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輕易的拿感情去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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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咖啡廳暖黃的燈光下,李紳單膝跪地,握住蘇晚棠的手輕輕摩挲:“當年我離開,是看不得你困在輪椅上絕望的樣子。醫生說隻有強烈的刺激,才能激發你求生意誌,所以我才編造謊言遠走他鄉……”他眼底泛起淚光,聲音哽咽,“這些年我每天都在關注你的病情,現在終於等到你好轉,晚棠,回來我身邊吧。”
    蘇晚棠的呼吸陡然急促,翡翠鐲在腕間輕輕晃動。記憶如潮水般湧來——確診癱瘓那夜,李紳紅著眼眶說“我永遠陪著你”;他突然消失那天,桌上隻留著一張寫滿抱歉的字條。此刻對方深情的話語,竟與記憶裏的溫度漸漸重疊,讓她喉頭發緊。
    “怪不得那段時間,我的求生意誌突然強烈起來……”蘇晚棠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揪著裙擺。李紳順勢將她的手貼在自己心口,溫熱的體溫透過掌心傳來:“看到你重新振作,再苦再難都值得。”
    紅暈悄然爬上蘇晚棠蒼白的臉頰,恍惚間又變回了十年前那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少女。她沒注意到李紳藏在身後微微上揚的嘴角,更沒察覺窗外雨幕中,梁平舉著傘僵立的身影——他攥著給她買的熱可可,任雨水打濕肩頭,看著咖啡廳裏相擁的兩人,指節在紙杯上壓出深深的褶皺。
    咖啡廳的玻璃門推開時,暖光裹挾著玫瑰香湧出來。蘇晚棠倚在李紳臂彎裏,發梢還沾著曖昧的熱氣,直到看清雨幕下那個固執的身影,指尖才猛地一顫。梁平的襯衫左肩洇出深色水痕,手中的傘卻穩穩罩住輪椅上方,蒼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我放心不下你一個人來,就來了。”
    李紳攬住蘇晚棠的手驟然收緊,似笑非笑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這就是蘇總的...合約丈夫?”話音裏帶著刺,尾音卻裹著蜜糖般的親昵。梁平垂眸避開蘇晚棠閃躲的目光,雨滴順著傘骨墜落,在三人之間砸出細小的水花。
    蘇晚棠望著梁平泛紅的眼角,又瞥見李紳西裝袖口露出的腕表——正是她去年匿名拍下,打算在紀念日送給梁平的那款。心口突然泛起尖銳的疼,像被銀針狠狠紮進舊傷。她張了張嘴,喉嚨卻發不出聲音,輪椅的金屬扶手被攥得冰涼。
    “晚棠?”李紳的聲音帶著蠱惑的溫柔,“雨這麽大,先送你回家?”梁平同時開口,沙啞的聲線混著雨聲:“藥煨在爐子上,該涼了。”兩道視線同時落在她身上,蘇晚棠感覺自己像被困在蛛網中的蝶,掙紮得越狠,絲線便纏得越緊。她死死咬住下唇,嚐到血腥味時才發現,眼淚已經不受控地砸在膝頭。
    暴雨傾盆的深夜,蘇晚棠接到李紳帶著哭腔的電話時,正在看梁平為妹妹補習數學。聽筒裏傳來壓抑的抽氣聲:“晚棠,我在舊倉庫...梁平他、他說要和我做個了斷...”
    輪椅碾過積水的聲響混著驚雷,蘇晚棠衝進倉庫時,隻看到李紳蜷縮在角落,白襯衫肩頭洇著大片暗紅。“他說...說我搶了你...”李紳顫抖著抓住她的手,“還拿了這個...”染血的匕首從他指縫滑落,哐當一聲砸在水泥地上。
    梁平衝進來的瞬間,蘇晚棠下意識將李紳護在身後。“不是我!”梁平舉著沾泥的雨傘僵在門口,雨水順著發梢滴在染血的匕首旁,“我接到匿名短信說你有危險...”
    “夠了!”蘇晚棠的聲音比雷聲更刺耳。她望著梁平袖口沾著的紅漆——和李紳傷口的血跡一模一樣,忽然想起今早李紳說“有些事該做個了結”時的欲言又止。翡翠鐲撞在輪椅扶手上發出脆響:“梁平,我們的合約到期了。”
    梁平的瞳孔猛地收縮。倉庫漏雨的頂棚滴下水珠,砸在他慘白的手背上。李紳適時發出虛弱的咳嗽:“晚棠,別為了我...”“閉嘴!”蘇晚棠轉頭時,眼淚終於砸在李紳手背,“我信你,一直都信...”
    她沒看到李紳藏在身後的手,正悄悄把手機塞進褲兜——屏幕上,定時發送的匿名短信記錄還泛著藍光。梁平望著蘇晚棠顫抖的肩膀,突然想起她曾說“我的快樂殺死了很多不愉快的細胞”,此刻卻覺得,原來最鋒利的刀,永遠是自己人親手遞過來的。
    "梁平,我們該結束了。"蘇晚棠別過臉不去看他眼底的血絲,指甲深深掐進掌心,"你收拾東西搬走吧。"輪椅碾過地麵的聲響在寂靜倉庫裏格外刺耳。
    梁平突然單膝跪地,雨水混著血水在他膝前蜿蜒成河。他伸手想要觸碰她顫抖的指尖,卻在半空停住:"再給我半個月,我還是想用最後的時間把你的腿治好。"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磨過生鏽的齒輪,"當年畢竟是你救了我,後來我也發現我愛上了你......"
    蘇晚棠猛地轉頭,正對上他通紅的眼眶。記憶突然閃回無數個深夜——他跪在地上為她施針,汗珠滴在自己小腿上;他在暴雨中背她去醫院,脊梁比鋼鐵還堅硬。李紳適時環住她的肩膀,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晚棠,別聽他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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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這個家夥愛我愛的發狂。"她突然輕笑出聲,笑聲卻帶著破碎的顫音。翡翠鐲隨著顫抖的手腕發出脆響,她盯著梁平狼狽的模樣,想起他說"我的愛不變"時的篤定,心口泛起密密麻麻的鈍痛。
    李紳的手臂僵了僵,卻見蘇晚棠突然甩開他的手,輪椅猛地轉向梁平:"好,半個月。但治好後,你必須走。"她說這話時沒敢看他的眼睛,卻沒發現身後李紳攥緊的拳頭裏,藏著半張被雨水泡軟的診療單——那是梁平偷偷聯係國外專家,自費為她定製的治療方案。
    暴雨衝刷著別墅落地窗,蘇晚棠將李紳的行李推進客房時,梁平抱著藥箱攔住了去路。他發梢還滴著水,白大褂上沾著泥點,聲音卻冷得像淬了冰:“我們還沒離婚,你把白月光弄在我們家住,這像什麽樣?”
    輪椅在原地轉了半圈,蘇晚棠揚起下巴,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翡翠鐲:“這裏是我的房子。”她看著梁平泛紅的眼眶,突然想起昨夜他冒雨為她煎藥的模樣,心口泛起微妙的快意,“況且李紳受傷都是因為你,難道不該負責?”
    梁平的喉結劇烈滾動,攥著藥箱的指節發白。他忽然想起初遇時,她也是這般驕縱又脆弱的模樣,可那時的自己有資格將她護在身後,如今......“好。”他往後退了半步,藥箱裏銀針碰撞出細碎聲響,“但別後悔。”
    深夜的月光漫進書房,蘇晚棠隔著門縫望見梁平伏在案前,台燈下是她的病曆和密密麻麻的筆記。李紳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溫熱的手掌搭上她的肩膀:“別為他難過......”話音未落,她卻猛地甩開那隻手——梁平抬頭的瞬間,她看見他眼下烏青,還有藏在袖口的紗布滲出的血跡。
    也許是被梁平的愛寵壞了,蘇晚棠固執地以為自己無論怎麽做,這個男人都不會離開。當李紳提議舉辦“歡迎宴”邀請商圈名流時,她鬼使神差地點了頭;當梁平沉默著將親手做的糕點擺在她床頭,她故意分給李紳一半時,心底竟泛起隱秘的雀躍。直到某天清晨,她在梁平的診療記錄裏發現一行小字:“倒計時13天,神經再生進度92”,突然意識到這場任性的賭局,自己可能會輸得徹徹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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