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病弱嬌嬌女VS笑麵虎村長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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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
    人名?地址?還是封號?或者是暗語?
    宋清音摩挲著下巴,回憶著劇情裏的內容。
    劇情主要是圍繞著黎青青和沈觀描寫的,整體都是偏輕鬆的基調。
    若說有些沉重的,大概就是和沈觀有關。
    他似乎是為了查什麽東西,被人追殺後才來到小河村。至於為何是小河村,她暫時隻能歸結於男女主的吸引法則。
    中途,沈觀離開了一段時間,再後來就是黎青青突然被一夥人綁架,險些喪命,還是沈觀及時趕到,將她救下了。
    事後查明,隻說是一群劫匪想要劫財,畢竟那時候黎青青的生意已經相當紅火,這個說辭也說的過去。
    也是在那段時間,發生了一件大事,好像是某個王爺謀反被斬,當時鬧得沸沸揚揚,走哪都能聽到些。
    「青玉,皇室中有沒有什麽人的封號是“端”的?」
    不知道為何,宋清音覺得劇情裏描述的那個謀反的王爺有些可疑,而且黎青青被綁架,沈觀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
    「有呀,當今皇上的叔父的封號就“端”。」
    青玉一邊扒拉著自己收集的資料,一邊說道。
    端王嗎?會是他嗎?
    陸家的滅門案,難道跟他有關嗎?
    她手中信息有限,很多東西都是從原劇情和她收集到的信息拚湊而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
    宋清音回頭,神色複雜的看向窄榻上依舊深陷夢魘、因高熱和痛苦而微微痙攣的男人。
    那張平日裏溫潤俊朗的臉,此刻在昏暗燭光下,隻剩下無邊無際的孤寂、痛苦和背負著血海深仇的沉重。
    難怪……難怪他如此……
    “唔……”
    一聲壓抑的悶哼打斷了她的思緒。
    陸宸遠猛地睜開了眼睛!
    那雙深邃的眸子在睜開的瞬間,沒有絲毫初醒的迷茫,隻有一片被夢魘徹底浸染的、濃得化不開的血紅。
    刻骨的恨意、滔天的殺機,以及一種瀕臨瘋狂的毀滅欲在其中翻湧,如同被逼到絕境的孤狼,瞬間鎖定了站在書架旁、手中還捏著那小小血布片的宋清音。
    如同實質般的殺意瞬間充斥了整個房間,空氣仿佛都被凍結。
    宋清音甚至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隻覺眼前一花,脖頸驟然一緊。
    一隻冰冷如同鐵鉗般的大手已經死死扼住了她纖細脆弱的咽喉,巨大的力量瞬間剝奪了她的呼吸。
    窒息感瞬間席卷了她所有的感官。
    陸宸遠如同鬼魅般從榻上暴起!
    他赤紅著雙眼,額角青筋暴起,俊朗的麵容因極致的痛苦和失控的殺意而扭曲,如同從地獄血池中爬出的修羅。
    “你看到了什麽?!”
    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血腥氣,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磨出來,蘊含著毀天滅地的暴戾。
    扼住她喉嚨的手指不斷收緊,指骨因為用力而發出輕微的咯咯聲。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下來。
    宋清音的臉頰因缺氧而迅速漲紅,眼前陣陣發黑,脆弱的喉骨在巨大的壓力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心髒因為窒息和驚悸瘋狂地擂動著胸腔,帶來撕裂般的劇痛。
    然而,哪怕是在這生死一線間,她卻沒有掙紮,沒有求饒。
    那雙因窒息而蒙上水汽的眸子,透過模糊的視線,依舊一瞬不瞬地迎視著陸宸遠那雙猩紅的眼睛。
    眼神裏,沒有恐懼,沒有怨恨,隻有一種穿透了所有瘋狂殺意的、直達靈魂深處的……悲憫與了然。
    仿佛在無聲地說:我看見了。
    我看見了你的血,你的火,你的深淵。
    扼住她脖頸的手,在她這無聲的注視下,竟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陸宸遠血紅的瞳孔中,濃稠得如同實質的殺意,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麵,劇烈地晃動起來。
    眼前這張因窒息而痛苦扭曲、卻依舊固執地看著他的蒼白小臉,與記憶中那張在火光血影裏對他嘶吼著“宸遠快跑”的母親的臉……詭異地重疊了一瞬。
    扼住咽喉的手指,那幾乎要捏碎骨節的力道,在這一刻出現了極其細微的凝滯。
    如同緊繃到極限的弓弦,在斷裂前那一刹那的、連持弓者都無法完全控製的顫抖。
    宋清音抓住這轉瞬即逝的空隙,用盡胸腔裏最後一絲空氣,艱難地、一字一頓地擠出破碎的音節:
    “火……血……爹娘……跑……”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了冰的尖刀,狠狠紮進陸宸遠最深的夢魘核心。
    他身體猛地一震,如同被無形的巨錘擊中。
    那雙被血色完全覆蓋的瞳孔驟然收縮,裏麵翻騰的殺意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驚愕,以及……痛苦。
    扼住宋清音脖頸的手,像是被烙鐵灼傷,猛地鬆開了。
    “咳咳……咳咳咳……”
    驟然湧入的空氣嗆得宋清音劇烈地咳嗽起來,身體無力地軟倒下去,靠著背後的書架才勉強支撐住。
    她捂著劇痛的脖頸,大口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牽扯著喉間火辣辣的痛楚和心口撕裂般的悶痛,眼前陣陣發黑。
    陸宸遠踉蹌著後退一步,像是耗盡了全身力氣,後腰撞上書案,發出一聲悶響。
    書案上的筆架被震得簌簌抖動。
    他單手抵著書案邊緣,指節捏得死白,胸膛劇烈起伏,如同離水的魚。
    盯著地上蜷縮咳嗽的宋清音,又猛地低頭看向自己剛剛扼住她脖頸的、此刻仍在微微顫抖的手。
    手上仿佛還殘留著她肌膚的冰涼觸感和喉骨脆弱的脈動。
    他……剛才差點殺了她?
    這個認知如同最刺骨的冰水,瞬間澆滅了他眼底最後一絲血色,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茫然、後怕和一種滅頂般的……自我厭棄。
    他剛剛做了什麽?他差點親手扼殺了這個……唯一窺見了他深淵一角的人?
    他的妻子。
    “對……不起……”
    三個字,艱難地從他幹澀嘶啞的喉嚨裏擠出,破碎不堪,帶著一種從未有過的狼狽和脆弱。
    宋清音喘息稍定,抬起眼。
    脖頸上清晰的指痕在蒼白的皮膚上顯得格外刺目。
    她沒有看他,目光落在地上那塊被捏得皺巴巴的、染著深褐血字的粗麻布片上。
    她艱難地挪動身體,伸出依舊顫抖的手指,將那片小小的布片,輕輕撿了起來。
    布片上那個殘缺的“端”字,如同一個無聲的詛咒,在昏暗的光線下散發著幽冷的氣息。
    她沒有說話,隻是沉默地、艱難地扶著書架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向房間角落那個燃著微弱炭火的黃銅火盆。
    陸宸遠的目光追隨著她,看著她單薄而倔強的背影,看著她脖頸上那圈刺目的青紫,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窒息般的痛楚甚至超過了後背那道皮開肉綻的刀傷。
    宋清音在火盆前停下。
    炭火發出細微的劈啪聲,橘紅色的火苗跳躍著,映照著她毫無血色的側臉。
    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濃密的陰影,遮住了眸中所有的情緒。
    然後,在陸宸遠複雜的注視下,她鬆開了手指。
    那片染血的、寫著“端”字殘跡的粗麻布片,如同失去了生命的枯葉,飄飄蕩蕩,落入了跳躍的火舌之中。
    嗤——
    微弱的青煙升起。
    幹燥的布料瞬間被橘紅的火焰吞噬、蜷曲、焦黑,最終化為一點點細小的、帶著餘溫的灰燼,徹底消失不見。
    連同那個用鮮血寫下的、指向仇敵的唯一線索,一同化為烏有。
    房間裏隻剩下炭火燃燒的細微聲響和兩人壓抑的呼吸。
    宋清音轉過身,背對著那盆吞噬了血證的火,看向靠著臉色蒼白、眼神複雜難辨的陸宸遠。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沙啞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卻清晰地回蕩在寂靜的房間裏:
    “有些真相,不需要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