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滿心都是壞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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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丘毓,你怎麽在這兒?”顧天裝作吃驚地喊道。
張繡聽見聲音,急忙從馬車裏鑽出來,看到丘毓的背影,頓時愣在原地。
“姓顧的,你又耍我!”張繡朝著顧天破口大罵,“毓兒,你聽我說……”
“爹,父親大人!”丘毓剛走到門口,便迎麵碰上臉色陰沉的丘臨淵。
“噗……”
顧天忍不住笑出了聲,這下更有趣了。
他之前隻注意到丘毓,壓根沒發現丘臨淵。
張繡的聲音那麽大,丘臨淵肯定聽到了,否則不會這般表情。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張繡,你慢慢跟丘大人解釋,千萬別著急!”顧天邊說邊準備跳下馬車。
張繡腦子轟的一聲,六神無主,下意識拽住顧天的衣袖,不想讓他走。
這一拉扯,牽動了胸前的傷口,疼得她連連哀號。
丘毓聽見動靜,本想避開,卻已無處可逃。
最後還是丘臨淵派人將張繡從馬車上扶下來。
顧天開口,連退路都被堵死:“張繡,你可別裝暈,這種手段怎麽瞞得過丘大人的火眼金睛,你說是不是?”
張繡本來沒往這方麵想,被顧天一提醒,立刻急火攻心,真的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中午。
自從顧天收張繡為跟班後,她便住進了他的小院。
蘇醒後的第一件事,便是扯著嗓子大喊:“顧天,我要殺了你!”
下床穿上衣服,氣呼呼地出門找顧天,原本還想著帶上一把刀。
想起自己的武器仍在顧天手中,拉開門時,恰巧顧天也朝這邊走來。
顧天笑眯眯地打量著張繡:“嘖嘖,狀態不錯嘛,看來傷勢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張繡快步來到顧天麵前,怒視著他。
顧天遞過虎頭湛金槍尖,調侃道:“你就真舍得動手?來啊,衝這兒刺,誰退縮誰就是孬種。”
張繡臉色難看,突然蹲下身子,雙手掩麵,久久無言。
莫非是被氣哭了?
顧天暗自懊悔,玩笑似乎開得太大了。
忙勸慰道:“行了,別鑽牛角尖,這麽點事值得啥?你也老大不小了,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這事早晚得解決,要不我幫你提親都行。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誰說我哭了?”張繡抬頭反駁,他隻是不知如何應對當前局麵。
顧天打量片刻,點點頭:“看來真沒哭,那這事跟我沒關係了?”
張繡猛地起身,抓住顧天胳膊:“休想脫身!這事你得管,否則我跟你同歸於盡。”
“丘大人來了!”顧天話音剛落。
張繡神情一震,鬆開顧天轉身查看,卻發現又是虛驚一場。
顧天已快走出小院,急步追趕:“其實你現在最好直接找丘大人解釋清楚,跟著我幹嘛?”
但張繡對顧天的話充耳不聞,徑自跟著。
走著走著,張繡察覺不對,質問道:“你到底要去哪?”
“找丘毓?你真要跟著?”顧天笑著問。
張繡一驚,急忙拉住顧天:“別,不能找丘毓。”
“那咱們去找丘大人如何?我帶路。”顧天改口提議。
“丘大人此刻可能還在太常寺,沒回府呢。”張繡提醒。
“喲,你還清醒著?”顧天戲謔道。
張繡頓時明白,顧天又在耍弄他,今天非得較個明白不可。
隨後二人前往丘家馬房,各自牽了匹馬離開。
顧天問張繡:“去太常寺怎麽走?”
張繡瞄了他一眼,瞬間明白過來,這事顧天也脫不了關係。
他不信顧天會在此時跑到丘大人那裏,肯定是故意捉弄他,等著看笑話呢。
不過他才不會上當。
“去太常寺?好啊,有種就跟我來!”張繡一躍而起,率先前行,顧天緊跟其後。
張繡心中篤定,顧天肯定會中途反悔喊停。
然而,一路來到太常寺門前,張繡內心開始忐忑,顧天卻依然毫無停下的意思。
太常寺是朝廷重要的機構之一,負責宗廟祭祀、禮儀製度及天文曆法等事務,在朝中地位極高。
丘臨淵作為太常卿,位列正三品,麾下有少卿、主簿、協律郎等官員。
因太常寺掌管祭祀,與皇宮緊密相連,位置就在宮牆旁邊。
“愣什麽?快去通報,看看丘大人現在是否方便接見!”顧天催促道。
張繡傻眼了,這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
“你是認真的?”他問顧天。
“廢話,我什麽時候騙過你?”顧天再次催促。
張繡下馬,這次他格外謹慎,拉住顧天說:“一起吧。”
顧天笑著戳穿他的心思:“怕我丟下你跑了嗎?”
“你確實幹得出這種事!”張繡語氣堅定。
顧天無言以對。
盡管張繡並無官職,但他常隨丘臨淵出入太常寺,不少人都認識他。
幾番通報後,他們很快被引見給丘臨淵。
一路上,張繡緊緊拽著顧天的衣袖不肯放手,顧天忍俊不禁。
“醜媳婦總要見公婆,笨女婿也得拜見嶽父。
放輕鬆,不用緊張,咱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麵。”顧天調侃道。
“住口!站著說話不腰疼,都怪你……”張繡埋怨顧天。
“丘大人!”顧天再次向丘臨淵打招呼。
張繡:“玩我一次還不夠嗎?這次休想再騙我,呃,世叔!”
這一次,是真的。
丘臨淵在太常寺的大堂上接見顧天。
顧天與丘臨淵寒暄後,便不再言語,隻是看著張繡,示意他繼續。
張繡感到頭皮發麻,不敢直視丘臨淵,覺得自己真是被顧天害慘了。
丘臨淵對此也十分無奈,他知道張繡與丘毓自幼情誼深厚,這其中的糾葛他並非不知。
然而,張繡這般大聲喧嘩,實在不合禮製,不成體統。
身為太常卿的他,職責便是維護這些規矩。
婚姻大事怎能如此輕率?
“要不我說,你先出去站著!”顧天打破了沉默。
張繡心中稍安,退後兩步正要躲避,卻又猛然清醒過來,重新站定,說道:“我自己來說,你出去。”
還好,張繡沒有辜負顧天和丘臨淵的期望,若是他真躲了,丘臨淵恐怕真的會懷疑自己看錯人了。
顧天主動退出,讓張繡先行訴說,畢竟他與張繡要說的事情並不相同。
約一刻鍾後,張繡滿頭大汗地出來,但心情卻輕鬆了許多。
“你看,其實這件事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麽複雜。”顧天安慰張繡。
盡管事情有了轉機,但這會兒張繡依然無法原諒顧天這個始作俑者。
滿心都是壞主意!
顧天前來拜訪丘臨淵,實際上是想去宗廟看看,宗廟位於深宮之中,不是誰都能進入的,這需要丘臨淵幫忙安排。
而丘臨淵也希望顧天能幫忙修複宗廟秘典,這點請求,自然是他的分內之事。
談完公事後,丘臨淵詢問顧天為女兒診病一事,他也是最近才從女兒那裏聽說此事,一直未能有機會當麵詢問。
“頑疾並非無藥可醫,隻是良方難尋。”顧天直言道。
“敢問仙師,究竟需何種靈藥?”丘臨淵急切地詢問。
隻要顧天點明方向,他即刻命人搜遍天下,為女兒性命,縱使千難萬險亦在所不惜。
顧天摸著腦袋,答道:“這個……我也尚未知曉,唯有找到後才能確定。”
這話讓丘臨淵滿心疑惑,完全摸不著頭腦。
顧天補充道:“但你盡可放心,丘毓的病症,我必有法子。”
那藥需極為罕見的氣運之物,普通的王者氣運顯然不夠,即便皇室氣運,顧天也覺稍遜。
……
然而更高等級的氣運之物,顧天未曾見過,據飛升之門推演,這類寶物定然存在,所以他坦言,隻有找到後才知。
丘臨淵激動起身:“仙師大恩,晚輩實在不知如何報答!”
“若我要你性命,你是否願意奉上?”顧天打趣道。
丘臨淵神情一震,答道:“願!”
與顧天相逢,丘臨淵視之為人生最大幸事。
然而,自己無以回報對方相助之恩,這讓他內心深感不安。
“不過是玩笑罷了,無需放在心上。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丘大人可否坦誠告知,你可有稱帝之心?”顧天繼續說道。
丘臨淵冷汗直冒,心中驚懼,小心問道:“小仙師為何有此一問?”
顧天含笑不語,攜張繡離去。
丘臨淵沉思許久,身為當朝九卿之一,絕非愚鈍之輩。
漢室風雨飄搖,豈是一己之力所能挽回?
“對了,還有一事請教大人,你所效忠的是劉氏江山,還是黎民百姓?”顧天忽然折返。
話畢再次離去,似已無需回應。
丘臨淵卻如遭雷擊,癱倒在椅上,喃喃自語:“天人降世,此子必非凡品!”
手握丘臨淵所授的令文,雖僅蓋有太常卿大印,但憑此進入皇宮也足夠順暢。
尤其是前往太廟途中,一路暢通無阻。
顧天初到洛陽,對城市布局並不熟悉,更遑論皇宮深院。
這時,張繡便顯現出向導的重要作用。
作為世家子弟,張繡跟隨丘臨淵日久,對洛陽各處以及皇宮內部已了如指掌。
“你嶽丈最近如何?有沒有說什麽特別的事?”策馬趕路時,顧天隨口問道。
“你不是自稱未卜先知嗎?為何還要問我?”張繡故意陰陽怪氣地回道。
顧天笑了笑:“我隻是給你機會說話罷了,若要我自己推測,那你就沒什麽秘密可言了。”
“吹牛!”張繡嘴上強硬,內心卻忐忑不安,生怕顧天真的窺探到某些隱私。
顧天見狀說道:“現在改口還來得及!”
張繡被唬得有些動搖,剛想開口,忽然聽到守門小太監高喊:“宮中禁止喧嘩!”
這意外的提醒讓張繡暫時擺脫尷尬。
回頭再思,他仍懷疑顧天是在虛張聲勢,不過此刻也不好直接詢問。
沿著宮中寬廣的馬道前行,漢室太廟曆經多次遷移,如今位於皇宮後側,前往需繞過半個皇宮。
宮內寂靜無聲,彌漫著莊嚴肅穆的氣息,偶遇巡邏的侍衛或宮女,皆步履匆匆,無人多言。
不久後,顧天二人抵達內宮門前,呈驗太常寺令文,本應順利通過,此處距太廟極近,屬於重要區域。
一名嘴角帶痣、眼神狡黠的小個子都尉,身著內衛甲胄,對著顧天二人厲聲喊道:“下馬!快給我下馬!”聲音裏滿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顧天疑惑地望向張繡,不知發生了何事。
前方已有人騎馬入宮,也沒聽說內宮禁騎馬,否則修這條禦道又有何意義?
張繡同樣一臉茫然。
他曾隨丘大人經過此處,當時騎馬並無阻礙。
四周的內衛士兵,在這位都尉的吆喝下,擺出一副若顧天二人不肯下馬便要強行驅趕的姿態。
無奈之下,顧天和張繡隻得先下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