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殺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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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後園的睡蓮開得正盛,薑婉蹲在池邊用竹勺喂食錦鯉,陸景淵的玄色錦袍掠過她發頂,帶來一縷清冽的沉水香。他遞來一方蜜漬梅子,指尖不經意間觸到她掌心:“明日隨我去城西書院?新到的孤本《齊民要術》,你不是一直想看?”
“當真?”薑婉眼睛一亮,指尖沾著的魚食落入水中,驚起一片漣漪,“不過前幾日才聽小桃說,城西近來不太平……”
“有我在。”陸景淵替她拂去裙角的草屑,目光掃過池邊假山上的陰影——那裏藏著他安排的暗衛,“何況明日是十五,街市熱鬧,不會有事。”
與此同時,城西破廟的梁上,灰衣人正用匕首刻下第三道痕跡。自上次行刺失敗後,他換了個身份混入市井,此刻正盯著手中的羊皮卷,上麵用朱砂標著“陸景淵每日巳時出府,城西書院必經朱雀街”。
“這是最後一份情報。”陰影中走出的薑柔握緊帕子,指甲幾乎掐進掌心,“若再失敗,我便再無黃金給你。”
灰衣人舔了舔嘴唇,目光在她腰間的錦囊上打轉:“放心,這次找的是關中道上的神箭手,百步穿楊,絕無失手。”他忽然湊近,壓低聲音,“不過事成之後,姑娘需隨我出城——我怕陸景淵的暗衛追查到你。”
薑柔後退半步,撞上潮濕的石壁:“好。但你須得保證,隻殺薑婉一人……”
“薑姑娘果然情深義重。”灰衣人冷笑,轉身消失在破廟後巷。
第二日巳時,朱雀街的糖畫攤前圍滿孩童。薑婉坐在馬車內,透過紗窗看著街邊叫賣的貨郎,忽然握住陸景淵的手:“你聽,今日的撥浪鼓聲有些異樣。”
陸景淵側身擋住她的視線,指尖在車窗輕叩三下。車外立刻傳來護衛的暗號——前方街角有陌生麵孔徘徊。他輕笑一聲,將她的手放進自己袖中暖著:“許是賣藝的換了新花樣。再過兩條街便是書院,你昨日說想學的釀酒方子,我已讓管事抄了副本。”
馬車行至巷口時,突然有匹驚馬狂奔而來。車夫猛地勒韁,薑婉被陸景淵護在懷中,聽見他袖中軟劍出鞘的輕響。卻見那馬在離馬車丈許處突然止步,馬背上的少年滾落塵埃,懷中掉出的糖葫蘆滾到她腳邊。
“對不起!”少年慌忙拾起重物,薑婉這才發現他腰間掛著的,竟是“血手盟”的青銅腰牌。
陸景淵眼神一凜,袖中劍勢卻驟然轉向——一支弩箭破空而來,擦著他耳際釘入車頂!薑婉抬頭,看見對麵酒樓上閃過的灰影,與三日前在觀音廟見到的一模一樣。
“抓住他!”陸景淵扶著薑婉下車,暗處湧出的暗衛已將巷口封鎖。灰衣人見勢不妙,轉身欲逃,卻被街角的賣貨郎絆倒,手中的弩弓掉在薑婉腳邊。
“原來你說的‘新花樣’,是這個。”薑婉看著賣貨郎摘下麵罩,露出將軍府暗衛的真麵目,忽然輕笑出聲,“景淵,你早就知道他們會動手?”
“從你發現金簪的那一刻起,”陸景淵撿起弩弓,指著上麵的牡丹紋,“我便讓人仿造了薑柔的筆跡,給他們送了假情報。朱雀街根本不是去書院的必經之路。”
灰衣人被按在地上,眼中滿是驚恐:“你……你詐我?”
“我更想知道,”陸景淵蹲下身,聲音冰冷,“是誰告訴你,我今日會走這條街?”
灰衣人顫抖著看向薑婉,喉間忽然發出咯咯怪響。薑婉瞳孔驟縮,隻見他嘴角溢出黑血,竟是服了毒。陸景淵起身擋住她的視線,示意暗衛退下:“無礙,這種小角色,本就問不出什麽。”
馬車重新啟程時,薑婉發現路線果然轉向了東市。她望著車窗外熱鬧的人流,忽然握住陸景淵的手:“你說薑柔此刻,會不會正在城西等著看我們的‘屍體’?”
“她等不到了。”陸景淵將她攬入懷中,指尖輕輕梳理她被風吹亂的發絲,“今早出門前,我已讓人將她轉移到了郊外莊子。待我們成婚後,便送她去南方老家,永不許回京城。”
薑婉點頭,忽然想起方才那支弩箭的軌跡——分明是對著她的座位。她埋進他懷裏,聲音悶悶的:“其實你早就猜到薑柔會狗急跳牆,所以故意引他們出手,對不對?”
“傻姑娘,”陸景淵輕吻她的發頂,“我隻是不想讓你再為她擔驚受怕。從今日起,不會再有任何人能傷害你。”
馬車停在書院門前時,管事早已捧著古籍等候。薑婉翻看著泛黃的書頁,忽然在釀酒方子旁看到一行小字:“並蒂蓮釀,需取清晨花瓣,以露水調和。”她抬頭看向正在與山長交談的陸景淵,心中忽然泛起暖意。
暮色降臨時,兩人並肩走在回府的路上。薑婉望著他被夕陽拉長的影子,忽然輕聲道:“景淵,你說為什麽薑柔始終不肯相信,這世上有些東西,是搶不來的?”
陸景淵轉頭看她,眼中映著萬家燈火:“因為她不懂,真正的感情如同春草,需得悉心澆灌,方能茁壯成長。而不是像藤蔓,攀附糾纏,最終隻會窒息而死。”
薑婉輕笑,將手放進他掌心:“那我們的感情,是春草還是藤蔓?”
“是鬆柏。”陸景淵握緊她的手,“經霜雪而不折,曆風雨而愈堅。”
風起時,街邊的燈籠次第亮起。薑婉望著眼前的男子,忽然明白——有些黑暗,終將被光明驅散;有些仇恨,終將被愛化解。而他們的未來,正如這漸亮的燈火,雖有陰影,卻始終溫暖如初。
而此時的郊外莊子裏,薑柔隔著窗欞望著天邊的晚霞,手中攥著半塊發黴的糕點。她終於明白,自己用盡手段爭奪的,不過是別人與生俱來的幸福。而她親手毀掉的,卻是這世間最珍貴的親情。
淚水劃過臉頰時,遠處傳來更夫的聲音:“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薑柔蜷縮在牆角,聽著漸遠的梆子聲,忽然想起侯府花園的睡蓮。那些她曾不屑一顧的寧靜,如今卻成了永遠無法觸及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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