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原來是個小角色，白盯他半天，結果轉眼就被人打暈綁走了。”
    “行了行了，既然不是我們要找的那個，那就等著吧。
    等諾伊特拉大人從顧麻裏得勝歸來，帶著一百個海盜回來，咱們正好讓他們見識見識規矩。”
    “可不是嘛，得先殺殺他們的威風，不然到時候管不住。”
        這地方起碼荒廢了五六年，空氣裏消毒水味幾乎聞不到，反倒是一股爛草味混著鐵鏽般的血腥氣直往鼻子裏鑽。
    遠處時不時傳來幾聲哼叫，微弱得像是快斷氣的人在掙紮。
    中年男人隨手把付旌往牆角一扔，就開始騰空一張滿是鏽跡的手術台，周圍堆滿了亂七八糟的醫療器械。
    這些本該救人用的玩意兒，現在全被他拿來幹見不得人的事。
    忙活完一堆準備工作，他叉著腰喘了口氣，滿臉滿意。
    “運氣不錯，這半個月綁了二十多個跟我同血型的，沒一個撐過實驗的。
    死得一個比一個快。”
    “今天這個，看著底子紮實，搞不好能挺久，說不定真能成。”
    他越想越得意，咧嘴笑了笑，轉身就要去把付旌拖上台。
    可就在他回頭的一瞬間，笑聲戛然而止。
    破敗的手術室裏，燈光忽明忽暗，映出他突然僵住的臉。
    地上那家夥，哪還有半點昏迷的樣子？正抱著手臂，靠著牆，笑眯眯地看著他。
    那表情，輕鬆得像在等他演完戲。
    中年男人心頭猛地一沉，冷氣順著脊椎往上爬。
    不可能！這人應該被牛筋繩捆得死死的，怎麽還能坐起來？
    他低頭一看——腳邊散落著一截一截的繩子，每段不超過十五厘米。
    那可是特製的高強度牛筋繩，韌得連剪刀都難剪斷。
    可現在，它像是被一隻手硬生生擰成了碎段。
    這得是多恐怖的勁兒？中年男人腦子發蒙，根本不敢想。
    他聲音發顫：“你……你該不會……已經被改造過了吧？”
    付旌咧嘴一笑，慢悠悠搖頭：“錯了，完全沒猜中。”
    中年男人瞪著他，渾身發軟，想往後退，腿卻不聽使喚，抖得像篩糠。
    付旌啥也沒幹，就坐在那兒，連一句狠話都沒放，可那股子壓迫感，直接壓得他喘不過氣。
    這一刻他終於懂了——世上真有種東西叫“氣場”。
    眼前這年輕人，就是那種光坐著就能讓人心髒停跳的存在。
    他甚至有點感慨：要這人不是敵人，能親眼見識這種氣勢，也算值了。
    “那……那你到底是怎麽掙開的？你……你想幹什麽？”
    付旌假裝想了想，然後手腕輕輕一抖。
    寒光一閃，一把泛著冷芒的短刃已經出現在他手中，刀尖微顫，映著慘白的燈光。
    那光芒掃過中年男人的臉，他整個人像被刺穿了心髒，血液瞬間凍住。
    “很簡單，”付旌語氣平靜，“你先老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再決定要不要留你一口氣。”
    說話時，他眼神卻越過中年男人，落在那張血跡斑斑的手術台底下。
    陰暗的角落裏，竟堆著十幾具身體，像廢品一樣被隨意扔著。
    有的還微微喘氣，命懸一線；有的早已沒了呼吸；甚至有兩個，身子都硬了，明顯進入屍僵。
    這些人，全都是被眼前這個看似落魄的中年男人，一點一點折磨到這步田地的。
    就這一眼，付旌心裏已經判了他死刑。
    但他還得再榨點東西出來。
    中年男人咽了口唾沫，心有不甘，還想試探付旌到底幾斤幾兩，可動都不敢動一下。
    付旌一張口要提問，中年男人心裏立刻咯噔一下——這不正是拖時間的好機會嗎？
    他立馬點頭如搗蒜，滿臉堆著順從的笑，生怕反應慢半拍。
    “你說的我都說，絕不多藏半句！”
    付旌嗤地一笑，眼神都沒抬，語氣懶洋洋的：“省省吧，別拿這些小把戲試探我，你那點心思不值錢，命更不值錢。”
    “聽好了，第一個問題。”
    “我之前碰上過一個腦子燒壞的家夥，親眼看過他搞出來的幾個‘成品’。
    可從頭到尾，他壓根沒提過做這種事還得看血型對不對得上。”
    “你現在給我講清楚——你到底想研究啥？幹啥非得卡著血型不放？”
    中年男人張了張嘴，喉嚨幹得像砂紙蹭過，咽了好幾下才把口水壓下去，可還是沒出聲。
    付旌也不急，掏出手機瞥了眼，嘴角勾起一點笑意。
    “現在八點半，你還有三個鍾頭。
    想活，就別跟我玩沉默。”
    男人身子猛地一抖，脊梁骨像被冰水澆透——他終於明白了，眼前這人真打算弄死他。
    活路隻有一條：把知道的全吐出來，盡力討好，指望對方用完能放自己一馬。
    至於會不會過河拆橋？他已經沒資格挑了。
    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
    過了好一陣，他的眼神終於垮了下來，像泄了氣的皮球，聲音低得發顫：“我想搞的是……提升身體裏的骨頭和內髒狀態，回到年輕時候的巔峰。”
    “我真沒想害誰……”
    “可上個月，突然冒出來一堆實驗數據，來得太邪門，我哪敢信？隻能先拿和我血型一樣的人試試，算是保險點……”
    付旌擺擺手，打斷他：“後半段就別說了，聽著都累。
    反正我也不會信你這套‘無奈’的鬼話。”
    “你要真隻是為了回春，那光調調身體可沒用——內髒和骨頭老了，是沒法返童的。
    除非你換了別人的，才算靠譜。”
    “你嘴上喊冤，可話裏總算露了點實情。
    這點功勞，換我暫且饒你一命。”
    “下一個問題：這地方，還有多少人在偷偷搞這套實驗？”
    “失蹤的人數遠超你這兒的這點人。
    別拿假話糊弄我，那對你沒好處。”
    男人汗如雨下，牙齒打戰：“那幫人才是真瘋……我就想下半輩子舒服點，可他們……是真想把自己改造成怪物！”
    “這裏是白鷹國薩州……光我知道的，就有兩百多個在暗地裏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