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9章 塵封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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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題記:隻有他,會不遺餘力地哄她,永遠不知疲憊,隻是因為愛。
    雩月,梅城,梅城酒店
    明輕用臉貼了貼她的額頭,聲音沙啞,心疼地詢問:
    “阿因,你怎麽了,我帶你去醫院,好嗎,為什麽不去?”
    南煙疼得大汗淋漓,沒法回答他。
    卻死死抓著他,不許他帶她去醫院。
    明輕別無辦法,吻了吻她的眉心,再次柔聲哄道:
    “阿因,聽話,你這麽難受,我真的很害怕,”
    南煙連搖頭也做不到,整個身體緊繃著,無法控製行為。
    她隻能眨眼表示,眼裏似乎在說“我不想去”。
    明輕滿是疼惜地吻了吻她的唇瓣,哭著求她:
    “我們去醫院看看,好嗎?你疼得快死掉,我的心也要死掉。”
    明輕都不敢多看她,她整個臉已經疼得發紅發燙,就像是在發燒。
    他低頭望向她,不經意看到門口的穿衣鏡,才發現,自己還沒有穿衣服。
    幸好,她竭力阻止他出去,不然,就要鬧笑話。
    別人還會以為,他是在耍流氓,衣服都不穿,就到處跑。
    他平時最注重這些,卻因為著急,什麽都顧不上。
    南煙再次艱難地眨了眨眼,眼神示意他抱她上床。
    明輕發現,她的肌肉痙攣已經過去,身體已經恢複正常,隻是還在疼痛。
    明輕叫了冰塊,喝冰水給她全身降溫。
    他一邊哭,一邊輕輕用唇觸碰她。
    每觸碰一下,他的心就疼一下,整個人苦得要命。
    半個小時後,她已經完全恢複,靜靜地躺在明輕懷裏。
    她眼睛泛紅,伸手按了按,他的膝關節前方。
    髕骨的暴力骨折。
    恢複如初,卻還是有痕跡。
    明輕頓了一下,抬眸看著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又紅又腫。
    她在試探。
    明輕心想,她怎麽知道我這裏骨折過?
    明明我的腿,已經恢複正常,沒有任何問題。
    “明輕,”
    南煙哭著輕喚他,嗓子驟然哽著,又說不出話來。
    明輕明白她已經知道,抱著她輕哄:
    “沒事,我早就沒事,你怎麽知道我這裏斷過?”
    南煙喉嚨哽了大半天,才吐出兩個字:“手機。”
    明輕這才注意到,一旁手機裏還放著視頻。
    僅僅聽到聲音,他就知道是什麽時候的視頻。
    明輕拿起手機,看著視頻裏,他的腿活生生被明天掰斷,骨肉分離、血肉模糊。
    他不可置信,她親眼看到這個視頻,她該有多痛。
    難怪,會痛到肌肉痙攣。
    最讓南煙心痛的是,雲夢竟然在一旁補刀。
    看得出來,雲夢是被明天脅迫,被逼無奈才這樣傷害明輕。
    可是,她怎麽可以這樣,傷害一個隻有七歲的孩子。
    南煙好痛,聽著明天像鬼魅一般的哈哈大笑,她痛得快窒息。
    她差點被痛死。
    剛才,她幾度差點昏厥。
    這就是明輕。
    一個永遠做不到,對曾經的善意說狠話。
    雲夢這樣對他,他卻一直在救她。
    隻是因為,幼時雲夢為數不多的溫情。
    隻是,在他被明天折磨時,給他送個飯和傷藥。
    “阿因,”明輕滿臉愛憐地吻了吻她的唇瓣,心懷感動地說道:“我愛你,我好愛你,”
    “別為我痛,我都已經忘記,你別痛,好嗎?”
    忘記,南煙根本不信。
    剛才他聽到聲音,身體就已經止不住顫了一下。
    拿起手機的全程,眼睛都在充血。
    他再能控製,他也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反應。
    他特別痛。
    “明輕,”南煙緊緊摟著他,發顫的聲音沙啞著:“我已經陪你痛過,我把我的髕骨給你,我們融為一體。”
    明輕幹著嗓子應道:“好,那讓阿因一輩子做我的髕骨,我就不疼。”
    南煙心裏好痛。
    但她這麽痛,卻是第一次沒有拿他發泄。
    連吻他都沒有。
    兩人隻是默默地躺著,毫無阻擋地相擁,貼得沒有一點縫隙。
    這一刻,他們又一次完全成為一個人,融為一體。
    剩下的照片,無一例外,都是那三年的夢魘。
    這樣的變態,他憑什麽活得那麽瀟灑。
    南煙覺得不公平,她想要將明天撕裂、千刀萬剮。
    他怎麽可以這麽惡毒。
    南煙痛得生疼,骨頭縫都鑽心地疼。
    狠毒,原來沒有上限。
    南煙渾身發抖,眼淚啪嗒啪嗒地落在他手上。
    他別無他法,隻能輕柔地給她擦眼淚、上藥。
    過了一會兒,她的臉也開始腫起來。
    明輕更加心痛,苦澀著喉嚨,悄然轉移話題:
    “阿因,你知道嗎?其實,做那件事可以沒有感情,隻要有欲望,就可以發生,”
    南煙依舊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聽不進去任何話。
    哪怕,明輕說的是,她平時最在意的事情。
    仍然無法勾起她的興趣。
    明輕含淚的眼眸通紅,裏麵全是對南煙的心疼。
    她為他心疼,他就更加難受。
    過去的事情,他已經記不太清,也不再想那些事情。
    他的世界,已經被南煙所包裹。
    隻要南煙開心,他就會快樂。
    明輕綿長地歎一聲,望著在他懷裏瑟瑟發抖的南煙,強忍著心痛哄她:
    “做那件事,可以不動情,也許是衝動,也許隻是欲望在作祟,”
    衝動?
    南煙終於聽見明輕的話,抬起紅腫的水眸望著他。
    明輕見她有興趣,嘴角勾了勾,露出一抹放鬆的微笑。
    他伸手給她捋了捋頭發,一邊用紙巾給她擦臉,一邊繼續剛才的話題:
    “但是,接吻不同,它需要情感的支撐,沒有愛,無法投入,”
    沒有感情,也能做?
    南煙無法相信明輕的言論,她無法接受一個她不喜歡的人。
    她的厭惡和喜好,都掛在臉上,半分也藏不住。
    南煙不再沉浸悲傷,明輕懸著的心也落下些許。
    他微微一笑,陷入回憶,想起過往她黏人的親近。
    她恨不得和他變成一個人。
    她的愛恨向來分明,且表現得很明顯。
    明輕想起多年來她的愛意和信任,心裏暖烘烘的。
    他不由自主地輕輕吻了吻她的唇瓣,接續說著:
    “特別是你,你如果不愛我,你是不能接受任何人的親近,”
    明輕又想起,南煙打林野的場景,她拿著擀麵杖,下手毫不留情。
    她敢愛敢恨,絕不會忍受委屈。
    但卻可以為了她在意的人,一次又一次地妥協,比如說雲兮,還有他。
    太傻。
    一路走來,他們始終握緊對方的手,將一切的磨難,都跨過去。
    他不善於表達,隻是默默地將她的喜好厭惡,記在心裏。
    他總是擔心,她那麽喜歡他的身體,如果他變老變醜,她會不會嫌棄他?
    她不會不要他,也不會嫌棄他,但是會膩。
    他不知道,那一天的到來,他要如何麵對。
    怕她會膩,堅定她的感情和人品。
    他的心,反複在怕和堅定之間跳躍。
    不是她沒有給夠他安全感,隻是他對自己太苛刻,想要給她最好的。
    他太愛她,愛她的方式,就是把一切最好的都給她,要她健康快樂。
    明輕歎息一聲:“我真蠢,你那麽強烈的愛意,我也曾懷疑過,你為我犧牲那麽多,我卻還記得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
    南煙眼眸一亮,立馬反應過來,他說得無足輕重,怕是她有別的男人那件事。
    他怎麽能夠將自己的憤怒與恨意,壓的那麽深。
    南煙不由得心疼他。
    愛是常常心疼,她確實如此。
    愛是常覺虧欠,她也如此。
    明輕心裏如同劫後餘生般,坐了一個過山車,長籲一口氣:
    “好在,阿因,你很愛我,你沒有放棄我,我們才有現在,”
    明輕常說,她很勇敢,因為她的勇敢,他們才有現在的相依相伴。
    但,若不是他一直真心地愛著她,對她越來越好。
    她想,她不會那麽堅定地選擇他。
    他們兩個人,都不是會選擇前進的人。
    對於南煙來說,隻是因為足夠喜歡,也因為對方足夠合適,才會勇敢。
    而明輕,他不勇敢,是因為太愛。
    也因為太愛,他會付出一切,是一腔孤勇的付出。
    明輕記得過去的痛苦,但已經走出來。
    他堅定地告訴她:“因為現在,過去就沒有那麽可怕,我的世界,全都是幸福,隻有你。”
    南煙將明輕過往的那些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翻來覆去地看,每看一遍,就是在過活生生給自己痛苦加倍。
    南煙越看越難過,剛緩過來的身體,又陷入情緒的漩渦之中。
    自己的傷痛,固然可痛,明輕的痛,才是最剜心的痛。
    明輕看到南煙不肯放過自己,絞盡腦汁地想要哄她開心。
    他無奈一歎,摟著她,任由她盯著手機不放。
    他拿起她的手機,點開外賣軟件,選好下單,拿起她的手,按了一下指紋付款。
    南煙隻是看了他一眼,沒在意他的行為。
    不一會,外賣送過來。
    明輕將一堆可愛的小公仔,各式各樣的動漫人物,簡單清理後,堆在南煙身邊。
    剛才,南煙還覺得奇怪,他怎麽一會兒出去,一會兒進來,然後又給她穿衣服。
    原來,這一趟趟,就是給她弄玩偶。
    她知道,他很想要她能夠開心,但她開心不起來。
    明輕拿著玩偶哄她許久,也沒有讓她開心。
    她都是皮笑肉不笑的勉為其難,讓他看得更加心痛。
    他眼眸一動,陡然想起,他們之前在霧城看過的皮影戲。
    屋裏的燈光被他關掉,隻剩下南煙手裏的手機屏幕亮光,打在她瓷白瑩潤的小臉上。
    驀然間,一束燈光亮起。
    隨著聲聲蟲鳴,影窗後,後花園,一小姐扮相的皮影上場,獨望孤月,零丁孤寂。
    隨後,書生皮影從後門徐徐出場,左右張望,輕叩牆麵,低聲喚:“小姐,你真要與小生浪跡天涯?”
    小姐皮影蓮步輕移,與書生皮影交談:“郎君,我意已決,今生今世,隻願郎君共赴餘生。”
    丫鬟皮影從右側探出,著急地說道:“小姐,老爺夫人快來了,再不走,就來不及。”
    書生皮影沉默許久,深情訴說:“小姐的深情厚誼,小生難以承受,隻待小生金榜題名,再來上門求親。”
    書生皮影離去,後門皮影傾倒,燈光驟暗。
    餘音嫋嫋,幕布緩緩閉合。
    屋內的燈光亮起,明輕收起皮影,來到南煙麵前。
    她臉上明顯悲傷褪去,可見她喜歡看這個表演。
    “阿因,”明輕欣喜一笑,將她抱到腿上坐著,輕撫她的臉龐:“喜歡嗎?”
    南煙順勢靠在他胸膛上,輕輕一笑:
    “明輕,你會的東西,可真不少,這得哄多少小姑娘。”
    “阿因,”明輕握住她亂摸的手,笑著說:“我隻哄一個小姑娘,那就是賴在我懷裏的這個。”
    南煙沒再說話,捧著他的臉,在他臉上“嗚嘛嗚嘛”地連續吮吸好幾口。
    就像小孩親大人一般,故意吮吸著,卻隻是好玩。
    明輕開懷大笑,她終於開心起來。
    又變成那個可愛有趣的小姑娘。
    南煙把他身上吮吸一遍,驟然想起剛才他的多人表演:
    “明輕,你剛才的表演,我想起初中時候學習的《口技》,你還記得嗎?”
    明輕低頭望著南煙如水的眼眸,亮晶晶的大眼睛,還有一些重,卻不減一分明豔。
    “記得,”明輕笑了笑:“怎麽,想我給你表演一下?”
    南煙戳了戳他的胸口,狡黠一笑:“你能行嗎?”
    “阿因,”
    明輕在她腰間的手輕輕用力,使她貼近他,唇瓣湊近她的耳朵,
    嗓音蠱惑纏綿:“不要對一個男人說,行不行這樣的話,我會想你。”
    南煙挑了挑眉,眼神挑釁他,一副“你不敢”的模樣。
    明輕微微搖了搖頭,他撩不動她,還會惹得自己一身難受。
    明輕將她放在床上坐著,起身準備,用影窗當做口技的幕布。
    一場簡化般的口技徐徐展開。
    明輕表演的是課文《口技》,他聲音奇特,也將《口技》中的場景聲音,表演得酣暢淋漓。
    南煙沉浸在他的表演中,望著影窗後若隱若現的他,一舉一動都帶著勾人的魅力。
    待明輕表演完,他正在收拾東西,她就摟上他的腰,唇瓣貼在他的脖頸上,輕輕啃咬。
    明輕邪魅一笑,伸手將她打橫抱起,輕柔地放在床上,俯身與她共赴美好。
    屋內燈光浸染,到處都是曖昧的痕跡。
    南煙癡迷地望著眼前的男人,他忽遠忽近,汗水大顆大顆地滴在她身上。
    她便醉倒,閉上了眼,任由瘋狂碾壓身體的每一個細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