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風波:帳篷裏的江湖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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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的夜晚來得猝不及防,夕陽剛沉入沙丘,寒意就順著風卷了過來。石禾清點行裝時發現,路上顛簸弄丟了兩頂備用帳篷,如今隻剩下一頂能住人的。他看著縮著脖子搓手的蘇婉兒和阿依古麗,指了指帳篷:“夜路涼,你們兩個姑娘進去睡吧,我在外麵生堆篝火守夜。”
說著就開始撿枯枝,剛劃燃火折子,蘇婉兒就紅著臉開口:“那可不行!”她拉了拉阿依古麗的袖子,眼神裏帶著幾分狡黠,“這帳篷看著小,擠擠總能睡下,讓他自己……自己在外麵找個避風的地方就行!”
阿依古麗愣了愣,隨即明白過來,也跟著點頭:“對!師父是男子,抗凍!我們兩個擠擠就好,帳篷留給我們。”她說著還故意挺了挺胸,紅紗下的臉頰卻悄悄發燙。
石禾被她們這理直氣壯的樣子逗笑了:“你們倆加起來占的地方比我還大,擠著能舒服?聽話,我在外麵守夜正好,還能防沙狼。”蘇婉兒卻跺了跺腳,從包袱裏掏出厚厚的氈毯:“那我們三個一起睡!帳篷夠大,中間用氈毯隔開,這樣總行了吧?”
這話一出,阿依古麗的臉“騰”地紅了,連遠處的少年們都開始起哄:“師父!蘇小姐說要一起睡!”石禾頭疼地扶額:“胡鬧!男女授受不親,哪能擠一個帳篷?”蘇婉兒卻不管不顧,拉著阿依古麗就往帳篷裏鑽:“我們不管,反正我們不單獨睡,你要麽進來,要麽自己在外麵凍著!”
篝火與帳篷:哭笑不得的夜宿
最終,石禾還是沒拗過兩個姑娘。帳篷裏真的用氈毯隔出了兩半,他睡在外邊靠近門口的位置,裏麵則傳來蘇婉兒和阿依古麗窸窸窣窣的說話聲。
“你說他會不會真凍著了?”蘇婉兒的聲音壓得很低。阿依古麗輕輕“嗯”了一聲:“沙漠夜裏很冷,要不……把我的紅紗給他披披?”“不行!要給也是給我的披風!”“你的披風哪有我的紅紗暖和?”兩人在裏麵小聲爭執,石禾在外麵聽得哭笑不得,索性把篝火添旺了些,火光透過帳篷縫隙照進去,映出兩個姑娘的影子在氈毯上輕輕晃動。
沒過多久,裏麵的聲音漸漸小了。石禾以為她們睡熟了,剛要閉眼,就感覺帳篷被輕輕掀開一角,一條帶著桂花香氣的披風蓋在了他身上。他睜眼一看,蘇婉兒正紅著臉往回縮,差點撞到跟出來的阿依古麗。“你們怎麽不睡?”石禾低聲問。阿依古麗把紅紗遞給他:“披風太薄,蓋這個。”
兩個姑娘推搡著把東西塞給他,轉身就鑽回帳篷,氈毯後的影子半天沒動靜,像是在偷偷喘氣。石禾握著手裏帶著體溫的披風和紅紗,心裏暖烘烘的,連沙漠的寒意都驅散了不少。他把紅紗疊好放在一邊,披上披風靠在篝火旁,聽著帳篷裏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
夜半插曲:吵吵鬧鬧的關心
後半夜,石禾正守著篝火添柴,忽然聽到帳篷裏傳來蘇婉兒的低吟:“好冷……”他剛要起身,就聽阿依古麗小聲說:“過來點,我這邊暖和。”接著是布料摩擦的聲音,然後就安靜了。石禾放了心,剛坐下,又聽到裏麵傳來“哎喲”一聲,像是蘇婉兒不小心撞到了阿依古麗。
“你往那邊點!”蘇婉兒的聲音帶著點起床氣。“是你擠我!”阿依古麗不服氣。“明明是你占地方!”“你才翻身呢!”兩人小聲吵了起來,吵著吵著卻突然笑了,聲音輕得像蚊子哼。石禾在外麵聽得有趣,故意咳嗽了一聲,帳篷裏立刻沒了動靜,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蘇婉兒氣呼呼的聲音:“都怪你,被他聽到了!”
天快亮時,風沙突然大了起來,篝火被吹得劈啪作響。石禾連忙往火堆裏加枯枝,卻感覺帳篷裏的人醒了。蘇婉兒掀開氈毯探出頭:“要不要進來躲躲?風沙太大了。”阿依古麗也跟著點頭:“我們往裏麵挪挪,給你騰地方。”
石禾剛想拒絕,一陣狂風卷著沙粒吹過來,他下意識地擋在帳篷前,防止沙子灌進去。等風過去,他回頭就看見兩個姑娘已經把氈毯挪到了最裏麵,中間空出一大塊地方,正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他。“進來吧,”蘇婉兒紅著臉說,“再硬撐就成沙人了。”
晨光裏的溫情:未說出口的心意
石禾最終還是進了帳篷,三人背靠背坐著,聽著外麵的風沙聲。沒人說話,卻一點都不尷尬。石禾能聞到蘇婉兒披風上的桂花香,也能感受到阿依古麗紅紗上的暖意,還有身邊兩個姑娘輕輕的呼吸聲,像是沙漠裏最溫柔的歌謠。
天亮時,風沙停了。石禾先走出帳篷,回頭就看見蘇婉兒和阿依古麗互相攙扶著出來,頭發都有些亂,臉上還沾著點沙子,卻對著他笑得燦爛。“你看你,”蘇婉兒指著他的頭發,“都成白毛怪了!”阿依古麗伸手幫他拂去頭上的沙粒,指尖不經意碰到他的臉頰,兩人都紅了臉,慌忙移開視線。
少年們收拾東西時,偷偷對石禾擠眉弄眼:“師父,昨晚帳篷裏熱鬧不?”石禾敲了敲他們的腦袋,卻沒真生氣。他看著遠處升起的朝陽,把披風和紅紗還給兩個姑娘,輕聲道:“謝謝你們的披風。”蘇婉兒和阿依古麗異口同聲:“不客氣!”說完又對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
西行的路還在繼續,帳篷裏的小插曲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石禾知道,這兩個吵吵鬧鬧的姑娘,早已用她們的方式闖進了他的世界,讓這孤寂的長生路,充滿了煙火氣的溫暖。而那些臉紅耳赤的爭執、心照不宣的關心,都在晨光裏釀成了最甜的江湖柔情,讓這段旅程,變得越來越值得期待。
樓蘭暫歇:未完的旅途與執拗的追隨
沙漠的盡頭終於出現了綠洲的輪廓,殘破的城牆在夕陽下勾勒出古老的剪影——樓蘭城到了。石禾勒住駱駝,指著城門口迎接的身影:“那是樓蘭城主,我的舊相識。這裏暫時安全,徒弟們就在此紮腳吧,不用再跟我往前走。”
少年們看著城內炊煙嫋嫋的景象,眼裏滿是向往,卻又有些不舍:“師父,我們不跟著您了嗎?”石禾笑著揉了揉領頭少年的頭:“聖火教的事凶險,你們留在這裏幫城主打理瑣事,等我回來。”他轉頭看向蘇婉兒,語氣溫和了許多,“蘇小姐,你也留下吧。樓蘭城雖不如江南精致,但城主會待你如上賓,比跟著我闖沙漠安全得多。”
蘇婉兒卻立刻搖頭,雙手緊緊攥著韁繩,生怕石禾丟下她:“我不!你去哪我跟著哪!”她偷偷瞟了眼旁邊的阿依古麗,紅著臉補充,“我……我怕你被這個姓阿的姑娘給搶了!她天天‘師父師父’地叫,誰知道安的什麽心!”
阿依古麗一聽就不樂意了:“我對師父是敬重!不像某些人,整天想著兒女情長!”“誰兒女情長了?”蘇婉兒立刻瞪回去,“我是怕他被你騙去當教主女婿!”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又開始爭執,連樓蘭城主帶著侍從迎上來都沒察覺。
“石少俠,多年不見,還是這麽受姑娘歡迎啊。”城主哈哈大笑著解圍,他看著石禾身邊針鋒相對的兩個姑娘,眼裏滿是打趣,“這位是聖火教的聖女吧?果然英姿颯爽。這位姑娘看著麵生,是江南來的?”
蘇婉兒這才想起場合,紅著臉行了個禮:“小女子蘇婉兒,見過城主。”阿依古麗也收斂了脾氣,對城主點了點頭。石禾無奈地對城主苦笑:“讓城主見笑了,她們……都是朋友。”
樓蘭溫情:舊識的款待與姑娘的較勁
樓蘭城主果然給了眾人最好的待遇。他把石禾一行人安排在城中最舒適的宅院,給少年們找了活計,還特意給蘇婉兒準備了江南樣式的房間,連窗台上都擺上了西域難得一見的盆栽。
“石少俠,聖火教的事我聽說了,”城主屏退左右,對石禾正色道,“黑煞族雖滅,但殘餘勢力勾結了沙海妖盟,聖火山現在被圍得水泄不通。你真要帶她們兩個去?”石禾點頭:“答應的事,不能反悔。”城主歎了口氣:“你啊,還是老樣子。需要幫忙盡管開口,樓蘭城的勇士隨你調用。”
這邊石禾與城主議事,那邊蘇婉兒和阿依古麗又較上了勁。蘇婉兒見阿依古麗給石禾縫補磨破的袖口,立刻拿出自己繡的帕子:“石公子,這個給你擦汗,比粗布結實。”阿依古麗不甘示弱,端來聖火熬的藥湯:“師父,這是護心的,沙漠趕路傷元氣。”
石禾被她們塞了一懷東西,哭笑不得地看著城主在一旁偷笑。“我說你們倆,”石禾把帕子和藥湯都接過來,“樓蘭城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們去逛逛,別總圍著我轉。”蘇婉兒卻拉著他的袖子:“你陪我們去!不然我不放心你單獨跟她待著!”阿依古麗立刻附和:“對!師父得看著我們,免得我們迷路!”
結果變成了石禾帶著兩個姑娘逛樓蘭城。蘇婉兒對西域的集市好奇不已,一會兒買串葡萄,一會兒摸下地毯;阿依古麗則熟門熟路地給石禾介紹,哪裏的胡餅最香,哪家的彎刀最利。兩人一會兒因為買什麽吵起來,一會兒又因為看到新奇玩意兒一起笑出聲,石禾跟在後麵付錢、拎東西,活像個“跟班”。
執意追隨:風沙擋不住的心意
臨行前一晚,蘇婉兒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給父親寫了封信,信裏說“女兒跟石公子去西域救人,勿念”,寫完又覺得不妥,改成“女兒武功大漲,能保護石公子了”,最後還是紅著臉畫了個蘭草圖案,封進信封交給城主轉交。
阿依古麗則在院子裏擦拭承火杯,石禾走過去時,她忽然低聲說:“師父,聖火山很危險,你不用非跟我去的。”石禾看著她紅紗下認真的眼神,笑道:“說好了幫忙,哪能半途而廢?再說,有你們兩個‘保鏢’,我怕什麽?”阿依古麗被他逗笑了,眼裏卻閃過一絲感動。
第二天出發時,少年們都來送行,把路上省下來的幹糧塞給石禾:“師父一定要回來!”城主也派了十名勇士護送,送了滿滿兩駱駝的水和藥品。蘇婉兒換上了便於趕路的勁裝,背著軟劍,站在石禾身邊,下巴揚得高高的:“走吧!我保護你!”阿依古麗則牽來最快的駱駝,紅紗在風中飄動:“師父,我們走!”
石禾看著眼前這兩個一個倔強、一個嬌俏的姑娘,又回頭望了望樓蘭城的城牆,忽然覺得這趟西行之路,縱然前路凶險,卻也充滿了別樣的溫暖。他翻身上駱駝,對眾人揮了揮手:“等我們回來!”
駱駝踏著黃沙前行,蘇婉兒和阿依古麗一左一右跟在石禾身邊,還在為“誰走在左邊更靠近師父”小聲爭執。石禾聽著她們的吵鬧,看著遠處聖火山的方向,無奈地笑了——罷了,既然甩不掉,那就一起走吧。這江湖路,有她們陪著吵吵鬧鬧,或許也不錯。而那句“怕你被搶走”的心裏話,早已隨著風沙,悄悄落在了每個人的心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