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移駕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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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於這幾日吃的少,雲挽吐到後麵僅剩酸水,可把景宣帝心疼壞了。
    他小心翼翼將雲挽圈在懷中,親自倒茶給她漱口,用幹淨的帕子為她擦拭嘴角的水漬和臉上的汗。
    雲挽自感狼狽,頗有幾分別扭地推開他,“我身上髒,別汙了您的衣裳。”
    “髒了再換便是,夫人乖些。”
    景宣帝強勢扣住她的腰,板著臉拍了拍她的後臀,出聲反駁。
    拍的那一下不疼,存在感卻極為強烈,雲挽耳根子連著脖頸紅了大片,頓時不動彈了。
    見她安靜下來,景宣帝麵露滿意,撥開太醫備的止暈藥塞放在雲挽鼻下,“聞一聞,若再難受朕命人停船靠岸,改走陸路。”
    陸路便是乘馬車,需繞路,足足要比水路慢一個多時辰,不如乘船快,也不如在河麵上清涼。
    雲挽搖頭抗拒:“不難受了,還是繼續坐船。”
    她隻是有些暈船,就如五六歲時跟著舅舅坐商船回揚州,雲挽也是足足暈了好幾天,後來在揚州坐過不少船便不暈了,沒想到時隔多年出門坐船,這暈船的毛病又犯了。
    知曉自上次馬車出事給她留下了陰影,心裏依舊排斥,景宣帝便道:“若有不適定要同朕說,不能強撐,否則朕唯她們是問!”
    他掃了眼月牙茯苓幾個宮女,語氣冷厲。
    月牙幾人驚慌跪下。
    雲挽靠在他懷裏,無奈道:“陛下莫要嚇她們了,我的身子自個兒清楚,若真有不適定會告訴您的。”
    說完她吩咐月牙:“我有些渴了,想喝酸梅湯。”
    月牙明白主子在幫她們解圍,趕忙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雲挽:“再去瞧瞧阿綏幾人在做什麽,別讓他們太靠近護欄。”
    雖說摔下去的可能性很小,但還是要提前叮囑和預防。
    說曹操,曹操到。
    她話音剛落,門口出現熟悉身影和聲音。
    “阿娘您好點沒?要不要吃點蓮子?我給您剝。”
    阿綏小步進來,懷裏還抱著兩三朵綠油油的蓮蓬,他聽聞娘親暈船吐了便趕緊跑來了。
    蓮蓬莖很長,抱在懷裏比他還高出半個頭。
    雲挽抬頭支起身子,看著他懷裏的蓮蓬詫異問:“哪裏來的新鮮蓮蓬?”
    阿綏放下蓮蓬解釋:“方才船經過一處荷花叢,德公公給我們摘的。”
    即將靠近行宮,船隻駛入湖泊,湖中有栽種了大片荷花,小德子便順勢摘了幾支給幾位小主子。
    阿綏不忘擦幹淨手心和衣裳,然後趴在景宣帝大腿上,同雲挽說話:“我剛才嚐了一顆,很鮮甜,沒有苦苦的蓮子心,德公公說是還未長出來,蓮子鮮嫩著,正適合生吃。”
    雲挽笑著伸手:“那你給阿娘剝一顆,阿娘也嚐嚐。”
    聞言阿綏頓時來勁了,擼起袖子開始剝蓮子,順帶剝掉了外麵的綠衣,將圓滾滾的白蓮子遞給兩人。
    “阿娘兩顆,父皇一顆。”
    景宣帝撚著蓮子的手微頓,“為何朕隻有一顆?”
    “因為我也要吃一顆,這樣才公平。”
    阿綏理所當然道,他統共就剝了四顆,要犒勞自己一顆。
    景宣帝輕哼,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
    兩顆蓮子幾口便吃完了,雲挽笑吟吟道:“的確好吃,清甜鮮嫩,沒有蓮心的苦澀。”
    簡單來說還是蓮子寶寶,正嫩乎著,適合生吃。
    她吃完也不覺得難受。
    阿綏越發有動力,“阿娘喜歡吃,我多剝點。”
    從小便將剝蝦功夫掌握得爐火純青的阿綏,小小的蓮子不在話下,他剝得飛快,每一顆蓮子都潔白無瑕。
    他剝完一朵,雲挽出聲阻止:“差不多了,再剝下去該手疼了。”
    阿綏聽話地沒有繼續剝,將剩下的那兩朵蓮蓬塞給景宣帝,意思不言而喻。
    景宣帝氣笑了。
    看在夫人愛吃的份上,他還是親自動手剝了。
    然而他下手沒輕沒重,小小一顆又鮮嫩的蓮子被他剝得坑坑窪窪,母子倆相視一眼,都不太想吃。
    景宣帝:.........
    寒心。
    .......
    船隻在湖麵上行了半個多時辰,臨近晌午時抵達。
    岸上早有宮人等候,備好了轎輦,送各位主子去行宮的住處。
    毫無疑問,景宣帝所住之地乃整個行宮最清涼且位置最佳的蓬萊軒,雲挽與他同住。
    其餘隨行的惠嬪等人則安排去了別處落腳,她們有先見之明,清楚自個兒來避暑隻是順帶的,因此都選了離蓬萊軒較遠的居所。
    反正是避暑,不來白不來。
    景宣帝負手看著眼前幾個孩子,問道:“你們幾個呢?想住哪兒?”
    阿綏毫不猶豫道:“阿娘住哪我就住哪。”
    裴謙點頭:“我和他們是好兄弟,要住一起!”
    三皇子附和:“他們住哪我就住哪。”
    一個接一個開口,景宣帝嘴角微抽。
    得了,這三個小子隻能一塊住蓬萊軒了。
    好在蓬萊軒不缺地方。
    他扭頭問太子:“你呢?”
    太子看了眼三人,低頭道:“兒臣聽父皇的。”
    景宣帝:“平湖居也不錯,你便去那兒吧。”
    至於大公主,她和賢妃同住,向來如此。
    太子囁喏道:“謝父皇,兒臣告退。”
    他內心酸澀,憑什麽亓承暉和亓承綏有資格住在蓬萊軒,就連裴謙這個外人也是,自己卻要住到別處去?
    可他不敢向人表露心中不滿,自舅舅一家被抄家,母妃降位禁足後,太子便體會到了世態炎涼,曾經熱情同自己往來的人如今對他避之不及。
    都是些趨炎附勢之人!
    太子心中憤懣陰鬱。
    同時他在心中狠狠地記了三人一筆。
    阿綏打了個噴嚏,宮人連忙給他倒熱茶。
    蓬萊軒四麵三麵臨水,樹蔭茂密,很是清涼,呆在屋子裏即使不用冰盆亦不會感到悶熱,是與皇宮截然相反的清爽。
    下了船後雲挽便好受許多,午膳她喝了碗蓮子粥。
    用的正是景宣帝剝的那半碗蓮子。
    午後雲挽犯困,倚在美人榻上小憩,待醒來後見到了滿臉紅彤彤蚊子包的阿綏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