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變了心,誰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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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磊剛把白薇薇送到王家少爺常等她的路口,那輛紮眼的跑車就“吱呀”一聲停在旁邊。王浩搖下車窗,看見趙磊站在白薇薇身邊,臉瞬間沉了下來“白薇薇,這窮小子怎麽跟你在一起?”
    白薇薇往趙磊身邊靠了靠,聲音不大卻很清楚“他是我男朋友。”
    王浩嗤笑一聲“你蒙誰呢?就他?”他的目光在趙磊還纏著紗布的胳膊上掃了一圈,滿眼不屑。
    趙磊沒說話,隻是輕輕握住白薇薇的手腕——這是他倆說好的“演戲”信號。可白薇薇卻忽然抬頭看他,眼裏帶著點懇求,又有點慌亂“趙磊,親我一下。”
    趙磊愣住了,剛想擺手,就看見白薇薇朝跑車的方向努了努嘴。王浩正死死盯著他們,那眼神像要把人看穿。
    “這……”趙磊的臉瞬間漲紅,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樹蔭下,來福正提著保溫桶站在那裏,大概是剛從醫院過來。他的心猛地一緊,想解釋,卻被白薇薇拽住了胳膊。
    “求你了,就一下,讓他徹底死心。”白薇薇的聲音帶著點顫,“不然他會沒完沒了地煩我,也會去騷擾叔叔阿姨的。”
    趙磊看著跑車裏王浩那副勢在必得的樣子,又想起病床上的爹,咬了咬牙。他飛快地轉頭看向來福,想解釋什麽,卻看見來福隻是站在那裏,手裏的保溫桶輕輕晃了晃,臉上沒什麽表情,可眼睛裏的光卻暗了下去。
    “對不起了,來福。”他在心裏默念,然後飛快地低下頭,在白薇薇的額頭碰了一下——就像碰一塊易碎的水晶,輕得幾乎沒有力道。
    白薇薇的身體僵了一下,隨即對著跑車喊“看見了?別再來煩我!”
    王浩的臉青一陣白一陣,狠狠砸了下車喇叭,跑車“嗚”地一聲竄了出去,濺起的泥水差點濺到他們身上。
    趙磊立刻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對著白薇薇低聲說“忙幫完了,我得回醫院了。”
    他轉身往樹蔭下跑,來福已經轉身往醫院走,腳步很快。趙磊追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急得聲音都變了“來福,你聽我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她就是演戲……”
    來福停下腳步,慢慢轉過身,眼眶有點紅,卻沒哭。她舉起手裏的保溫桶,是剛燉好的雞湯“我知道。白薇薇剛才給我發信息了,說讓你幫個忙,怕我誤會,讓我別過來。”她頓了頓,聲音有點啞,“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下得去嘴。”
    趙磊的心像被地質錘敲了一下,又酸又疼。他伸手把來福攬進懷裏,緊緊抱住,下巴抵著她的發頂“我隻對你下得去嘴。”
    他低頭,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又在她嘴唇上啄了啄,像在彌補剛才那個不情願的觸碰。“剛才那下,比在山裏被熊撓還難受。”他悶悶地說。
    來福“噗嗤”一聲笑了,眼淚卻掉了下來,砸在他的肩膀上“誰讓你逞能?下次再這樣,我……我就把你的礦石標本全扔了。”
    趙磊趕緊舉手投降“再也不了,這輩子就親你一個。”
    陽光穿過樹葉落在兩人身上,來福靠在他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草藥味和泥土味,忽然覺得,剛才那點委屈,早被他這幾句笨笨的話衝沒了。她知道,趙磊的心就像他最寶貝的那塊金疙瘩標本,看著粗糙,內裏卻純得很,隻屬於她一個人。
    “雞湯要涼了。”她推了推他,“回去給叔叔補補。”
    趙磊牽著她的手往醫院走,掌心的溫度燙燙的。他忽然覺得,剛才那場荒唐的“演戲”,反倒讓他更清楚——有些人,就算離得再近,也走不進心裏;而有些人,就算隔著誤會和距離,心也緊緊貼在一起,像礦脈裏共生的寶石,誰也離不開誰。
    趙磊剛把保溫桶遞給病房裏的娘,手機就響了,是白薇薇。她的聲音帶著點急促,背景裏還有跑車引擎的轟鳴“趙磊,王浩沒走,就在醫院樓下堵著,他說剛才那下是我們演的,你快下來!”
    他心裏咯噔一下,往窗外瞥了眼,果然看見那輛亮黃色的跑車停在樓門口,王浩倚在車門上,正對著手機指指點點,臉色難看。
    “可是……”趙磊想說來福還在這兒,話沒說完就被白薇薇打斷“別可是了!他追了我五年,哪會這麽容易放棄?剛才那下太假,他肯定不信!我們得演真點,不然他天天來醫院鬧,你爹怎麽養病?”
    趙磊攥著手機,回頭看了看正在給爹擦手的來福。她也聽見了,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猶豫,卻還是輕聲說“去吧,別讓他打擾叔叔。”
    他跑到樓下時,王浩正拽著白薇薇的胳膊,嘴裏罵罵咧咧“你當我傻?那窮小子怎麽配得上你?肯定是他拿了你的錢,跟你演雙簧!”
    “放開她!”趙磊衝過去,一把將白薇薇拉到身後,動作比上次在巷子裏更用力,“我說了,她是我女朋友,你聽不懂人話?”
    王浩冷笑“女朋友?有本事你現在親她一下,親嘴的那種,我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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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磊的臉瞬間漲紅,下意識看向白薇薇。她的睫毛顫了顫,卻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聲音壓得很低,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抖“演真點。”
    王浩還在起哄,周圍已經有路過的病人探頭看。趙磊咬了咬牙,心想就當是為了爹能清靜養病。他轉過身,扶住白薇薇的肩膀,低頭的瞬間,看見她眼裏閃過一絲他看不懂的光——像藏在礦石縫裏的星火,微弱,卻亮得紮眼。
    唇瓣相觸的瞬間,趙磊像被電流擊了一下。白薇薇的唇很軟,帶著點草莓味的唇膏香,和來福帶著麥香的吻完全不同。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擂鼓似的,一半是演戲的慌張,一半卻藏著點連自己都羞於承認的亂——原來靠近她,是這種感覺。
    白薇薇的手輕輕抓住了他的衣角,很輕,卻像在無聲地挽留。這個吻比剛才在路口那次長得多,直到王浩氣急敗壞地踹了腳車門,罵了句“瘋子”,開車揚長而去,趙磊才猛地鬆開她,後退了半步。
    “謝……謝謝。”他別過臉,不敢看她,耳根燙得厲害。
    白薇薇卻笑了,抬手擦了擦唇角,眼裏的光亮得驚人“效果不錯。”她頓了頓,聲音放軟了點,“王浩這人心眼小,肯定還會盯著,這幾天可能得麻煩你多‘陪’我幾次,吃飯、去實驗室,都得像模像樣的,不能露餡。”
    趙磊心裏有點發沉,卻還是點了頭“隻要別太過分……”
    “放心,”白薇薇打斷他,眼底藏著點狡黠,“就當是……報答我那300萬的利息。”
    看著她轉身走進住院部的背影,趙磊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裏似乎還殘留著草莓味的餘溫。他知道這樣對來福不公平,可剛才那個吻裏,那點藏不住的慌亂和莫名的興奮,像顆剛探出來的礦苗,讓他既心虛,又忍不住有點晃神。
    回到病房,來福正給爹削蘋果,看見他進來,抬頭笑了笑“走了?”
    “嗯。”趙磊坐在她身邊,想解釋點什麽,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來福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一半,輕聲說“白薇薇剛才發信息了,說這幾天可能要麻煩你‘護駕’,讓我別多想。”她咬了口蘋果,眼裏很亮,“我知道你是為了叔叔,沒事的。”
    趙磊看著她坦蕩的樣子,心裏更不是滋味,卻也鬆了口氣。他用力咬了口蘋果,甜澀的汁水漫過喉嚨——這場戲,他得演下去,隻是不知道,那個藏在心底的、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小私心,會不會像失控的礦脈,悄悄蔓延開來。
    窗外的陽光正好,白薇薇站在走廊盡頭,看著病房裏趙磊和來福說話的身影,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裏的祖母綠。她知道這場戲總有落幕的一天,可隻要能多靠近他一點點,哪怕隻是演出來的親密,也足夠讓她心裏的那點雀躍,像被陽光曬化的糖,甜得發膩。
    後半夜的月光漫進窗紗,在白薇薇的鎖骨處投下一片朦朧的光。她把自己裹在絲被裏,指尖卻冰涼——隻有唇角還殘留著一點灼人的溫度,像白天那個吻烙下的印。
    她翻了個身,絲被滑到腰間,露出的皮膚瞬間起了層細密的雞皮疙瘩。可心裏那團火卻燒得更旺了,從唇角一路蔓延到耳根,再到心口,燙得她想掀開被子透氣,又怕驚擾了這深夜的靜謐。
    白天在醫院樓下,王浩的跑車還沒走遠時,趙磊的呼吸就在她耳邊。他低頭的瞬間,她看見他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像有話堵在喉嚨裏。那點猶豫和慌亂,比任何甜言蜜語都讓她心跳加速。他的唇瓣落下來時,帶著點試探的輕,卻在觸到她唇角的刹那,猛地頓了頓——就像地質錘敲到堅硬的礦核,既驚又怯。
    她故意往他懷裏靠了靠,聞到他襯衫上淡淡的草藥味,混著點陽光曬過的皂角香。那味道不似王家少爺身上的古龍水,卻像山裏的風,帶著粗糲的溫柔,一下下撩撥著她的神經。他的手僵在半空,最後還是沒忍住,輕輕扶住了她的後頸,指尖的薄繭蹭過她的皮膚,麻得她差點哼出聲。
    直到王浩的跑車怒吼著竄遠,他才像被燙到似的猛地鬆開,後退半步時,她清楚地看見他脖頸上泛起的紅,從衣領裏漫出來,像岩漿滲出地殼。他別過臉,聲音啞得像被砂紙磨過“……行了吧?”
    可那瞬間的慌亂,那指尖的微顫,那不自覺收緊的下頜線,都被她看在眼裏,記在心上。
    “他是不是也慌了?”白薇薇把臉埋進枕頭,悶得臉頰發燙。她想起自己故意咬了下嘴唇,嚐到他留在上麵的草藥苦味時,他眼裏一閃而過的錯愕,像個被戳破心事的少年。
    她伸手撫上自己的後頸,那裏似乎還殘留著他指尖的溫度,糙糙的,卻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道。這個吻明明是演給別人看的,可他睫毛的顫動,他呼吸的急促,他耳根的紅,都像精密的地質數據,被她反複分析——如果對自己毫無感覺,何必如此慌亂?
    “說不定……他也有點喜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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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她就猛地捂住發燙的臉,連耳朵都紅透了。被子裏的空氣變得稀薄,她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地撞著胸腔,像在敲一麵小鼓。
    她想起自己把祖母綠揣在口袋裏時,石頭的冰涼也壓不住心裏的熱。想起趙磊看著來福時眼裏的光,又想起他剛才吻她時的怔忪,兩種畫麵在腦子裏打架,卻讓她更忍不住去想——哪怕隻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哪怕隻是這場戲裏的錯覺,也足夠讓她在這深夜裏,紅著臉傻笑。
    月光移到床頭,照亮她放在枕邊的手機。屏幕上是白天偷拍的照片趙磊站在醫院的梧桐樹下,陽光穿過樹葉落在他身上,他正低頭看著什麽,側臉的線條在光裏顯得格外柔和。
    白薇薇盯著照片,指尖輕輕劃過屏幕上他的唇瓣,忽然覺得這深夜的等待和心動,哪怕最後是場空,也甜得讓人甘願沉溺。她把臉埋進被子,任由那點羞赧和期待在心裏發酵,像塊正在結晶的糖,在黑暗裏慢慢透出甜來。
    清晨的陽光剛爬上窗台,白薇薇就給趙磊發了信息,語氣帶著點不容置疑的嬌蠻“今天上午陪我去實驗室,王浩說要去查你是不是真的在那兒打雜。”
    趙磊很快回了個“好”,後麵跟著個無奈的表情。白薇薇看著那個表情,指尖在屏幕上摩挲了半天,忽然想起昨夜回味的那個吻,臉頰又熱了起來。
    她換了條淡藍色的連衣裙,領口綴著細碎的珍珠,是她第一次穿得這麽素淨。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微微泛紅的唇瓣,心裏那點別扭又湧了上來——那個吻,是她的初吻。本是演給王浩看的戲,卻被他這樣稀裏糊塗地奪走,想想就又氣又慌。
    到了實驗室,趙磊正蹲在地上整理標本,沾滿灰塵的工裝褲卷到膝蓋,露出的小腿上還有道沒消的疤痕,是上次在山裏被樹枝劃的。聽見腳步聲,他抬頭,眼裏帶著點剛睡醒的迷茫,看見是她,才慌忙站起來,手在褲子上蹭了蹭“來了?”
    白薇薇沒應聲,走到他麵前,忽然踮起腳尖,飛快地在他臉頰上啄了一下。趙磊像被燙到似的猛地後退,撞翻了身後的標本盒,玻璃珠滾落一地,叮叮當當地響。
    “你、你幹啥?”他的臉瞬間紅透,連耳朵尖都泛著粉,手忙腳亂地去撿玻璃珠,卻怎麽也抓不住。
    白薇薇看著他慌亂的樣子,心裏的氣忽然消了,反倒有點想笑“王浩的車剛停在樓下,估計在二樓偷看呢。”她故意揚高聲音,伸手幫他撿珠子,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手背,兩人都像觸電似的縮回手。
    “那也不用……”趙磊的聲音還帶著顫,眼睛不敢看她,“剛才那樣太……”
    “太什麽?”白薇薇湊近一步,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混著礦石的土腥氣,“上次那個吻,你奪走了我的初吻,這個‘男朋友’,你就得多裝一陣子,算補償。”
    她的聲音很輕,卻像地質錘敲在礦石上,字字清晰。趙磊猛地抬頭,眼裏滿是錯愕“你……你初吻?”
    白薇薇別過臉,望著窗外,陽光照在她的發梢,泛著金色的光“不然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跟來福親來親去慣了?”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這話說得太酸,像在吃醋。
    趙磊張了張嘴,想說什麽,最後卻隻是歎了口氣“多久?”
    “到王浩徹底死心為止。”白薇薇轉過身,直視著他的眼睛,裏麵藏著點連自己都沒察覺的期待,“這段時間,你得聽我的,陪我吃飯,陪我去圖書館,該有的‘親密’不能少。”
    趙磊看著她眼裏的光,又想起病床上的爹,想起白薇薇那300萬的情分,最終點了點頭“行,但得有分寸。”
    “放心。”白薇薇笑了,眼裏的狡黠像藏在礦石裏的水晶,“不會讓你太為難。”
    正說著,王浩果然推門進來,手裏把玩著串鑰匙,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圈“喲,這是在撿什麽寶貝呢?”
    白薇薇很自然地挽住趙磊的胳膊,抬頭對他笑“剛才他笨手笨腳的,打翻了我的標本盒。”她說著,故意往他懷裏靠了靠,側臉貼著他的襯衫,聞到那股熟悉的皂角香,心裏忽然安定下來。
    趙磊的身體僵了僵,卻沒推開她,隻是對著王浩皺了皺眉“實驗室不讓外人進,你出去。”
    王浩的目光落在他們交握的手上,臉色難看,卻沒再說什麽,轉身走了,臨走時狠狠瞪了趙磊一眼。
    門關上的瞬間,白薇薇立刻鬆開手,後退半步,心跳快得像要蹦出來。她看著趙磊依舊泛紅的耳根,忽然覺得,這場以補償為名的延長戲,或許從一開始,就藏著她不願承認的私心——哪怕隻是這樣短暫的靠近,哪怕隻是演出來的親密,也足夠讓她貪戀這片刻的甜,忘了這本來隻是一場戲。
    趙磊彎腰繼續撿珠子,指尖碰到一顆滾到腳邊的水晶,透亮的光裏映出他微紅的臉。他知道這場戲該有個盡頭,可剛才白薇薇的側臉貼在他襯衫上的溫度,像顆投入心湖的石子,漾開的漣漪久久不散,讓他既心虛,又忍不住有點晃神。
    實驗室的陽光安靜地淌著,照在散落的玻璃珠上,折射出細碎的光,像極了這場戲裏,那些藏不住的、帶著點甜又有點慌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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