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1章 他也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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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宴散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等客人走的差不多了,房間裏又響起了劈裏啪啦的算盤聲。
    哥幾個湊到一塊兒,正商量著咋聽牆根兒,一個穿著便衣的年輕人湊了過來。
    “辛苦你們了,接下來,我們值守,你們可以撤了。”
    啥意思?
    趕我們走?
    這麽不解風情。
    哥幾個都心有不滿,卻誰都沒敢多說什麽。
    咋了?
    這家夥一看就不好惹,估計真要動手,哥幾個加一塊兒也打不過人家一個。
    紅牆警衛團的人。
    哥幾個隱約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也想起了在漠城軍營裏的王教官。
    論保衛,人家的確比他們更專業。要不是何工結婚需要他們來湊熱鬧,他們都不一定再有機會跟何工接觸。
    沒熱鬧湊,又忙活一天,哥幾個很快就散了。劉根來也回了幹爹幹媽家,他多少喝了點酒,路上被風一吹,就有了點醉意,剛回家就往床上一躺,很快就睡著了。
    三天假期還有最後一天,第二天,在石唐之和柳蓮上班之後,劉根來就開始忙活。
    他一口氣做了一鍋鹵肉,一鍋紅燒肉,一鍋饅頭,還蒸了一摞烙油餅,總算是把空間裏的虧空補上了,重新有了倉中有糧心中不慌的感覺。
    下午四點多,劉根來去了錢大誌工作的機械廠。
    到了機械廠門口,挎鬥裏多了個大麻袋,裝著村裏打到的那頭二百多斤的大野豬。
    那野豬太大,麻袋裝不下,齜著獠牙的腦袋還露在外麵。
    門衛大爺還記得劉根來,一聽他說找錢大誌,連個梗兒都沒打,立刻安排一個保安去喊人。
    錢大誌明顯是聽劉芳說起過他要送野豬的事兒,卻沒想到他能這麽快送來,在見到劉根來的時候,隻顧得傻樂,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上車,帶我去找你們廠領導。”劉根來招呼著錢大誌上了車。
    到了辦公樓下。劉根來沒進去,遞給了錢大誌一盒特供煙,讓他去跑腿兒,自己在外麵等著。
    領導不是想讓他好好表現表現嗎?那就讓他好好表現表現。
    等錢大誌上了樓,劉根來轉到了辦公樓後麵,他連麵也不想露,把什麽都交給錢大誌。
    沒一會兒,錢大誌就跟一個廠領導匆匆下了樓,倆人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不見劉根來身影,那個領導好像明白點什麽了,拍拍錢大誌肩膀說了幾句,便轉身上了樓。
    又過了一會兒,又一個領導帶著幾個人下來了,七手八腳的把野豬稱了重量,領導上了樓,那幾個人找來一輛小拖車,把野豬拖走了。
    五六分鍾之後,錢大誌一個人出來了,劉根來這才從辦公樓後麵轉了出來。
    “你去哪兒了?我們廠長想見見你,出來找了你一圈,沒見你人,他又回去了。”
    錢大誌說著,把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劉根來,“這是豬錢,三塊五一斤,豬是二百二十一斤,一共七百七十三塊五,你點點。”
    “不用,你辦事兒我放心。”劉根來信手把信封揣進衣兜,“自行車票給你了?”
    “給了。”錢大誌有點壓不住笑,“鳳凰牌的,我就想買這車。”
    “你領導還跟你說啥了?”劉根來遞給他一根煙。
    “我剛抽過了,廠長給的。”錢大誌擺擺手,笑容更盛,“我們廠長說,讓我好好幹,一有機會,就提拔我當車間副主任。”
    領導畫了個餅,你就樂成這樣,你也就這點出息了。
    如果錢大誌真因為給工廠搞到肉,當上了車間副主任,那他的名聲肯定好不了哪兒去。
    打鐵還要自身硬啊!
    “你有錢買車嗎?”劉根來岔開了話題。
    “有,有,我跟你姐都掙工資,又不咋花錢,攢了好幾百呢!”說這話的時候,錢大誌還下意識的挺了挺腰杆。
    錢是男人膽,這話還真沒錯。
    “缺啥跟我說,自家人,不用客氣,我走了,你忙吧!”劉根來擺擺手,在錢大誌的目送中,開車離去。
    他不知道的是,自家人這三個字讓錢大誌好一陣興奮。
    ……
    周二,劉根來準時上班,挎鬥摩托上裝了三個大麻袋,直接停在第二排辦公房門口。
    下車的時候,無意中一回頭,正好迎上門衛齊大爺巴巴的眼神兒。
    老頭又饞肉了。
    可惜,這三頭野豬沒一頭是所裏的,老頭隻能眼饞。
    周啟明比他晚到了兩分鍾,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步子都帶著風。
    這是看到那三頭野豬了?
    那麽大個所長就這麽點出息。
    “你小子行啊,總是能給我點意外。”周啟明往椅子上一坐,感歎了一句。
    三頭野豬就意外了?
    比我想的還沒出息。
    “有啥好意外的,不就是打獵嗎,也就是進趟山的事兒。”劉根來騷包的丟給他一根煙,還翹起了二郎腿兒。
    “嗬嗬……”周啟明笑了笑,拉開抽屜,拿出一頁紙,往劉根來麵前一推,“看看這是啥?”
    劉根來拿過來一看,立馬愣住了。
    紙上列的是一份清單,全是何工結婚的時候,他送的東西,不光把數量列出來了,連價格也都算的清清楚楚。
    周啟明說的意外是這事兒?
    別說周啟明,他也意外。
    何工這是鬧的那出?用的著寫的這麽清楚?這不是給他找事兒嗎?
    “說說吧,這些東西,你哪兒來的?”周啟明點上煙,眯著眼睛看著劉根來。
    果然來了。
    劉根來壓根兒就沒琢磨怎麽糊弄,周啟明這麽一問,他有點發懵,好在他反應快,立馬想到了說辭。
    “買的唄,還能是哪兒來的?放這三天假,除了打獵,就是買這些東西了,你是不知道,這些東西可難買了,都快累死我了。”
    “你為啥買這些東西?”周啟明又問。
    “上頭給我的任務是照顧好何工,我也沒別的本事,就是不差錢,正好趕上何工結婚,我琢磨來琢磨去,就給他辦了點賀禮。”
    開了頭,後麵的借口就好編了,劉根來說的可順溜了。
    這話要是別人說的,周啟明一個字也不信,可從劉根來嘴裏說出來就不一樣了。
    這小子最不缺的就是錢。
    光是從他這裏經手的就有好幾千,這還不算每個月六十多塊的工資。
    周啟明琢磨了一下,開口道:“買這些東西的錢,局裏給你報不了,何工他們單位也不寬裕,隻能你自己出,你沒啥意見吧?”
    “所裏不是還有小金庫嗎?”劉根來嘟囔一句。
    “滾一邊去!所裏的小金庫是你能惦記的?”周啟明就跟被踩了尾巴似的。
    “好勒!”劉根來起身就走。
    走了兩步,又在周啟明的詫異中一轉身,把挎鬥摩托鑰匙往他辦公室上一丟,一陣風似的跑沒影兒了。
    “這個小兔崽子。”周啟明搖頭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