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所有黑幫都安靜了。下一刻，他們瘋狂地擁向塔夫，隻想表現自己，混個眼熟。
    “別踩我！你們這幫混蛋！可是我告訴你們的！啊！媽的！別踩我！”
    塔夫頗有些懵逼地看著這幫黑幫露出諂媚的、惡心到他都受不了的笑容給他上供，一張張凶神惡煞的、多少帶點刀疤的猙獰麵孔齊齊帶笑，這場麵要多滲人就有多滲人。
    他差點操起鏈鋸劍，隨手就砍在其中一人的臉上。
    不過，黑幫們的富有卻超越了他的想象，這些梅雷迪斯手下的新人中有許多都是底層黑幫的頭目或是得力幹將，他們來送禮時並非提著香煙美酒，而是直接給他列了一張張不同的清單。
    塔夫康了康遠處的梅雷迪斯，梅雷迪斯好像從未說過要設立頭目之類的職位。想到最初與梅雷迪斯見麵時，其團隊中隻有三十多個人，塔夫合理懷疑要不是進行秘密行動時梅雷迪斯並不把這些嘍嘍帶在身邊，要麽就是梅雷迪斯把這些人當作隨時都可以犧牲替換的耗材，就像是黑幫在戰鬥時將拾荒佬頂在前麵一樣。
    塔夫越想越覺得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但人家好不容易主動來送禮，總不能駁了人家的麵子不是。這些人，言談得體，尊重領導，最關鍵的是心意十分真誠，這就是獵頭者未來的黑幫棟梁啊！他這個先鋒隊長怎麽能沒有在前麵忠誠擋刀的敢死隊員？
    “監測到一場由下級人員發起的腐敗......”
    塔夫以蒲扇大手一把握住了總在他旁邊嗡嗡嗡，還不知道察言觀色的伺服顱骨的嘴巴，而後他帶著一種令對視雙方心領神會的笑容將禮單一一收下，對於那些給得特別多的還會略微頷首，至於那些給的特別少甚至是不給的，塔夫決定，將他們從梅雷迪斯那要來，下次衝鋒就挑他們了。
    很快，這詭譎的氛圍令那些刀架在了脖子上的黑幫們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他們感覺到了格格不入，然後是坐立難安，他們連忙絞盡腦汁地清點著自己私藏的好東西，給塔夫補上了禮單。
    對於拿走這些罪犯的私房錢，塔夫毫無愧疚，一方麵，他們從戰場上活下來的可能性真的不大，便宜了混沌教徒或是拾荒佬還不如便宜了自己。另一方麵，他的確可以給他們其中一些人一些關照，讓他們在相對安全的位置、亦或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和幫助挺過這場災難。
    如果其中有些人表現得出色，他也可以利用這批物資，從中拿出部分來進行嘉獎，鞏固他個人在新人中的威信與地位。
    “沒錢怎麽當好幹部？沒錢你還想往上爬？”
    “這是雙向奔赴，這是雙贏啊！！”
    塔夫默默讚歎點頭。獵頭者，黑幫，真棒！
    於是在雙方都感到滿意和安心的完美氛圍中，塔夫清點完了陣亡名單。原本被梅雷迪斯招募來的黑幫共有3437人，活下來的卻隻有869人，其中有一大半人負傷無力再戰，而一小部分的殘疾的卻竭力表示自己還可以為組織發光發熱。
    不管如何，等到輪換的命令正式下達了，這九百人包括幹部都被解散了。據梅雷迪斯所說，他們有8個小時的休息時間。
    “怎麽樣？忙完了吧，去喝一杯？”光頭佬樂嗬嗬地湊了過來。
    塔夫虛著眼睛看著他，隻為了表達一個態度，記仇。剛剛這讓人死去活來的繁瑣工作，光頭佬可是一點忙都沒有幫。
    “那分我一半，我下次幫你統計？”光頭佬提議。
    “我覺得我們還是去喝酒吧。”塔夫光速否決。聞見味了才想著插進來？臭不要臉！
    光頭佬不以為意，搭住他的肩膀，樂嗬嗬地帶著他穿行在了墮落王庭的複雜街道。
    這裏哪怕是星際時代，也遠遠趕不上前世的都市，下水道、消防泵等設施處於有與沒有之間，路燈、圖書館等公用建築則想都不要想，身上長著膿包的拾荒佬一碗又一碗地舀著公園水池中初步過濾的工業廢水。
    見到光頭佬和塔夫靠近後，他迅速裹著袍子跑掉。
    隻關心享受的光頭佬和塔夫也沒有過多注意這個逃掉了“兵役”的人，哪怕是離開了城牆，他們依然沒能遠離危險。
    混沌教徒們的炮火一刻也不停地呼嘯落在墮落王庭的頭頂，這些砸碎建築的炮彈有的是拾荒佬和黑幫們的人頭，有的則是墜下來的像是惡魔的怪物，亦或是劃破城市高空的混沌機器扔下的燃燒彈，有時也會是被防空炮所打下來的這些飛行機器的殘骸。
    好在塔夫是個大心髒，光頭佬同樣也是，他們穿行在炮火之間，很快就坐進了一家名為“燃燒女郎”的酒吧裏，喝起了劣質烈酒。
    酒吧老板一邊被迫營業，一邊躲在吧台後。他心驚膽戰地看著酒吧門口的方向，生怕什麽時候就衝進來一隊怪物。
    在上一波混沌大軍來襲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著對樓的富豪一家人尖叫著被怪物拖走，然後再也沒有出現，隻有被它們獰笑著塗抹在牆麵上的血色八芒星印記現在還留存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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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瞧你這慫樣，虧你以前還是赫赫有名的海盜。”光頭佬斜覷著酒吧老板，而後對塔夫道，“這是我一個朋友，以前一直在太空中的危險地帶混生活，手下成群，更是有著三艘掠襲艦，洗劫了不知道多少商船。後來被帝國海軍剿滅，他僥幸逃生，隨後就金盆洗手了。”
    “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還是說，你真覺得金盆洗手有那麽簡單？若不是將一生中掠奪來的大部分財物全都獻給了拉鐵摩爾·加布力爾，你覺得我能在這墮落王庭開這麽一家酒吧？”酒吧老板苦笑著，對於朋友的鄙夷並不準備反駁，“這是我拿一輩子的錢財換回來的命，你覺得我不該好好珍惜？”
    塔夫默默聽著，覺得酒吧老板說的有點道理。
    “嗬嗬，但你其實還沒徹底金盆洗手，還在做走私生意吧？”光頭佬指著酒吧老板笑道。
    酒吧老板的神情一下緊張起來。
    “你說這事是什麽意思？”老板的眼神不由得瞄向塔夫的方向，光頭佬若是獨自來還沒什麽，但帶著一位“朋友”來可太古怪了。
    “別多想，隻是隨便聊聊，順便介紹一位朋友給你認識。”光頭佬用目光示意塔夫。
    “菲爾德。”塔夫伸出手。
    他不由得感慨，先是黑幫幹部，後見海盜船長，他越來越快邁進了通遼宇宙，也快成為一方狠人了。
    老板將霰彈槍挪到右手，從吧台後半直起身子，好奇地和塔夫握了握手。
    “菲爾德如今是梅雷迪斯麵前的大紅人，和我一樣都是幹部，最重要的是，他剛搜刮了一筆，家資頗豐，你有什麽好東西與其方便外人，不如便宜點倒賣給他。”光頭佬笑道。
    “幹部？你看上去可真年輕。”老板吃了一驚，以加布力爾為頂點的犯罪王朝中，最年輕的幹部普遍也要三十五歲往上，從來沒聽說過誰不爬過腥風血雨、淌過屍山血海就能夠成功的。“這麽年輕的幹部還會缺什麽東西嗎？梅雷迪斯不會賞給你嗎？”
    塔夫看了光頭佬一眼，對於光頭佬的信任讓他確信這個酒吧老板這裏必然有其他渠道拿不到的好貨，隻不過對方顯然對他不信任，還在敷衍搪塞。
    “我是靈能者。”塔夫簡潔易懂地解答了對方的疑惑。
    “靈能者！？不是異人那種？？你看起來情緒很穩定的樣子，難怪！”老板極其吃驚，以極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大串自言自語，他看向光頭佬，光頭佬一臉微笑，顯然對此事早已知情，隻不過不想從他口中說出來，壞了他與塔夫之間的關係。
    特麽的！還是和以前一樣，恨得讓人牙癢癢的人精！老板在心中罵了一句，連忙在臉上端正態度。
    “既然如此，我可以賣東西給你。”老板給酒保遞了個眼色，讓他應付酒吧內為數不多的客人，然後示意塔夫光頭佬兩人跟上。
    這老板帶著他們進入地下室酒窖，而後又拿鑰匙對準了地板上一個鎖扣，拉起了一道頗為沉重的暗門。
    塔夫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怎麽又要鑽洞？這不已經是在底巢了嗎？
    “你們混黑道的是不是平時就有打洞的習慣？”
    “你這個黑幫在說什麽屁話。”老板毫不客氣地頂了回來，“難道要我把生意張羅在法務部門口？不！幹脆張羅在審判庭門口好了！”
    “好了，你倆都少說兩句。”光頭佬充當和氣佬。
    踏入到地下密室，密室似乎感應到了人來，一盞形狀奇怪的燈隱隱將密室照亮。
    “這都是什麽東西？”塔夫對於眼前所見十分驚奇。
    在道路兩邊的展櫃、或者是收容容器內，是各種古怪的兵器以及飾品，還有看起來像是異星生物的活物，當然，還有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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