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迎娶折可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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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羌族800騎兵護送著600匹戰馬到了大營,引起了轟動,王猛更是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桑結留在了草場,卻聽說劉錡馬上大婚,便囑咐癿秋給劉錡送來了一件禮物。
    劉錡打開盒子,裏麵是一件銀狐皮縫製的大氅。手工精巧,毛發柔軟不說,難得的是整件大氅毛色均勻,的確是一件稀罕物。劉錡十分喜歡,便決定把這件大氅作為聘禮送去府州折家。
    癿秋有些難為情的問劉錡道:“聽聞督監此去府州大婚,不知路上是否需要護衛跟隨?”
    劉錡應道:“那是自然。親兵營隨我同去。”
    癿秋說道:“可親兵營尚未配馬,如何能去得遠路?”
    劉錡說道:“馬匹可暫時從騎軍營調配便是。”
    癿秋道:“不若我率隊護衛督監同去如何?”
    劉錡這才會過意來,感情這小娘子想跟著自己去府州啊!
    笑道:“小娘子可是想去府州遊玩?”
    癿秋紅著臉低下頭,輕聲道:“癿秋隻是想去看看漢人是如何大婚的。”
    劉錡看著癿秋這副模樣,更覺好笑,道:“既如此,小娘子便與我同去。一路之上也好和明月做個伴。”
    癿秋聞言大喜道:“謝過督監!”扭身便跑出去了。
    劉錡喚來王猛,讓他準備100匹戰馬,加上癿秋部下的100匹,一起送到匠作營加急製作安裝馬蹄鐵。
    接著找來李椿年為癿秋部領用100具皮甲,100杆長槍。
    又讓明月去庫房挑了些從段景住那裏罰沒的上好皮貨和珠寶玉器帶著。
    過了幾日,一切準備停當,劉錡把營中諸事交由李孝忠統管,王猛、李椿年輔之,便帶著癿秋、明月、薛堅、薛剛等人,率100親兵、100羌騎,直奔會州而去。
    到會州後沒幾天,劉錡的大哥劉錫帶著薛氏在東京備下的豐厚聘禮,也來到了會州。
    兄弟兩個選了個黃道吉日,去往府州,正式向折家提親。
    折家兄弟自是大擺宴席,折家在府州經營數百年,根深蒂固,折家女兒大婚,各路官員、商家、家族族老齊聚一堂,送禮道喜,一時間熱鬧非凡。
    宋朝結婚儀式和前朝相比已經極為簡化,也就是納彩、納幣、親迎。
    納彩就是議婚、換帖、相親,兩家都是鎮守邊關的武將家庭,劉仲武自是職責在身,不能親至,找個媒婆走個形式也就成了。
    相親環節更不消說,劉錡、可鸞在鞏州廝混半月,已是極熟。劉錡拿了根金釵插在可鸞頭上,就算完事。
    納幣就是定婚、下聘禮財禮、祭告祖宗。
    親迎就是選個吉日接新娘回婆家。折家再次大擺宴席,又是一通大吃大喝,折可存背著妹妹送上花轎,一路送回會州。
    劉錡這幾天,被這一套儀式整得頭暈腦脹、喝的稀裏糊塗;癿秋在一旁看的是眼花繚亂,羨慕不已;明月心中酸楚,還得強顏歡笑。
    折可鸞卻是在花轎裏被顛得實在受不了,鬧著非要出來騎馬。劉錡自是毫不介意,兩人並轡而行,柔情蜜意,羨煞旁人。
    回了會州,高俅竟然派人送來趙佶的賀禮,釵環首飾盡是宮中珍品,另有錦緞數十匹、小金錠一箱,足有一百兩。高俅另送白銀千兩、東京一套宅院。
    除了折家的嫁妝、折家在府州收的賀禮也全部讓折可鸞帶了過來,劉仲武、薛氏又給了大紅包,劉錡的各位兄嫂也都各自送了禮物。劉錡暗想,宋朝結個婚就這麽來錢嗎?這可發了大財啊!
    婚禮那天,劉錡一家人很早就起床做準備。擺桌子,放上蔬菜、水果、酒、茶杯、筷子、茶盤等各種物品。
    劉錡不僅穿著盛裝,居然還要戴上一個插滿了花的帽子。還要戴上花冠。在劉仲武的帶領下,昭告先祖。
    與此同時,折家的陪娘正在幫折可鸞整理她的鳳冠霞帔。因為劉錡馬上就要過來接折可鸞過去了。
    新娘在婚禮這天被接到新郎家,被稱之為“歸家”,因為這一次她進入到了真正的“家”。
    劉錫、薛堅、薛剛幾個跟在隊伍裏不停地哄笑,幾個雇來的小娘騎在馬背上咿咿呀呀的唱著曲子,一隊樂師賣力的吹拉彈唱,幾個親兵抬著裝飾一新的花轎跟在劉錡後麵,劉錡帶著花帽子,騎在“追雲”上,連“追雲”胸前都被綁上了一朵大大的紅綢。
    到達館舍,折家人拿出早已準備好各色禮物、茶酒招待男方的客人。館舍門前,樂人愈發拚命的演奏,聲音越來越大,催促新娘趕快出來上轎。
    折可存走到劉錡跟前,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哈哈大笑,對劉錡說道:“她們讓我出來找你的茬,看你能不能配得上我家妹子。可我看了半天,覺得沒毛病,你們兩個挺般配的呀!哈哈哈哈!”
    一群人哄然大笑,大喊新娘子快點出來!折可鸞被人扶著,羞答答的上了花轎,抬轎子的親兵吵嚷著要討禮物,折家陪娘趕緊拿出紅包分發給大家。
    一路上,樂人、歌姬和接新娘的人唱著歌謠,薛堅、薛剛沿路分發小禮物,拋出炒米、豆子、小果子和銅錢等,看熱鬧的孩子們爭先恐後跳起來抓住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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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劉府,陪娘扶著折可鸞慢慢走下花轎。地麵上鋪著綠色毯子,歌姬手持蠟燭引著折可鸞向前走,另一個小娘拿著一麵用來避邪的鏡子倒退著走。兩名女仆扶著折可鸞,小心翼翼地跨過一座馬鞍子,進了劉府的大門。
    進入洞房,折可鸞被扶到床邊坐下。劉錡和折可鸞被一根彩綢牽在一起。劉錡手裏拿著一個係著同心結的木牌,結的另一端握在折可鸞手裏。
    司儀大聲喊著各種結婚時的吉祥話,周圍的人大聲起哄。
    下一個環節,劉錡拉著彩綢,倒退著帶著折可鸞走到祖先的靈位前下拜,又向坐在主位上的劉仲武下拜。
    行完禮後,折可鸞拉著打了結的彩帶,又倒退著引領劉錡步入洞房。幾個小娘唱著歌謠往床上拋撒米、錢、水果、糖果,明月取來一對酒杯,酒杯上有紅、綠絲線,打著同心結,這就是行“合巹”禮,也就是交杯酒。
    喝完酒以後兩人要把酒杯扔到地上,看是不是好兆頭。劉錡撇撇嘴,心想這不是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萬一酒杯扔下去兆頭不好呢?幸好扔下去之後,一個杯子站著一個杯子躺著,兆頭很好!
    接下來,就是“結發”儀式。明月走上前,把劉錡和折可鸞兩個人的頭發係在一起梳成一個頂髻,然後用剪刀把這個髻再剪下來,放在一個精致的木盒裏保存。
    折可鸞在內室換了一套稍微簡單些的衣服,也就是所謂敬酒服,司儀引領著劉錡和折可鸞來到客廳,答謝客人光臨,接受客人祝賀。司儀大聲宣布,婚宴開始。
    除了女娘、喜婆,都是武人,也沒什麽斯文好講。幾十桌人,一通胡吃海喝,又紛紛跑來向劉錡、折可鸞敬酒,折可鸞雖喝的滿臉通紅,居然不醉,劉錡也是海量,加上酒的度數本就不高,也就和現代的啤酒差不多,隻是架不住人多碗大,喝了個頭暈腦脹。
    折可存摟著劉錡的肩膀,噴著酒氣,大著舌頭說道:“妹夫,你可得好好待我家小妹,折家裏我們這一支可就這麽一個女兒,從小就備受父兄寵愛。你可不能欺負她!”
    劉錡重重點頭,說道:“可存兄放心,此生劉錡必不負鸞兒!”
    折可存哈哈大笑道:“妹夫,有你這句話,哥哥我也就放心了!”說罷,趴在桌子上竟呼呼睡去。
    劉錡連忙召喚親兵過來送折可存去客房休息。
    酒宴一直持續到亥時,天色已黑,客人們陸陸續續散去,明月陪著折可鸞進屋休息。
    劉錫過來對劉錡說道:“九哥兒,今日大婚,早些歇息!”
    劉錡道:“多謝大哥為我辛苦操持婚禮,婚禮之後還回東京嗎?”
    劉錫搖了搖頭,道:“這次暫不回去,就在這裏陪著爹爹。應該很快就有戰事了!你在鞏州練兵練的如何?”
    劉錡回道:“新兵們其實操練得還不錯,隻是未經戰陣,尚顯稚嫩。”
    劉錫歎了口氣道:“好好準備吧!北方金遼激戰正酣,本應是我大宋休養生息、整軍備武的大好時機,隻可惜,朝廷裏有人好大喜功,蠱惑官家,窮兵黷武!年年征戰,不知又要送掉多少兒郎的性命!”
    劉錡道:“不論如何,橫山一線還是要拿在自己手裏,如此才可以扼住夏國的咽喉,使之不敢妄動,我大宋方可無憂。”
    劉錫無奈的點點頭,拍了拍劉錡的肩膀,笑道:“不說了,你進去吧,今天可是洞房花燭夜哦!”
    劉錡道:“大哥也早些歇息。”
    婚房內,明月正在陪折可鸞說話,見到劉錡進來,趕緊起身出去端來熱水讓劉錡洗臉洗腳。然後低著頭輕聲對二人說道:“九郎、折娘子早些安歇!”端著水盆退出去了。
    劉錡上前合上房門,轉身看向折可鸞。折可鸞正局促不安地坐在床邊,婀娜的身姿被大紅喜服襯得格外嫵媚。
    劉錡心頭一熱,柔聲喚道:“鸞兒!” 折可鸞抬起頭,見劉錡正溫柔地看著自己,不由羞紅了臉低下了頭,輕聲應道:“九郎!”
    劉錡坐到她的身邊,輕輕撫住了她的肩膀,折可鸞身子輕輕顫抖,雖說兩人在鞏州廝磨玩耍了半個多月,如此親密地靠著這麽近,還是第一次。
    劉錡不禁戲謔地笑道:“傻丫頭,你應該喚我官人了!”折可鸞的小臉更紅了。半晌,才輕聲喚道:“官人!”
    劉錡哈哈大笑,將折可鸞輕輕地攬入懷中,說道:“鸞兒,我們終於在一起了。” 折可鸞顫抖的身子慢慢平靜下來,心中柔情萬千,緊緊地偎在劉錡的懷中,幸福地閉上了眼睛。
    過了許久,兩人才不舍地分開,折可鸞輕聲說道:“我還是喜歡叫你九郎,官人叫來好拗口。”
    劉錡笑著說:“鸞兒開心就好,叫什麽都行!”
    說著,捧起折可鸞的臉,認真地說道:“鸞兒,你真美!”
    折可鸞本已喝了不少酒,聽得劉錡這簡單而又真誠的情話,更是臉若桃花,星眼迷離,直把劉錡看得是心神蕩漾,不禁俯身過去,在折可鸞在耳邊低語:“鸞兒,不如……不如我們早些安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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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折可鸞含羞點頭,自是紅帩帳暖,恩愛無邊!
    次日,兩人睡了個自然醒。一番洗漱梳妝,便前去拜見劉仲武。
    劉仲武見到小兩口過來,笑眯眯的說道:“錡兒、鸞兒來了!”
    折可鸞趕緊曲身行禮,恭敬道:“可鸞見過公爹,公爹萬福!”
    劉錡叉手道:“孩兒見過爹爹。”
    明月早就等候在旁,用茶盤端上一杯茶水,遞給折可鸞。折可鸞雙手接過,麵對劉仲武端過頭頂,道:“可鸞給公爹敬茶!”
    劉仲武笑道:“好好好!”接過茶水一飲而盡。旁邊劉貴端上一個木盤,裏麵擺放著十錠大銀,劉錡心想,這就是“敬茶費”了!
    折可鸞雙手接過,道:“可鸞謝公爹賞賜!”
    三日送食、七日拜門。這幾日自是大宴小席不斷,癿秋手下的羌兵和劉錡的親兵俱是吃的開心,劉錡特地關照不準區別對待,一視同仁。蕃兵向來備受宋人歧視,蒙劉錡誠心對待,內心極為感激。
    癿秋和明月每天吃住俱在一處,癿秋看著劉錡和折可鸞手拉手形影不離,滿眼都是羨慕之色。明月一旁見了,心中更是酸楚,她甚至有預感,癿秋早晚也會走進劉錡的心裏。她在心裏暗歎自己出身卑微,折可鸞就不說了,豪族世家的女子,癿秋雖說是羌人,好歹也是部落頭人家的女兒,自己的身份也無法與其相比。
    每每想到此處,明月都不禁暗自落淚。
    如此熱熱鬧鬧的過了半月,劉仲武把劉錡叫去,遞給劉錡一封信,是高俅寄來的。信中說,在童貫的慫恿下,趙佶已下定決心再次發動橫山戰役。樞密院河西房已著手製訂方案,預計不出數月,戰事必起。
    此時已是政和六年的八月,留給劉錡的時間並不多。
    劉錡問道:“以爹爹所見,此次用兵,當從何處下手?”
    劉仲武沉吟道:“官家既欲全麵奪取橫山一線,應仍采取東西兩線作戰方案。會州處於中間位置,就看主攻哪邊了吧!調我們秦鳳軍去哪邊參戰都有可能。”
    劉錡說道:“鞏州那邊,目前訓練了戰兵5000人,輔兵2000人,另有羌騎800人,隻是未經戰陣,應作為後援為好。”
    劉仲武點頭道:“這個自然。我看兵部至今未給鞏州兵馬司下發禁軍員額,恐怕也是高殿帥關愛維護之意。”
    劉錡搖搖頭道:“此次戰役浩大,童太尉胃口不小,動員兵力當不在少數。鞏州兵馬司恐怕不能置身事外啊!”
    想了一想,劉錡起身叉手道:“爹爹,我還是盡快回鞏州,早作安排!”
    劉仲武點點頭道:“錡兒言之有理,是該早做準備。這次給你調撥500張硬弓,支箭一並帶回鞏州。”
    劉錡喜道:“多謝爹爹!”
    折可存聽聞劉錡即將回返鞏州,前來告別。劉錡囑咐道:“可存兄,橫山戰事將起,折家軍恐為主力,戰陣之上,一定保重!”
    折可存哈哈一笑:“九郎放心。可鸞是待在會州還是與你一同返回鞏州?”
    “鸞兒這次跟我先回鞏州,再找機會回汴梁麵見母親。”劉錡道。
    折可存點頭道:“既如此,哥哥我也返回府州,下次見麵,可得讓我抱上小外甥!哈哈哈!”
    兩人拱手告辭。劉錡不敢耽誤,立刻啟程奔鞏州而去。
    一行人剛回到鞏州,李椿年就過來告訴劉錡,前幾天收到兵部公文,鞏州兵馬司所募青壯,全體轉為禁軍編製,歸屬秦鳳軍轄製。
    劉錡心想,果然是這樣。問道:“消息還沒通知大家吧!”
    李椿年道:“自然須督監親自宣布!”
    “嗯~,這樣,椿年,你負責通知各營得正、副將,今晚設私宴。”劉錡道!
    “諾!”李椿年領命而去!
    李椿年前腳剛走,胡奎後腳就到。
    “督監,幸不辱命!”胡奎笑著拱手道。
    200支火槍,2000支子銃,發紙殼彈。騎軍營的馬蹄鐵全部裝好。各種火雷的陶製容器還在源源不斷的製作中。隴西的製陶業本就發達,陶工很多,製造這種要求不高的粗製陶器簡直就是手到擒來。
    劉錡十分滿意,對胡奎說道:“火藥原料供應得上嗎?”
    胡奎說道:“軍器監定期從西京廣備攻城作送來的火藥、猛火油數量充足,庫存足夠,隻是火藥需要按督監所授方法重新加工。”
    “嗯~,安全、保密!這是底線!”劉錡說道:“晚上來議事廳,我設宴!”
    胡奎躬身應諾!他知道,這是劉錡已經把自己看做是心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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