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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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還是一個平時就很沉穩的家夥保持了語言能力和判斷力,開口道:“菲爾德大人,他被感染了,我們全都中毒了!”
塔夫仔細觀察,隻見被他殺掉的那人的身體還在地上抽搐,皮膚已經大半潰爛,變成了極不正常的綠色。至於被他砍下的頭顱,更是從眼眶裏長出了根扭曲的尖角。
還忠誠地團結在他身旁的數百名小弟,或是因為負傷,或是因為接觸到空氣皮膚潰爛長出的膿包,身上也出現了不同程度的變異。
塔夫看著他們,不禁想到了哨卡裏那些死而複生的死屍,回過神來他才發現,自己剛剛砍死的不少混在小妖魔中的直立怪物,他們無論是裝束還是身上仍保存著的屬於人類的記號,都挺像是拾荒佬以及黑幫。
而自己沒有出現這種問題,可能是因為他是靈能者,也可能是因為他的體魄異於常人。
“感染死掉就會成為敵人手下的怪物?我們死一個對麵多一個,這也太變態了!這怎麽打!?”
塔夫轉念一想。
“不對,這是不是意味著我連隊友的經驗都能收割了?”
見到小弟們的眼睛都緊張地注視著自己,似乎希望自己說些什麽,塔夫的目光從屍體上抬起道:
“應該是病毒感染入腦,影響了他的視覺中樞,使他失控發瘋了。打完這一場,我們及時從戰場上退下來,多紮幾針抗生素就好了。
一連串不明覺厲的詞匯把沒什麽文化的黑幫們砸得頭暈腦晃,但他們還是能聽懂大致意思的——這是一種疾病,隻要打藥就行。
有了“德高望重”的菲爾德大人的判斷,黑幫們放下心來。
對於坑騙黑幫們,塔夫再次沒有什麽心理障礙,畢竟要是身邊的兄弟都不信任,沒了配合,死得會更快。
什麽?你說抗生素治不好身上的病?哎,那一定是你錢花少了,打的抗生素不夠高級!
不過,塔夫倒是留了個心眼在身後。畢竟他也是肉體凡胎,當時打雲山時就被一群怪蟲啃得不要不要的,真要是被一把破傷風之刀透進後背,恐怕也會病入膏肓、頃刻涼涼。
眼見著有許多被自己割傷的小妖魔竟在眼前沒有死去,甚至斷成兩截了還用雙臂撐著上身在地麵上爬行,塔夫心中不禁愈發感慨起了這次敵人的強大。
他用意念在鏈鋸鐮上抹上火焰,果然,這把來曆不明的非凡武器可以抵禦住靈能烈焰的灼燒。
有了火焰的增幅,鏈鋸鐮的殺傷力何止強上了數倍,很快,空中彌漫著的難以忍受的腐爛味道變成了焦臭,塔夫身前的區域被他屠殺一空,他仍帶領著黑幫們向前前進。這倒並非因為他自身有多麽勇猛,而是他明白,每當渾沌大軍在眼前的扇形攻勢上展開一寸,隨著瘟疫的蔓延,不斷的倒下的自己人變成對方的瘟疫戰士,這場戰爭就會越來越難打。
他得趁梅雷迪斯纏住敵方老大時堵住城牆上的缺口!!
“咦?”
貝基注意到了塔夫,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梅雷迪斯的草台班子固然可笑,卻又總是蘊藏著一些得力幹將或是獨特人物,不過他並不準備對這樣的小人物做些什麽,大不淨者的壓力切實地也給到了他身上。當那個莽夫明白自己在幹什麽後,自然會自取滅亡。
“靠,數量也太多了!”
塔夫發現自己每砍倒三頭80xp的獨角紅眼怪物,就有更多的這樣握著鏽跡斑駁的長劍的家夥笑著自視野盡頭出現。
更糟糕的是,在眼前更加濃重的綠色瘴氣中,那被屍體所覆蓋的城牆坍塌口的廢墟正在大變模樣。
一個個碩大的綠色膿包好似果實一般正從逐漸融化的廢墟上結出,並向著周圍尚且堅固的城牆蔓延。
這一幕伴隨著時不時從身後傳來的、震懾人心的綠色巨人的大笑聲,真的會讓人喪失勇氣。
而不斷躲避的梅雷迪斯,也不敢硬接綠色巨人的刀刃,盡管那武器在巨人手中就像是把可笑的短刀,就像是可以用來攪拌藥缸的長有倒刺的大勺,但當落在地麵砸出一個深坑,濺開的碎石都能造成人員的死傷時,人們才會意識到,那說是某種長碑也不為過。
巨人的職責,就像是把人類蓋進墳包。
梅雷迪斯盡力揮劍,然而虛無的天塹根本斬不斷巨人與亞空間之間的聯係,也隻能在它身上劃下一道不長的不淺不深的傷口,這傷口相較於巨人的愈合能力來說隻能說勉強有用,至於貝基用電荷步槍打在巨人身上的射擊,那更像是隔靴搔癢。
“哈哈哈哈哈哈!!”巨人大笑著,也隻有梅雷迪斯能吸引他的注意力。能在這種地方遇到這種對手,他是真的很快樂,哪怕散播福音的腳步被暫且阻礙,但寬容仁慈的慈父還有祂麾下的大不淨者們,最不缺乏的就是耐心。
忽然間,也許是用盡了力氣,或者是身體上的不適,梅雷迪斯的速度一下放慢,踉蹌著的他被巨人的短刀一下拍中,像是一顆炮彈般被拍了出去,深深地撞在了一處廢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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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喲!”巨人有些吃驚,他意識到自己玩得有些太過火了,忽視了這些生物本質上是脆弱而弱小的生命,哪怕是其中的強者也不例外。
他伸出手,他是真心地想要去挽回這個即將被他殺死的生命,隻有將之納入慈父的懷抱,才能讓他再次展顏歡笑。
梅雷迪斯的身體多處被廢墟的鋼筋刺穿,他此刻的模樣十分狼狽,當他痛苦地咳嗽時,他咳出的也是黑色的汙血。
哪怕根本沒有接觸到對手,大不淨者的瘟疫也以某種他難以想象的方式,隨著他每一次在其身體上割出傷口而深入他的器官心髒。他的肺像是鐵片,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把他的喉嚨放在鐵片上摩擦,他的腦袋像是鍋爐,正彌漫著某種熱病,他的雙腿像是在沙漠中奔跑了數個月的旅者的雙腿,向他渴求著不知道去哪了的營養和水分。
啊,應該是去了腸道,亦或是身體其它存在異物的地方,那裏正有汙穢的生命正在生根發芽,汲取一切的同時玩笑般地給他造成撕裂的疼痛。
“菲爾德!!”當巨人的大手握向他時,梅雷迪斯抬起頭發起怒吼。他早已注意到了塔夫的行動,他正是想以這聲大吼提醒塔夫快一些,要不就撤回來,他已經撐不了多久。一旦他倒下,塔夫被前後包夾,哪怕將靈能耗盡也必然殞命。
不過在現在,梅雷迪斯用盡全力給自己紮了一針頗有毒性的興奮劑,一陣戰栗和心髒猛烈跳動的聲音一時間占據了他的全部腦海,殺戮的衝動取代了思想中的昏熱。
他將自己從扭曲的鋼筋上拔出,直到其最尖銳的鋒端也不再痛飲他的鮮血,他迅捷地閃過了巨人抓過來的一擊。
塔夫聽見了梅雷迪斯的怒吼,也遠望見了梅雷迪斯的慘狀,但他對於是否要後退十分猶豫。
如果不能堵住缺口,他們要不倒在怪物浪潮下,要不死於貝基所率領的督戰隊的“盡職盡責”的槍口,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他不願意選擇這種毫無尊嚴的死法,更不願意成為別人的踏腳石。
他決定繼續前進!
塔夫不再猶豫,他被迫猛吸一口戰場上成分極其複雜的廢氣,當他清了清嗓子後,朝著前方傾瀉出了他的怒火!
這片火焰來得可比他前幾次猛烈得多,幾乎造成了一片火海,使得無數生物在其中慘叫嘶鳴。
“九級後的吐息果然不同凡響,如果說我最開始隻能清理身前的敵人,現在火焰卻能拂過一個足球場的距離。”塔夫來不及過多感慨,因為這火焰消散得也快。
其並不是自然消散,而是被無數憤怒衝向他的瘟疫戰士給活生生填滅的,伴隨著遠離綠色巨人,他看到的那種小妖魔,還有拿著鏽劍的獨眼怪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奇形怪狀的異形。
他們肌肉虯結的右臂連接著某種野獸的巨爪,至於左臂則完全地成為了形似深海章魚觸須的肢體,他們扭曲可憎的麵容正咆哮出對於某尊混沌邪神的狂熱崇拜,誓要斬殺塔夫,以報複塔夫剛剛對他們的“侮辱”!
塔夫很快從武器傳來的震動中感受到了這些異形的強大力量,他讓無數怪物根本摸不著頭腦的鐮刀第一次被擋住,這些異形變異後的肢體十分堅韌,哪怕是烈焰鋸齒的切割,也需要一定時間。
往往綠色的膿血被拋出之時,塔夫身前便被悍不畏死撲上來的一具又一具的異形身體填滿。
這堵住了鏈鋸鐮能揮舞的空間,亦縮減了鏈鋸鐮能發揮出的威力。
而當空間被壓縮之時,塔夫身上的其他不足之處也開始顯現。
他的身形力量不足以在受限情況下靈活揮舞全長二米二的鏈鋸鐮,當被逼近到連揮舞都愈發困難的距離後,他隻能停下前進的腳步,不斷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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