多想。
    她陷入沉思,糾結要不要說出來,怕他心疼自己。
    “阿因,”看南煙的糾結,明輕大慨猜出了些許:“難過就不說,不要揭開自己的傷疤。”
    “我也沒什麽感覺,”南煙垂眸,低聲說道:“隻是怕你又心疼我。”
    明輕心裏“咯噔”一下,意識到將會是非常痛苦的經曆。
    “告訴我,好嗎?”明輕握緊南煙的手,鼓勵她道:“我和你一起戰勝。”
    南煙耳邊響起母親的話:“阿煙,你不要什麽都和明輕說,愛你時,你受的傷是心疼,不愛你時,那就是刺向你的刀,還是你最愛的人,他最了解你的痛處。”
    母親不知道,南煙能夠說出口的事情,她已經有了麵對的資本,便沒有那麽懼怕結果。
    以前她說出來過,被人當笑話,她覺得也還好。
    她不覺得難過,隻覺得對方可憐,永遠不懂得慈悲。
    以前確實是找借口,現在是真的無所謂。
    時間,已經淡化了她的傷口,隻留下結痂的痕跡。
    而且,她信明輕,信那個愛她的明輕。
    而那個不愛她的明輕,就不重要。
    南煙不知道,那個不愛她的明輕,從來不存在。
    從始至終,都是如此。
    南煙的想法,明輕從來都知道,他也不會覺得難過。
    他隻會開心,他的女孩,越強大就越不會受傷。
    他希望她在乎的東西,能夠少一些。
    也希望她想要的,都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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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期望,就沒有失望,便不會絕望。
    “好多,好多事情啊,”南煙雙手一揮,似在說一件開心的事:“我都不知道從哪裏講起,那就講那個小垃圾人的事吧。”
    明輕一臉疑惑:“小垃圾人?”
    “嗯,是我啊,”南煙勾唇淺笑,戲謔道:“我小學時候,去撿垃圾嘛,同學們都叫我垃圾人。”
    明輕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滿眼的心疼。
    南煙望著他泛紅的眼底,原本沒覺得難過,卻突然傷心起來。
    人就是這樣,如果有人心疼,就會變得很脆弱。
    明輕心想,如果知道她要去受這樣的苦,他絕對不會讓她走的。
    明輕卻忘了,那時候他還不足七歲,連外公也留不住她,何況是他呢。
    “小垃圾人親你,”南煙親了親他的眼睛,故作輕鬆道:“還好沒有垃圾的味道。”
    明輕聽著她的話,心髒陣陣抽搐,似被攥緊的皺紙,胸腔裏悶著鈍鈍的疼,每一次呼吸帶著細碎的刺,輕輕刺拉著嗓子。
    他疼得心絞痛,攬過她的身體,輕而柔地吻上她的唇。
    眼淚洶湧,不斷落入口中,鹹濕苦澀在口腔蔓延。
    他端起床頭櫃上的菠蘿味糖水,飲了半口,繼續吻她。
    他吻著吻著,劇烈的難過讓他想要她,他解開扣子,探到他想要的柔軟,輕輕揉著。
    “啊……………”
    南煙的呼吸急促帶怯,輕輕哼著,嫣紅的唇不斷飄出嬌喘,清甜的氣息誘惑他深吻。
    他的手不經意探索了新的領域,那奇特的觸感讓他難以控製。
    “啊!明輕,”
    幸好她叫了一聲,喚了他的名字,不然他便會走出那一步。
    心底的欲念差點破體而出,他再度回到她的唇,汲取她的甜軟,將理智拉回來。
    一陣肆虐的親吻後,明輕意識到自己的失控。
    明輕總是怪自己沒有定力,可他也是抑鬱症,還有躁狂傾向。
    醫生說,他是有暴力傾向的,要適當控製。
    明輕很害怕,他怕他控製不住自己。
    他一直怕自己傷到南煙,寧願傷害自己,也不肯讓南煙陪著。
    他從未對南煙有過粗魯的行為,每一次,就算是忍不住要吻她,也不會弄疼她。
    他把南煙吻得天旋地轉的,見南煙那嬌俏模樣,看她的眼神從急切變成了滿心柔情。
    “明輕,”南煙問出自己的疑惑:“你剛才,你好奇怪。”
    “阿因,對不起,”明輕緩了緩呼吸,語氣愧疚:“我嚇到你了吧。”
    南煙搖了搖頭。
    南煙疑惑,他從未這樣碰她,也是第一次,他碰了那裏,剛才那感覺,好奇妙,不同於他以往的觸摸和親吻。
    “你沒有說細節,”明輕見她發覺不同,急忙轉移話題:“一點感情都沒有帶,你在避重就輕,是不是還遇到過危險?”
    “你想要知道,”南煙眼眸微深,語氣沉重:“我都告訴你,剛才我想起了很多,甚至是十二歲那年,父親把我從樓上扔了下來,摔斷了,”
    南煙的話還沒有說完,明輕就滿心急切問道:“哪裏?”
    “肋骨。”
    “阿因,”明輕眸光暗淡,哽咽道:“我可以看看嗎?”
    南煙將衣服掀開,露出那手術痊愈後留下的疤。
    明輕顫抖著手,觸碰那小小的一條疤痕,輕輕摩挲。
    他這般觸摸,南煙覺得有些癢。
    她最怕癢,他每次還總是用指尖在她肌膚上輕輕劃過,惹得她渾身發顫。
    明輕想起初一上學期那段時日,南煙總是有意無意地捂著腰部。
    原來是下肋骨骨折未完全痊愈的隱隱作痛。
    明輕想著,心又開始抽搐,陣陣劇痛襲來,額角汗珠直冒。
    “我是疤痕體質,”南煙沒注意到明輕的異樣,隻是歎息著:“明明那麽多年,也還是淡化不了這個疤痕。”
    南煙說著,卻像是在聊家常,這樣的平靜深深刺痛了明輕。
    他滿含心疼地望著她,耳膜驟然轟鳴,眼尾泛紅,嘴唇動了動,陡然失聲、耳鳴。
    “阿因,”明輕眸中淚花閃爍,語氣堅定:“這次手術的疤痕,我會想辦法,盡量不留下來。”
    明輕總是如此,每說一個字,都帶著沙啞的哭音,透著無盡的心疼。
    南煙望著明輕,他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似有千言萬語,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在心疼她。
    多年來,他都在這樣心疼她。
    而他的心疼夾雜著自責,透著無盡的破碎,讓她為之生憐。
    而他明明什麽都沒做,卻好像什麽都做了。
    南煙不覺得難過,隻剩下心疼和溫暖。
    “明輕,”她受不了他這般痛苦,急忙轉移話題:“你不是已經看過我了,為什麽不知道我身上有疤痕?”
    “我沒看,”明輕臉頰浮現一抹醉人的紅暈,解釋道:“憑感覺的。”
    “我說怎麽要我閉眼,”南煙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胡說亂語道:“你這樣害羞,讓我覺得,我好像不知羞的。”
    “沒有,”明輕無奈一歎:“你總是亂我心,我怕自己沒那個定力而已。”
    明輕的話奇奇怪怪,明明已經親密無間,而且他還給她洗澡了,為什麽還要說這樣的話。
    南煙隻當他是為她身體考慮而已。
    “我好像是個倒黴體質,”南煙輕歎一聲,感歎道:“總是與死神擦肩而過的。”
    聽到這話,明輕一下子緊張起來:“有多少,是我不知道的?”
    “嗯,”南煙扳著指頭細數:“大概就是七歲的夜晚,八歲的糞坑,九歲的蚊香點燃棉絮,十歲的人販子,十一歲的失控汽車,十二歲的樓梯,”
    明輕再也聽不下去,俯身堵住南煙的嘴,淚水打濕了他們的唇。
    他總是在哭,淚水也總在她嘴裏。
    後來南煙病情再一次加重時,連眼睛也看不清,耳朵也聽不清,嗅覺也退化了,五感隻剩下觸覺了。
    但是她還是能夠感覺出他在流淚。
    可他們不知道,還能夠抱在一起哭,這是上天對他們最大的仁慈了。
    因為後來,沒有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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