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席地而坐的曹陽，顧清影腦海中不自主的冒出這個想法。
    但很快她又搖了搖頭。
    不可能的！
    即便他資質再強，也不可能打破常理，這麽快就領悟一門玄級功法。
    估計恢複到三紋金丹就是極限了！
    顧清影暗自揣測。
    但即便如此，她心中的驚訝卻一點都沒有減少。
    看向曹陽的眼神中滿是激動。
    有這種資質的弟子，合歡宗的未來大有希望！
    曹陽的修煉還在繼續。
    不過進度相比之前就要更慢了些。
    畢竟金丹和築基之間的差距很大，即便是重修，也不可能像之前那麽快。
    此時，距離他開始散功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個時辰。
    但無論是曹陽還是顧清影，都像是沒有意識到時間的流逝一樣，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
    慢慢的，殿外的天色黯淡下去。
    曹陽的修為也成功恢複到了三紋金丹。
    果然和自己預料的一樣。
    顧清影鬆了口氣，起身朝曹陽走去，原本緊張的臉上已經掛上了滿意的笑容。
    但很快又消失不見，打定主意要借這個機會，好好打磨一下他。
    可當來到近前，發現他還未睜眼時，顧清影又愣了愣。
    重修的動靜不像突破，不需要引外界靈氣入體。
    所以她也察覺不出曹陽究竟是還在繼續，還是已經結束，隻是不敢麵對自己。
    但顧清影心裏是傾向於後一種可能的。
    不過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沒有直接叫醒曹陽，而是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曹陽本來還在運轉功法，可突然一股帶著女子體香的馨香傳入他鼻翼。
    讓他心神一蕩，眉頭輕微的皺了皺。
    想繼續維持功法的運轉，可不知道為什麽，這股香味一入體，原本按部就班運轉的功法卻突然像是被什麽吸引了一樣。
    不僅不再繼續運轉，反而連帶著體內的靈力也開始翻湧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曹陽大驚失色。
    顧清影一開始看到曹陽的表情時，還覺得自己已經試探出曹陽是在偽裝。
    嬌媚的臉上露出頗為自得的神情，正準備好好教訓一下他。
    可當察覺到他體內靈力的暴動時，臉色驟然就變得無比難看。
    他是真的還在修煉？！
    那自己剛才的動作，不就是害了他嗎？
    顧清影心中愧疚不已，立馬盤膝坐下，與曹陽掌心相對，將自己的靈力渡入他體內，試圖穩住他體內的靈力。
    感知到靈力的渡入，曹陽心頭一動，沉下心來就要繼續。
    可沒想到，顧清影的靈力入體後，一開始還好好的。
    但與曹陽的靈力一接觸，立馬就不受控製了。
    兩股靈力糾纏在一起，脫韁野馬，在曹陽體內開始橫衝直撞起來。
    這是怎麽回事？！
    曹陽大驚失色，立馬嚐試用神識去阻止。
    可神識剛一接觸靈力，就立馬被衝散。
    無論他怎麽嚐試都無濟於事，隻能眼睜睜看著靈力在經脈中亂竄。
    而隨著靈力的暴動，他喉嚨裏開始發出悶哼聲，嘴角也流出鮮血。
    察覺到自己幫了倒忙的顧清影也傻眼了。
    這種情況，她也從來沒遇見過。
    雖然是合歡宗的宗主，但說到底她也隻是一個元嬰修士。
    完全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事。
    她迅速作出反應，想要撤回自己的靈力。
    可剛想切斷自己的靈力輸出時，卻發現自己竟然和曹陽一樣，根本控製不住自己體內的靈力。
    而且她的功法也在這時，開始自發的運轉起來，將一股股靈力渡入到曹陽身體中。
    如此多的靈力瞬間湧入，讓曹陽的狀態越來越差。
    他的臉上，手上和脖子上的皮膚都開始出現一道道細小的裂口。
    像是身體裏有什麽東西，正在拚命的往外鑽一樣。
    顧清影眼中露出懊惱和恐懼。
    再這樣下去，恐怕自己的靈力很快就會被完全吸幹，而曹陽怕是也要爆體而亡！
    驚慌中，顧清影的目光突然往下瞥了一眼，隨即表情一愣。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麽，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正陽訣和純陰術是兩本相互對應的功法，彼此之間是有吸引力在的。
    自己和曹陽現在的狀況，會不會是功法的原因導致的？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解決的方式就隻有......
    顧清影咬了咬嘴唇，神情明滅不定，思緒也恍惚起來。
    按理來講，自己的輩分，可是曹陽老祖級別的。
    雖然他是金丹，也可以說是自己師侄，但他還是姚玉清的弟子。
    從她那論，曹陽就得叫自己師祖。
    即便合歡宗對這些身份什麽的，向來都是不甚在意。
    她也喪偶多年，哪怕和曹陽一夕歡愉，甚至結為道侶也不是什麽大事。
    可她畢竟是合歡宗的宗主，總歸是要與外界接觸的。
    這種事要是傳出去了，其他門派的掌教宗門會怎麽看自己？
    合歡宗本就不好的名聲，隻怕以後就要更加一落千丈了。
    顧清影心中猶豫不決。
    然而這時，曹陽緊閉的雙眼卻突然睜開了。
    露出一雙泛紅的眸子。
    這雙眸子裏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的情緒。
    更像是一雙失了靈智，擇人而噬的野獸瞳孔，眼底隻有無盡的暴虐。
    通紅的眼睛緊緊盯著顧清影，曹陽喉嚨裏發出一道嘶啞的吼聲。
    還在顧忌著合歡宗名聲的顧清影頓時花容失色。
    她腦海裏的第一反應就是逃跑，但她的身體卻根本動不了。
    ......
    殿外，天上已經不見一絲光亮，整個合歡宗都籠罩在黑暗之中。
    “嘶啦！”
    突然一道閃電劃破長空，發出刺耳的聲音。
    豆子大的雨點緊隨其後落下，重重拍打在地麵。
    一時間，突如其來的暴雨席卷了整個合歡宗。
    到處都是劈裏啪啦的響聲。
    尤其是在沒什麽樹木遮蔽的主峰之上。
    殿前的玉石台階、廣場、以及屋頂和屋簷與暴雨激烈的碰撞，拍打，聲勢浩大。
    殿內的燭火飄搖不定，好像下一秒就要熄滅似的，仿佛也在經曆這場大雨的摧殘。
    暴雨下了一整夜。
    合歡宗上，草木凋敝，一片泥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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