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戀人遊戲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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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不過是幾個呼吸間,不僅四周就大變樣,還瞬間死了兩個人。
“他們……怎麽……突然就死了?”李梅顫抖的往張強那邊靠了靠,顯然是嚇壞了。
“大概是……他們私藏了食物。”齊修遠想著拚命向口袋裏塞東西的兩人,推測道。
也許是他們的舉動,觸怒的惡鬼,畢竟眼前的一切看起來是給他們準備的,更像是給惡鬼準備的盛宴。
甚至,他們都隻是惡鬼的食物。
宋清音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隻是視線落在不遠處。
隨著銅鏡宣讀完畢,廚房盡頭,三扇鐵柵欄無聲升起,露出三隻餓鬼:
第一隻瘦如枯柴,肚皮卻鼓得像十月懷胎,肚臍處長著一張嘴,牙齒上下碰撞;
第二隻無頭,頸腔裏伸出四條嬰兒手臂,正捧著一顆腐爛的心髒大快朵頤;
第三隻最正常——隻是正常人被剝了皮的樣子,肌肉纖維裸露,隨著咀嚼一顫一顫。
它們沒有眼睛,卻同時“望”向眾人,喉嚨裏發出黏膩吞咽聲。
操作台上的食材瞬間刷新:
活鱔魚背生倒齒,吐著人語;
整隻剝皮兔,眼眶裏塞著玻璃珠;
一排罐頭,標簽寫著“一九四九年封”,罐身卻滲出褐紅肉汁;
冰櫃門半掩,冷氣裏隱約可見人形輪廓。
刀架旁,多出十二隻銀製計時沙漏,細沙簌簌下墜——
三十分鍾倒計時,開始。
吳宇最先動。
他手腕舊疤突突直跳,強行鎮定:“分頭找能用的。”
話未說完,冰櫃裏猛地伸出一隻青白手臂,抓住他袖口。
吳宇被拖得一個踉蹌,手臂內側瞬間浮現紫黑血管,像被毒藤纏上。
“有毒!”陳璐撲過去,水果刀從宋清音指尖掠過,刀尖刺入毒臂,黑血噴湧。
宋清音同時掠至,反手抽過菜板上的切菜刀一刀斬斷那隻手,斷口處滴落的卻不是血,而是濃稠糖漿。
她掰開吳宇的嘴,把水果刀尾沾到的糖漿抹在他舌下,紫黑立刻褪去。
“謝謝……”吳宇聲音發顫,那一瞬間的窒息讓他深刻體會到死亡的逼近。
“多謝。”陳璐扶著吳宇後退了兩步,仍是心有餘悸。他側了側身,向宋清音的方向彎了彎身,滿眼都是劫後餘生的慶幸。
“不必。”
宋清音垂眸,將小刀在幹淨的餐布上蹭了蹭,淡淡道,“抓緊時間吧。”
【2539】
紅色的倒計時懸在半空,像是一顆定時炸彈,時刻提醒著眾人。
齊修遠看著麵容冷淡的宋清音,神色複雜。
一直以來,他都知道自己這個未婚妻是個獨立的人,可是他更喜歡像白晴這樣依賴他的女人。
可是如今——
他看了看緊緊依賴著自己,滿眼驚慌的白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力和疲憊。
“修…遠…,我不會做菜。”白晴哆哆嗦嗦的看著砧板上的食材,掌心冒著冷汗。
她下意識地往齊修遠身邊靠了靠,她再也不敢有什麽小動作了,於亮和高露露的死亡的場麵還曆曆在目,誰知道後麵還會有什麽東西呢?
也是這一刻,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死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頭頂上了。
白晴忍不住看著身邊的齊修遠,慢慢的依賴。
修遠…會保護我的,對吧!
隻是雖然這麽想著,她的餘光卻忍不住去追尋時慕辭的身影。
男人此時站在宋清音身邊,微微彎腰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唇角揚著一抹笑意,讓他的輪廓都柔和了幾分。
他的指尖,繞著宋清音的長發,也許是他扯疼了她,她看見宋清音抬手掐了一下他的腰,引來他低低的悶笑。
明明是她的男朋友,為什麽會跟宋清音那麽親近?
可是她忘了,她此時可還是挽著對方的未婚夫。
“沒關係,我來做。”齊修遠收回視線,輕輕拍了拍白晴的手,安撫道,“你在旁邊跟著我就行。”
“……嗯,修遠,你真好。”白晴的神情有一瞬間的扭曲,卻在齊修遠看來是恢複正常。
她朝齊修遠又貼近了幾分,感激的點了點頭。然後,在齊修遠看不到的地方朝宋清音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卻發現對方正背對著他們,根本看不見。
這下子,沒把對方氣著,反倒是把自己氣的夠嗆。
另一邊,宋清音對於齊修遠和白晴的所思所想全然不知。
“怎麽辦,我可不會做飯。”時慕辭微微俯身,食指把玩著宋清音的長發。
黑色的長發好似綢緞,泛著光澤,讓人愛不釋手。
“那你就看著。”宋清音歎了口氣,無奈地偏了偏頭,隻是這一偏,又扯著了頭皮,忍不住“嘶”了一聲。
“…時……慕……辭!”她咬著後槽牙,揉了揉被扯的生疼的頭皮,怒瞪著他。
第二次了!
“……我說是它先動的手,你信嗎?”時慕辭舉著手,有些心虛地看著她,視線亂瞟。
“嗬!”宋清音冷笑了一聲,直接伸手狠狠擰了一下他腰間的軟肉,直到看著對方呲牙咧嘴的樣子才鬆開,然後麵無表情的說道,“也是它先動的手。”
說完,她就轉身挑了個灶台,準備做些什麽
時慕辭“!”
他眨了眨眼,好看的眼睛裏溢滿了笑意。
看著宋清音的背影,三步兩步跟了上去。
果然,這裏麵最有意思的還是她。
宋清音把一條活鱔魚從水槽裏提起來的時候,它還扭得像一條被電擊的繩索,背上的倒齒全部豎起,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細叫聲。
“別動。”她聲音不高,卻帶著冷厲。
鱔魚在她指間僵了一瞬,隨即被刀背敲在後腦,哭聲戛然而止。
時慕辭倚在旁邊的料理台前,指尖轉著那把之前一直被宋清音拿著的水果刀,銀亮的刀光像一尾不安分的小魚。
“需要我幫忙嗎,宋小姐?”
他語調懶洋洋的,帶著幾分玩味,可那雙眼睛卻落在宋清音身上,一刻未離。
宋清音側眸,目光掠過男人修長的指骨。
“刀功還行?”
“還行。”時慕辭笑,“至少不會把自己切進湯裏。”
她沒再說話,隻把鱔魚放到砧板上,刀尖貼著脊椎輕輕一劃,整條魚骨像拉鏈一樣被完整剝出。
血線沿著刀背滑落,在瓷白的盤底暈開一朵小小的血花。
時慕辭看得入神,指尖無意識地敲了敲台麵,像在數心跳。
“切三片薑片,薄到透光。”
宋清音頭也不抬。
時慕辭“嗯”了一聲,手腕一轉,水果刀在他指間翻了個花,薑片被削得幾乎透明,整齊地排在刀背上。
他遞過去時,指尖不小心蹭到她的虎口,溫度低得不像活人。
宋清音沒躲,隻是抬眼看了他一秒,那一眼裏的意味深長得像冬夜裏的湖麵。
鱔肉被片成均勻的薄片,每一片都帶著極淡的血絲,像被月光吻過的花瓣。
宋清音把片好的肉放進冰水裏鎮住,轉身去調醬汁。
她的動作極穩,量酒、加糖、滴醋,每一滴都像經過精密計算。
時慕辭撐著台麵看她,忽然開口:“你以前經常做飯?”
“不常。”宋清音把醬汁攪勻,聲音低而淡。
隻是時慕辭的話,還是讓她晃了晃神。
記憶裏,有一個人總會變著花樣的給她做很多好吃的。
看得多了,倒也讓她學了點兒皮毛。
灶台上的鐵鍋已經燒熱,鱔片下鍋的瞬間發出“滋啦”一聲,香氣炸開,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甜腥。
時慕辭微微皺眉,指尖在鍋沿敲了敲:“這味道……”
“鱔魚背上的倒齒有毒。”宋清音解釋,手上的動作卻不停,“但隻要把毒腺剔幹淨,再高溫爆炒,毒就會變成鮮味。”
她說話的時候,鍋鏟在鍋裏翻飛,鱔片迅速卷曲,表麵泛起誘人的金黃。
時慕辭忽然伸手,指尖沾了一點鍋邊的湯汁,放進嘴裏嚐了嚐。
“甜的。”他眯起眼,“像血。”
宋清音側頭看他,嘴角極輕地勾了一下:“惡鬼都喜歡鮮血。”
最後一道工序是擺盤。
宋清音把鱔片整齊地碼在雪白的瓷盤上,淋上醬汁,撒上一撮翠綠的香菜末。
時慕辭看著她,忽然伸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發尾。
“宋小姐。”他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如果以後還有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