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磁力列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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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形們獰笑著甩出觸手,不斷地拖走團結在塔夫身邊的戰士,這使得本就不斷在減員、又從未和這些異形戰鬥過的黑幫們的處境更加雪上加霜。
不過危機與恐懼,艱苦的環境卻也激發出了他們身上的血性,黑幫們怒吼著換彈,沒有子彈了就拔刀血拚。
他們是黑幫!
抗爭著跪了一輩子的黑幫!
他們可以搶走維持住拾荒佬生存的最後一片物資,他們也可以毫無人性地拐賣人口、槍殺婦孺,踢開老乞丐的行乞碗,敲碎弱者的骨頭,然而,不到萬不得已之時,他們不會放棄的是以底巢渣滓的身份存活下去的意誌。
當下巢的工人們議論他們的處境,當上巢的老爺們戲稱他們為臭水溝中的老鼠、人類之中的蠕蟲,以憐憫的老爺姿態指責他們殘忍、視他們為天生敗類壞種的時候,他們隻會哈哈大笑,接受這一切。
當又一個可憐蟲亦或是罪犯淪落到下巢,黑幫的存在又一次在人類社會中被提起時,他們亦不爭辯,不解釋,向新人拋出愛特麽撿不撿的飯碗,獨自前行,繼續貫徹人類之惡。
他們是人類對於天災人禍的沉默複仇!他們是人類在麵對魑魅魍魎、退無可退之時的野獸麵貌!他們是巢都的防線,不願透露姓名也不想透露理由的英雄,隻為將熱血灑在這片爹無影娘無蹤的大地上!在慘淡的人生末尾吼出一聲“為了獵頭者,為了黑幫”。
“為了獵頭者!為了黑幫!”一道又一道在怪物群中爆開的煙雲,是被觸須纏住脖子拖入黑暗中的黑幫的最後絕唱。
塔夫吃驚地扭過頭,看著這些突然開始爆種的家夥。
毫無疑問,無論是帶著異形們一同去世的人肉炸彈,還是在黑幫們手中拖著彈帶的伐木槍所編織出的火網,都極大地減輕了他身上的壓力。
塔夫騰出手,開始調動異能,他的意念開始與亞空間中的投影遙相呼應,一條條火花在他周圍匯聚。
嗤嗤哧!
劇烈的摩擦聲在他的身邊響起。
四道可怖的焰輪近乎同時在塔夫的身邊產生,摩拳擦掌,將他襯托得好似亞空間中的神明。
塔夫雖然沒有就此真的膨脹,但離他過近、臉上燙出水泡的異形們已經開始恐懼了,慈父的信徒往往會失去大部分的疼痛,但也有例外,此刻身上不斷浮起的水泡就讓異形們想到了皰疹,想到了慈父那無休止的折磨。
哪怕一點輕微的疼痛,都能引起他們空蕩蕩的靈魂中最灰暗的回憶、最慘烈的幻痛。
異形們尖叫出聲,陣型頭一次開始混亂,這也讓塔夫頭一次注意到了在異形潮中盡力維持著紀律、激發著鬥誌的“軍官”的存在。
“好家夥,異形他娘的都有督軍,這不弄死你豈能消我心頭之氣?無辜受難的異形兄弟們啊,看我大塔夫為你們複仇。”
塔夫眯起眼睛,將鐮刀向前一揮。
隨著刀刃所刮出的風勁,更大的狂風隨之咆哮而生,四道焰輪以不同的角度向前騰出,撞入怪物的潮水中,好似滾滾車輪。
光是看著焰輪碾過一片怪物,犁出一地鮮血,塔夫的每個毛孔都感到爽到無邊,更別說焰輪燃開了部分瘴霧,給他帶來了些許新鮮廢氣了。
也許是注意到他這邊的戰況有了起色,城內以及城牆上的炮火陣列也開始為他提供支援,用炮彈為他開道。
哪怕是一望無際的怪物潮,也難以在短時間內填補前方突然出現的大量真空。
“好配合!”塔夫朝著指揮著炮火的城頭上的頭目遠遠地豎了個大拇指。
“衝!衝!衝!”
不用塔夫提醒,興奮的黑幫們便怒吼著跟隨他吹響了進攻的號角,他們或是用斧頭或是用給獵物剝皮的底巢佬之刀在衝鋒經過時,收割戰場上一隻隻孤零零的落單怪物。
現在,輪到他們是潮水!輪到他們開始正義的圍攻!
不過眼見著他們已經快要逼近人間煉獄一般的城牆缺口,數頭兩人高的長滿尖刺的駝背怪物急赤赤地從怪物潮中衝了出來,掃開攔路的家夥,它們以難以想象的速度衝來,顯然是想和他們爭奪這一個缺口。
而廢墟之上一個個碩大的綠色膿包,也在此時炸開,化了一頭頭好似美杜莎與章魚綜合體的肥大怪獸。
塔夫不由得喘了口粗氣,摸了把臉上無法凝幹、還生了蟲子的濕血,他的手下已經隻剩二分之一,但他卻意識到,可能真正的戰鬥才剛剛開始。
......
巢都之外的沙漠上,一場恐怖的沙塵暴正由一道長達一英裏1.6k)長的磁力列車掀起。
僅需八個小時,這道列車便可完成環繞星球一圈的壯舉,也因此,“極光”號列車一直被視為連接各大巢都最重要的移動載具,活動的行星中心。
但在沙塵暴之中,卻不隻有列車鬼魅般的聲響,一些間斷性噴火的摩托竟然跟上了列車的速度,在這些摩托上,是戴著防塵鏡、嘴裏沒幾顆牙的綠色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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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外貌特征有點不太像人類,尖而招風的耳朵,光滑的顱頂,還有一身罕見而緊致的綠色皮膚,幾乎已經證明了他們是某種異形。
雖然防塵鏡幫他們防住了風沙,但並未幫他們防住一直在喊“aaagh”的嘴巴,這些綠皮們一路來喝的沙子比喝過的水都多,但這也並未影響他們的心情。
他們的老大是“爪牙”。
這並非是說他們的老大是誰的爪牙,而是老大的名字就叫做爪牙。也有一些叫對了又叫錯了老大名字的綠皮,亦或是以不太端正的態度遠遠吆喝老大的綠皮無辜慘死,於是在什麽時候去叫老大、由誰去叫老大一直是個嚴肅的話題。
這曾一度導致了垃圾城通訊的嚴重受阻,比如一群穿著古怪動力甲的家夥走過崗哨、又走過了營房、又走過了技霸鼓搗古怪東西的地方、最後走到了老大的屋子裏,老大這才意識到,敵人打上門來了。
這給老大一頓好打,老大倒不責怪對方以多欺少、偷襲圍攻、不講武德,但對方手中會“崩崩”亂響的大玩意確實凶猛。
當老大帶著綠皮們好不容易轉移陣地後,手下又來報告說“銀類”的大金屬殼子從門口衝了過去,可金屬殼子路過是白天的事,手下晚上才來報告,“爪牙”把報告的綠皮給吊起來,一頓好抽,但正當綠皮們起哄、內鬥、尋思啥時,“銀類”的金屬殼子又一次出現在他們眼前、朝著相反的方向路過了。
轟轟轟轟轟!
這就是屬於行星總督、幾個貴族家族以及機械修會聯合資產的“極光”號列車被一群異形追趕的前因後果。
列車的防護火力並不薄弱,總督大人早就料到會有不軌之徒、甚至是他每天會見的那些人中就會有人打列車的主意,於是不僅有數個集團完整的行星防衛軍駐紮在後車廂守衛物資安全,列車外還有機油佬們一力承包的武器係統。
不過此時列車的狀態頗為特殊,列車表麵像是塗抹了一層斑駁血跡,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其中夾雜著碎肉,無論是車頂裝載的武器還是凹凸不平的車廂外壁都有被破壞的痕跡,雖然僅剩的火力依然有向綠皮們開火的餘力,但似乎列車的掌舵者隻想用速度將綠皮們甩脫。
他們......似乎在逃離什麽東西。
列車的車廂內,電流聲中夾雜著機魂的呻吟,而在閃爍的燈光以及產生了些許血肉變異的車廂內壁下,則到處是埋著頭嚶嚶啜泣的貴族,他們像是難民一般擁擠在一處,數十節寬敞的車廂也不足以將他們的親朋好友一同容納下,更別說其中還有搭上關係的上巢的富商、冗官以及情人。
一名看起來頗像是軍人的短發女子從他們之間走過,聽著他們真情流露的相互安慰,她擰起的鼻翼和扭動的嘴唇勾勒出一片作嘔的表情,至於冰冷的眼神中,則充滿厭惡。
同情?
娜塔莎對於這些惡魔不會有絲毫的同情!
她隻恨他們為何沒有快些死去!
這些貴族披散的頭發、優美的脖頸、精致的植入物、華麗的長袍上沾染的濃厚血液並不是來自於人類之敵,而是最普通的平民。
當被她勸說成功的叛軍們護送著貴族們到達目的地,也即是這趟列車上時,他們違背了自己的承諾,還展現出了最為卑鄙的一麵,他們攔住了那些想要將巢都平民們以及自己的家人們也送上列車的叛軍頭目,並命親兵、防衛軍以及由列車機魂控製的火力一同朝著人群開火。
當鮮血映滿她的眼簾,答應她的叛軍領袖滿是失望與絕望地看向她、滿身窟窿地倒下時,娜塔莎驚愕了,然後暴怒了。
然而貴族們卻還得意洋洋地竊竊私語,談論這個計劃有多麽成功,許多不知情的叛軍戰士還在替他們抵擋混沌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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