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土泣血:天選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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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土泣血:卦象深處的文明之殤天選降世)
子夜的雷光劈開榮水鎮的夜幕,青蘅猛然從夢中驚醒,汗濕的衣襟貼著胸口起伏。她恍惚看見送子觀音腳踏金蓮,懷中粉雕玉琢的孩童頸間係著紅繩,繩結上綴著的正是梁平常年佩戴的龜甲殘片。窗外驟雨驟停,月光穿過"毓秀池"的蓮花,在地麵投下童子拜觀音的倒影。
"梁郎!"她跌撞著撲進書房,撞落的《周易》恰好翻開至"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的章節。梁平握著龜甲的手突然顫抖,卦象中沉寂多年的地天泰卦竟泛起金光,六四爻"翩翩不富,以其鄰,不戒以孚"的爻辭灼灼發亮——這是陰陽交感、孕育新命的吉兆。
兩人相視而泣,十指緊扣衝進臥室。梁平顫抖著點燃三十六盞長明燈,燈火搖曳間,婚書上的朱砂印與送子陣的符咒同時發光。青蘅捧出壓箱底的《觀音普門品》,聲音帶著哭腔:"那年邙山腳下,你說"卦象可改,唯情不變"..."梁平將她攬入懷中,龜甲抵住她小腹:"如今天地交泰,我們的孩子,定是來解這世間劫數的。"
經書誦讀聲混著窗外的蟲鳴徹夜未歇。梁平念《胎息經》為胎兒養氣,青蘅誦《心經》滌蕩邪祟,字句間盡是未說出口的柔情。燭光將兩人的影子投在牆上,時而化作交頸鴛鴦,時而凝成守護卦象。當第一縷晨光刺破雲層,床頭的送子觀音像掌心的蓮苞悄然綻放,滾落的露珠滴在青蘅小腹,溫熱如生命的初吻。
霓虹映照下的"榮記商行"依舊喧囂,梁平摩挲著姻緣陣中逐漸黯淡的桃木令牌。阿莎挽著西裝革履的男人在尖沙咀逛街,月娘與文質彬彬的教書先生共撐一把油紙傘,可他分明看見那些所謂"男友"的袖口藏著刀疤,皮鞋底沾著幫派暗號的油漬。他苦笑搖頭——這些拙劣的戲碼,不過是女人們為了讓他安心設下的局。
第七日暴雨傾盆,青蘅蒼白的手指攥著驗孕棒推開書房門。兩道刺眼的紅杠在閃電中明滅,像極了地天泰卦中陰陽交融的紋路。梁平的龜甲突然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卦象中所有爻辭都泛起金光,九五爻"帝乙歸妹,以祉元吉"的字跡如活物般遊動。
"這是...真的?"他顫抖著觸碰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二十年來經曆的血雨腥風、算盡的陰陽卦象,在此刻都化作喉頭滾燙的哽咽。青蘅將頭埋進他懷裏,淚水浸濕了他胸口的泰卦符咒:"你布了十年的送子陣,連觀音都聽見我們的祈願了..."
當夜,榮水鎮老宅的送子陣突然自行運轉。毓秀池的蓮花全部盛放,井水泛起七彩光暈;正廳的送子觀音像掌心淌下甘露,與香爐青煙纏繞成嬰孩的輪廓。梁平望著漫天星鬥,發現北鬥七星與南鬥六星連成一線,在夜空中勾勒出完整的地天泰卦——原來他苦心經營的風水局,終究比不上命運最溫柔的饋贈。
而此刻,阿莎和月娘悄悄站在商行頂樓,望著雨中相擁的兩人露出釋然的微笑。她們藏起腰間的配槍,摘下假發上的婚戒,眼神中流轉的不再是江湖廝殺的戾氣,而是對新生命的期許。這場用謊言編織的"姻緣鬧劇",最終換來了比任何卦象都珍貴的圓滿。
墟土泣血:卦象深處的文明之殤緣劫共生)
阿莎在深水埗碼頭擦拭狙擊槍時,槍管倒映出那個總來送鹹魚的男人。他脖頸處的刀疤與她在非洲草原躲避奴隸販子時留下的傷痕形狀相似,粗糙的手掌遞來油紙包時,裏麵裹著的糖塊甜得讓人眼眶發酸。某個暴雨夜,當三合會的子彈擦著她耳畔飛過,男人突然撲上來用後背擋住流彈,鮮血浸透的襯衫下,隱約露出半枚與她護身符配對的銅鈴。
月娘在旺角的繡坊穿針引線,穿中山裝的年輕探長總借口查案來買香囊。他笨拙地討教刺繡針法,卻把絲線纏成死結,急得耳尖通紅。直到有天,月娘發現他製服口袋裏藏著被火藥熏黑的繡帕——那是三年前她被追殺時遺落的物件。當廉政公署的人包圍繡坊,探長舉著配槍擋在她身前:"這次換我帶你走。"
幽冥引女子消散的黑霧裏,竟凝結出書生的輪廓。那是百年前與她許下生死約的趕考人,輪回轉世的他帶著前世記憶,在廟街的占卜攤前與梁平對峙:"我找她找了十世,這次若不能帶她走..."話音未落,黑巫師的詛咒突然發作,書生毅然衝進咒陣,用自己的魂魄為她擋住致命一擊,消散前的最後一抹微笑,與百年前金榜題名時望向她的眼神如出一轍。
梁平在書房推演卦象時,龜甲突然裂開細紋。他望著地天泰卦逆轉成的否卦,終於明白逆天改命的代價。阿莎的婚宴上,新郎敬酒時悄悄塞給他的紙條寫著:"若有一天需要人擋子彈,我仍會第一個站出來。"月娘出嫁那日,鳳冠霞帔下藏著的平安符,正是當年他親手畫的驅邪咒。
深夜的維多利亞港,青蘅摸著隆起的小腹靠在他肩頭。遠處煙花綻放,照亮阿莎和丈夫巡邏的漁船、月娘與探長並肩走過的長堤。梁平攥著逐漸冰涼的龜甲,終於讀懂卦象深處的隱喻——他用盡半生為眾人逆天改命,卻不知真正的姻緣,是曆經生死後甘願放手的成全,是明知不可得卻依然守護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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