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披著正義皮,幹著醃臢事的‘自己人
字數:4822 加入書籤
梁平拽著螭虓的衣領拐進布滿符咒的暗巷,靴底碾碎地上殘留的玄陰教圖騰。“給我專注些!”他將發燙的《歸藏易》殘頁按在牆上,符文與石壁紋路瞬間共鳴,“上次線人說這附近有......”
“梁兄你看!”螭虓突然掙開束縛,九個虛影同時指著轉角處。三位蒙著薄紗的舞姬正款步而來,腰間銀鈴隨著步伐輕響,其中一人發間簪著的青玉蛇形釵,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這釵子的紋路,和妖王收藏的那件好像!”螭虓說著就要湊上去,卻被梁平一把拽住後領。
“重點是她們袖口的暗紋!”梁平劍尖挑起飄落的麵紗,露出布料內側若隱若現的閃電圖騰,“玄陰教的標記。”話音未落,螭虓已化作流光衝了出去,不過不是揮爪攻擊,而是甩出尾巴卷來兩串糖葫蘆:“姑娘們賞臉嚐嚐?我知道城西還有家更好的,不如......”
梁平額角青筋暴起,龍魂劍裹挾著《金剛經》梵文劈碎突然襲來的血霧。“蠢貨!”他一邊格擋舞姬甩出的淬毒綢帶,一邊瞥見螭虓竟用尾巴給敵人拋媚眼,氣得大吼,“你是來查案還是選妃?”
“兩者不衝突!”螭虓輕巧避開攻擊,蛇瞳在舞姬們身上打轉,“你看這個姑娘的腰肢,扭得比我蛻皮時還靈活......”話沒說完,就被梁平的劍氣掀飛三丈,撞碎牆上的玄陰教符咒。
塵埃落定,梁平揪著渾身焦黑的螭虓,看著他爪子裏還死死攥著的繡帕,咬牙切齒道:“再敢分心,我就把你做成標本送給玉晶兒當搗藥杵!”螭虓渾身一抖,九條尾巴瞬間纏成麻花,可眼睛還黏在遠處逃散的舞姬身上:“梁兄別這樣,我這是在......在套取情報!”
剛踏入紅袖招朱漆大門,螭虓的尾巴尖就不受控地瘋狂擺動,撞得門邊的鎏金屏風嗡嗡作響。他九個腦袋的虛影同時從梁平肩頭探出來,蛇瞳在二樓倚欄而立的歌姬們身上掃來掃去:"梁兄!你聞到沒?這脂粉香裏混著狐臊氣和蛇信子的腥甜!"
梁平按住劍柄,盯著大廳中央跳胡旋舞的女子——她腰間鱗片若隱若現,每轉一圈,裙擺下就滑出半截靛藍色蛇尾。還沒等他開口,螭虓已經化作紫影竄了過去,手中不知何時變出把鑲寶石的折扇:"姑娘這舞步,可是師從昆侖山的青鱗夫人?在下恰好......"
"螭虓!"梁平的龍魂劍鞘重重磕在案幾上,震得滿桌酒盞叮當作響,"我們是來查《逆天寶典》殘頁的!"
"就一天!"螭虓突然變回人形,雙手合十在胸前,尾巴卻悄悄卷走路過侍女托盤上的桂花釀,"你看那個撫琴的蛇妖,她發間的玉簪刻著玄陰教的圖騰!我這是......這是深入敵營!"他說著已經晃到美人身邊,"娘子可知,這玉簪與我的鱗片倒像是天生一對......"
梁平看著對方熟練的搭訕手段,太陽穴突突直跳。更離譜的是,幾個妖冶女子竟真被逗得笑彎了腰,有個狐妖甚至往螭虓懷裏塞了塊繡帕。就在這時,二樓雅間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伴著《歸藏易》卦象破碎的嗡鳴,梁平臉色驟變:"真正的目標在樓上!"
"等我喝完這杯!"螭虓舉著酒壺仰頭灌下,還不忘衝舞池裏的蛇妖拋飛吻,"姑娘們等我,回來給你們講妖王秘聞!"話音未落,他突然被梁平拽著後領扯飛,隻留下滿場鶯鶯燕燕的嬌笑。
"再敢耽誤正事,"梁平拎著不斷掙紮的螭虓往樓梯走,"我就把你捆成麻花,讓玉晶兒拿你當跳繩!"這句話立竿見影,螭虓瞬間僵成石像,連尾巴都繃得筆直,隻是那雙蛇瞳還戀戀不舍地往舞姬們身上瞟:"梁兄,我保證這次......就看最後一眼!"
梁平踹開二樓雕花木門時,隻看見滿地狼藉的《逆天寶典》殘頁在風中翻飛,窗欞大開,寒意裹挾著玄陰教特有的腐臭味撲麵而來。本該在此處的黑袍人早已不見蹤影,唯有案幾上還冒著熱氣的茶盞,無聲嘲諷著這次失敗的行動。
“人呢?!”梁平轉身揪住螭虓的衣領,卻見對方正對著銅鏡整理紫袍,尾巴尖卷著根從哪個舞姬頭上順來的金步搖。
“別這麽大火氣嘛!”螭虓輕巧地掙脫桎梏,九個虛影同時摸出折扇搖了搖,“你看,這紅袖招的姑娘們用的胭脂都帶著妖氣,我剛才還發現......”
“發現個鬼!”梁平的龍魂劍“噌”地出鞘半寸,“玄陰教分壇壇主就在剛才溜走了!你倒好,隻顧著和妖女調笑!”
螭虓突然眼睛一亮,尾巴纏住梁平的手腕:“說到調笑,我正想教你幾招!看好了——”他大步走向還在收拾殘局的狐妖侍女,在對方警惕的目光中,突然摘下腰間玉佩輕輕放在她掌心:“姑娘可知,這玉佩為何如此溫潤?”
狐妖下意識低頭去看,卻見玉佩表麵浮現出細小的蛇形紋路,在燭火下泛著柔和的光。“因為它曾沾染過我的體溫,”螭虓壓低聲音,吐息掃過她泛紅的耳尖,“就像此刻,我的目光也被姑娘的眼波燙傷。”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狐妖“呀”地一聲後退半步,尾巴卻不受控地輕輕掃過螭虓手背。梁平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眼睜睜看著原本冷臉的狐妖從耳尖紅到脖頸,連聲道:“油嘴滑舌!”卻把玉佩緊緊攥在手裏。
“看到沒?”螭虓得意洋洋地晃回梁平身邊,“重點不是話術,是要讓對方......”
“夠了!”梁平猛地合上龍魂劍,震得整座樓閣都微微發顫,“從現在起,你給我閉嘴、收尾巴、不準看任何異性!”他咬牙切齒地掏出《鎮魔司行動守則》狠狠拍在螭虓胸口,“再敢壞事,我立刻寫信給玉晶兒,說你在風月場所意圖不軌!”
螭虓的尾巴瞬間卷成一團,九個腦袋同時耷拉下來:“別別別!我這不是想活躍氣氛嘛......下次一定、一定專注查案!”但那雙蛇瞳裏,還殘留著沒來得及收起的狡黠笑意。梁平望著窗外漸濃的夜色,突然覺得收編這條蛇,或許是他此生最錯誤的決定——比誤闖玄陰教陷阱還錯誤。
梁平捏著被扯壞的《行動守則》,指節泛白得幾乎要滴出血來。螭虓卻晃著尾巴湊過來,紫袍上還沾著半片不知從哪蹭來的胭脂:“梁兄,你知道我們為什麽會暴露嗎?就你這古板勁兒,哪是像來逛窯子的?”他突然抖開折扇遮住半張臉,學著歌姬的姿態扭了兩步,“你看你,進來就劍不離手,眼神跟審犯人似的,人家隔著三條街都能聞出你身上的‘抓妖味’!”
“抓妖味?!”梁平的龍魂劍在鞘中劇烈震顫,仿佛也在為這番言論憤怒。
“看好了!”螭虓猛地摟住路過龜公的肩膀,嚇得對方差點摔了托盤,“這位小哥生得如此俊俏,可是從江南來的?我猜你定知曉,這紅袖招哪位姑娘最擅......”他故意壓低聲音,龜公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最擅跳《靈蛇獻瑞》的舞?”說著還往對方手裏塞了錠銀子。
梁平目瞪口呆地看著龜公結結巴巴地開始介紹,末了還附贈了張貴賓卡。螭虓晃著卡片湊到他跟前:“學著點!要想不被發現,就得......”
“我不需要!”梁平一把打掉卡片,“我們是鎮魔司的人,不是來學怎麽當登徒子的!”
“可事實證明,登徒子比鐵麵判官更好辦事啊!”螭虓突然變回半蛇形態,九個腦袋同時吐著信子,“你看剛才那個龜公,三兩句就把三樓密室的位置抖出來了——哦對了,他還說最漂亮的蛇妖在天字房......”
“閉嘴!”梁平忍無可忍,掏出捆妖繩就往他脖子上套,“我現在就把你捆成粽子吊在城樓上,讓全天下都知道鎮魔司收了個不務正業的......”
“且慢!”螭虓突然變回人形,舉起從龜公那裏順來的密信,“我剛打聽到,玄陰教今晚子時要在城東亂葬崗交易《逆天寶典》殘頁!你要是還想抓真凶,就......就暫時別和我計較?”他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梁平黑如鍋底的臉色,尾巴悄悄纏上對方的劍柄,“事成之後,我保證三個月不看姑娘!”
梁平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捆妖繩,牙縫裏擠出幾個字:“要是再搞砸,我就把你煉成蛇羹,送給玉晶兒當謝禮!”
螭虓一邊把玩著從侍女那順來的香囊,一邊斜睨著梁平,九個腦袋的虛影同時發出嗤笑:“看你這一身書生氣,板著張臉比城隍廟的石獅子還嚇人,能辦成什麽事?”他突然湊近,蛇瞳裏泛著狡黠的光,“你以為抓妖和讀死書一樣?照你這查案法,玄陰教的人早把《逆天寶典》拚完整了!”
梁平握劍的手青筋暴起:“你敢質疑鎮魔司?”
“質疑?我看是實話實說!”螭虓尾巴一卷,掀翻旁邊的茶桌,瓷片飛濺間,他冷笑一聲,“鎮魔司這些年破了幾個案子?表麵上風光抓妖,實則多少‘妖禍’是你們自己搗鼓出來的?”見梁平眼神驟冷,他反而湊得更近,吐息帶著桂花釀的香氣,“聽說上個月的‘枯井厲鬼案’,根本就是某個副使為了邀功,故意放走厲鬼,等鬧大了再去‘降伏’——梁兄,你說這算不算賊喊捉賊?”
梁平猛地揪住他的衣領,龍魂劍幾乎要出鞘:“信口雌黃!”
“我信口雌黃?”螭虓突然變回原形,九顆腦袋居高臨下盯著他,“那你怎麽解釋,每次鎮魔司‘大捷’後,黑市上《禁魔典》的殘頁就會漲價?又怎麽解釋,那些被‘斬殺’的妖物,屍身總會離奇失蹤?”他突然壓低聲音,其中一個蛇頭在梁平耳邊嘶嘶作響,“梁兄如此正直,該不會以為,整個鎮魔司上下,就你一個人想抓真凶吧?”
這話如同一盆冷水澆在梁平頭上。他鬆開手,看著螭虓慢悠悠變回人形,心裏泛起陣陣寒意。紅袖招的歌舞聲依舊喧鬧,可此刻每一聲笑鬧都像在嘲笑他的天真。
“跟我學著點。”螭虓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尾巴卷走桌上最後一塊桂花糕,“在這三界,最可怕的從來不是張牙舞爪的妖怪——而是’。”
喜歡風水雲雷電請大家收藏:()風水雲雷電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