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理不清的愛情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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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薇近來像是得了本《勾魂術》,每日變著法兒地在梁平眼前晃。
清晨他剛擺開架勢要練吐納,院門外就飄來脂粉香。林薇換了身水綠色的襦裙,裙擺繡著細碎的梔子花紋,正踮著腳摘院牆上的紫薔薇,發間別著朵半開的花苞,轉過身時笑得眼尾彎成月牙“梁道長,你看這花配我新做的胭脂好看嗎?”
梁平閉著眼運氣的手猛地一顫,丹田的靈力“噌”地竄上來,差點衝得他岔氣。他眼觀鼻鼻觀心,喉間擠出個“嗯”,耳根卻比那薔薇還紅。
“你都沒看呢。”林薇提著裙擺走到他麵前,故意把發間的花苞往他鼻尖湊了湊,“這薔薇是晨露養著的,香得很。道長日日聞符紙味,也該換換氣。”
她離得太近,發梢掃過他的下頜,像羽毛搔過心尖。梁平猛地後退半步,撞翻了身後的灑水壺,清水潑在青石板上,濺濕了他的道袍下擺。“胡鬧!”他厲聲道,可內息早已亂了套,吐納的節奏全被攪碎了。
林薇卻像沒聽見,蹲下去撿灑水壺時,故意讓裙擺掃過他的腳踝。那觸感溫軟,帶著布料的柔滑,梁平隻覺得一股熱流從腳底竄上來,燒得他指尖發麻。
“我這是幫你活絡氣血呢。”她仰頭看他,眼裏的狡黠藏都藏不住,“老道不是說‘陰陽調和’嗎?你總憋著,當心走火入魔。”
梁平轉身就往內屋走,手裏的拂塵被攥得變了形。他知道她打的什麽主意——自從上次在柴房說破他“看一眼就慌”,這丫頭就像找到了軟肋,日日變著法兒地試探。
可他偏不爭氣。她往灶房鑽,係著圍裙端出剛烙好的蔥油餅,說“道長修煉耗體力”,那油香混著她袖口的皂角味,能讓他打坐時走神三次;她坐在廊下繡荷包,故意把絲線纏在指尖,喊他“梁道長幫個忙”,指尖相觸的瞬間,他的靈力能亂半個時辰;甚至有次他畫鎮宅符,她湊過來看,嗬出的氣吹在他手背上,那道符當場就廢了,朱砂在紙上暈成個心尖的形狀。
這天傍晚,梁平正要去後山崖洞打坐,林薇突然從屋裏跑出來,穿著件他從未見過的紅裙。不是正紅,是像晚霞燒到盡頭的那種緋色,裙擺繡著金線,走動時流光溢彩。
“好看嗎?”她轉了個圈,裙擺在暮色裏綻開一朵花,“我娘留給我的,她說穿紅裙招桃花。”
梁平的腳步定在門檻上,喉嚨像是被符紙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從未見她穿這樣鮮亮的顏色,襯得她皮膚雪白,眼尾的紅暈比往常更豔,像枝被晚霞染透的桃花。心口那道舊傷突然跳了一下,不是疼,是種陌生的悸動,順著血脈往四肢百骸竄。
“修道之人,不談這些。”他別過臉,聲音硬邦邦的,可耳根的紅已經蔓延到了脖頸。
“可我想談啊。”林薇走到他麵前,抬手就要碰他的臉,“梁道長,你看都不敢看我,是不是怕自己動心?”
她的指尖離他臉頰隻有寸許,梁平猛地後退,後腰撞在門框上,疼得他悶哼一聲。靈力在體內翻湧,竟比上次硬接聖荊棘堂三掌時還要混亂。“林薇!”他咬著牙,“你再這樣,我就把你鎖起來!”
“鎖呀。”她非但不怕,反而往前湊了湊,鼻尖幾乎要碰到他的下巴,“鎖在你屋裏,讓你日日看著,省得你總想著躲進崖洞。”
她嗬出的氣帶著晚飯的米香,拂在他唇上。梁平的呼吸瞬間亂了,下意識地想後退,卻被她伸手拽住了衣襟。“你到底想做什麽?”他的聲音有些發顫,連自己都沒察覺。
“想讓你娶我。”林薇仰頭看著他,眼裏的狡黠突然不見了,隻剩下認真,“想讓你別總想著修道成仙,想讓你看看,我做的蔥油餅比丹藥好吃,我繡的荷包比符咒暖和,我穿紅裙的樣子,比你那本《清心訣》好看。”
她踮起腳,飛快地在他唇角啄了一下,像隻偷了蜜的小獸,轉身就跑,裙擺在暮色裏拖出道緋色的影子。
梁平僵在原地,指尖撫上唇角,那裏還留著她唇瓣的溫度,燙得像團符火。丹田的靈力徹底亂了,不是狂躁的衝撞,是像被溫水泡過的棉絮,軟得提不起勁。
他終究沒去成崖洞。
夜裏坐在燈下,他攤開那本被翻得卷邊的《清心訣》,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眼前總晃著那抹緋色,耳邊是她那句“想讓你娶我”,還有她啄在唇角時,眼裏一閃而過的緊張。
合脈甲在抽屜裏輕輕顫動,像是在笑他。梁平把甲片取出來,借著燈光看那行“情至則氣融”。以前總覺得是“氣脈相融”,此刻才突然讀懂,那“情”字,原是壓在最底下的根基。
老道說“靜不是避,是迎”,可他連麵對她的勇氣都沒有。他怕動心,怕道心崩塌,怕辜負師父的囑托,可更怕……怕她眼裏的光像蒲公英一樣飛走。
窗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林薇的聲音帶著點試探“梁道長,我做了蓮子羹,敗火的。”
梁平深吸一口氣,把《清心訣》合上。他知道,自己那點可憐的定力,在她麵前早已潰不成軍。或許,修道成仙從來不是他的命數,守著這抹人間煙火,才是龜甲真正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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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開門時,正撞見林薇端著碗站在月光裏,看見他,眼裏瞬間亮起星星。“蓮子羹要趁熱喝。”她說著,故意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背。
這次,梁平沒有躲。他接過碗,指尖觸到她的溫度,心裏那道緊繃的弦,終於輕輕鬆開了。
“明天……”他頓了頓,聲音有些不自然,“別穿紅裙了。”
林薇的臉垮了下去。
“太晃眼。”他補充道,耳根又紅了,“換件素色的……我陪你去趕集。”
月光落在兩人身上,合脈甲在抽屜裏發出極輕的嗡鳴,像是終於找到了歸宿的歎息。道途漫漫,可若身邊有這樣一個“亂我道心”的人,或許,不修那仙,也無妨。
梁平握著蓮子羹的手頓住時,瓷碗裏的甜香漫上來,混著林薇發間的梔子氣,竟和設計院茶水間的咖啡香重疊了。
林薇的話像枚溫潤的玉,敲在他心上——不是驚雷,是帶著回響的震顫。設計院、研究生、獲獎論文……這些詞串起的不是挫敗,是他藏在深山裏的月光導師總拍著他的肩膀說“阿平,把風水肌理融進現代建築,這路子能走通”;他負責的博物館項目剛通過初審,甲方特意說“那道仿太極圖的回廊,走進去就覺得心裏靜”;小冉前陣子還發朋友圈,曬他放在工位上的《陽宅十書》,配文“我們院的風水建築鬼才”。
他從沒被否定過。
那為什麽要躲?
梁平望著林薇,突然看清她眼裏的光——不是爭執圖紙的銳利,是帶著點委屈的亮,像他落在設計院抽屜裏的那支紅筆,筆帽上刻著個“薇”字,是他某次出差順手買的,卻總沒敢送出去。
“你在設計院的項目,甲方催著要最終方案了。”林薇從帆布包裏掏出個速寫本,翻開的那頁,是他畫的博物館中庭草圖,旁邊用紅筆標著行小字“此處加道月洞門,晨光照進來時,會像你說的‘氣脈流轉’”。字跡是林薇的,他認得,那天她趁他去接電話,偷偷寫在上麵的。
“小冉說,你走的前一天,把這個落在工位了。”林薇的指尖劃過那行字,聲音輕得像風拂過宣紙,“他翻遍了你的草稿,發現每張圖的角落,都有個極小的梔子花紋——你知道我喜歡梔子。”
梁平的喉結動了動。他想起走前那晚,辦公室隻剩他一人,月光透過窗戶,在草圖上投下片清輝。他捏著那支紅筆,想給林薇發消息說“明天一起去看新出的建築展”,字打了又刪,最後隻關掉了對話框。他怕,怕這層“同事”“同門”的薄紙捅破了,連在會議室聽她分析方案的機會都沒了。
原來他躲的不是設計院的壓力,是自己那句沒說出口的“我在意你”。
“你總說‘建築要藏氣’,可人心藏得太久,會悶壞的。”林薇合上速寫本,抬頭看他,眼裏的委屈裏裹著執拗,“我找了你七十天,從蘇杭的園林找到徽派的古村,他們都說我瘋了,可我知道你在等——不是等我放棄,是等你自己敢走出來。”
她從帆布包底層摸出張皺巴巴的展覽門票,是他走前那天發售的建築展門票,兩張,座位連在一起。“這是小冉幫你搶的,他說你那天攥著票在樓梯間站了半小時,最後還是塞回給他了。”
梁平的指尖突然發冷。那兩張票,他確實攥了很久。他甚至想過,遞票時就說“聽說你對這個展感興趣”,可走到林薇辦公室門口,又聽見她和小冉說笑,話到嘴邊,竟變成了“我明天要出差,票你倆去看”。
原來那些被他當作“時機不對”的瞬間,都是自己嚇退了自己。
“老道讓你學‘靜’,不是讓你把心封起來。”林薇往前挪了半步,距離他隻有一臂遠,“他說‘氣脈流通’,既指建築,也指人心。你在山裏畫的符,朱砂總暈開,不是手法生了,是心裏有團火沒處燒——那火,是你看見我時會發燙的耳根,是你藏在草圖裏的梔子花,是你沒說出口的那句‘我也在意你’。”
院門外的汽車喇叭聲突然響起來,接著是小冉咋咋呼呼的喊“梁平你個慫包!再不開門我就把你藏的那本《現代建築與風水》扔溝裏!”
梁平猛地抬頭,看見院門外的越野車旁,小冉舉著本他落在辦公室的書,一臉“看你出不出來”的得意。“林薇找你的時候,你在設計院的草稿本我都翻了,”小冉隔著牆喊,“每張背麵都寫著‘她今天穿了白襯衫’‘她誇我的月洞門設計了’——裝什麽裝!”
林薇“噗嗤”笑了,眼角的紅暈像被晨露打濕的花。“你看,藏不住的。”
梁平望著小冉手裏的書,看著林薇捏著展覽門票的指尖微微發顫,突然覺得懷裏的合脈甲熱了起來。三片甲片的紋路在掌心舒展開,映出的不是符咒,是設計院會議室的燈光,是他畫了又改的月洞門草圖,是林薇每次聽他講風水時,眼裏亮起的星星。
原來“情至則氣融”的“氣”,從不是深山裏的清修,是藏在日常褶皺裏的在意——是他記得她喜歡梔子,是她看懂他草圖裏的暗語,是兩人明明隔著層薄紙,卻都在等對方先伸手。他躲進深山畫符,不過是給自己找了個“不敢說”的借口,卻忘了最好的“氣脈流通”,從來都是把心攤開,讓在意的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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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張門票……”梁平的聲音有點啞,像被宣紙磨過,“還能用嗎?”
林薇的眼睛瞬間亮了,比展覽的聚光燈還亮“能!我每天都帶在身上,塑封了三次呢!”
“那回去。”梁平把蓮子羹放在石桌上,伸手想去拿她手裏的門票,指尖快碰到時又頓住,轉而拿起那本速寫本,“先去看展,然後……把博物館的月洞門改得再圓些,你說過,圓滿才好看。”
小冉在門外吹了聲口哨“這才對嘛!再磨蹭錯過展覽,我讓你倆在設計院門口罰站!”
林薇笑著把門票塞進他手裏,指尖故意蹭過他的掌心,像在說“這次別躲了”。梁平的耳根又紅了,卻沒縮回手。兩人穿過院子時,他回頭看了眼牆角的桃木劍,劍身上映出的,是設計院走廊裏,他無數次想喊住林薇卻又停下的背影——隻是這次,他不會再停了。
合脈甲在懷裏輕輕震顫,像在歎口氣,又像在笑。
道途或許還長,但比起深山裏的清修,他更想修修這人間煙火裏的“敢”——敢說在意,敢承認喜歡,敢把藏了太久的心意,像畫建築圖那樣,一筆一劃,攤開在她麵前。
設計院的加班燈亮到子時,林薇對著電腦屏幕上的博物館回廊圖發呆,鼠標箭頭懸在“月洞門弧度”的參數上,遲遲沒點下去。桌角的咖啡已經涼透,杯壁上的指紋,一半是曉冉的(她總愛用指腹托著杯底),一半是她自己的(習慣捏著杯耳)。
“37度。”曉冉端著熱牛奶走過來,把杯子往林薇手邊推了推,指尖擦過她的手背,帶著熟悉的溫度。這是她們之間的默契——林薇卡殼時,曉冉總能精準報出她心裏盤旋的數字。
林薇抬頭時,正看見曉冉望著梁平的工位出神。那裏亮著盞台燈,梁平下午落下的《陽宅十書》還攤在桌上,書頁間夾著的銀杏葉滑了出來,葉尖泛著淺黃。曉冉的喉結動了動,像在吞咽什麽,然後彎腰撿起,輕輕夾回書裏,動作輕得像怕驚醒了誰。
林薇的心跳慢了半拍。她認得那片銀杏葉——是研一那年秋天,梁平在公開課上掉落的,當時曉冉坐在他後排,撿起來後,就直壓在自己的筆記本裏。後來林薇在曉冉的素描本上見過無數次這片葉子的臨摹,每次都在葉梗處畫個小小的箭頭,指向同一個方向梁平常坐的靠窗位置。
“你知道嗎?”林薇攪著牛奶,突然開口,“他第一次在設計院做匯報,ppt倒數第二頁,藏了張極小的梔子花插圖。”她抬眼看向曉冉,“你當時說‘這處裝飾畫蛇添足’,其實是怕我看出來,那是我名字的諧音,對不對?”
曉冉的指尖頓在書脊上,耳尖泛起熟悉的紅——那是她緊張時的樣子,從大學時就這樣。研一那年梁平參加建築競賽,提交的作品裏有個未標注的角落,畫著朵模糊的花,曉冉通宵查資料,發現那是淮水畔獨有的晚梔子,而林薇的老家,就在淮水畔。
“你也沒好到哪裏去。”曉冉轉過身,語氣裏帶著點不易察覺的顫,卻沒避開她的目光,“他去年生日,你送的鋼筆刻著‘平’字,卻說‘批量定製的,大家都有’。可我在庫房看到了訂單,明明隻刻了一支。”
空氣突然靜下來,隻有空調的嗡鳴在響。林薇望著曉冉眼裏的光,那裏麵有驚訝,有了然,卻沒有半分怨懟,像兩汪並蒂的蓮,根在水下纏得緊,花卻在水麵各自舒展,共享一片月光。
她們都記得大學圖書館的角落。曉冉總坐在靠窗的位置,麵前攤著梁平的專業課筆記(她借去“參考”,卻在頁邊補滿了他漏記的細節);林薇則坐在斜對麵,假裝看建築史,餘光卻總落在曉冉的筆尖——看她寫著寫著,就會在空白處畫個小小的梁平側影,然後迅速塗掉,隻留下團淺淺的墨痕。
那時她們就知道彼此的心事了。曉冉會“無意”間把梁平的課表塞給林薇,說“你不是想選這門課嗎”;林薇會“順手”把梁平丟失的u盤放在曉冉桌上,說“他剛才來找過,你幫我轉交吧”。她們像兩個守著秘密的哨兵,槍口對著同一個方向,卻始終沒扣下扳機。
“他今天在茶水間說,博物館的回廊想加道風鈴。”曉冉突然說,聲音裏帶著點釋然的輕,“銅鈴,說聲音沉,像‘氣脈流轉’。”她看向林薇,眼裏的光亮了些,“你不是總說,瓷鈴的音色更像梔子花開嗎?”
林薇的指尖捏緊了牛奶杯。她知道曉冉在讓——就像研一時,曉冉明明先搶到了梁平公開課的前排票,卻謊稱“肚子疼”,把位置讓給了她;就像現在,曉冉明明記得梁平所有的習慣,卻總在他麵前,“無意”間提起林薇的喜好。
“其實銅鈴也很好。”林薇笑了笑,把熱牛奶往曉冉那邊推了推,“你聽,風吹過時,像有人在說‘慢慢來’。”
曉冉的睫毛顫了顫,接過牛奶時,指尖第一次沒有避開林薇的觸碰。兩人的手在杯壁上交疊的瞬間,仿佛聽見了什麽細碎的聲響——是研一那年沒說出口的“我知道”,是設計院加班夜沒點破的“我懂你”,是兩個女孩守著同一份喜歡,卻在彼此眼裏,看見了比喜歡更重的東西。
梁平的工位台燈還亮著,《陽宅十書》的書頁被晚風掀起一角,露出曉冉夾回去的銀杏葉,和林薇下午偷偷夾進去的梔子花瓣,在燈光下,像兩枚安靜的印章。
或許有些窗戶紙,不必非要捅破。就像這設計院的加班夜,她們共享一盞燈,共喝一杯牛奶,共守著一個沒說出口的名字,卻在彼此的默契裏,把這份喜歡,釀成了更綿長的東西——不是爭搶,是懂得,是“你往前走時,我在你身後;你回頭時,我也在”。
門外傳來腳步聲,梁平抱著文件夾站在那裏,大概是回來取落下的圖紙。他看見兩個女孩坐在燈下,湊得很近,不知在說什麽,眼裏都帶著笑,像大學時無數個一起趕圖的夜晚。
“你們還沒走?”梁平的聲音帶著點驚訝,耳尖微微發紅。
林薇和曉冉同時抬頭,目光撞在一起,又同時轉向他,像兩束溫柔的光,落在同一個人身上。
“等你呢。”她們異口同聲地說,然後相視一笑,眼裏的秘密,在月光下,輕輕晃了晃,卻終究沒說破。有些羈絆,原就該這樣,帶著彼此的溫度,慢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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