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離婚判決書

字數:9376   加入書籤

A+A-


    題記:她最喜歡的那首歌,此刻卻帶著一種巨大的恐懼。
    蘭月,南城,盛世華府,煙輕居
    夜幕降臨,窗外除了燈光閃爍,都被黑黑的天空籠罩著。
    南煙看了一眼時鍾,時針指到九點方向,到她該睡覺的時間。
    卻猛然聽到門鈴響起,南煙打開防盜門,出現的人是她最不想要見到的人。
    她毫不猶豫地把門關上。
    但林野在走廊裏邊喊邊鬧,南煙無奈,隻能讓他進屋。
    “你想說什麽,”南煙眼神不耐煩,冷冷地說道:“說完趕緊走。”
    “我隻是想在這裏待一會兒,一會兒就走。”
    林野應該喝了酒,渾身的酒氣衝天。
    南煙微微蹙眉,轉身回到沙發坐下,從壁櫃上拿了一本書翻閱。
    他知道,她討厭酒氣,本來不會來找她。
    可他好想她,想再看一看她。
    他靠在玄關處的壁櫃旁,四處張望,端詳著客廳。
    滿屋的綠色,和家裏一樣。
    隻有這裏,沒有他的位置的房子裏,才有他想要見的人。
    南煙懶得理他的奇奇怪怪,因為他喝了酒,她怕他會發瘋,抬腳準備上樓。
    林野卻陡然叫住了她:“阿煙,你一定要和我離婚嗎?”
    他的語氣很奇怪,像是在確定什麽,帶著一絲猶豫。
    南煙沒有在意,她沒有心情管他怎麽想。
    南煙沒有說話,而是往樓上走去,她走著走著,驟感渾身無力。
    她看了一眼林野,他得意洋洋的眼神告訴她,是他幹的。
    她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麽,怎麽這麽厲害,不過片刻,她就難以動彈。
    她扶著牆麵,緩緩滑落,坐到地上。
    南煙努力想要去夠兜裏的手機,好不容易拿了出來。
    卻因為藥效加劇,手承受不起手機的重量,手機摔落在地。
    南煙抬眼,看到林野漫不經心地一點點靠近她。
    隻不過是須臾,她便清楚他想要做什麽。
    林野一臉奸笑地靠近她,此時手機鈴聲響起,南煙瞟了一眼,是趙漪。
    那首《假如愛有天意》一直響著。
    可她卻沒有力氣,它近在咫尺,她卻握不到。
    就像此刻,那個讓她惡心的人,他在靠近她,她卻無法反抗。
    想不到她一直防著他,卻還是栽在他手裏。
    她不甘心。
    她不想在這樓梯口,被這個垃圾侮辱。
    她不想一輩子都活在陰影裏。
    她會變髒,被這個人渣子弄髒,渾身都會惡心發臭。
    隨著林野越來越近,南煙的大腦飛速運轉。
    她看了眼手機,計算具體位置,心裏的計劃應該是可行。
    她隻好示弱,用盡力氣,艱難地開口:
    “林野,你幫我拿一下那牆上掛著的油畫,我想看看。”
    林野聽著她溫柔的話語,心裏樂開了花,她竟然也會對他溫和。
    他知道,她在想方設法地收拾他,但她那麽柔和,柔得像水一般。
    這是第一次,他見到她的溫柔,是對著他的,而不是明輕。
    他便聽話,跌跌撞撞地去夠油畫。
    南煙望著林野一步步靠近那手機,越來越近。
    她心跳加劇,期待著她想要的結果。
    林野果然踩到手機,加上他喝了酒,整個人沿著台階滾下去。
    南煙趁機伸手去夠電棍,但沒有聽到林野的聲音,發現他沒有了動靜。
    他摔到樓下,她看不到,不清楚他的情況。
    但這點距離,附近也沒有什麽致命的東西,他不可能會死,最多摔暈,或者骨折。
    但她不會再同情他,因為他居然是這樣的變態,他竟然想要強暴她。
    “阿煙,你真是聰慧,你早就算好,這個位置,我肯定摔下來,現在,你就不用擔心,我摔到無法動彈,你也不用怕我會做什麽。”
    林野的聲音發顫,時不時地還發出輕微的呻吟,想來摔得不輕。
    南煙不知道自己何時能動,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動,何時能動?
    也不知道他用的什麽藥,對孩子有沒有影響?
    陡然間,手機鈴聲再度響起,將她從雜亂的思緒中猛地拽了回來。
    還是趙漪打來的電話。
    她感覺自己在死亡的邊緣,她時刻都在害怕,怕林野又能動。
    她不是他的對手,何況他還給她下藥,讓她沒有一點反抗之力。
    就算是正常情況下,她也不是他的對手。
    所以,就算是一絲力氣也沒有,她也努力地去拿電棍。
    慢慢地,電棍滾向了她。
    有電棍在手,她感覺稍微有了點安全感。
    可惡的林野,專門挑這個時間。
    這時候,明輕估計多半在開會,根本不會發現她的情況。
    南煙想起明輕說過的話,如果監控畫麵異常,將會有異常信號發給監控後台。
    林野還在那裏絮絮叨叨地說著從前。
    什麽一起喂的橘貓、默契的轉身微笑………
    還反複強調,他沒想要強迫她,隻是想要以此來讓她不要離婚而已。
    南煙隻覺得惡心,她從未和他說過什麽話。
    從來都是他一廂情願地臆想,才導致她變成如今的模樣。
    是她愚蠢,自以為是,才會無法控製,才落得如此局麵。
    南煙根本沒有心思管他,她渾身重得像是灌了鉛,每挪動一步都無比艱難。
    終於,她挪到靠近欄杆的一旁。
    緊接著,雙手顫抖著,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將電棍的電量調到最大,朝著牆邊的金屬電線戳去。
    還好,明輕為了便於修繕,裝修時,選擇明線,而不是暗線。
    刹那間,整個牆麵發出“滋滋”的聲響,迸濺出耀眼的火花。
    強烈的電流衝擊讓整個屋子的電器設備驟然失靈,燈光閃爍幾下後,陷入一片黑暗。
    南煙緊緊攥著電棍,一刻也不敢鬆懈,生怕林野能起來。
    與此同時,明輕的手機收到了監控異常的提醒。
    他急忙來到電腦前,打開屏幕查看,發現對麵一片黑暗。
    隻有上樓的樓梯口牆麵有些許火花。
    閃爍之間,他看到不遠處的南煙,她整個人趴在地上,還在努力地往臥室方向挪著。
    明輕立馬飛奔到隔壁,迅速打開入戶門。
    來到樓梯口,卻差點被什麽不小心絆倒。
    明輕顧不上注意這些,而是急忙來到南煙旁邊。
    “阿因,”明輕聲音發顫,淚花閃爍,柔聲詢問:“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我送你去醫院。”
    “明輕,”南煙抿了抿唇,急忙提醒他:“你快把火滅掉。”
    “好,”明輕聲音哽咽,應道:“我馬上,等我。”
    明輕三兩下就滅了火,將備用燈打開,整個屋子都被籠罩在昏暗的暖光之中。
    “明輕,”明輕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抱南煙,她輕聲開口:“林野在樓梯下,小心點,別摔到。”
    聽到南煙的話,明輕才注意到地上躺著的林野。
    此時的他,五官扭曲、滿頭大汗,好像很痛苦。
    “阿煙,”林野艱難地笑道:“你還真是怕我,我都變成這樣,還能對你做什麽,你居然冒險點火,你不怕傷著自己嗎?”
    南煙沒有理他,隻是讓明輕把他的嘴堵上。
    她已經聽夠了他的瘋言瘋語,她厭惡他,看一眼就想噦的程度。
    明輕抱著南煙,敲響了斜對麵的門,讓吳雩幫忙把林野送去醫院,便抱著南煙一路往醫院奔去。
    他邊跑邊時不時地看看她的情況。
    她麵色平靜地抓緊他的衣服,讓他的心稍稍安了些許。
    剛來到醫院,還在手術平車上,南煙就對醫生說道:
    “醫生,我被人下了藥,渾身無力,可不可以留個證據,證明我被下藥。”
    醫生安慰道:“別怕,我們會全力救治你,並且也會給你做藥物檢測。”
    直到南煙進了搶救室時,明輕都還沒有從震驚和心疼中出來。
    看到剛才那個場景,加上南煙的話,他心裏已經有了一個猜想。
    他不敢想象,如果他的猜想是真的,那該有多可怕。
    他無力地癱軟在地,整個人像是被抽取了所有的力氣。
    當南煙出來時,他像是驀然活了過來,靈魂歸體。
    他直直看著臉色蒼白的南煙,隨著推車來到病房。
    病房裏,兩人依舊相看無言。
    明輕一言不發地照顧她,保持著應有的距離,一如上次她差點流產時。
    次日上午九點,南煙的電話響起。
    原來是法院書記員的電話。
    南煙聽著對麵的話,激動地說不出話來,直到明輕提醒她,她才哭著說道:
    “謝謝,我在醫院,麻煩送到南城大學附屬醫院,第二住院部,12樓,2122房間。”
    南煙淚流滿麵,她終於和林野離婚。
    以後,她和林野沒有任何關係。
    她會和她的少年在一起,他們會很幸福。
    明輕滿臉心疼地望著她,明輕伸手抽出紙巾遞給她。
    正當南煙好不容易平複好心情,準備說話之時,法院的工作人員來到病房門口:“誰是南煙?”
    南煙舉手:“我是,”
    南煙接過文件袋,笑著道謝:“謝謝,麻煩您。”
    工作人員將判決書送達,便轉身離開。
    明輕不知道該怎麽哄她,正思索著,她卻眼神示意他坐過來。
    明輕不明所以,卻也按照她的話所做。
    卻不料下一秒,南煙遽然柔柔地摟住他的脖頸,輕輕地吻了上去。
    明輕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指甲深深嵌入肉裏,劇烈的疼痛告訴他,是真的。
    她真的在吻他,吻得很凶,像是要把他吸進身體裏一般。
    吻裏千萬種情緒,欣喜、期待、難過交織其中。
    她吻得很重,似有無盡的委屈,全都壓在這個吻裏。
    這樣的場景,明輕不知道幻想過多少次。
    可是每一次驚醒,都是一場妄想。
    可此時,在這無人的病房裏,微風夾雜著陽光的氣味。
    她在吮吸他的唇,咬他的脖頸,撫摸他的臉龐。
    他連做夢也不會夢見和她親熱,他不會這樣去肖想她。
    他隻有空想。
    他還是沒有資格問她,為什麽不要他?
    她那清甜的柔軟,他很久沒有觸碰,他很想很想她,想得他快要發瘋。
    她在不在他身邊,他都強烈地想她。
    時間、歲月、新鮮,都不能減輕他的思念。
    而她不在,便沒有新鮮,世間萬物,隻有她才是唯一的新奇,隻有她,才有趣。
    他很想回應她,想要全部親一遍,卻不敢觸碰。
    但他也拒絕不了她。
    他能做的,隻有不主動,不回應,任由著她猛烈地親吻他。
    他不知道,是不是她又犯了病?
    是不是因為喜歡他的臉?
    是不是她在犯糊塗?
    是不是因為林野傷害了她,她隻是拿他當解藥?
    轉瞬之間,他便打消這個念頭,她從不會這樣做。
    她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不會在清醒狀況下,做出違背本心的事情。
    她或許隻是喜歡他的臉,所以才親他,但她還是不會要他。
    他怕,她親了他後,卻告訴他,我隻是喜歡你的臉,隻是因為難過,隻是把你當解藥。
    他有很多想問:
    阿因,你看清楚我是誰了嗎?
    為什麽不要我?
    為什麽要親我?
    你知道嗎?你這樣親我,我就沒法放手。
    …………
    你說一個月,現在是要給我答案了嗎?
    他想了很多,還是打消了那些離譜的想法。
    他不可以這樣想她。
    她是南煙,從來就不是這樣的人。
    當年,她生著病,也清楚地告訴他:她是因為喜歡他,才會抱他、摸他、親他。
    不是誰都可以。
    隻有他才可以。
    她隻喜歡他,隻會依賴他,隻會和他親熱。
    “明輕,”南煙吻過他後,緩緩靠在他懷裏,軟軟地問道:“你是不是有很多疑問,想要問我?”
    “我……我能問嗎?”
    明輕暗啞的聲音裏滿是不安與害怕,還帶著些許期待。
    南煙欣喜若狂,又哭又笑,鼻涕眼淚都一起流,明輕抽出紙巾,替她擦眼淚。
    南煙拿著文件袋,直直地盯著明輕,一直不停地傻笑。
    她這樣笑著,卻讓明輕覺得好害怕。
    他不知道這裏麵是什麽東西,應該是個能讓她高興得東西。
    但他沒有心情去想這些,他的腦海裏還是剛才的吻。
    她吻了他,他們的關係要怎麽界定。
    他算什麽,是她的情人嗎?
    她會被編排,想起前段時間的網絡事件,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他不可以讓她受到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