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大婚那日,你可願幫本王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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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太妃將昨日得來的消息說完,夜湛的麵容也沉了下來。
    “母親信嗎?”
    “信不信,你都不能娶她。”舒太妃漠然轉開臉,抬手翻開那本貴女冊,指向其中一個名字。
    “這個我給你挑出來的,薛家次女,這幾日我會安排你們見一麵。”
    見夜湛擰眉想要拒絕,舒太妃又道,“洛家那位雖然出生下賤,不過勝在有些小錢,你若聽話,到時候讓你納她為妾也未必不可。”
    夜湛眸底卻未見喜色。
    那樣的女子,會甘心為妾?
    他可不見得。
    見他還是不滿意,舒太妃冷了聲,“你與她不過初識,為何執拗於她?”
    夜湛沉默片刻,“執拗談不上,隻不過,覺得投緣罷了,更何況……”
    “你想說什麽?”
    倒映著搖晃的燭火,夜湛眸色晦暗,腦海中浮現宮門外那抹無聲離去的墨色背影。
    “湛兒,你今日到底怎麽回事?!”
    見舒太妃不耐煩了,夜湛收斂思緒,“這京都貴女大都一個樣,像洛大小姐那般,能讓兒子初見便覺得投緣,已是不易。”
    “還請母妃再考慮考慮,兒子實在不願像您和父王那樣……”
    夜湛低喃的最後一句,卻似平地驚雷。
    舒太妃猛地抬眼,怒目如電,“我與你父王恩愛十載,他為了我不娶妾室,我為了他守寡養大你們兄弟倆,你盡胡扯些什麽!”
    不給他掙紮的機會,她冷聲開口,“總之,你先與薛家小姐見上麵,待下個月你兄長大婚後,再議婚事。”
    舒太妃命人精心準備的這頓飯,夜湛終究是沒吃上。
    雖然早就知道舒太妃認定的事不會輕易改主意,可他心中忍不住堵成一團。
    “兒子想起官署裏還有些要事未處理,母親自己吃吧。”
    雖沒有反對,可她知道,他心裏還是有怨氣的。
    大門吱呀重新闔上。
    看著一桌子發涼的菜肴,舒太妃麵容黑得滴出墨來。
    從小到大,湛兒最是孝順,從未忤逆過她,更別說浪費她的一片心意!
    洛桃夭,這女子到底何德何能?!
    “太妃娘娘,臨安伯夫人求見。”就在這時,門外有人稟報。
    舒太妃掀起眼睫,“她來做什麽?”
    什麽時候,一個被皇上重罰的落魄世家主母,也敢到她眼前晃悠?
    “她說,是奉柔貞公主之命,要將一封公主密信親手交到太妃手中。”
    “公主密信?”舒太妃抿了口茶。
    什麽樣的秘密,讓柔貞連宮裏的路子都不敢走,非得讓臨安伯夫人來送?
    “人都在門口了,太妃娘娘若是好奇,不妨喊她進來問一問。”管事嗬笑,“若是個想要借柔貞公主之名攀附王府的,再趕出去就是。”
    她一臉譏誚,“那就把人帶進來吧。”
    正好可以親口問問,那賤奴之女到底是什麽來路!
    ……
    四月的夜雨不算冷,裹挾著初春特有的潮氣,涼意絲絲沁入骨髓。
    夜澈沒有撐傘,獨自走過大半個京都城。
    駐足時,才發現自己站在了臨安伯府門前。
    他渾身濕透,腦海裏不知不覺浮現桃夭立在定國公府宴廳前,當著所有人說不退婚,就斷親時,那雙堅毅的杏眸。
    雨,細密如織。
    他的目光緊盯著側門一處圍牆,這幾次他晚上去見她,都是從此處進出。
    可他忽然發現,今夜,他根本沒有見她的理由。
    宮門外,她與夜湛聯袂走出宮門,明眸巧笑,相談甚歡,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像夜湛那樣意氣風發,肩上無責且溫潤體貼的人,確實很適合當她的夫婿。
    可是,他心中有一股強烈的念頭,想要掐斷這一種可能。
    而且,他不隻是這麽想,也已經這麽做了……
    就在剛剛,臨安伯夫人乘著馬車回來,聽車夫的嘀咕,她所去的地方,正是承王府。
    夜澈唇角勾起一抹冷意,轉身之際,卻愣住了。
    廊下的燈籠隨風輕搖,投射在不遠處撐著紙傘的青衣女子臉上,如夢似幻。
    “王爺?”桃夭隔著淅淅瀝瀝的雨,看清了渾身狼藉的男人。
    她小跑上前,舉起傘遮住他的身體。
    跑得太快,傘麵傾斜,雨水都往她身上落去。
    夜澈瞬間抬手扶住她的傘,也順勢握在她撐傘的柔荑上。
    被冰涼的大掌裹得嚴實,桃夭下意識一縮,男人卻握得更緊。
    兩人無聲拉鋸,直到桃夭放棄。
    “要不,先進馬車避避雨?”桃夭語氣有些急切。
    驚雷不是說,他陪太妃去妙華寺上香了,難道剛回來,蠱毒就發作了?
    桃夭湊近去看他的眼睛。
    不對,沒有變紅……
    夜澈濕透的手掌一把按住她的臉,視野瞬間一片漆黑,唯有他掌心的冰涼。
    “本王無恙。”
    他低沉的嗓音滾出喉嚨,“隻是散步路過罷了。”
    散步?
    這天氣?
    桃夭恍然明悟,不用問,定然又是被舒太妃薄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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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的感覺,她比誰都懂。
    她沒有戳穿這個嘴硬的人,隻耐著性子哄,“那,王爺去馬車裏換身幹淨衣服,我請王爺用茶?”
    對麵的男人沉默了一瞬,“好。”
    “周辰的身形跟你有些接近,你先穿他的衣服吧。”桃夭垂眸看了一眼傘骨處,他還握著她的手,絲毫沒有鬆開的意思。
    這人,越來越奇怪了。
    攬星閣,茶間。
    “你不會還沒吃晚膳吧?”
    夜澈沉默。
    桃夭取來一食匣子,打開,裏頭全是糕點,“今晚吃剩打包回來的,隻有糕點了。”
    她拿出品相極好的兩碟,推到他跟前,“這個核桃酥和椰子糕最好吃,你嚐嚐。”
    夜澈拿起一塊,猶豫著放進嘴裏。
    燭火微弱,女子星眸燦爛,凝著她手裏的糕點滿懷期待看著他。
    從來不喜甜食的他,第一次覺得,這一口糕點甜得恰到好處,甜得讓人可以用一生來回味。
    “這麽晚,你去何處?”用膳後,他草草去淨室擦拭了身體,換上周辰的衣服。
    此刻的他解開頭束,驚雷拿著幹淨的帕子幫他絞頭發,整個人透露著一股肆意的慵懶。
    桃夭靜坐一側,挽起袖子撇著茶末。
    “我去威遠侯府看望冰漪了,她大病了一場,今日總算退了燒。”
    “阮修墨也在?”
    “嗯,前幾日她走出宣政殿就昏倒了,還好表哥跟著。”
    按阮修墨的話說,她小產沒有清幹淨,瘀血積聚,又積鬱成疾,病勢洶洶,差點就沒挺過去。
    夜澈似對竇冰漪的事不怎麽感興趣,隻道,“九穆朝休夫第一人,她可算一戰成名了。”
    “這名,誰稀罕誰留著。”桃夭唇角嘲諷勾起,“不過,能擺脫這家人,也算是上輩子積德了。”
    夜澈微微掀眉,“那你可得多積點德,免得這輩子都擺脫不掉。”
    “會擺脫的,王爺瞧著唄。”
    桃夭眼底滿滿的自信。
    自重生以來短短兩個月,她已經逆轉了局麵,日後隻要步步謹慎,定能走到父皇跟前……親手撕開洛紫曇的真麵目!
    這樣的眼神,夜澈不是第一次在桃夭眼底看到。
    似恨,又似裹挾著複雜的渴望。
    她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夜澈朝驚雷揮了揮手。
    驚雷放下帕子,無聲退了出去。
    關門的聲響讓桃夭抬起頭來,眼前男子長發如瀑垂下,眉宇清雋,矜貴冷妄,是她從未見過的夜澈。
    “王爺有話要說?”她打破了突如其來的沉默。
    “本王的婚期,定下了。”他說。
    桃夭點了點頭,“我知道,五月初五。”
    夜澈眉宇微蹙,“你怎麽知道?”
    “洛芸梨和蕭家的婚事,也定在這一日,蕭時凜還請動了柳太傅和柳老夫人,坐高堂之位。”桃夭隔著熱氣騰騰的白霧,為他斟茶。
    “他們說,蕭家剛剛辦了喪事,喜事需在白日內辦妥,公主出嫁之日乃是鳳日,壓得住蕭家的陰氣。”
    夜澈吹開浮沫,抿了口茶。
    “你信?”
    桃夭笑了笑,“表哥想必已經傳信告訴你了吧,柔貞公主懷孕了,不管我信不信,王爺這駙馬注定是當不成的。除非,王爺願意當便宜阿爹,那就當是我多嘴了。”
    夜澈臉上沒有多大的意外。
    到妙華寺當夜,他就收到阮修墨送來的消息。
    “所以,臨安伯夫人是想將一雙蕭時凜穿過的另一雙破鞋,換給本王?”他的聲音泛著淡淡的涼氣,叫人不寒而栗。
    桃夭縮了縮脖子,訕笑,“這事我已經告訴皇上了,他不肯收回成命,我也幫不了你。”
    既然皇上已經知道洛紫曇懷孕,至今沒有取消婚禮,那就意味著,這場換婚定是皇上默認的。
    即便時候承王府有異議,也是木已成舟。
    洛紫曇順利嫁給蕭時凜,而被送入承王府的新娘子不管是個什麽貨色,隻要皇上不追究,夜澈都得咬牙認下。
    “若是幫得了,你會幫嗎?”夜澈放下茶盞時,意味深長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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