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三十多輛卡車全部通過。”塔夫嚴肅問道，“需要多長時間？”
    烏蘇魯吸了口氣。
    “所有的重卡載重都達到了極限，排成隊列在敵占區行駛，行進速度無法超過30kh。哪怕進行激進的估算，也至少需要三分鍾。”
    “三分鍾......三分鍾在大不淨者的注視下過橋......”塔夫緊張得手心中出了汗，“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是吧？隻能這樣做了是吧？那就這麽幹吧！讓我們賭一賭命運吧！”
    塔夫準備開莽。
    “等等，主人。”高空中忽地傳來一道聲音，那來自於伺服顱骨的機魂。
    “有什麽問題嗎？”塔夫頗有些困惑地抬起頭，照例沒能看到他放養的寵物。有時候他都懷疑究竟是他放養著伺服顱骨，還是伺服顱骨在遛他自己。
    “此計劃成功率不足0...010機魂的胡言亂語），已分析環境，更替設計出可靠的更佳方案。”機魂說道。
    塔夫有點懷疑，作為逃跑帶師的機魂，總是能準確無誤地在各種情況下給他提出開溜的建議。
    “在主人與被稱為‘靈族’的異形進行交戰時，異形中的部分個體展現出了無法偵測的特殊特質，引起了主人的好奇。主人命令ink4cv有效觀察那種奇特的被編程的投影力場，並開始學習以及模擬......”
    “有嗎？”塔夫一臉懵逼，自己什麽時候命令過機魂幹那種事了？自己看起來像是能理解什麽什麽力場的人嗎？
    “從微妙的語氣變化以及暗示中，ink4cv猜測到了主人的意圖，領會了主人的願望，並且這樣做了。”
    機魂繼續以一種空靈的語氣開口，仿佛在進行啤酒館演講。
    “然後ink4cv受到了主人勇氣與智慧的鼓舞！ink4cv獲得了成功！！”
    “好！！”
    塔夫啪啪啪啪鼓掌，盡管他完全沒聽明白機魂說了什麽，又悟了什麽，但他的勇氣與智慧的確冠絕天下。
    隻是他很快會為自己這一衝動行為付出代價。
    “嗬，帝國世界裏，會蠢到不記得給機魂下過命令的，估計就隻有你了，菲爾德。”埃莉諾突然嘲諷道，惹得列昂尼德、凱文還有賀拉斯紛紛側目。
    “哈？”塔夫愣住。小奶媽這是要幹啥？
    “不就是與異形交換了什麽裝置進行研究嗎？我見過不少異端這麽幹過了，何必要撒這種可恥的謊言？”埃莉諾冷笑，“單憑觀察就從異形科技中琢磨出什麽點來，哪怕是一鱗半爪。你當帝國的研究員還有機械修會的賢者們都是傻子不成？”
    塔夫與異形和談她都接受了，還要她怎樣？沒想到他私下裏還和異形勾勾搭搭。
    塔夫那拙劣的演技在機魂的純潔麵前顯得更加可恥，其試圖繼續隱瞞的行為，也隻讓她感到更加屈辱和憤怒。
    她堂堂一審判官，在這裏淪為階下囚不說，還要被當傻子糊弄！
    埃莉諾快哭了。
    “等等等等，我差不多明白了，但你先別腦補......”塔夫意識到自己被機魂給坑了，轉而問向機魂道，“你究竟能幹什麽？”
    伺服顱骨投下投影，隻見塔夫一眾人的身邊，突然出現了另一列朦朧在瘴霧中的重卡，與真實的大卡可以說是並駕齊驅，栩栩如生。哪怕塔夫眾人離得很近，隻要不從中穿過，竟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咦？這是什麽花活。”塔夫感到極為困惑。
    這些投影出的重卡刹那間消失，機魂忽地切換了模式，新的投影將真實的重卡覆蓋。
    隨著光影變化，一頭頭猙獰的、眼睛在眨動、裂嘴在拖曳舌頭的巨大混沌怪物突然降臨在了塔夫等人身旁，將眾人給嚇了一大跳。
    眾人差點掏出武器，好一會才意識到這些活著的怪物竟是停在他們身邊的重卡。最驚恐的無疑是司機們了，他們正在快樂地聊騷，眼前所見就一下變成了蠕動的血腸以及怪物的腔壁。他們感覺自己被吞進了怪物的身體裏，真實無比。
    見到眼前綠色的毒潭中，一群長相邪異的納垢靈望著自己嗬嗬大笑，有些人被當場嚇尿。他們亂爬大叫，在機緣巧合之下撞開車門，摔到地麵上，然後在齊聚過來的目光中當場社死。
    賀拉斯左摸右摸，手感明明是金屬，但眼前的肉浪卻依然在欺騙著自己，他被震撼得發不出聲音。
    “如果卡車能進行偽裝，那麽我們或許就可以蒙混過關通過高架橋了。”賀拉斯激動道。
    “沒那麽簡單。”被大佬們帶著進行過一次刺殺的塔夫沒有想當然，“就算不發生各種意外，卡車的響動也無法用視覺掩蓋。還是需要護送人員，將重卡與怪物群隔開。”
    “ink，同樣的事情你能對我們做到嗎？”塔夫問道。
    “完全可以，主人，出於興趣......出於主人的興趣，我收錄了各類生物的身體數據......”機魂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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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塔夫有所警覺，連忙打斷。
    “...其中便包括名為‘梅麗莎’、‘伊麗莎白’、‘埃莉諾’、‘凱文’、‘列昂尼德’等個體的體態指標，我還記錄了他們作息時的各種影像，以便進一步理解模仿他們的各種動作以及生理活動。”
    “你給我等等！！”塔夫氣急敗壞，卻無法阻止機魂。
    “如今我的投影已經能做到87的相似，足以以假亂真，在特定情景下，還可以用邏輯來替代原主的意圖進行回應以及交互......不好意思主人，你又有什麽特別的指示嗎？”機魂十分興奮，也許是因為她的聲音是頗帶機械感的女聲，所以並沒有顯得很猥瑣。但在人類的官感上，其變態有增無減。
    “啊啊啊！”塔夫發出無能怒吼。
    “菲爾德！？你拿我們的影像在做什麽？你偷窺我們？”埃莉諾的臉一下便漲紅起來，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塔夫，一時間比較不出哪種行為更難接受。
    褻瀆！太褻瀆了！
    她再度炸鍋。
    塔夫有點絕望，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辯解。
    “我哪有做什麽！我一躺床上不天亮不睜眼的人，我能做什麽！？”塔夫冤枉地大喊，隨即將吼聲轉向連身影都沒顯現出來的伺服顱骨，“ink！！？你個王八蛋！你靠著隱身到處遊蕩偷窺別人，說是我的興趣？你給我出來！你看我不打死你個狗崽子！”
    “演技很好，可惜有點過了。”賀拉斯微笑著拍了拍塔夫的肩膀，“說起來，竟然從來沒有人想到過，可以用伺服顱骨來做偷窺這種事，菲爾德，你真是個天才。你能把梅麗莎還有埃莉諾的影像給我拷貝一份嗎？還有就是，告訴我，名單上沒有我。”
    埃莉諾單臂抱住胸口，另一隻手從身後抓出了光劍，她眼神陰沉且嫌棄地看著這兩個勾肩搭背的下流男人。腦海中萊拉的焚燒計劃一下進度跳躍過半。
    “老大，怎麽會還有我們，這並不好笑。”凱文的臉上布滿僵硬與害怕，至於列昂尼德，則滿臉心碎，一臉“我的心早已給了你，你卻看上了我的身體”的表情。
    塔夫怒了，身邊這一幫腦殘竟然相信一個機魂而不是相信他，但他聰明的大腦可不能被憤怒所左右。
    無論如何，他們需要ink的技術。
    “ink！你夠了！我們要的是怪物，怪物的偽裝！”
    “了解。怪物的形態體征，您也命令過我進行收集，我將之分為了有足類、無足類，有角類、無角類，長腿類、短腿類，有口類、多口類、無口類，主人您隻需要像平常一樣，說出標簽就行。”機魂爽快地道。
    “我！特麽！你！嘔！”塔夫也說不清自己是絕望、難受還是惡心，當他覺得事情已經不會更嚴重時，一口更加暗無天日的大鍋如隕石般砸在了他的頭頂。
    “我！你！孽...孽孽......”塔夫發出老父親般的深重吸氣聲，一隻手捂住隆起的胸口。
    但意外的是，當機魂做完最後的介紹，塔夫身邊嘰嘰喳喳的聲音，還有叱責、懷疑、嫌棄的目光，一下全都消失了。
    塔夫望過去，寂靜之中唯有眾人恐懼的側臉和不敢招惹的表情。
    “我...我要有角類、有足類、長腿類、多口類！”埃莉諾卻是顫抖著聲音，第一個舉起了手，搶先報起了菜名。
    似乎是害怕因為之前的叛逆引起塔夫太多的注意，她連忙表示自己與塔夫有著相同的興趣。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很快有樣學樣。
    沒多時，在伺服顱骨的投影下，一頭頭五花八門、長得比孽種還孽種的混沌怪物便出現在了地麵上，眾人看著彼此，再次沉默了。
    不愧是靈能是變成惡魔的男人，對於怪物的了解和喜好果然是專業的。
    觸手、福瑞、翅膀、大肚......眾怪望向塔夫，齊活了屬於是。
    塔夫捂住臉，什麽也不想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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