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這個又抱抱那個的孫悟空駕著雲離開了，遠去的筋鬥雲在天邊閃過一道流光，猴丞相帶著幾個族老耐心安慰留下來的五小隻。
    “嗚嗚唔，丞相爺爺，大王什麽時候回來？”
    青青眼淚鼻涕糊了一臉，小爪子揪著自己的衣服，抽噎著問道，年紀最小的花花抱著他，兩條細瘦的胳膊努力想要圈住他的小身子。
    “三哥不哭，與哥哥很快會回來的，他答應花花了。”
    女兒家特有的嬌軟嗓音哄著哭得小奶音都沙啞了的小妖怪，輕柔的像風一樣。
    老猴子們一人一隻抱著小妖怪，身後是流轉的波光，瀑布熱鬧地喧騰著，流水撞擊石頭的嘩嘩聲。
    “哥哥，開心嗎，多多弟弟妹妹，家楞，西胡、二師兄、三師兄、白白，小寶，多多家楞。”
    奶團子坐在雲層上，眼裏是煙波浩渺的群山，碧玉盈盈的湖泊。
    腳下是柔軟的雲層，身邊是一團肥嘟嘟的小孩兒，錦緞的團花紋圓領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站著的人還是盤腿坐下了。
    軟乎乎的小團子啪唧一聲歪倒在來人的懷抱裏，兩條小胖腿豪放不羈地岔開，同色係的小袍子染著花果山的桃香。
    “為什麽這麽問？”
    孫悟空收攏小團子翹起來的小胖腿，端起圓滾滾的一隻放到自己腿間，手動給小孩兒調整了舒服的姿勢。
    小團子在熟悉的懷裏躺的安然，沒有骨頭一般攤成一張餅，小嘴嘟著，眼裏是猴子熟悉的孺慕和歡喜。
    “小寶看書啦，學習，家人，一起愛哥哥，西胡年紀大，陪哥哥，要小寶寶，窩衝明，大大衝明，五個小寶寶。”
    半躺著的小孩兒伸長小短腿換了姿勢，趴在孫悟空胸膛上，“妹妹乖，書上嗦，妹妹係貼心的寶寶，陪哥哥。”
    小糊塗蛋許是看了什麽書或是誰給他講了什麽故事，正是好學的年紀，孫悟空也不拘他學什麽，怎麽學。
    濕潤的春風拂過筋鬥雲，抬頭隻能看見被太陽染成金色和紅色的雲層，瑰麗的紅金色澤泛著亮光。
    原來是這樣，這幾天小團子整日裏和五隻小妖怪待在一處，還非要認他們作弟弟妹妹。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快意的笑聲順著風飄蕩，孫悟空抱著迷迷糊糊的小呆瓜笑得樂不可支，筋鬥雲也被這份快樂感染，飛得忽高忽低。
    “對哥哥來說，小寶就是最貼心的小寶寶。”
    “尊嘟？可係小寶係男楞。”
    看著那雙滿是不解的大眼睛，猴子難得愣了一瞬，很快又笑著揉揉那張小肥臉，“小寶，書上寫得不一定全對，我們要自己去看，去理解。”
    隻有三歲智商的小胖崽沒有辦法理解這句話，但他隻是乖乖地點點頭。
    呼嘯的風聲中，孫悟空聽見了他的回答。
    “好嗷。”
    青龍山，溝壑重重，山泉九曲，藤蘿攀著岩壁往上，虛虛的岩石間鬆柏隱約可見，花香陣陣。
    藍灰色的炊煙自密林中飄出，花香混合著飯菜香一齊湧進了在場眾人的鼻子裏。
    春天的菜蔬總是豐富的，口感清爽的馬齒莧，擁有獨特清香的薺菜，味道鮮美的灰灰菜，清甜的莧菜。
    臨時堆砌的餐桌上，擺著五六盤菜蔬，冒著熱氣的蘑菇湯，加熱的薄餅。
    唐玄奘和豬八戒正在整理晚上要睡覺的席子，夜裏霧氣濃重，草席下麵要墊上厚厚的幹草，上麵還要鋪上一層。
    幹草上麵是金華府買的棉布，接著是被褥，四周還要搭上涼棚，這樣才能睡一個好覺。
    沙悟淨還蹲在鍋灶前，鐵鍋裏咕嘟咕嘟地燉著什麽，白色的水蒸氣一縷接著一縷。
    矮墩墩小屁股一扭一扭地奔向嘴裏叼著野花的白龍馬，身後的孫悟空放下手裏洗淨的桃李瓜果，幫著清理桌麵。
    金華府買來的蓮花燈燃著酥合香油，暖融融的火光映在一行人的身上，銀色的月華灑在大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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