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麽棒的成績，不出去嗨一下簡直虧大了！”
    葉一涵調皮地衝紀嶼白擠眉弄眼。
    “我舉雙手讚成！”
    不知何時站在他們身後的老姚端著個茶杯，喜笑顏開，“這可是三喜臨門啊！清音和程野金榜題名，咱們又多了位天才突擊手。”
    “這麽說來，這三喜有兩頭可都讓程野給占了。”彭新也湊過來湊熱鬧，“老大，你不得意思意思？”
    “成，那今天就出去聚聚，一來慶祝阿音和程野考出好成績，二來也歡迎程野加入颶風。”紀嶼白嘴角一揚，臉上露出慵懶的笑，“今天敞開了玩，我買單。”
    “老大霸氣！”
    ——
    霓虹在雙層隔音玻璃上洇出斑斕的淚痕，宋清音望著腳下流淌的光河——那是無數車尾燈在立交橋上織成的猩紅血管。
    身後ktv包廂漏出的嘶吼撞在防爆玻璃上，將裏麵的鬼哭狼嚎撕扯成斷續的嗚咽。
    大家今天玩的都很開心，不過對於這種場合她還是有些不太適應，索性一個人出來透透氣。
    玻璃門開合間湧來啤酒與果盤發酵的甜腥，程野捏扁的鋁罐在掌心發出細碎呻吟。他站在三米外的光影交界處，看著少女垂落的發梢被夜風撩起，好像身邊的一切都因為她而溫柔起來。
    終於，他緩步向前走去，每一步他都能聽到自己心跳地轟鳴。
    “宋……清音。”少年遲疑地開口，在心裏念了無數遍的名字脫口的瞬間，無言的緊張開始蔓延。
    “嗯？”宋清音側頭，暗色的光暈鍍在她身上，讓她少了幾分純淨，多了幾分美豔，“怎麽了？”
    “我就是想問問你，你打算報哪所學校？”程野咽了下口水，有些緊張的問道，“我想跟你報的近一點兒。”
    聽到程野的話，宋清音先是詫異了一下，又注意到少年的忐忑，突然就明白了什麽，“清大。”
    她的語氣一如既往的軟軟地，說出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窖，“高考填報很重要，不要拿自己的前程當賭注，你應該選擇喜歡的學校和專業，而不是因為某個人選擇將就。”
    “喜歡你的人會站在你的前程裏等你，而不是讓你在喜歡和前程裏二選一。”
    “我……”程野定定的看了宋清音好一會兒，隻覺得她好像看透了他，喉嚨幹澀地難受。
    “程同學，你的未來定然是一片光明。”
    但，沒有我。
    看著宋清音清亮的眸子，程野突然就讀懂了她的未盡之言，這一刻他突然有些痛恨自己出色的感知力，在遊戲裏能敏銳的察覺到任何風吹草動，現在也將她的神情盡收眼底。
    “哢噠”
    就在這時，ktv包廂的門再次被推開。一陣更加嘈雜的歡聲笑語裹挾著濃鬱的酒氣撲麵而來。
    紀嶼白慵懶地倚在門框，白色絲綢襯衫的領口隨意地敞開兩顆扣子，露出精致的鎖骨，袖口微微挽起，露出線條緊實的小臂。
    下身搭配一條黑色的定製西褲，筆直的褲線彰顯著低調的奢華，一雙黑色皮鞋在燈光下反射出內斂的光澤。他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拿著裝著酒杯，神色隨意又帶著隱隱的壓迫感。
    程野看到紀嶼白的瞬間，心髒猛地一縮。
    他一直將紀嶼白視為偶像，紀嶼白在颶風戰隊裏的颯爽英姿，指揮若定的模樣，是他夢寐以求想要達到的高度。
    可此刻，看著紀嶼白望向宋清音的眼神，程野清楚地意識到，他對宋清音有著和他同樣的心思。
    同紀嶼白相比，他毫無優勢。
    紀嶼白的目光在程野和宋清音之間來回流轉，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那笑容裏帶著一絲玩味，仿佛洞悉了一切。
    程野覺得自己在紀嶼白的目光下無所遁形，像是被看穿了心思。
    他不想讓紀嶼白看到自己的窘迫，更不想在宋清音麵前表現得太過懦弱。
    深吸一口氣，程野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紀神，我還有點事，就先回去了。”
    說完，他不敢再多看宋清音一眼，腳步匆匆地從紀嶼白身邊走過，落荒而逃。
    看著程野離開的背影，宋清音隻覺得心情有些複雜。
    「青玉，程野這是喜歡我？」
    好奇怪，算起來他們也不過是見過兩三麵罷了，話都沒說幾句。而且，她自問沒有做過什麽讓他誤會的舉動。
    「我查了一下，程野和原身是同校同學。同一屆，不同班。」
    青玉看著麵板上的信息，將內容念給宋清音。
    「是嗎？原身記憶裏怎麽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宋清音盯著虛空若有所思的樣子，落在紀嶼白眼中卻是舍不得了。
    斜刺裏突然伸來的手撐住她耳側玻璃，雪鬆尾調混著威士忌的酒香瞬間淹沒氧氣。
    紀嶼白屈起的膝蓋頂進她裙擺與落地窗的縫隙，溫熱的吐息卷著她耳垂冷笑：“小阿音舍不得？要不我去把他叫回來？”
    “什麽？”
    茫然的回過神來，轉身時唇瓣堪堪擦過他滾動的喉結，這下，宋清音才注意到兩人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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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間，不敢再亂動。
    見此，紀嶼白的眸子暗了暗。他突然伸手，薄繭的拇指按上她下唇，荔枝味唇蜜在指腹化開晶亮的水痕。
    他垂眸凝視的姿勢像猛獸端詳爪間蝴蝶，帶著指環的小指勾住她頸後係帶，輕輕一扯便讓月光淌滿少女瑩白的肩。
    “紀嶼白你醉......”
    未完的驚呼被他用酒杯抵回喉間，琥珀色酒液隨著傾斜的杯沿渡進她唇齒。冰球撞擊齒列的脆響中，宋清音聽見水晶簾被夜風掀起海嘯般的喧嘩。
    他沾著酒液的食指順著她脊椎凹陷往下劃，在第二個骨節重重按壓。
    “嗯，大概是醉了吧。”染著醉意的聲線磨過她泛紅的耳廓，“我不高興了，你能哄哄我嗎？”
    玻璃幕牆倒映著糾纏的身影，紀嶼白嵌著碎鑽的領針硌在宋清音鎖骨，隨著他俯身的動作刻出淺紅印痕。
    落地窗外突然炸開的電子煙花將兩人照成剪影，他趁機咬住她滑落的細肩帶。
    “阿音——”沾著酒氣的唇遊移到她突突跳動的頸動脈，“我……”尾音淹沒在驟然貼近的掌心，宋清音顫抖的指尖正貼著他劇烈搏動的太陽穴。
    懸鈴木陰影裏，折返回來的程野攥著解酒藥的手背暴起青筋。
    他看著紀嶼白戴著指環的手沒入少女綢緞般的黑發，看著月光為那截勁腰鍍上銀邊，最終抬腳將藥盒丟進室內的小噴泉池——驚起的漣漪碎了滿池霓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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