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程熹的話音一落，練一森馬上笑了，笑完之後表情又馬上變的嚴肅：
    “小程啊，我叫你一句小程啊，是因為你在我眼裏還是個孩子！
    包括段總，小淩這小丫頭就更不用說了，小程你是不是還比段總大一點呢？”
    練一森一副德高望重的長者模樣，卻是最會扮豬吃老虎的主兒，他一副慈相，其實是在隱晦地諷刺程熹。
    其實關於程熹的辭退，段翔和練一森之間斷斷續續也有溝通過怎麽處理，就是因為程熹的特殊位置，練一森打心眼裏很抵觸這個。
    剛才程熹那句，’段翔不走，她就不走，什麽公司不小，總得有個說理的地兒！‘ 練一森從中聽出了威脅的意味。
    什麽叫段翔不走，她就不走？
    什麽叫公司不小，總得有個說理的地兒？
    這是他練一森的公司，他就是天，他就是理，說到天邊也輪不到程熹這樣一個人在這兒撒野。
    雖然練一森對段翔不滿意，甚至還因為這事起了爭執和矛盾，但在他心裏麵，程熹也沒辦法跟段翔相提並論，因為價值懸殊，所以沒有資格比對！
    程熹聽到練一森暗示她年齡大，價值低，本不想給回應，但因為還心存保住這份工作的僥幸，還是默默點了點頭。
    “誒！對啦！說是小孩，那是在我的眼裏，但在段總眼裏，在小淩眼裏，你可不小了。
    有句話叫什麽：“有錯能改，善莫大焉！”
    你現在是怎麽回事呢？你非但不能正視自己的問題，你還把你的領導扯下來！
    是！這件事，你說的沒錯，你領導有錯，錯在疏忽大意！那也輪不到你來說，你以為他是傻子嗎？或者你以為我是傻子？！
    但是事情得看全麵！段總他管多少事？管多少人？你管多少事？你管多少人？！”
    惡人程熹做了，討伐的話程熹也替他說了，他還是要籠絡住段翔的心。
    說完上述話，練一森看了一眼段翔，段翔表情依舊淡然，但心裏舒服了不少，自己的苦從領導嘴裏說出來，他得到了理解，疲憊的心靈也得到了寬慰。
    在職場上，被理解，其實是另一層意義上的獎賞，是精神福利，它甚至強過金錢的作用。
    對於段翔這個級別的人，尤其是，因為他更多地在追求自我價值的實現，在追求被認同、被尊重、被理解，而且他會自我複盤，也會自我糾錯，外界的批評點到即可。
    練一森沒少參加管理方麵的培訓，也沒少讀過管理方麵的書籍，但他卻永遠過不了自己心裏那一關，即使他現在話說的漂亮，但段翔這個人，他已經動了找人取代的心思了。
    眼下，練一森很清楚自己的目標，那就是籠絡住段翔，把程熹一腳踢開，並且把潛在風險降到最低，於是他繼續給程熹做工作：
    “你作為一個人力資源部經理，你連個招聘你都不願意管，好不容易管個獵頭，你還管成這個樣子，你說你要是段總，你要是我，或者你要是小淩，怎麽看你做的這件事？！”
    程熹低著頭，攥著拳頭，手心裏麵全是汗，她不回應練一森，她在思考。
    其實練一森說的這一大坨，程熹根本就聽不進去，她現在掉進了情緒的漩渦，一心要把段翔和淩嵐兒拉下水，要死索性一起死！
    思考過後，程熹換了一副麵孔，臉上似笑非笑，眼神裏滿是嘲笑地看著練一森，說道：
    “練總，我覺得，你用人還是得擦亮眼睛，看看你身邊都是些什麽人！
    她！這個淩嵐兒她算什麽？！”
    程熹突然麵目猙獰地指著淩嵐兒，眼神裏帶著恨意和殺氣，恨不得把淩嵐兒給吃了。
    她想到：如果剛開始淩嵐兒老老實實把獵頭管理這事接過去，就不會出這檔子事了！
    她還想到：如果不是淩嵐兒在年度工作會議上壓過她一頭，她也不至在練一森這裏全是壞印象。
    她也猜到了，之所以安排淩嵐兒跟她談解除關係意味著什麽，還有淩嵐兒開始跟唐錦和石思涵頻繁接觸，她走了，淩嵐兒要坐上她的位子，一個才工作了三年多的小丫頭片子，她憑什麽？！
    想到這所有，程熹的胸腔裏仿佛有幾頭牛在橫衝直撞，她恨毒了淩嵐兒，她覺得她走到今天，都怪淩嵐兒，都怪淩嵐兒跟段翔不清不楚的關係在作祟！
    淩嵐兒冷冷地看著程熹，沒有說話。
    “她算什麽？”淩嵐兒對這句話感到莫名其妙，她此刻深刻體會到，什麽叫“狗急跳牆”了。
    “你看什麽看？
    要不是因為你和段翔你倆這不清不楚的關係，你有什麽資格坐在這裏？！”
    程熹樣子就像潑婦罵街，她擼起袖子指著淩嵐兒的鼻子罵。
    刹那間，淩嵐兒的臉一下子慘白，她不是第一次聽人這麽說了。
    上一次是許琳對她這麽說，但那次是她和許琳單獨在會議室，可這次。
    這莫須有的屎盆子，當著段總和練總的麵，一下子就扣到了自己的頭上，淩嵐兒氣的幾乎喘不過氣來，淚珠子“唰”的一下就下來了。
    她輕撫自己的胸口稍稍平複情緒，冷厲的眼神直直盯著程熹，顫抖著雙手指著程熹的鼻子沉聲：
    “我敬你是個前輩，你說話不能亂噴，把你剛才的話再給我重複一遍！你憑什麽這麽說！”
    “啪！”
    淩嵐兒話音未落，直接把手裏的本子啪的一下扣在茶桌上，然後站起身走到程熹身邊，手指尖直戳程熹的鼻尖子，被氣的渾身還在打著哆嗦。
    “小淩。。。。。。”
    練一森靠的淩嵐兒比較近，他一把撈過淩嵐兒纖細的手臂，讓她坐在位子上，然後瞪著眼睛盯著程熹：
    “程熹，你可是成年人，話可不能亂說！”
    本來，程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練一森是震驚的，他甚至真的相信了。
    他第一時間看向段翔，
    隻見段翔沉靜地冷冷盯著程熹，淡然自若，
    再看淩嵐兒，淩嵐兒那被氣到近乎窒息的反應，讓練一森再沒有一絲懷疑。
    怎麽可能呢？
    五十多歲的人了，見過太多人世間男男女女的花邊故事，如果真有什麽不正當的男女關係，被揭發之後，不會是這種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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