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個腦袋就是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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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平正要將令牌遞給螭虓,忽然感覺脊背發涼——四周的斷壁殘垣間,瓦片縫隙、磚牆裂痕裏,無數幽綠光點如鬼火般亮起,像是撒落人間的星辰碎屑,卻泛著森然殺意。他下意識握緊龍魂劍,劍身嗡鳴與背後汗毛倒豎的觸感同時炸開。
“小心!”螭虓九個蛇頭同時昂起,鱗片豎起如鋼針,“是玄陰聖教的‘千目魘’!這些雜碎早就在附近設下監視結界!”話音未落,地麵突然鑽出密密麻麻的藤蔓,每片葉子上都長著布滿血絲的眼球,渾濁的目光死死盯著梁平。
梁平旋身揮劍,《金剛經》梵文化作金色鎖鏈絞碎藤蔓,卻見更多眼球從地底湧出。他餘光瞥見螭虓正與三隻人形妖魔纏鬥,那些妖魔周身纏繞著《逆天寶典》的黑霧,舉手投足間竟比之前的邪教徒強出數倍——顯然,這才是玄陰聖教隱藏的殺招。
“原來真正的誘餌是我。”梁平抹了把嘴角滲出的血,龍魂印記在額間明滅不定。他突然轉身衝向螭虓,劍鋒挑飛妖魔的瞬間大喝:“蛇兄!可願賭一把?若你護我斬殺這些雜碎,日後鎮魔司的靈蛇羹管夠!”
螭虓的蛇瞳猛地收縮,其中一個蛇頭張口咬住妖魔脖頸,含糊不清地喊道:“再加十壇醉仙釀!”巨蟒身軀如閃電般纏住剩餘敵人,毒霧與黑霧轟然相撞,震得整片廢墟都在顫抖。梁平趁機結印,龍魂劍引動天雷,金色雷霆順著蛇身遊走,將妖魔盡數劈成焦炭。
塵埃落定,螭虓甩了甩尾巴上的焦痕,九個腦袋同時湊到梁平麵前:“說好了,我隻幫你這一次......”
“兩次。”梁平掏出懷裏的玉牌,上麵“鎮魔司副使”的字樣閃著微光,“一次是救命之恩,一次是——”他望向天邊重新凝聚的妖雲,那裏隱約傳來《歸藏易》卦象破碎的轟鳴,“為了讓某些躲在暗處的人,知道覬覦龍魂的下場。”
螭虓盯著玉牌,突然發出低沉的笑聲,蛇尾卷起梁平的披風:“小子,可別讓我後悔今天的決定——畢竟,”它露出尖銳的獠牙,“比起邪教騙子,我更討厭說話不算話的人。”
梁平擦著劍上血汙,冷不丁被螭虓的蛇尾卷住手腕:“小子,想聽個三界秘聞不?當年月老喝多了,把孟婆湯當紅線,結果......”
“停!”梁平頭疼地按住太陽穴,“我們在查玄陰聖教的據點,不是聽你講八卦。”
“別這麽不解風情嘛!”螭虓九個腦袋同時眨動猩紅豎瞳,其中一個蛇頭突然壓低聲音,“聽說瑤池的仙女們洗澡時,用的花瓣都是......”
“住口!”梁平的龍魂劍“當啷”撞上石壁,“再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把你做成蛇皮鼓?”
螭虓立刻委屈地縮回蛇尾,鱗片卻在暗中泛著狡黠的光。待梁平研究《歸藏易》殘卷時,它突然甩出尾巴卷起塊破布,在地上擺出人形:“你看!這是上次在青樓看見的舞娘......”
“夠了!”梁平的耳朵根都氣紅了,“你就不能學學《金剛經》裏的禪定?”
“禪定多無聊!”螭虓突然變回人形,紫袍下擺還沾著路邊野花,“我給你講個真事——上次遇到個自詡清高的道士,結果被我變出的燒雞勾得......”
“重點是抓真凶!”梁平猛地合上古籍,書頁間夾著的符紙無風自動,“再扯這些,我讓你去給玉晶兒當三天保姆!”
螭虓的笑容瞬間僵住,九個蛇頭的殘影同時打了個寒顫:“別別別!我這就說正事!不過講完能加餐嗎?西街那家的桂花糖藕......”
梁平一把捂住螭虓的嘴,指尖卻被對方吐著信子的舌頭舔過,黏膩觸感讓他渾身發顫:"閉嘴!再盯著良家女子看,信不信我用龍魂劍把你舌頭串成糖葫蘆?"
螭虓委屈地扒開他的手,人形模樣下還頂著兩顆濕漉漉的蛇瞳:"看看又不犯法!你說她們繡的鴛鴦肚兜,會不會......"話音未落,梁平的劍柄已經重重敲在他腦袋上,驚得街邊賣糖畫的老漢差點把勺子甩出去。
"記住,我們是追查玄陰聖教的密探!"梁平扯著螭虓的衣領拐進巷子,卻見對方趁勢抓起個梨,啃得汁水橫流:"密探就不能欣賞人間煙火啦?你看那包子鋪的蒸籠,騰起的熱氣多像我當年吐的毒霧......"
"再廢話,就把你塞回毒霧裏泡著!"梁平展開皺巴巴的《三界輿圖》,卻被螭虓用沾著梨渣的手指戳住地圖:"欸!這裏標著"紅袖招",上次聽客人說,她們新來了個會跳蛇舞的姑娘......"
梁平忍無可忍,掏出捆妖繩就往他脖子上套:"我現在就去告訴玉晶兒,你要教她跳"蛇舞"!"螭虓瞬間僵成石像,連尾巴尖都不敢晃動,半晌才憋出句:"君子動口不動手......咱們還是聊案情吧?"
"早該如此!"梁平冷哼一聲,卻見螭虓突然指著街角驚呼:"快看!那個賣胭脂的娘子腰間玉佩,紋路好像《逆天寶典》的符文!"梁平剛要凝神細看,就聽對方壓低聲音補充:"不過沒她耳墜上的珍珠圓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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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魂劍在劍鞘裏發出絕望的嗡鳴,梁平默默捂住臉——或許收編這條話癆蛇,才是他此生最大的劫難。
梁平剛把剛從小販處套問來的情報寫進密函,就聽見身旁傳來誇張的歎息。螭虓托著下巴,一雙蛇瞳直勾勾盯著街對麵綢緞莊的老板娘,尾巴尖還在地上無意識地畫著愛心:“早知道人間有這麽多樂子,我何苦跟著那古板的妖王東征西討?每天不是修煉就是巡邏,哪比得上這花紅柳綠的好光景!”
“蛇之初性本淫?”梁平筆尖一頓,墨水在紙上暈開個墨團,“你從哪學來的歪理?”
“這可是真理!”螭虓突然湊過來,身上還帶著剛才偷喝的桂花釀味道,“你看那巷子裏的野貓,見著母貓就......”
“夠了!”梁平猛地合上本子,驚飛了屋簷下的麻雀,“再敢胡言亂語,信不信我用《清心咒》把你念成啞巴?咱們是來查案的!”他展開玄陰聖教的暗紋布防圖,卻被螭虓一把搶過,在“紅袖招”的位置重重畫了個圈。
“你看,這標記和玉牌上的紋路多像!”螭虓睜著無辜的大眼睛,尾巴卻悄悄卷起梁平腰間的錢袋,“不如我們去實地探查一番?萬一邪教餘孽真藏在裏頭......”
“你當我瞎?”梁平反手奪回錢袋,氣得太陽穴直跳,“上次你說探查賭場,結果在骰子局輸了三十兩銀子!”
螭虓突然變回半蛇形態,九個腦袋同時耷拉下來:“那不是想給你贏頓好酒嘛......”話音未落,其中一個蛇頭突然昂首,“快看!河邊洗衣的姑娘把裙擺撩起來了!”
梁平忍無可忍,抽出龍魂劍結出縛妖印。金色符文剛亮起,螭虓立刻變回人形,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錯了!這次保證隻談正事!不過......”他賊兮兮地湊近,“事成之後,能不能讓我去學跳蛇舞?聽說跳得好的能和娘子們貼身教學......”
龍魂劍“哐當”一聲砍在石桌上,驚得整條街的商販都以為地震了。梁平深吸一口氣,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再敢提半個‘娘子’,我就把你煉成《太初魔典》裏的‘清心丹’!”
梁平正對著地圖研究玄陰聖教據點分布,餘光瞥見螭虓又在盯著街邊賣糖炒栗子的姑娘發呆,突然靈光乍現——每次隻要提起玉晶兒,這條話癆蛇就會立刻蔫成霜打的茄子。他慢悠悠收起地圖,狀似不經意道:“待會兒查完案,我讓玉晶兒給你露一手她的拿手菜?”
螭虓的尾巴“啪嗒”一聲掉在地上,九個腦袋的殘影同時僵住。他咽了咽口水,紫袍下的鱗片都微微發顫:“別、別開玩笑!她不找我算賬就不錯了......”
“算賬?”梁平挑眉,故意拖長尾音,“我怎麽聽說,某位蛇大人當年在南疆,把玉晶兒她們兔族儲存過冬的胡蘿卜啃得一幹二淨?”他突然湊近,壓低聲音,“更別說還偷吃了三隻剛出生的兔崽子......”
“冤枉啊!”螭虓慘叫著抱住腦袋,尾巴卷成一團,“那時候我不懂事!誰讓那些胡蘿卜沾著露水,看著比妖王的千年靈芝還誘人!”他突然變回原形,九顆腦袋齊刷刷耷拉下來,“而且我後來也吐出來還回去了啊!雖然......雖然是半消化狀態......”
梁平強忍住笑意,掏出塊玉佩晃了晃——正是玉晶兒托他轉交的信物:“要不我現在寫封信,說你想嚐嚐她新研製的‘麻辣蛇羹’?”
螭虓“嗖”地變回人形,死死攥住梁平的手腕:“梁大俠!梁祖宗!您大人有大量!我保證從現在起,眼睛不亂看,嘴巴不亂說,尾巴......尾巴都不隨便甩!”他突然瞥見遠處走過兩個挎著竹籃的少女,喉結動了動,又立刻捂住眼睛,“我瞎了!什麽都沒看見!”
梁平滿意地點點頭,將玉佩收回懷中:“這才對。等解決了玄陰聖教,我可以考慮幫你向玉晶兒求情——前提是,”他冷冷瞥了眼還在偷瞄姑娘背影的螭虓,“你別再給我惹麻煩。”
螭虓小雞啄米般點頭,心裏卻嘀咕:等這事兒完了,得趕緊去學《縮骨功》,萬一哪天玉晶兒提著鍋來報仇,也能鑽進老鼠洞躲一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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