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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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三刻,薑婉對著銅鏡簪好翡翠步搖。巧雲捧著月白披風進來時,目光落在她腕間新係的平安繩上:"小姐今日要去蘇姑娘家,可要帶些護衛?"
"不必。"薑婉捏起桌上的蜜漬梅子,"不過是聽戲而已,帶太多人反倒顯眼。"話音未落,窗外忽然傳來喧嘩——門房小廝扶著個渾身泥濘的少年踉蹌入院,那人右踝高高腫起,懷裏還抱著卷書。
"這是何處?"少年咳出兩口泥水,聲音虛弱卻清亮,"在下趕路時不慎跌入水塘,還望姑娘行個方便......"
薑婉挑眉看向巧雲,後者微微搖頭——這少年雖是布衣打扮,袖口卻繡著精致的雲紋,分明不是尋常書生。
"先扶到暖閣歇著。"薑婉起身時,故意讓袖中的帕子滑落。少年慌忙去撿,卻在觸到帕角的金線時,指尖明顯一顫。
暖閣裏,丫鬟端來薑茶和傷藥。少年捧著茶盞,目光在屋內陳設上打轉:"敢問姑娘可是侯府......"
"我是府上丫鬟。"薑婉截斷他的話,"公子從何處來?要往哪去?"
"在下姓林,姑蘇人士,"少年掀起褲腿,右踝的"傷勢"觸目驚心,"欲進京趕考,不想盤纏被劫,又摔斷了腿......"
"姑蘇?"薑婉盯著他的鞋尖,"聽聞姑蘇多水,公子這鞋卻無半點黴味。"
林公子臉色微變,強笑道:"許是近日天晴......"
"巧雲,去把庫房的陳年傷藥拿來。"薑婉打斷他,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麵,"對了,再請賬房先生來一趟,算算公子這"盤纏被劫"能值多少銀子。"
林公子的瞳孔猛地收縮,手不自覺攥緊茶盞。恰在此時,窗外傳來馬蹄聲——是太子府的賞賜到了。薑婉起身時,袖中掉出個錦盒,裏麵躺著半塊玉佩。
"這是......"林公子盯著玉佩,喉結滾動。
"公子認得?"薑婉挑眉,"這是去年上元節,太子殿下所賜。"她故意將玉佩晃了晃,金鑲玉的光澤映出林公子瞬間蒼白的臉。
酉時初刻,薑婉坐在蘇清淺家的戲樓裏,指尖輕輕敲著檀木扶手。台上的《西廂記》正唱到"驚豔"一折,她卻望著台下嗑瓜子的貴女們,思緒飄回府中——那個林公子,此刻該在暗樁的監視下了吧。
"薑姑娘在想什麽?"蘇清淺遞來蜜餞,"今日這戲班子可是宮裏出來的,連皇上都誇過呢。"
"我在想,"薑婉接過蜜餞,卻沒吃,"有些人總愛往自己臉上貼金,殊不知畫虎不成反類犬。"
蘇清淺愣了愣,忽然輕笑:"可是說那冒充姑蘇書生的人?我今早聽說,城西有個落魄秀才,前日突然得了筆橫財。"
薑婉轉頭看她,目光中帶著讚許。蘇清淺湊近,壓低聲音:"我讓丫鬟去查了,那秀才姓王,半月前曾在李氏的陪嫁莊子裏出入。"
戲台上,張生正唱"月色溶溶夜,花陰寂寂春",薑婉卻想起林公子方才的破綻——他說自己摔斷腳踝,卻能在丫鬟扶他時,悄悄用左腳發力。這種小伎倆,怕是李氏教的吧。
戌時三刻,薑婉回到侯府。巧雲迎上來時,眼裏帶著興奮:"小姐,您猜暗樁發現了什麽?那林公子根本不姓林,他本名趙二,是城西賭坊的常客!"
"哦?"薑婉解下披風,"那他的"斷腿"......"
"是用豬皮和草藥敷出來的!"巧雲遞上個紙包,裏麵裝著帶毛的豬皮,"暗樁跟著他去了破廟,看見他正撕這個呢!"
薑婉捏起豬皮,嗅到淡淡草藥味。果然,李氏為了陷害她,竟不惜用這種下作手段。她忽然想起下午在蘇清淺處,收到的那封匿名信——上麵隻寫著"城西破廟,醜時三刻"。
"備車,去城西。"薑婉換上夜行衣,將翡翠簪子換成普通木簪,"記得帶上筆墨。"
醜時的破廟漏著月光,牆角蜷縮著個身影。薑婉示意巧雲在外望風,自己摸出火折子點亮燭台。趙二驚醒時,正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目光:"趙公子,這戲演得可好?"
"你......你怎麽知道......"趙二往後縮,碰到身後的瓦罐,發出刺耳聲響。
"我不僅知道你收了李氏的銀子,"薑婉展開宣紙,"還知道你今晚要在這裏等她的下一步指示。"她將毛筆塞進趙二手裏,"寫吧,把你如何與李氏合謀陷害我,都寫清楚。"
"我不寫!"趙二梗著脖子,卻在薑婉摸出張百兩銀票時,眼神瞬間軟化。
"寫了這個,"薑婉晃了晃銀票,"你可以去南邊做個小生意,從此遠離京城。若不寫......"她指了指廟外,"禦史台的人就在隔壁院子等著。"
趙二盯著銀票,喉結滾動數次。遠處傳來更夫打更的聲音,他忽然抓起筆,字跡歪歪扭扭卻極快:"李氏給銀三百兩,命我扮成書生,在薑婉外出時假作受傷,引她施救......"
墨跡未幹,廟門突然被踢開。李氏帶著兩個婆子闖進來,手中燈籠將薑婉的影子投在牆上,像張開的捕網:"好個賤人!竟敢算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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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計?"薑婉舉起宣紙,"母親怕是忘了,算計人的從來不是我。"她轉向趙二,"你且說說,李氏讓你在我施救時,要喊什麽?"
趙二渾身發抖,聲音細如蚊呐:"她讓我喊......太子殿下救命......"
李氏的臉色瞬間煞白。薑婉望著她慌亂的模樣,忽然輕笑:"母親以為,讓個市井混混冒充書生,再喊些模棱兩可的話,就能讓太子誤以為我與江湖人士勾結?"
"你......你怎麽知道......"
"因為太子殿下的玉佩,"薑婉摸出錦盒,"根本不是去年上元節所賜。"她打開盒子,裏麵躺著的不過是塊普通和田玉,"我不過是故意在你派來的人麵前晃了晃,你便以為抓住了把柄。"
李氏踉蹌著後退,撞上身後的柱子。薑婉走到她麵前,壓低聲音:"母親可知道,冒充皇親國戚是什麽罪?更別說......"她指了指趙二的供詞,"意圖陷害嫡女,動搖侯府根基。"
"你想怎樣?"李氏的聲音帶著哭腔。
"不想怎樣。"薑婉將供詞收進袖中,"隻是明日父親問起時,希望母親知道該怎麽說。"她轉身走向門口,忽然停步,"對了,趙公子的三百兩銀子,我會讓人送到賭坊,幫母親還了他的賭債——畢竟,這出戲,母親才是真正的東家。"
寅時的風卷著落葉掠過破廟,薑婉坐在馬車上,望著手中的供詞輕笑。巧雲縮了縮脖子:"小姐,您說夫人會不會......"
"她不敢。"薑婉摸出帕子擦了擦手,"若這件事鬧大,最先受罰的不是我,而是她的寶貝女兒。"想起薑柔那日在百花宴上的眼淚,她忽然覺得有些無趣——這些陰謀,終究還是太淺顯了。
侯府的燈籠在晨光中亮起時,薑婉看見門房處閃過個熟悉的身影。是林公子,不,趙二,正背著包裹匆匆出門。他回頭望了眼侯府匾額,目光與薑婉相撞時,慌忙低下頭,加快了腳步。
巧雲望著他的背影,忽然輕笑:"小姐,您說他能在南邊待多久?"
"待多久不重要。"薑婉解下夜行衣,露出裏麵的淡紫襦裙,"重要的是,李氏該知道了——在這侯府,不是誰都能當棋手的。"
晨露從屋簷滴落,在石階上濺起細碎水花。薑婉望著西跨院方向,想起李氏昨夜驚恐的眼神。她知道,這不過是個開始,更大的陰謀或許還在後麵。但她不怕,因為她早已不是初入侯府的懵懂少女。
當陽光灑滿庭院時,薑婉坐在梳妝台前,慢慢插上翡翠簪子。鏡中的女子眼底含笑,卻藏著鋒芒——那是曆經算計後,依然能從容麵對的底氣。畢竟,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裏,她早已學會了如何在陰謀的迷霧中,走出屬於自己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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