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茶來到林可麵前，看著林可胸前的蝙蝠骨胸針：“閣下的胸針像是用哥布林肋骨磨成的？”
    “猜對一半。”林可摸了摸胸針：“另一半是光明聖騎士的腿骨，當然，是自願捐贈的。”
    李茶笑容微滯，隨意說了幾句話後，便找理由回到了座位上。
    觀眾席上，一眾領民紛紛交頭接耳，一副期待的模樣。
    幾秒鍾後，黑色的幕布逐漸敞開，戲劇表演開始了。
    最先開始的是山與海騎士團帶來的戲劇。
    這個戲劇的內容很簡單，就是光明世界的騎士打敗了黑暗世界的強者，拯救了美人的故事。
    這對於林可來說，非常的老套，但是對於現在的領民們來說就是前所未聞的。
    因此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在山與海騎士團的戲劇表演完後，就是林可的《羅密歐與朱麗葉》了。
    第一幕：腐木陽台上的對白。
    當暮色的鍾敲響第三下，幕布慢慢升起。
    艾琳穿著掛滿蝙蝠骨頭鈴鐺的黑袍走上舞台，每一步都發出細碎的“哢嗒”聲，像心跳一樣。
    盧卡斯從破木頭堆裏鑽出來，臉上塗著模仿吸血鬼的白油彩，卻在看到艾琳的瞬間，眼神突然變熱——那不是演的，是真的被震撼到了。
    “你為什麽總戴著麵具？”艾琳的聲音帶著剛好的顫抖：“是覺得羞恥，還是害怕？”
    盧卡斯突然伸手擦掉臉上的油彩，露出人類蒼白的臉：
    “因為在黑暗裏，真實的臉比獠牙更危險——但看到你的時候，我突然想當瘋子。”
    台下驚呼聲四起，李茶指尖捏緊，聽見身旁的騎士低語：“這看著怎麽和我們這麽像啊？”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高潮來了。
    高潮幕：毒酒與聖光的錯位。
    當莫妮卡遞上“毒酒”時，艾琳的手因杯底的光明紋章劇烈顫抖。
    她忽然癲狂大笑，將酒杯按在胸口：
    “原來你早備好了審判？那就讓這聖光，成為我們愛情的墓碑！”
    她飲下“毒酒”，翅膀掙破偽裝，聖光噴薄而出卻染上幽藍——那是魅魔眼淚的魔法，將聖光扭曲成黑暗色澤。
    盧卡斯一臉痛苦地抱住她低語：“光明與黑暗竟能相融...就像我愛上你時，心髒開著玫瑰與毒蕈。”
    看見這一幕，台下的流砂猛地站起，驚呼：“聖光豈會被汙染？！”
    李茶連忙按住她，目光死死盯著舞台上交織的光暗紋路。
    漸漸地，到終幕了。
    終幕：雙生墓碑前的晨霧。
    當盧卡斯演的羅密歐吃下真正的安眠藥（林可特意讓哥布林改了劑量），艾琳跪在他身邊，翅膀輕輕蓋住兩人。
    晨光從劇場屋頂的破洞裏照進來，在他們身上投下明一道暗一道的光——光明和黑暗的分界線，現在模糊成了溫柔的灰色。
    “他們說我們的愛是罪過，”艾琳的聲音混著晨霧一樣的哽咽：“但你看，連神都在為我們流淚。”
    她抬手接住屋頂漏下的水珠——其實那是哥布林在屋頂潑的洗碗水，卻在聖光的折射下，看起來像鑽石一樣。
    幕布落下，劇場寂靜如墓。
    不多時，一聲兩聲鼓掌響起，緊接著全場如多米諾骨牌般引發雷鳴般的掌聲。
    “如何？”此時，林可來到李茶麵前，露出蒼白麵容：
    “你們的聖歌講救贖，我們的戲講毀滅，但觀眾的掌聲，顯然更愛帶刺的玫瑰。”
    李茶意味深長的看著他，緩緩道：
    “閣下贏了賭局，卻別忘了——玫瑰再美，也需土壤，而我們的土壤，永遠比你們肥沃。”
    “別廢話，賭約，十萬金幣，光明世界的人應該不會出爾反爾吧？”林可直截了當地說道。
    他身後的芙芮和西莉等人氣勢洶洶地盯著李茶等人。
    李茶沉默了一會兒，盯著林可的眼睛：“當然。”
    “團長......”流砂剛開口，就被李茶打斷了：
    “林可閣下，十萬金幣不是小數目，我需要一些時間來籌集。”
    “您要是不放心，可以派人跟著我。”
    林可嘴角一翹：“可不能讓我等太久。”
    ......
    “九萬金幣，一枚不少。”奶茶店內，林可清點了一下空間戒指裏的金幣數量後說：
    “剩下的一萬，留著發展領地。”
    先前在李茶清點好十萬金幣後，他便馬不停蹄的趕回了自己的領地，等待著來收保護費的姐姐莉莉絲。
    此刻，林可、芙芮、西莉和艾登都在奶茶店。
    芙芮的視線在賬本上掃過，略有些心疼道：“主人......”
    “噓——”林可忽然按住她的肩膀，耳尖微動。
    遠處傳來細微的摩擦聲，伴隨若有若無的玫瑰香水味。
    西莉瞬間召喚出小蝙蝠群，艾登則是握緊手中的長劍。
    忽然，帶著寒霜的女聲傳來：“親愛的林可，聽說你在忍冬劇場贏了光明騎士團？怎麽，現在連姐姐的麵子都不給了？”
    隻見奶茶店外，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身著黑裙的嫵媚女子。
    這正是林可名義上的“姐姐”莉莉絲。
    見到她，西莉和艾登眼中閃過一絲恐懼。
    他們都記得，上一個拖欠莉莉絲保護費的吸血鬼領主，如今正掛在伯爵城堡的尖塔上曬月光。
    “怎麽會？”林可露出蒼白的微笑：“姐姐的保護費，弟弟怎敢拖欠？”
    他抬手示意芙芮遞過去裝金幣的空間戒指。
    這戒指是他新買來專門裝金幣用的。
    莉莉絲接過戒指，隨後指尖撚起一枚金幣，聖光殘留的微溫讓她挑眉，接著她隨手將戒指甩給身後的仆從：
    “聰明的小家夥，不過......”
    她忽然貼近林可耳畔，溫熱的吐息道：
    “聽說你在領地搞什麽‘光暗共榮’的戲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意識形態的戰爭，比金幣更鋒利。”
    林可感覺到她指尖的利爪輕輕劃過自己喉結，卻麵不改色：
    “姐姐說笑了，我不過是個想賺錢的吸血鬼。”
    他指了指蜜雪冰堡的招牌：
    “再說了，我記得您之前不是說過，‘能讓光明與黑暗都掏錢的人，才是真正的領主’？”
    莉莉絲眯起眼睛，鬆手退開：“下半年的保護費，記得按時交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