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落要聲聲繁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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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平剛將燉好的草藥湯端到妻子麵前,幾名渾身顫抖的少女突然撞開獸皮門簾。她們發間的貝殼項鏈歪歪斜斜,其中一人手中還攥著半株散發古怪氣息的紫色藤蔓,在搖曳的火光下,藤蔓表麵細密的絨毛仿佛在蠕動。
    "他們他們逼我們的!"為首的少女撲通跪地,眼淚混著泥土在臉上劃出溝壑,"鹿角老者說,把這種"催情藤"磨碎摻進肉湯,你就會"話音未落,梁平手中的陶碗"啪"地碎裂在地,滾燙的湯汁濺在獸皮上,騰起刺鼻的白霧。
    "又是部落的規矩?"梁平的聲音冷得像淬了冰,一腳踢開腳邊的碎陶片。少女們瑟縮著後退,身後岩壁上用赭石繪製的生育圖騰仿佛也在扭曲變形。"你們明知道我已有妻兒!"他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胸口被毒藤灼傷後留下的猙獰疤痕,"上次的教訓還不夠?"
    另一名少女突然哭出聲來"我們隻是太想給你生孩子他們說,隻有你血脈的孩子才能繼承戰神之力"她哽咽著將藤蔓往前推了推,"可我們實在不忍心這藤蔓會讓人渾身灼燒,像千萬隻螞蟻啃噬骨頭"
    梁平的太陽穴突突直跳,恍惚間又看見那些被強行塞進孕婦口中的生肉,聽見戰場上族人們赴死般的嘶吼。鹿角老者蒼老而威嚴的麵孔在腦海中浮現,那句"為了部落延續"的訓誡仿佛又在耳邊回響。他深吸一口氣,抓起藤蔓狠狠擲向火堆,看那詭異的紫色在火焰中蜷曲成灰"去告訴他們——下次再敢用這種下作手段,我就把青銅匕首插進製定規矩的人喉嚨裏!"
    少女們連滾帶爬地逃出門外,梁平卻久久站在原地。妻子抱著孩子輕輕環住他的腰,溫熱的淚水滲進他染血的獸皮衣。遠處傳來族人們操練的呼喝聲,混著篝火劈啪作響,而這場關於繁衍、權力與尊嚴的無聲戰爭,似乎永遠不會有真正的贏家。
    梁平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體內翻湧的灼熱感像是被點燃的野火,燒得他眼眶發紅。妻子顫抖的手撫上他汗濕的後背,聲音裏滿是心疼與慌亂"要不我真的可以"話音未落,獸皮簾再次被掀開,幾個少女跌跌撞撞衝進來,臉上掛著既害怕又興奮的扭曲神情。
    "老人們說這次你躲不掉了"為首的少女舉起陶碗,裏麵濃稠的褐色藥汁正冒著詭異的熱氣。梁平感覺喉嚨裏泛起鐵鏽味,殘存的理智在灼燒的欲念中搖搖欲墜。他想開口怒斥,可喉間發出的卻是野獸般的低吼。
    當少女們靠近時,他突然暴起。獸皮被撕扯的裂響、陶碗墜地的碎裂聲混著壓抑的驚叫在石屋內炸開。梁平將滿腔怒火化作蠻力,把撲上來的少女狠狠推開,卻在推搡間嗅到她們身上刻意塗抹的、混雜著草藥與情欲氣息的油脂。
    妻子抱著孩子蜷縮在角落,瞪大的琥珀色眼眸映著眼前荒誕的一幕。她看著丈夫失控地將少女們按在岩壁上,聽著她們既驚恐又帶著幾分期待的喘息,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酸澀的滋味漫上心頭,比分娩時的劇痛更讓她窒息——原來在這片崇尚野性與繁衍的土地上,再堅定的愛意也會被扭曲成畸形的欲望。
    鹿角老者的骨鈴聲突然在屋外響起,混著族人們起哄的歡呼。梁平殘存的理智轟然崩塌,最後一絲清明化作憤怒的咆哮。而妻子望著這場鬧劇,終於明白,她拚盡全力守護的愛情,在整個部落瘋狂的繁衍執念前,不過是風中搖曳的燭火。
    石屋內的喧囂被一聲嬰兒啼哭驟然掐斷。梁平渾身顫抖著鬆開死死攥住少女頭發的手,溫熱的血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滑落,在岩壁的生育圖騰上暈開暗紅的花。他轉頭望向蜷縮在角落的妻子,隻見她琥珀色的眼眸蒙著層水光,懷中繈褓裏的孩子正用懵懂的眼神望著這場混亂。
    "出去。"梁平的聲音沙啞得像是被砂紙磨過,喉結艱難地滾動。少女們跌跌撞撞爬起來,發間散落的貝殼項鏈在寂靜中發出細碎的聲響,她們臨走前最後一眼裏,仍燃燒著熾熱而扭曲的渴望。鹿角老者的骨鈴聲漸漸遠去,石屋內隻餘三人粗重的喘息聲。
    妻子抱著孩子的手微微發抖,嬰兒的小手突然抓住她垂落的發絲,這細微的觸感讓她眼眶發燙。"你該恨我的。"梁平跪倒在她麵前,滾燙的額頭抵上她的膝蓋,"可我寧願你恨我,也不願你用剛分娩的身體冒險。"他的聲音哽咽,那些在欲望中失控的瞬間,此刻化作尖銳的刺,一下下紮進心髒。
    夜風裹著遠處篝火的焦香灌進石屋,梁平望著妻子腹部尚未愈合的傷口,那裏還留著接生時他親手敷上的草藥痕跡。"他們永遠不會懂,"他顫抖著將臉埋進她發間,"我要的不是血脈延續,是你活著,是我們的孩子平安長大。"
    妻子終於落下淚來,鹹澀的水珠滴在梁平後頸。她想起初見時他教自己辨認草藥的模樣,想起他為了保護部落渾身浴血的身影,此刻卻為了違背族群的意誌而痛苦不堪。嬰兒突然咯咯笑起來,純真的聲音刺破沉重的死寂,梁平抬起頭,夫妻二人在淚光中相視而笑——原來在這野蠻與文明碰撞的夾縫裏,愛與無奈始終在撕扯,而他們隻能握緊彼此的手,在荒誕的洪流中拚命泅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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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刺破薄霧時,部落的歡呼像山洪般炸開。梁平從石屋走出,腥甜的肉香裹挾著嘈雜人聲撲麵而來。廣場中央,幾個麵色緋紅的少女被族人們簇擁著,她們隆起的小腹被塗抹上鮮豔的赭紅顏料,宛如供奉給神明的祭品。鹿角老者高舉青銅匕首,刀尖挑著還在滴落油脂的野牛肉"戰神血脈!這是部落重生的吉兆!"
    梁平的腳步驟然僵住。昨夜被他推開的少女們也在其中,她們頸間掛著嶄新的虎齒項鏈,望向他的目光熾熱而癡迷。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老嫗們端著盛滿肉湯的陶碗,諂媚地遞到他麵前"嚐嚐這用鹿胎熬的湯,補身!"沸騰的湯汁裏浮著幾片人參狀的根莖——正是昨夜險些讓他失控的催情草藥。
    "嗚嗚!嗚嗚!"稚嫩的呼喚聲傳來。梁平轉身,看見妻子抱著孩子站在石屋陰影裏。嬰兒揮舞著小手,口水順著嘴角滴落,而她的眼神卻像被霜雪覆蓋的湖麵。梁平朝她們走去,卻被鹿角老者的骨杖攔住去路"戰神該去祭祀台受禮,這些事自有女人照料。"
    當梁平被推向歡呼的人群時,他聽見妻子壓抑的啜泣。轉頭望去,隻見她懷中的孩子突然放聲大哭,哭聲在狂喜的浪潮中顯得格外尖銳。幾個懷孕的少女已經圍攏上來,她們的手試探著觸碰他的手臂,口中喃喃念叨著"給孩子取個名字"。梁平望著眼前扭曲的歡慶,突然覺得胃裏翻湧——原來在這片土地上,連最純粹的血脈傳承,都能淪為權力與欲望的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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