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殺手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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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浸透慈恩寺後山的鬆林時,灰衣人踩著枯枝往前,靴底碾碎的露珠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他身後跟著七名殺手,腰間纏著的黑布上都繡著半朵蓮花——那是血手盟今夜的暗號。
“前麵就是廢棄禪房。”手下人壓低聲音,“探路的兄弟說,陸景淵的馬車停在禪房西側。”
灰衣人冷笑,摸了摸袖中的三棱鏢:“侯府嫡女果然蠢,竟選這種偏僻地方私會。等會拿住她,不愁陸景淵不乖乖就範。”
鬆枝忽然折斷聲響。灰衣人猛地停步,卻見隻野兔從草叢竄過,這才罵道:“驚弓之鳥!速戰速決,別等暗衛反應過來。”
禪房的木門“吱呀”裂開條縫時,薑婉正透過石縫觀察。陸景淵的呼吸近在耳畔,他身上的沉水香混著鬆針氣息,讓她莫名心安。“來了。”他輕聲道,指尖按在腰間的信號鈴上。
灰衣人踹開房門,月光照亮空蕩蕩的禪房。供桌上擺著半盞殘茶,茶盞旁壓著封信,字跡力透紙背:“殺手兄台,恭候多時。”
“中計了!”灰衣人轉身欲逃,卻見退路已被滾落的巨石堵住。鬆林裏響起此起彼伏的哨聲,無數火把照亮山道,照出藏在樹後的暗衛身影。
“陸景淵!”灰衣人握緊三棱鏢,“你敢耍我們?”
“不是耍,是請。”陸景淵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薑婉跟著他從屋頂躍下,見殺手們瞬間被二十名暗衛包圍。她注意到暗衛們手中拿的都是木棍,心中稍安——陸景淵果然記得她的話,不傷及人命。
“放箭!”灰衣人怒吼,卻見手下人剛舉起弩弓,便被暗衛用網兜製伏。薑婉這才發現,禪房四周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弩箭根本沒機會射出。
“你以為我會像你一樣濫殺?”陸景淵踏碎地上的三棱鏢,“血手盟草菅人命,今日便是終結。”
灰衣人忽然衝向薑婉,卻被陸景淵一腳掃倒。他抬頭望著兩人交疊的影子,忽然笑出聲:“薑柔說你們情深似海,我看不過如此——她若知道你們此刻被困,怕是要笑死在侯府!”
“被困?”薑婉輕笑,從袖中取出枚玉佩,“你以為這禪房真的無路可逃?”她抬手叩擊牆麵,暗門應聲而開,露出齊國公府的護衛首領。
“不可能!”灰衣人瞳孔驟縮,“薑柔說……”
“薑柔說的話,你也信?”陸景淵扶起薑婉,“她連自己都騙,何況你們這些棋子?”
山道傳來馬蹄聲,小桃帶著侯府護衛趕到。薑婉看著灰衣人被押走的背影,忽然想起他袖中的半朵蓮花刺繡——與薑柔屏風上的花紋分毫不差。
“景淵,”她輕聲道,“你說薑柔此刻在做什麽?”
“或許在偏院賞花。”陸景淵替她拂去肩頭的鬆針,“但從今往後,她再也無法掀起風浪。”
回程的馬車上,薑婉望著窗外飛逝的竹林,忽然握住陸景淵的手:“今日若不是你……”
“沒有若。”他輕輕捏了捏她的指尖,“我說過,會護你周全。”他從袖中取出個錦盒,裏麵是支新製的玉簪,簪頭雕著並蒂蓮,“方才在禪房找到的,覺得你會喜歡。”
薑婉接過簪子,觸到冰涼的玉質,忽然想起陷阱啟動時,陸景淵將她護在身後的姿勢。她抬頭看他,發現他左袖撕裂處露出的繃帶——那是方才纏鬥時不小心劃傷的。
“疼嗎?”她指尖掠過繃帶邊緣。
“不疼。”陸景淵輕笑,“比起這個,我更怕你受驚。”
馬車忽然顛簸,薑婉不慎撞進他懷裏。她聽見他加快的心跳聲,想起白日裏他在屋頂舞劍的模樣,忽然輕笑出聲。
“笑什麽?”陸景淵低頭看她。
“笑這陷阱布置得妙,”她將簪子插進發間,“也笑我們終於能安心喝杯茶了。”
陸景淵望著她發間的玉簪,忽然伸手攬住她的肩:“明日去將軍府喝如何?母親新得了雨前龍井,說要教你泡茶。”
薑婉點頭,靠在他胸前。車外,暮色漸濃,遠處的慈恩寺鍾聲悠悠傳來。她忽然明白,所謂陷阱,不過是陰謀者的困獸之鬥,而她與陸景淵的路,早已跳出了那些狹小的牢籠。
而此時的侯府偏院,薑柔隔著窗欞望著天邊的晚霞,手中的繡繃早已刺破指尖。她看著繡麵上歪扭的並蒂蓮,忽然想起薑婉今日戴的玉簪——那是她曾求而不得的樣式。
“原來真的沒有秘寶。”她對著繡繃低語,“原來我爭了這麽久,不過是場笑話。”
夜風卷起落葉,掠過偏院的竹籬。薑柔終於明白,有些東西,從一開始便不是靠算計能得到的。而她親手毀掉的,不僅是與薑婉的姐妹情,更是自己本可以平靜的人生。
馬車抵達侯府時,月亮已爬上柳梢。薑婉望著府門的燈籠,想起數月前被陷害時的惶惶不安,如今卻隻剩釋然。陸景淵牽著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讓她篤定——無論未來還有多少風雨,隻要彼此相握,便是晴天。
“累了嗎?”陸景淵輕聲問。
“不累。”薑婉抬頭看他,“反而覺得很慶幸。”
“慶幸什麽?”
“慶幸在這紛紛擾擾的世間,”她輕輕笑道,“能遇到一個願意與我共築牢籠,也願意與我跳出牢籠的人。”
陸景淵一愣,隨即輕笑出聲。他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輕聲道:“我也慶幸。慶幸能遇到你,讓我明白,這世間最珍貴的牢籠,是你眼中的星光。”
燈籠的光映在兩人相攜的手上,將影子拉得很長。有些故事,注定要在陰謀與陷阱中穿行,但隻要心向光明,終能抵達溫暖的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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