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金劫,魔影真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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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門派的人馬如潮水般湧來,武當的太極劍劃出道道銀弧,峨眉的流雲掌帶起陣陣勁風,丐幫的打狗棒在地麵敲出沉悶的回響……各色兵器與招式交織成密不透風的防線,將惡魔死死困在中央。
禦神掌門始終立在人群後方,一身銀白法袍在風裏輕揚,指尖捏著無人能識的繁複訣印,淡藍色的神光從他掌心悄然溢出,像無形的鎖鏈纏上惡魔四肢,讓它每一次掙紮都慢了半分。
“結陣!”少林方丈的斷喝響徹山穀,72門派弟子迅速歸位,手中兵器同時亮起微光,無數道光芒匯聚成一張巨大的光網,猛地朝著惡魔罩去。惡魔嘶吼著甩動身軀,黑霧在光網中劇烈翻滾,卻始終衝不破防線——禦神掌門的神光越收越緊,斷刀留在它眉心的金芒也趁機擴散,在漆黑的鱗片上燒出一道道裂痕。
石禾扶著阿辰的手臂起身,阿月緊握著斷刀,掌心的血印與刀身陣紋愈發契合,金芒源源不斷地注入光網。“阿波的氣息在引著我們!”石禾突然開口,他能清晰感覺到,封印陣中阿波殘留的力量,正與光網、神光、斷刀之力纏在一起,朝著惡魔體內最核心的地方衝去。
“攻它心口!那是它力量的本源!”禦神掌門的聲音清冷如玉石相擊,瞬間傳到每個人耳中。
石禾點頭,朝著72門派弟子喊道:“諸位,隨我一起!”他縱身躍起,阿月緊隨其後,斷刀金芒與血印紅光擰成一道赤金色長芒,狠狠刺向惡魔心口。72門派的光網同時收緊,禦神掌門的神光也化作利劍,與赤金長芒一同穿透了惡魔的鱗片。
“吼——!”惡魔發出一聲淒厲到極致的嘶吼,渾身黑霧驟然炸開,龐大的身軀開始劇烈收縮,猙獰的爪牙漸漸消融,漆黑的鱗片一片片脫落。眾人屏息凝神,盯著那團不斷縮小的黑霧,直到光芒散去,原地竟站著一個身著素白長裙的女子。
她生得極美,眉如遠山含黛,眼似秋水橫波,肌膚白得像初融的雪,卻又透著幾分勾人的粉。裙擺隨著她的呼吸輕輕晃動,連垂在肩頭的發絲都像是帶著惑人的光澤,明明站在滿是狼藉的戰場中央,卻像從畫裏走出來的妖精,一眼望去,竟讓不少門派弟子失了神,握著兵器的手都鬆了半分。
她抬眼看向眾人,眼底沒有半分惡魔的猙獰,反而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那笑意落在誰身上,誰就覺得心頭一癢,連之前對惡魔的忌憚都淡了幾分。
“這……這是怎麽回事?”有門派弟子忍不住低聲議論,目光卻黏在女子身上挪不開。
石禾也皺緊了眉,他握著斷刀的手緊了緊,斷刀沒有再發出警示的金芒,可女子身上那股若有似無的氣息,卻讓他莫名覺得不安——明明她看起來柔弱又勾人,可那雙眼眸深處,似乎藏著什麽讓人看不透的東西。
禦神掌門上前一步,銀白法袍擋住了部分弟子的視線,他指尖的神光依舊亮著,語氣帶著幾分凝重:“莫要被表象迷惑,她雖化為人形,可體內的力量尚未完全散去。”
這話讓眾人猛地回神,紛紛握緊兵器,重新擺出戒備的姿態。女子卻像是沒看到眾人的敵意,反而朝著石禾的方向輕輕歪了歪頭,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那模樣,竟像是在邀請,又像是在引誘。
阿辰下意識將阿月護在身後,阿月握著斷刀的手也緊了緊,掌心的血印微微發燙——她看著女子,明明覺得對方美得驚人,可心底卻莫名升起一絲警惕,仿佛那極致的美麗背後,藏著什麽危險的東西。
石禾深吸一口氣,舉刀指向女子:“你究竟是什麽來頭?為何會從惡魔體內現身?”
女子沒有回答,隻是輕輕抬起手,指尖劃過身前的空氣,動作輕柔又緩慢,卻讓周圍的風都像是慢了下來。不少弟子的目光再次被她吸引,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這女子的魅力,竟像是帶著某種魔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靠近,想看清她眼底的模樣。
殘金劫:魔言惑心
女子指尖的動作一頓,眼底那抹勾人的笑意驟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嘲弄。她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在場的72門派弟子,聲音依舊輕柔,卻帶著刺骨的寒意:“你們以為,剛才那副怪物模樣,是我族的本相?”
她向前走了兩步,素白的裙擺掃過地上的碎石,竟沒有沾染上半分塵埃。“當年若不是那個叫阿波的少年,用自己的血當引,布下72道秘法,硬生生把靈脈裂隙給封住,我的族人早就衝破這破結界,接管這片江湖了!”
這話讓石禾渾身一震,他猛地看向女子:“你說的裂隙……是阿波當年守護的封印?”
“守護?”女子嗤笑一聲,眼神裏滿是不屑,“那叫囚禁!我族本是靈脈的守護者,卻被你們人類當成異類,困在暗無天日的裂隙裏。阿波那小子,倒是狠心,用自己的血養著秘法,硬生生把裂隙鎖了三十年!”
她抬手撫過自己的臉頰,語氣裏帶著幾分怨毒:“這三十年,我們在裂隙裏受夠了煎熬,為了衝破封印,族人一點點煉化魔氣,才練就了剛才那副能扛住秘法反噬的身軀。本想借著‘蝕心散’喚醒魔氣,沒想到,倒讓你們這幫人湊齊了,還把我打回了這副‘好看’的模樣。”
說到最後,她突然笑了起來,那笑容比之前更勾人,卻讓在場的人都覺得心頭發寒。“不過沒關係,”她的目光落在阿月身上,眼神裏閃過一絲貪婪,“阿波的血印之力,竟傳到了他女兒身上。隻要把你抓起來,用你的血重新打開裂隙,我的族人很快就會過來。到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的江湖門派,都得乖乖當我們的奴隸!”
話音剛落,女子周身突然泛起淡淡的黑霧,黑霧中隱約傳來無數細碎的嘶吼聲,像是有無數東西在裏麵湧動。72門派的弟子們瞬間握緊兵器,少林方丈沉聲道:“大家小心!她在召喚同伴!”
禦神掌門指尖的神光驟然變亮,淡藍色的光帶朝著女子纏去:“不能讓她打開裂隙!”
女子卻輕巧地避開,身形如同鬼魅般飄到阿辰身邊,伸出手就想抓向阿月。“妹妹小心!”阿辰揮著短匕刺去,卻被女子輕易躲過,反倒被她一掌拍在胸口,重重摔在地上。
石禾見狀,提著斷刀衝上前,金芒直逼女子麵門:“放開她!”
女子側身躲開,反手抓住石禾的手腕,指尖的黑霧順著石禾的手臂往上爬。“石禾先生,”她湊近石禾耳邊,聲音帶著蠱惑的意味,“你不是一直愧疚於阿波嗎?若不是你當年娶了別人,他也不會心灰意冷,用自己的血去封裂隙……不如,你歸順我們,我還能讓你再見他一麵。”
石禾心頭一震,手臂上的黑霧竟讓他生出幾分無力感。就在這時,阿月突然舉起斷刀,掌心的血印紅光暴漲,朝著女子背後刺去:“不許你胡說!”
女子察覺到身後的殺意,猛地鬆開石禾,轉身想躲,卻被禦神掌門的神光纏住了腳踝。“就是現在!”禦神掌門大喝一聲,72門派的弟子們同時出手,光網再次罩下,將女子困在中央。
女子被困在光網中,嘶吼著掙紮,黑霧越來越濃,周圍的地麵開始微微震動,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地下鑽出來。“你們困不住我!”她的聲音變得尖銳,“我的族人已經在路上了,你們都得死!”
石禾捂著手臂上被黑霧侵蝕的傷口,看著光網中瘋狂掙紮的女子,又想起阿波當年在封印陣前的模樣,眼神變得堅定:“阿波用生命守住的江湖,我們絕不會讓你毀了!”他舉起斷刀,朝著72門派弟子喊道,“諸位,隨我一起加固封印,絕不能讓裂隙打開!”
阿月也握緊斷刀,走到石禾身邊,掌心的血印與斷刀金芒再次交織。72門派的弟子們見狀,紛紛將自身修為注入光網,無數道光芒匯聚在一起,朝著女子體內的黑霧壓去——一場關乎江湖存亡的決戰,再次拉開了序幕。
殘金劫:刀引浩劫
女子被困在光網中,聽著石禾的辯解,突然發出一陣尖銳的笑,那笑聲穿透嘈雜的議論,刺得人耳膜發疼:“石禾,你敢說你真知道自己活了多少年?”
石禾渾身一僵,指尖的斷刀仿佛有了重量。他恍惚想起,幼年時聽師門長輩提過“百年前的江湖舊事”,當時隻當是傳說,可後來才發現,那些“舊事”的細節,竟像刻在他腦海裏一般清晰;他曾在一座荒廢的古寺中,找到過一枚刻著自己名字的舊令牌,那令牌的年份,距今已逾三百年。這些年他刻意忽略的反常,此刻被女子一一戳破,讓他心頭巨震——他似乎,真的活了好幾百年。
“你看,他自己都答不上來!”女子笑得更得意,目光掃過72門派眾人,語氣帶著蠱惑,“這把斷刀,哪是什麽正道之器?它分明藏著長生之力!石禾就是靠它,才活了幾百年,容貌不老!”
這話像一道驚雷,徹底點燃了人群的躁動。“長生之力?”有門派長老眼中閃過貪婪,不自覺地往前邁了一步,“若能得到斷刀,豈不是能永駐世間?”
“石禾先生藏得好深!”另一人喊道,“這等寶物,本就該歸天下英雄共有,憑什麽由你一人獨占?”
轉眼間,質疑聲變成了爭搶的叫囂。武當弟子率先拔劍,指向石禾:“交出斷刀,饒你不死!”峨眉弟子也收起慈悲相,掌風蓄勢待發。72門派瞬間分裂,有人護著石禾,有人衝向斷刀,刀劍相向,廝殺聲驟然響起——一場因斷刀長生之力引發的江湖浩劫,就此爆發。
石禾看著眼前自相殘殺的景象,心如刀絞。他握著斷刀後退,想阻止這場混亂,可斷刀的金芒此刻卻成了眾矢之的,越多的人撲上來,場麵越難控製。阿辰和阿月護在他身邊,與衝來的弟子纏鬥,卻漸漸力不從心。
光網中的女子見狀,笑得前仰後合,黑霧在她周身翻騰,竟借著混亂的氣息,慢慢侵蝕著光網:“好!好!打得再凶些!你們人類,果然為了長生,什麽道義都能拋!”
她猛地拔高聲音,穿透廝殺聲傳遍山穀:“想不滅亡,還有一個辦法——把斷刀交給我!隻要斷刀到手,我不僅能讓裂隙不再異動,還能饒你們這些幸存者一命!否則,你們要麽死在自己人手裏,要麽等我的族人出來,把你們全變成奴隸!”
這話讓廝殺的眾人稍稍停頓,不少人看向石禾手中的斷刀,眼神裏滿是掙紮——一邊是長生的誘惑,一邊是被惡魔掌控的恐懼。
石禾握著斷刀,看著周圍虎視眈眈的目光,又看著光網中得意的女子,突然明白了阿波當年的絕望。他舉起斷刀,金芒在混亂中顯得格外刺眼:“這斷刀若真有長生之力,也是用阿波的血換來的守護之力!今日我就算毀了它,也絕不會讓它落入你們任何一方手中!”
話音剛落,他便要運力震碎斷刀,可就在這時,禦神掌門突然衝上前,按住了他的手:“不可!斷刀若毀,裂隙便再也無法封住!”
女子見此,笑得更歡:“晚了!你們已經沒機會了!”她周身的黑霧突然暴漲,光網“哢嚓”一聲裂開一道縫隙,一隻漆黑的爪子從縫隙中伸了出來,朝著斷刀的方向抓去——這場因長生之力引發的浩劫,才剛剛露出最可怕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