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做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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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硯徹底冷了臉,他到底是低估了陸夫人的臉皮子。
    “你夫人?你是我生的,你夫人就等於我的兒媳婦,我這個做婆母的管教兒媳婦怎麽了?我這個做婆母的都已經低三下四地求兒媳婦了,你還想我怎樣?”
    陸夫人瞪著眼睛,失了態。
    憑什麽她做兒媳婦的時候就要被日日磋磨,連陸府管家的權利都沒有。
    如今輪到她做婆母了她卻不能管教,郡主怎麽了,她的兒子就是尚公主也是能夠的,整個大齊都沒有一個她兒子這樣年紀輕輕就能坐上丞相的。
    “我覺得陸夫人大抵是沒有看清楚現在的情勢。”
    黎昭昭頓了頓。
    “看到魏維了麽?你的親兒子在我們手中,你是有求於我們,我是沒見過求人還是這樣半威脅半求的?莫非陸夫人在乎的並不是魏維,而一直都是自己?”
    她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魏維,果真見到魏維呆愣在那裏,仿佛不敢置信。
    “你個小賤蹄子……”
    陸夫人話還沒有說完,陸硯手執鞭子抽在了魏維的身上。
    “陸靜梅,你要是再敢侮辱阿昭,那就別怪我對你兒子不客氣,你每說一句侮辱阿昭的話,我就在魏維的身上抽一鞭子。”
    他狐狸眼中冷光乍現,帶著戾氣。
    陸靜梅如何侮辱他都可以,生養之恩不可忘卻,但唯獨不能侮辱黎昭昭,她是無辜的。
    “啊!娘!你快答應他們的要求,把我帶出去吧!”
    魏維涕淚橫流,眼淚和鼻涕混合在那張清秀的臉上,好不狼狽。
    陸夫人尖叫了一聲,想要衝到魏維的身邊,卻被陸硯的暗衛攔住了。
    “你們敢濫用私刑?我和你們拚了!”
    “陸靜梅你可要想清楚,上京城中以你的信譽,你猜猜百姓還有陛下是信你還是信我?”
    隻一句話,陸靜梅就安靜了下來。
    陸硯做過丞相,那就意味著早年間的事情陛下是全都知曉的,沒有證人,兩相權衡之下說不定真就像陸硯說的,沒有人相信他們母子兩個。
    陸靜梅最擅長權衡利弊,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你要如何才能放了維維?”
    “這才是談事的樣子,你若是一開始就是這幅態度,魏維也不用受這些皮肉之苦。”
    黎昭昭不經意地提了一句,果真在魏維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恨意。
    “很簡單,我這裏有一份字據,隻要陸夫人簽下,我就放你們母子二人走。”
    陸硯遞給了陸靜梅一頁宣紙,上麵隻有簡短的兩句話。
    陸靜梅看完立刻跳了起來:“你要讓我簽下斷親書?還是我自己的原因?這不可能!”
    “你要是不簽,我可以直接要了你們母子二人的性命,反正你們母子二人在上京惹到的人可不少,被仇殺也不是稀奇事。”
    陸硯麵無表情,說出來的話令人不寒而栗。
    陸靜梅躁動的心陡然就冷了下來,她這個兒子似乎並不像京城中傳言的那樣心善,相反心思狠毒得不像話。
    “你就不怕陛下追究?”
    陸硯嗤笑了一聲:“你覺得像你這樣聲名狼藉的人,陛下會追究你的死因麽?”
    陸夫人跌坐在地上,眼神灰敗。
    “陸夫人看來還是不情願,敢情魏維的性命並沒有阿硯給你帶來的利益更重要。”
    “小……你這個黑心肝的,休要挑撥我們母子之間的關係!”
    陸夫人剛想罵出口,瞥見陸硯的神色,又及時止住了。
    “啪”一聲,魏維慘叫,依舊沒有逃過被抽的命運。
    陸硯下手很重,三鞭子下去,魏維進氣都微弱了幾分。
    “我說過是任何辱罵的詞,你好像並不在意魏維的死活,不然怎麽會連用詞上都不注意?”
    陸硯嘖嘖了兩聲。
    “我簽!我簽還不行嗎?”
    陸夫人看著半死不活的魏維,終究是精神崩潰了。
    她哆嗦著手,痛快地在字據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撲向魏維。
    一個兒子沒有了,她不能和另外一個兒子離心。
    陸硯沒有阻攔陸靜梅:“陸一,把兩個人找個地方放下去,記得給魏維找個大夫。”
    這是魏維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陸氏母子二人離開,院子裏麵重新恢複了寂靜。
    “你確定這樣就能夠離間他們母子二人之間的感情?”
    黎昭昭眉眼間染上一抹疑惑。
    雖然她觀魏維的確是心生怨懟,可單憑這一點,隻怕是不能夠讓母子二人離心吧。
    “阿昭,你不知我那位胞弟表上看起來人畜無害,實則窮凶極惡,與匪徒無異。”
    陸硯神色莫名,言語中帶上了一點陰陽怪氣。
    黎昭昭愣了一下,回想著魏維的舉動,看起來怎麽都像是個膽小如鼠的娘寶男,實在是與窮凶極惡還有匪徒這些詞語搭不上邊。
    陸硯見黎昭昭一副懷念的樣子,神色更淡了。
    “魏維曾經有過媳婦,隻是在入京之前他的媳婦消失了。”
    黎昭昭心思一動:“人死了?”
    陸硯微微頷首:“他的媳婦曾經埋怨過幾句魏維不會掙錢,還曾羨慕過別人的夫君,就因為幾句口舌之爭,魏維懷恨在心,在一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殺了她。”
    黎昭昭恍然,真是人不可貌相。
    “阿硯,你這一招借刀殺人簡直是誅心啊。”
    “她不仁,我自當是不義,她早該下去陪我父親了。”
    陸硯掩去眼底的複雜,冷聲道。
    忽地,他回過神:“阿昭,你可會覺得我心狠手辣?”
    黎昭昭微微一笑,走上前,主動牽住陸硯的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還之,這不是心狠手辣。”
    兩世為人,若是陸硯還對敵人心慈手軟,那黎昭昭才真的會瞧不起他。
    陸硯神情恍惚了一瞬,指尖上的溫暖,隨著血液流淌在身上,連冰冷的心髒都重新溫暖了起來。
    “阿昭,有你真好。”
    三日後,京兆府。
    “陸公子還請節哀順變。”
    京兆府在接下這個案子的時候,也沒有想到,眼前死去的婦人竟然就是曾經大名鼎鼎陸相的母親。
    更沒有想到的是,堂堂陸相還有個同母異父的胞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