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最般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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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記:婚姻是幸福的港灣,不是痛苦的源泉。
皋月,黎縣,黎路大道,出租車上
時間來到出院當天,林野也趕來接南煙出院。
明輕去辦理出院手續,林野便在病房裏陪著南煙。
他伸手去觸碰桌上的牛津包,準備收拾東西,卻被南煙喝止:“別碰我的東西。”
林野聽著南煙的話,本想著她懷著孕,不適合情緒激動,但又忍不住想要逗她說話,嘴欠地說道:
“阿煙,你不能這樣,我知道錯了,我以後會注意,再也不會這樣靠近你,”
“歸根結底,我才是你的老公,合法的丈夫,”
“他明輕算什麽,他頂多算個保姆,他隻是你曾經的男人,”
“現在,我才是你法律上的老公,不然,你還想要他當你的情人嗎?”
南煙一聽到這件事,就氣得連七竅都要生煙。
恨不得立馬送他下地獄,簡直多看一眼都覺得髒眼睛。
她一秒都不見到他。
南煙掏出擀麵杖,指著林野,低聲怒吼:
“林野,你的心是髒的,看什麽都髒,你真惡心,”
林野沒有想到,她居然隨身帶著擀麵杖。
其實並不是她隨身帶著,是她猜到林野會來醫院,便讓明輕重新買了一個。
“別以為,這是醫院,我就不會動手,我真是受夠你的瘋癲,”
“你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趁早給我滾,我不想看到你,”
“否則,就算是我渾身無力,我也能打得你站不起來。”
林野知道,她做得出來,她的脾氣並不好,別人怎麽對她,她就怎麽對別人。
隻有她的家人和明輕,她才會有耐心和溫柔。
特別是明輕,她是千般眷念,萬般繾綣,柔到骨子裏。
這是他永遠不會得到的鏡花水月。
而且他也知道她的手,非常靈活,滿是巧勁,打他簡直一打一個準。
他想,或許是因為她長期做絨花,捶捶打打,將手部肌肉練了出來。
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常年練習古典舞。
這時,隔壁床的孕婦也看不下去,陰陽怪氣道:
“我說小夥子,原來,你才是這個小姑娘的丈夫,”
“她住院這麽久,都是剛才那個男孩照顧,你從來沒有出現過,我還以為他才是,”
“人家照顧病人,那真是盡心盡力,他們兩個在病房,除了必要的接觸,連個眼神都沒有,”
“你怎麽能胡說八道,病房裏的人都可以作證,是吧,各位?”
話音剛落,隔壁左邊床的孕婦也附和道:
“是啊,他們可沒有做什麽不合適的事情,”
“而且,這個妹妹溫柔文雅,卻被你氣得像個潑婦,你真應該好好反思反思自己,”
“妹妹長得漂亮,聰明伶俐又溫柔可人,你再不珍惜,媳婦還真會成別人的。”
說罷,病房裏的人都頻頻點頭。
最裏麵的那位家屬也提起,因為他去繳費時,多虧了南煙,幫忙扶他老婆去上廁所。
明輕打水也通常給他們一起帶過來。
他們兩個人總是幫忙,又長得好看,平易近人,自然深得人心。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他們都很喜歡南煙和明輕。
卻沒想到,兩個相濡以沫,活脫脫的令人稱羨的佳偶,卻不是夫妻。
不多時,明輕回來了。
林野提著東西,明輕扶著南煙去乘坐電梯。
電梯門剛打開,人群便一擁而上,將南煙和明輕猛地擠向轎廂深處。
明輕伸手把她穩穩護著,兩人離得很近,陡然讓空氣都變得滾燙。
明輕心想,她會不會很不舒服?但看她的臉色卻好像沒什麽不適。
以往他們來醫院,都是明輕抱她走樓梯,他總是怕她磕著碰著。
然而,他現在卻隻能讓她擠電梯,他已經沒有能抱她的身份。
南煙微微仰頭,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他線條優美的下顎。
那輪廓柔和,沒有半分淩厲之感,卻透著一絲溫柔繾綣。
他總是如此,用細膩的溫柔將她包圍,多少年都覺得好可靠。
林野一米八八的身高,輕易就看到南煙被明輕護在懷裏,而南煙一臉嬌羞柔媚,直直地望著明輕。
林野陡然暴怒,他知道他們從來沒有不合時宜的行為,連說話也是注意分寸。
可是她還是會不自覺地望著明輕,那充滿愛意和溫柔的眼眸。
這樣的眼神,永遠不會出現自己身上。
這麽多年,她的眼裏還是隻有明輕。
車裏,林野坐在副駕駛,南煙坐在駕駛位後麵的位置,明輕坐在她旁邊。
明輕開來的車已經沒油,還沒有去加油。
而林野的車是電車,也沒電,所以便隻能打車。
一上車,司機就注意到三個人的氛圍有些奇怪。
司機也是個熱情的人,應該也是愛聊天,一看到這樣,秉承著把快樂帶給每一位乘客,熱切地找話題。
“你們是一家人吧,要說,你們這一家子都顏值高,小姑娘是懷孕了吧?”
“是的,”南煙嘴角泛起一抹微笑,回道:“師傅,我也沒有什麽孕肚,你是怎麽看出來?”
“這就是經驗,我可是有三個孩子,隻是苦了我媳婦,你和你老公還真是長得好看,”
“我見過那麽多人,第一次見到像你們這麽好看,你老公也不錯,自從上車,就一直噓寒問暖,”
司機的頭偏向林野,接著詢問道:“你是小姑娘的哥哥嗎?是遇見什麽不開心的事了嗎?”
司機的話讓林野氣憤不已,一股無名之火從肺部湧來,他怒氣衝衝地質問:
“師傅,你什麽眼神,我才是她老公,我們才是一家人,”
“那個人,就是一個陌生人,無關人員。”
他故意把“無關人員”四個字咬得很重,故意惡心明輕。
要不是犯法,南煙真的很想打死林野,她白了林野一眼,林野明明看到,卻沒有在意。
司機尷尬地說道:“抱歉,我不知道,都很相配,小姑娘長得漂亮,你們都是俊男。”
司機沒有想到,居然旁邊的這個男人,才是小姑娘的丈夫。
他內心覺得,他們一點也不般配,而且這個男人對小姑娘不好。
他最討厭對老婆大呼小叫的男人。
隻有沒有本事的男人,才會對自己的老婆粗魯。
林野臉色稍緩,心裏越想越氣,故意惡心明輕:
“師傅,這也正常,我老婆長得太漂亮,惦記的人很多,”
“就是有些人,一點都認不清自己的身份,整天往前湊,”
“也不知道生得什麽齷蹉心思,整天隻會惦記別人的老婆,難道是想要登堂入室嗎?”
林野的話太過於難聽,明輕也忍無可忍。
他可以被林野罵,卻不能忍受林野侮辱南煙。
他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剝山竹的手猛地停下:
“林野,你可以罵我,怎麽說,我都不在意,”
“但是你不可以這樣說她,你這是在侮辱她,也是在侮辱自己。”
林野透過車內後視鏡,偷偷看南煙的臉色。
發現她一臉平靜,津津有味地吃著明輕剝得山竹。
南煙很生氣,但是想著,不要讓外人看笑話,也覺得不與小人做計較。
她已經想開,她現在是孕婦,不能氣壞身子,傷到孩子。
特別是剛從醫院出來,那滿地鮮血的恐懼,還縈繞在心頭。
她再也不敢和林野對抗,她怕傷著孩子。
林野見南煙沒有發作,又開始在她的雷區蹦噠:
“阿煙,你怎麽不理我,你偏愛明輕,我也可以接受,”
“我說我們三個人一起生活,從來不是假的,”
“隻要你每天分一點時間給我就行,我什麽都接受,”
“我也不會碰你,你們在一起時,我會離得遠遠的,”
林野話還沒有說完,南煙的擀麵杖直接就“砰”的一聲,落在林野的手臂上。
她本來不想理會他,奈何他實在是過分。
如果不管他,他隻會越說越過分。
林野吃痛,卻還不消停,直直往她的槍口上撞:
“我可以,明輕肯定也可以接受,你不信你問他,他肯定願意做你的情人,”
“我不在意什麽綠帽子,就你肚子的孩子不是我的,我也可以接受,我隻要你,”
“我沒什麽不能接受,你們過著以前的生活,他絕對高興得找不到北,而且,那孩子,”
明輕聽著林野的話,他不可能去管林野,因為南煙已經出手。
她向來討厭別人插手她的事情。
他在想,她會不會答應林野的提議?
他明明知道,南煙不可能會這樣做,卻還是會想。
因為這樣,他就可以再次擁有她,哪怕和別人分享。
他厭惡自己的邪惡,竟然妄想和她在一起。
他不應該這樣侮辱她的人格。
他太想她,以至於,他也會同意林野的要求。
這樣邪惡的自己,終究是配不上她。
所以,他才會失去她。
林野越說越嗨,差點將真相說出來,南煙都快被他嚇死。
她伸手又給了林野一棍,這次出手很重,林野不禁“嘶”了一聲,她出言打斷他的話:
“林野,你是活得不耐煩,是嗎?你要發什麽瘋,我真是受夠你,”
“整日胡言亂語,你那麽想喜歡三個人的生活,那你就去找和你一樣的瘋子,”
“你最好同意離婚,否則,我不介意和你魚死網破,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被南煙一打,林野知道她生氣,不敢再惹她,立馬閉嘴。
車廂驟然變得一片靜悄悄的,隻有空調“呼呼”的聲音。
南煙偷偷看了一眼明輕,他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顫抖的手還是暴露了他的慌亂。
南煙不知道明輕會怎麽想,她現在也無法解釋。
不一會,便到小院門口,明輕反常地拎著東西就往屋裏走。
南煙驀然想起,明輕剛才落下了她的披肩,便又折回去,卻正好聽到司機正在打電話:
“媳婦,給你講個炸裂的故事,剛才我拉了三個人,”
“他們的關係,你絕對想不到,明明兩個坐在一起的更般配,”
“結果,他們居然不是夫妻,女孩和那個脾氣很不好的人才是夫妻,”
“女孩的老公一直說著女孩和剛才那個男人早就苟合,但我看,他們不是這樣的人,”
南煙沒有想到,有一天,她也成為了那個炸裂的人。
她也不知道,她是怎麽把生活過成現在這個樣子,一塌糊塗,無法再恢複原狀。
她離她的少年,也越來越遠,她不知道還能不能和他再次在一起。
他等得那麽辛苦,她卻隻會給他添麻煩。
可能,他真的欠她,所以,才要被她這般折磨。
“師傅,”南煙抹了抹眼淚,哽咽道:“我拿個東西,麻煩開一下門。”
“呃,好。”
司機急忙開了車門,南煙拿了東西,道謝準備進去。
司機摸了摸頭,尷尬地說道:“小姑娘,對不起,我不是想說你的八卦,我隻是和我媳婦聊聊天,我保證,不會出去亂說。”
“嗯,”南煙輕輕一笑,溫聲道:“我知道。”
司機見狀,心裏憐惜南煙的遭遇,撓了撓頭,語重心長地勸說:
“小姑娘,我多說一句,你那個老公,真不太行,太那個,”
“你這麽好的女孩,找什麽樣的找不到,千萬別覺得離婚不好,不光彩,影響你找下一個,”
“我看你也不開心,我媳婦說了,婚姻是幸福的港灣,不能痛苦的源泉。”
南煙回頭,向司機道謝:“謝謝師傅。”
南煙拿著披肩,靜靜地坐在院裏的秋千上。
小院已經不是原來的模樣。
此前,明輕特地將小院擴修,還在附近種滿了各種果樹,主要是櫻桃樹、石榴樹………蘋果樹。
以前買這棟房子時,經趙漪的母親介紹,對方看是他們兩個學生,還特地降價。
現在,老爺爺是退伍軍人,無兒無女,一生未婚。
據說他年輕時,遇見過一個女孩,還是個地主家的小姐。
兩人差距太大,被家人阻撓,後來,他再次回去找她,女孩因病去世,最終錯過。
如今,老爺爺也已經去世,將整座山都留給了他們。
沒有意外,依舊是在南煙名下。
明輕將院子擴大到一百平,加修了池塘、涼亭………
儼然成了一個古代園林的宅院規格。
這是他們的家,卻有了一個外人,每天在他們的生活裏搗亂。
他們原本在所有人眼裏,都是最為般配的存在,她卻弄丟了他。
他不止一次問過她,要她隻有他一個男人,要她隻親近他。
她答應了,卻失信了。
他是全天下最傻的笨蛋,隻要她說要,他就給,她要他等,他就等。
別人的一輩子,她覺得是在畫大餅,隻有他,她堅信,他真的會等她一輩子。
南煙抬頭望向天空,簌簌的大雨傾盆,卻沒有落在身上。
他靜靜地站在她身旁,為她撐傘。
雨滴落在水泥地麵上,將她的裙擺打濕。
他不能像以前那般,將她護在懷裏,隻能被雨水弄髒她的衣角。
他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