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春闈將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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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就過了十幾日,洛雲京他們進京時還穿著棉衣,如今中午豔陽高照,熱的人們都換了春衣。
洛雲京之前就給宗辭和洛雲皓他們做了新衣,如今宗辭好像又長高了幾厘米,一身月白錦袍,哪裏還像是西北村子裏出來的,走在街上,倒像是個勳貴世家的公子。
這段時間,宗辭每日閉門讀書,除了按時三餐,幾乎不出門,偶爾也去客棧找邢磊,還有幾位從西北來的舉人同窗說說話,放鬆放鬆神經。
相比之下,洛雲京則更為忙碌——火鍋店的裝修已經進入尾聲,她隔幾日就得過去一趟盯著進度,還要抽時間回家看看宗辭有沒有餓瘦。
越是快到考試的日期,周圍的氣氛都能把考生給弄緊張,洛雲京為了不讓人打擾到宗辭,早在前兩日就把隔壁的院子買了下來。
不過並沒有打通,這樣白日宗辭自己在院子裏複習,念書或是小眠休息都不受人打攪。
假如自己呆不住了,他也會去找馮賀和邢磊喝杯茶,聊天。
邢磊這些日子帶著齊蕊住在客棧,雖說住得也不差,但到底不如自己的院子自在。齊蕊一個姑娘家每日都要出門打水、上街買菜,多少也有些不便。
“我尋思著找個院子住住,至少圖個安穩。”邢磊一邊喝著宗辭帶來的熱茶,一邊低聲說道。
“我也想搬。”坐在一旁的馮賀接過話頭,“但說實話,我估計這次春闈還是懸。前兩次多虧宗兄提點,我這腦子記性太差了,怕是考完就得卷鋪蓋回翟州,也不想長租。”
馮賀自己從來了京城,自信心就備受打擊,原先隻在西北,看見的過目不忘的也就是宗辭一個,如今一進京,尤其是住在學子集中的考場附近,光是江南來的學子就讓他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示意他認為,他這次是懸了。
最近這些天,就連愛吃的肘子肉都不香了。
“那你們要不合租?”宗辭開口,語氣平常。
“我正有此意。”邢磊點點頭,“要是能租個兩進的小院子,咱倆分開住,也不妨礙。你要真走了,我再找別人合租。”
兩人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主意不錯。
“不過你要真能中,回頭可別忘了我這老鄰居。”馮賀笑著打趣。
今日他們受宗辭邀請,來宗辭單獨住的院子裏聊天,洛雲京今日不忙,打算做一桌子菜犒勞犒勞他們。
這時,院外忽然響起洛雲京喊他吃飯的聲音,她親自在小院裏張羅了一桌飯菜。
院子裏掛了幾盞燈籠,雪融後的地磚被刷洗得幹幹淨淨,桌上擺了四五道菜:醬燒排骨、清蒸鱸魚、蔥油拌筍、酸辣土豆絲,還有她最拿手的芙蓉雞絲湯。
“來,快坐,今兒不算外客,都是自家人。”洛雲京笑盈盈地招呼。
邢磊和齊蕊是帶著禮物來的,也沒買什麽值錢的,他們來京城之後發現什麽東西賣的都貴,隻買了兩筐春天京城特有的香椿,洛雲京又用雞蛋把香椿炒了。
馮賀也換了身新衣裳,帶了兩壇好酒。
“你這飯香氣太足,沿街的人都能聞著吧?”馮賀打趣。
“那你今兒得多吃點,不許客氣。”洛雲京把湯一碗碗盛好遞過去。
齊蕊小聲地說:“我還是頭回吃到這種雞絲湯,味道真鮮。”
宗辭看著大家吃得歡實,嘴角輕輕一揚:“京京手藝,當然不一樣。”
幾人談笑風生,飯桌熱熱鬧鬧,驅散了臨考前的緊張氣氛。
春闈前一日,火鍋店正式開張。
開張這天選在中午,正是飯點,門口一早就排起了隊,各地的學子聽說這家新開的火鍋店是一位舉人家的夫人開的,還很會做生意,便都紛紛趕來嚐鮮。
“聽說這家火鍋店是西北人開的,調料全是手磨的辣醬,連鍋底都不一樣!”
“還能自己一個人一鍋,獨立鍋底!再不用和別人搶菜了。”
學子們都在討論著,一樓的這個單獨的小鍋子出的可真有意思,不僅能自己去選菜和喜歡吃的肉,最後讓夥計稱重,結算了銀子,就可以到自己那桌開吃了。
同窗們還能拚成一桌,自己負擔自己吃食的銀子,真是有趣的很。
之前無論是江南的學子還是京城的學子,都沒見過,而且第二天春闈就要考試了,今天大家反而沒那麽緊張了,反正就在此一舉,說什麽都沒用了。
宗辭和邢磊、馮賀還有幾位西北來的同窗約了中午一同吃火鍋。他們剛進店,還沒選位置,那日在破廟裏吃過方便麵的那位河南舉人李硯舟就攔住了他們。
“宗兄,你們也是來吃火鍋嗎?這麽巧,不如讓我請你們一頓?”
宗辭一怔,還沒說話,李硯舟便已經招呼他們一同上了三樓的雅間,“你那日一碗熱麵,我可一直惦記著,今日非得請客。”
大家本想在一樓各點各的鍋,可李硯舟盛情難卻,便隨他去了三樓。
三樓裝修得極好,窗明幾淨,牆上還掛了幾幅字畫。每桌都配了炭火小鍋,鍋底已經燒得咕嘟咕嘟響。
“你們點,我請客。”李硯舟豪氣道。
眾人點了牛肉、羊肉、豆皮、丸子、毛肚,又要了店裏新上的酸梅湯、綠豆冰飲,邊吃邊聊,熱氣蒸騰,氣氛熱烈。
李硯舟吃得興起,一會兒又吩咐小二去拿水果拚盤,“這橘子甜!這西瓜水分足!”
後來吃的歡暢,還讓夥計又上了兩大桶楊梅汁。
結果一結賬,李硯舟摸出銀票一看,臉都變了:“這……比我想的貴了不少。”
馮賀哈哈一笑,“你早該聽我們說,三樓最貴。咱們幾人分攤吧,省得你傷荷包。”
於是為了找回麵子,李硯舟說:“咱們再拿點大廳水果區的水果。”
“東家真大方,吃個火鍋還有免費的水果吃。”
“就怕有人點最便宜的鍋,光拿水果頂飽。”
宗辭聽得沉默片刻,伸手摸了摸鼻子,什麽也沒說。
眾人哈哈大笑,又是一陣調侃打趣,才各自散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