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家園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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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一封來自草原的信送到了石禾手中。信是公主親筆寫的,字跡雖帶著草原人的粗獷,卻透著真誠她靠著石禾送去的糧草和藥品,平定了部落內亂,誅殺了叛將,漸漸統一了草原大半部落,成了草原新的掌權者。信的末尾,她邀請石禾前往草原一聚,說有重謝。
石禾看著信,撓了撓頭“統一了就好,總算不用再打仗了。”阿蕎笑著拆信,卻在看到最後幾句時紅了臉,把信紙遞給柳姑娘。
柳姑娘讀完,也忍不住笑“這公主……倒是直白。”
原來信裏除了感謝,還藏著一句滾燙的話“草原安定,皆賴將軍之力。想起將軍陣前劍術,想起將軍護城時的俊朗,更想起你孤身闖營的不要命模樣,心潮難平。恩不言謝,若將軍不棄,我願以身相許,結草原與城池之好,永保邊境無虞。”
石禾聽四位妻子你一言我一語讀完,臉瞬間紅到了耳根,手足無措地擺手“這……這可不行!我有你們四個呢!”
“人家可是草原的女王,以身相許多有誠意。”柳姑娘故意逗他,“再說,你救了她,又幫她統一草原,按草原的規矩,以身相許很正常。”
石禾急得直撓頭“規矩歸規矩,我心裏隻有你們,隻有這地!再說,我去草原能幹啥?不會騎馬,不會射箭,總不能去教他們種地吧?”
阿蕎忍著笑,幫他解圍“公主的心意我們領了,但緣分這事不能勉強。你寫封信回了吧,就說感謝她的厚愛,咱們隻願守著城池和草原互不侵犯,便是最好的盟約。”
石禾如蒙大赦,趕緊讓張玉瑤代筆回信。信裏言辭懇切,感謝公主的信任,婉拒了婚事,隻說願與草原世代友好,互通有無——城池給草原送糧食、農具,草原給城池送馬匹、皮毛,彼此幫扶,不再刀兵相見。
沒想到幾日後,公主竟親自帶著親衛來到了城下。她一身銀白王袍,騎著神駿的白馬,比半年前更添了幾分英氣。見了石禾,她翻身下馬,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將軍為何拒人千裏?是嫌我是草原女子,配不上你?”
石禾連忙搖頭“不是不是!公主是草原的英雄,我隻是個種地的,配不上你才對。再說,我已有四位妻子,她們陪我守過城池,共過生死,我不能負她們。”
公主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城頭上的四位妻子,她們正望著這邊,眼神溫和卻堅定。她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我懂了。你們中原人講究‘一生一世一雙人’,你雖有四位妻子,心卻是齊的,像一塊完整的土地,容不下旁人了。”
她走到石禾麵前,遞上一把鑲嵌寶石的彎刀“這是草原的寶刀,送你作紀念。你說的盟約,我應了。從今往後,草原與城池互通有無,我的騎兵會護著商路,你的農夫可以去草原教我們種地——就當是……我謝你的方式。”
石禾接過彎刀,拱手道“多謝公主。草原若有難處,缺糧缺藥,隻管開口,我們定當相助。”
公主看著他憨厚的樣子,想起他孤身闖營的決絕,想起他城頭上護著百姓的堅定,眼裏閃過一絲悵然,卻很快被笑意取代“好。但你要記住,草原永遠有你的位置。若哪天你厭倦了種地,想看看草原的風光,我的王帳永遠為你敞開。”
她翻身上馬,對石禾揮了揮手“後會有期!”
親衛們跟著她疾馳而去,銀白的身影消失在草原盡頭。石禾站在城下,握著那把寶刀,看著草原的方向,傻嗬嗬地笑了。
四位妻子走過來,阿蕎幫他拂去肩上的塵土“這下放心了?”石禾點頭,把寶刀遞給趙將軍“拿去給鐵匠看看,能不能照著打幾把農具,這鋼火看著不錯。”
眾人都笑了起來。城牆上的陽光暖融融的,草原的風帶著青草的氣息吹來,不再有刀光劍影,隻有安穩的味道。石禾知道,最好的盟約從不是靠婚事綁定,而是靠彼此的尊重和守護。他守著他的土地,公主守著她的草原,各自在亂世裏種出安穩,這就夠了。
至於那句“以身相許”,早已隨著草原的風消散在田埂上,隻留下一段亂世裏的佳話,和兩個為守護家園而努力的人,在各自的土地上,把日子過得越來越紅火。
草原的王帳內,燭火搖曳,映著女皇眼底未散的執拗。她摩挲著石禾送來的粟米種子,那飽滿的顆粒上仿佛還沾著中原的泥土香。“我是草原的女皇,”她猛地將種子攥在掌心,銀甲上的鱗片在火光下閃著冷光,“我要得到的人,還有得不到的?”
帳下的老謀臣撚著花白的胡須,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算計,躬身道“女皇息怒。石將軍性情剛直,硬搶怕是會適得其反,反倒傷了兩族和氣。依老臣之見,不如智取。”
“智取?”女皇挑眉,指尖敲擊著案上的彎刀,“怎麽取?”
“咱們可派使者去中原城池,說要簽訂永久盟約,共商通商、種地的大事,請石將軍來草原赴宴。”老謀臣聲音壓得極低,“宴席上好生款待,酒過三巡,就說盟約細節需連夜商議,請他留駐王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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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眼中閃過疑惑“然後呢?”
老謀臣湊近一步,語氣帶著慫恿“然後……晚上的時候,公主您就令人把他綁了。帳內隻有你們二人,生米煮成熟飯,他就算再倔強,也不好反悔。您想想,他孤身赴宴,身邊沒了那些婦人牽絆,又喝了酒,還能反抗不成?”
他看著女皇日漸憔悴的神色,歎了口氣“老臣知道您心善,可再猶豫下去,怕是要日日煎熬。您最近茶飯不思,夜裏難眠,這都是心病啊!再拖下去,身子會垮的。石將軍是難得的英雄,與您正是天作之合,用些手段又何妨?”
女皇的手指猛地收緊,指甲掐進掌心。她想起石禾在城頭護著百姓的模樣,想起他孤身闖營時的決絕,想起他拒絕婚事後那憨直的歉意——那樣的人,若用強的,他會不會恨自己?可心頭的牽掛像野草瘋長,日夜啃噬著她的思緒,讓她坐立難安。
“強行……和他……”她低聲重複著,臉頰泛起紅暈,眼底卻閃過掙紮,“他會不會……”
“成了您的人,日子久了,自然會明白您的心意。”老謀臣趁熱打鐵道,“他重情義,隻要您真心待他,再加上盟約的約束,他難道還能拋下您回中原不成?到時候草原與中原合二為一,您有了依靠,他也多了份安穩,豈不是兩全其美?”
燭火“劈啪”一聲爆響,映得女皇的眼神忽明忽暗。她望著帳外漆黑的草原,風聲如狼嚎,卻吹不散心頭的執念。是啊,她是草原的女皇,想要的東西,從來沒有得不到的。為了這份心動,為了兩族的未來,用一次手段,又算得了什麽?
“好。”她猛地站起身,銀甲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眼底的猶豫被決絕取代,“就按你說的辦。備禮,派使者去中原,請石將軍來草原赴宴。”
老謀臣躬身領命,退出帳外時,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帳內,女皇獨自站在燭火下,指尖輕輕撫過彎刀上的寶石,那寶石映著她的臉,一半熾熱,一半迷茫。她知道,這場宴席一旦開席,便是再也收不回的棋局,而她,勢必要贏。
帳內的銅燈燃到了盡頭,最後一點火星湮滅時,石禾終於撐不住酒勁,趴在案上昏昏沉沉睡去。他記得自己反複推拒過那杯度數極高的草原烈酒,記得女皇遞酒時指尖的微涼,記得帳外親衛若有似無的腳步聲——可酒精像潮水般漫過意識,最後隻剩下一片混沌。
再次睜眼時,晨光已透過氈帳的縫隙照進來,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石禾猛地坐起身,宿醉的頭痛讓他忍不住抽了口氣,可下一秒,他的動作就僵住了。
身上的外袍不知何時被褪去,隻留一件貼身的單衣,而身側的錦褥明顯有被翻動過的痕跡。更讓他心頭發緊的是,帳內的矮榻上,女皇正背對著他坐著,烏黑的長發散落在肩頭,銀白的王袍鬆鬆垮垮地裹著身體,露出的脖頸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你醒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沙啞,沒回頭,卻能聽出話音裏的顫抖。
石禾的喉嚨像被堵住,張了半天嘴才擠出幾個字“皇……女皇,這是……怎麽回事?”
女皇緩緩轉過身,眼眶紅腫得像核桃,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一看見他,眼淚就又滾了下來“你問我?石禾,你昨晚喝多了,拉著我不讓走,說……說要和我細說盟約的事……”她的聲音哽咽著,每說一句都要吸口氣,“我掙紮不過你,你那胳膊上的腱子肉,硬得像草原上的黑石,我推一下,你反倒抓得更緊……”
她抬手抹了把眼淚,指尖劃過鎖骨處一道淺淺的紅痕,聲音裏滿是委屈“你那麽大的力氣,我一個女人家,哪抵抗得過?你……你把我……”後麵的話沒說出口,她卻哭得更凶了,肩膀一抽一抽的,看得人心頭發酸。
石禾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昨晚的片段像碎玻璃般紮進腦海——模糊的燭影,溫熱的呼吸,還有自己似乎確實抓著什麽不肯放的觸感。他下意識地看向自己的手,這雙手握過鋤頭、揮過刀槍,常年的勞作讓指節粗大、掌心布滿厚繭,此刻卻抖得厲害。
“不……不可能,我不是故意的,我喝多了,什麽都不記得了……”他語無倫次地辯解,心裏卻像壓了塊巨石,又慌又亂,“我……我真的不知道會這樣,女皇,你相信我……”
“相信你?”女皇抬起淚眼,眼神裏帶著失望和控訴,“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我是草原的王,身邊多少雙眼睛盯著?這事要是傳出去,部落的人會說我為了結盟不擇手段,那些反對我的長老更會借機發難……我以後還怎麽在草原立足?”
她往前挪了兩步,走到他麵前,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滾燙的“石禾,我知道你不是輕薄之人,可事情已經這樣了。你說,現在怎麽辦?”
石禾看著她泛紅的眼眶,看著她眼底的無助,再想想自己昨晚失控的行為,心像被針紮一樣疼。他是個莊稼人,一輩子講究“做事要擔當”,可這種擔當,他實在擔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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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阿蕎,有柳姑娘,有春桃和張玉瑤,她們陪他從草棚到壁壘,從山穀到城池,吃過的苦、流過的血都刻在骨子裏。他怎麽能在這種時候,對另一個女人負責?
“我……我賠你,”他咬著牙,聲音艱澀,“草原缺什麽,糧食、鐵器、農具,我都給,加倍給!隻要你能消氣,隻要這事別傳出去,別影響兩族的盟約……”
“我不要這些!”女皇突然提高聲音,眼淚卻流得更急了,“石禾,你把我當什麽了?用糧食就能打發的人嗎?我要的不是這些,是一個交代!”她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要麽,你娶我,草原和中原從此結為一家,我讓部落尊你為共主;要麽……要麽我就帶著草原鐵騎踏平你的城池,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的好事,咱們魚死網破!”
石禾猛地站起身,胸口劇烈起伏,想說“不行”,可看著女皇決絕的眼神,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草原人的性子,說到做到,若是真把她逼急了,戰火再起,受苦的還是城池裏的百姓。
可讓他拋下結發的妻子,娶一個用這種方式“逼”他的女人,他做不到。
陽光越發明亮,照得帳內纖毫畢現,卻驅散不了石禾心頭的陰霾。他看著地上散落的衣袍,看著女皇通紅的眼睛,看著自己這雙惹了禍的手,隻覺得一陣無力。
原來這世上最無奈的事,不是麵對百萬雄兵的攻城,不是孤身闖營的凶險,而是清醒後發現,自己親手把自己逼到了兩難的絕境。進,對不起妻兒;退,對不起眼前人,更對不起一城百姓的安穩。
他歎了口氣,聲音裏滿是疲憊和苦澀“讓我……想想。”
女皇看著他低垂的眉眼,看著他緊抿的嘴唇,知道他心裏的掙紮,沒再逼問,隻是默默地轉過身,眼淚卻又一次無聲地滑落。帳內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和窗外草原上不知何處傳來的、悠長而蒼涼的風聲。
婚禮的第二天清晨,草原的陽光剛灑滿牧場,王帳前的空地上就擠滿了人。十幾個膀大腰圓的摔跤手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閃著油光,他們是草原上最勇猛的勇士,此刻正摩拳擦掌,目光灼灼地盯著石禾。
“石將軍,按草原的規矩,想娶我們的女王,就得展示實力!”為首的摔跤手是草原第一勇士,身高近兩米,胳膊比石禾的大腿還粗,他拍著胸脯朗聲道,“贏了我們,才算真正配得上女王的草原!”
石禾剛喝完早茶,聞言愣了一下。他看著這些虎背熊腰的摔跤手,又看了看身邊憋著笑的女皇,無奈地撓撓頭“非得比嗎?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折騰。”
“這是規矩!”周圍的牧民齊聲呐喊,“展示實力!展示實力!”女皇笑著推了他一把“去吧,讓他們見識見識中原漢子的厲害,別讓他們覺得你隻會種地。”
石禾沒辦法,隻好脫下外袍,露出常年勞作練出的結實肌肉。他的肌肉不如摔跤手們粗壯,卻線條緊實,每一寸都透著爆發力——那是揮鋤頭、舞長刀、搬石頭練出來的力量,和草原摔跤手的蠻力截然不同。
“請!”第一勇士低吼一聲,像頭黑熊般撲了過來,蒲扇大的手掌直取石禾的肩膀,想一把將他按倒。石禾不閃不避,等對方的手快碰到自己時,突然矮身,雙手抓住對方的胳膊,借著對方前衝的力道猛地一掀。
“砰!”一聲悶響,近兩百斤的壯漢竟被他生生掀翻在地,摔了個結結實實。周圍的歡呼聲戛然而止,所有人都驚呆了——沒人見過這麽省力的摔跤手法。
“再來!”石禾拍了拍手,語氣平靜。
第二個摔跤手衝上來,想用鎖喉技困住他。石禾腳步一轉,像種地時繞著田埂走位,輕鬆避開對方的手臂,同時伸腳勾住對方的腳踝,輕輕一絆,對方就失去平衡,“咚”地摔在地上。
“第三個!”
“第四個!”
石禾站在場地中央,身影靈活得不像個莊稼漢。他不用草原摔跤的角力技巧,全憑種地時練出的腰腿力氣和戰場上的反應速度對方猛衝,他就像拔蘿卜般順勢借力;對方想抱腿,他就像扛麻袋般反手一甩;對方剛站穩,他就像推獨輪車般找準重心輕輕一推……
“砰!”“咚!”“哎喲!”
一個個摔跤手被摔在地上,有的疼得齜牙咧嘴,有的半天爬不起來。石禾連氣都沒喘,額頭上甚至沒出汗,可地上已經躺了十幾個壯漢。
最後一個摔跤手是個年輕小夥,看著前麵的慘狀,腿都軟了,卻還是硬著頭皮衝上來。石禾沒再讓他摔跤,隻是伸出手,輕輕一拉一帶,就讓他轉了個圈,暈乎乎地坐在了地上。
“我輸了!”小夥紅著臉喊道。
全場寂靜了片刻,隨即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石將軍厲害!”“中原漢子厲害!”
被摔的摔跤手們爬起來,看著石禾的眼神從不服變成了敬佩。第一勇士揉著摔疼的後背,粗聲粗氣地說“這個家夥太厲害了!一連摔倒了十幾個,可他用的卻不是草原的摔跤法!哪有這麽大力氣?輕輕一碰就把人摔出去了!”
石禾笑著解釋“這不是摔跤,是種地和打仗練出來的巧勁。揮鋤頭要借地力,搬石頭要找重心,打仗要懂借力,和摔跤差不多道理。”
女皇走到他身邊,眼裏閃著驕傲的光,親自給他披上外袍“怎麽樣?我就說你能行。”她對著所有人高聲道“看到了嗎?這就是我的夫君!他不僅能種出最好的莊稼,能守住最堅固的城池,更能用實力贏得草原的尊重!”
牧民們再次歡呼起來,馬頭琴聲又響了起來,比昨天更歡快。石禾看著周圍熱情的笑臉,看著身邊笑得燦爛的女皇,突然覺得這場挑戰摔得值。他用最樸素的力量證明了——種地和打仗練出的本事,一樣能贏得尊重;中原的漢子和草原的勇士,一樣有守護家園的力量。
陽光灑在他身上,暖融融的。石禾知道,這場摔跤贏的不隻是麵子,更是兩個民族之間的理解和認可。從今往後,中原的田地和草原的牧場,不僅有盟約連著,更有實打實的敬佩和情誼,牢牢地連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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