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病弱嬌嬌女VS笑麵虎村長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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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默的身手極為了得,一人獨戰三名刺客仍不落下風。
但對方畢竟人多,就在他格開一記劈砍,反手刺穿一名刺客咽喉的瞬間,另一名刺客突然從袖中射出一蓬細如牛毛的銀針,阿默閃避不及,數枚銀針沒入他的胸口,他的動作頓時一滯。
\"主子......小心......\"阿默的聲音嘶啞,身形搖晃了一下,卻仍強撐著擋在陸宸遠身前。
陸宸遠眼中寒光暴漲,軟劍如銀蛇出洞,瞬間刺穿了那名發射暗器的刺客的咽喉。
鮮血噴湧而出,濺在書案上的賬冊上,暈開一片觸目驚心的暗紅。
最後一名刺客見狀,不退反進,扭身撲向宋清音。
陸宸遠反應極快,軟劍劃出一道淩厲的弧光,直取對方心口。
就在劍尖即將刺入刺客胸膛的刹那,阿默突然踉蹌著撲了過來,用身體擋在了刺客與宋清音之間。
有點點血跡落在宋清音的衣衫上,迅速暈開豔麗地紅。
宋清音忍不住後退了一步,臉色發白,眼底的驚慌清晰可見。隻是哪怕是這樣,她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隻是身體晃了晃,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
\"嗤——\"利刃入肉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刺客的短刀深深刺入了阿默的後心,而陸宸遠的劍則貫穿了刺客的胸膛。
刺客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胸前的劍鋒,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緩緩倒地。
阿默也隨之跪倒在地,鮮血從他口中湧出,染紅了胸前的衣襟。
\"阿默!\"陸宸遠蹲下身,扶住搖搖欲墜的暗衛,聲音裏帶著幾分擔憂。
阿默艱難地抬起頭,眼睛已經失去了焦距,可是他的神情卻有些釋然。
他顫抖著從懷中掏出一封染血的信箋,塞到陸宸遠手中,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主子......小心......端王......\"
話音未落,他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即軟倒在陸宸遠臂彎裏,再無聲息。
陸宸遠死死攥著那封染血的信箋,指節因用力而發白。
他緩緩站起身,眼中的寒意幾乎能將人凍結。宋清音站在他身後,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上近乎實質的殺意。
她輕輕上前一步,伸手撫上他的手臂,觸手一片冰涼:\"夫君......\"
陸宸遠猛地回神,眼中的戾氣稍稍收斂。
他深吸一口氣,將信箋收入袖中,轉而檢查起那名刺客的屍體。
待掀開刺客的衣領時,一個暗紅色的紋身赫然映入眼簾——那是一個蟠龍刺青。
\"果然......\"陸宸遠的聲音低沉得如同地獄傳來的回響,\"端王......\"
宋清音看著地上阿默的屍身,又看向那名刺客衣身上的刺青,心頭一片冰涼。
隻是——
思緒翻湧間,她將目光放在陸宸遠身上,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這次刺殺來的突然,好似沒有任何預兆,但陸宸遠卻沒有一點兒意外地樣子。
是他早就知道了什麽,還是他在借此計劃著什麽?
而且,這些刺客來的太輕易了,以陸宸遠算無遺策的性子,會任由刺客闖進來?
還有阿默,他的死看著毫無破綻,陸宸遠眼底的擔憂也不似作假,可是,她總覺的忽略了什麽。
而且那封被收起來的密信又是什麽?
太多的疑惑籠罩在宋清音心頭,像是一團解不開的亂麻,繞的人頭疼。
月光落在青磚,讓地上的血跡格外刺眼。
宋清音看著,隻覺得這一切都透露著某種古怪。
夜風穿過破碎的窗欞,帶著初春的寒意。
“嚇到了嗎?”陸宸遠站起來,走到宋清音身邊,牽起她微涼地手,有些擔憂的問道,“我送你回房。”
宋清音點點頭,順從的跟著陸宸遠離開,走到門口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地方。
“這裏……”
“會有人處理的,別怕。”陸宸遠將她攬入懷裏,將一切擋在身後,聲音溫柔,“明天一切都會恢複成原樣的。”
聞言,宋清音低下頭,眼底閃過一絲了然。
果然,他什麽都知道。
可是更奇怪了,如果早就知道這場有預謀的刺殺,他為何不阻止?
他的目的又是什麽?
這場刺殺目前看來,唯一的結果就是阿默死亡,難道——
宋清音眉頭輕輕蹙起,心底有了猜測。
除非,他是為了是試探阿默。而他這樣做就隻有一種解釋,那就是阿默身份有異?
但,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阿默最後會以死相護,這也能解釋了,為何阿默死前,他的神情是釋然的。
也許,阿默早已知道這一切。
那陸宸遠又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察覺的呢?將阿默放在她身邊保護之後,還是……之前?
陸宸遠,你到底在布什麽局?那我呢?是否也在你的局中?
——
阿默的血,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裏,被仔細地擦拭幹淨。
破碎的門窗連夜被粗木條釘死,掩蓋了昨夜的驚心動魄。
村民們隻知村長家遭了賊,被陸村長和護衛打跑了。
唯有陸宅內彌漫不散的血腥氣和緊繃到令人窒息的氣氛,無聲地宣告著昨夜的真實。
陸宸遠收殮了阿默的屍身,葬在村後一處僻靜向陽的山坡。沒有墓碑,隻有一抔新土。
他對阿默奇怪的態度,也讓宋清音心底疑惑,隻是她什麽也沒問。
自那夜後,陸宸遠周身的氣息愈發沉凝。
白日裏,他依舊如常處理村務,督導墾荒播種,甚至比以往更加勤勉,每每提起村長,村民們沒有不稱讚的。
他總能遊刃有餘的處理著一切,手段溫和,卻又讓人信服。
但宋清音能清晰地感覺到,那層溫潤如玉的表象下,是繃緊到極致的弓弦和時刻警惕的殺機。
有什麽東西,將要浮出來了……
“夫君,喝杯參茶。”宋清音將溫熱的茶盞放在書案上,目光掃過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阿默的死好像沒有在他心中驚起半分波瀾,隻是他在書房待的時間越來越長了,燭火常亮至天明。
陸宸遠從一堆河工圖紙上抬起頭,眼底的銳利在看到她的瞬間柔和了幾分。
他接過茶盞,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手腕,帶著一絲安撫的暖意:“有勞夫人。今日感覺如何?藥可按時用了?”
“用了,陳老開的方子,秋月煎得很用心。”宋清音微微一笑,撫了撫發間的暖玉簪,那溫潤的觸感總能讓她心安幾分,“隻是胸口還有些悶,想是天氣轉暖,地氣上浮的緣故,歇歇便好。”
陸宸遠眉頭微蹙,放下茶盞:“呂神醫那邊尚無確切消息,陳老的藥若不見效,我再另尋名醫。”
“夫君不必過於憂心,老毛病了。”宋清音溫言道,不欲他再為此分神。
她目光轉向窗外,春日的暖陽已有些灼人,“倒是村東那幾畝新墾的地,粟米苗可出齊了?”
“嗯,長勢尚可。”提及墾荒,陸宸遠緊繃的神色稍霽,“再過兩日,我去鎮上處理些事情,約莫三五日便回。你……”
他頓了頓,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擔憂,“我不在時,務必小心。宅子裏我已加派了人手,若有任何不妥,立刻讓人去尋我。”
“夫君放心,妾身省得。”宋清音頷首應下,心頭卻因他話語中流露的牽掛而泛起一絲暖意,衝淡了連日來的陰霾。
她拿起墨錠,在一旁的硯台中輕輕研磨,姿態沉靜。
陸宸遠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在墨香與藥香交織的氣息裏,心底那根緊繃的弦,似乎也尋到了片刻的安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