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控的蕭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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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塵感覺自己好像一位溺水者,意識不斷向下方的黑暗墜去。
“果然女人是最可怕的生物……”蕭塵心底喃喃道,在意識消彌之際,他隱約看見一抹血紅從下方的無邊黑暗衝起,擦著自己而過。
嗖!
正當少女轉身準備離開時,一根銀針從後方彪射而來,她輕輕側頭,銀針擦著其發絲而過,釘在一截樹幹上,樹幹一下子炸開。少女輕皺眉頭,回頭看去。
那坨剛才被其一劍轟得沒有人樣的少年的身體緩緩蠕動,而後以一種詭異的角度慢慢站起來,衣衫在那一劍之下隻剩下幾條布條掛在他身上,脖子呈九十度歪著,滿是血絲的眸子空洞地盯著少女。
“……玄機門的人?”
少女目光落在蕭塵手腕上的袖箭,微微一怔。“啪嗒!”蕭塵雙手托住脖子,猛地一使勁,把頭掰回來,他咧開嘴,露出一口滿是鮮血的牙齒,笑意森然。
“嘿嘿嘿嘿嘿……”
大片的棱形鱗片從蕭塵皮膚下顯露出來,金燦燦的,宛若黃金澆築而成。鱗片迅速覆蓋住他血肉模糊的身體、小臂,和半張麵龐,蕭塵手指甲變長變尖,五指仿佛五把長刀,他猶如戴上一張黃金麵具,眸子變成赤金色的豎瞳,長發披散,說不出的妖異。
條條血色紋路勾勒在金色鱗片上,令本看上去璀璨神聖的鱗片多了一分異樣,暴虐嗜血的氣息從蕭塵身上散發出來。
少女眉頭輕皺,一隻手輕按住胸口,蕭塵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讓她感受到一種獨特的情緒波動,那是對看見同類的欣喜,以及對上位者的尊敬、忌憚和……憎惡?
這些截然不同的情緒全部源於少女的同一相魄。“玉龍怎麽會對他有這麽大的反應?”少女困惑地喃喃道。
“吼!”
蕭塵四肢著地,發出一聲低吼,四肢猛地蹬地,如一頭發狂的野獸撲向少女,他高高躍起,一雙被金色鱗片層層覆蓋的爪子朝後者的頭顱拍去。
少女輕哼一聲,手中長劍轉變為槍,槍杆一挑,向上刺出,“嗤!”槍尖直接刺穿蕭塵的身體,後者仿佛沒有痛覺一般,反而咆哮著借機拉近與少女之間的距離,一抓拍向她的頭顱,一抓掏向其胸膛。
少女瞳孔微微一縮。
蕭塵的爪子洞穿少女的胸口!但沒有一絲鮮血濺出,他滿是血絲的眸子充斥著暴虐之色,爪子狠狠一劃,把少女自左上至右下一分為二!少女的兩截身體無力地向後倒去,化作朵朵顏色各異的花朵。
四周本被凍住的樹木突然發生異動,一根根枝條破開冰霜,迅速延伸而來纏繞住蕭塵的四肢,把他牢牢吊在半空。
“吼吼吼!”蕭塵奮力掙紮,不斷咆哮,換來的是不斷收緊的枝條。少女的身影從一棵樹邊上顯現,她輕輕摸了摸臉頰,那裏有一道淺淺的血痕。少女靜靜地觀察起蕭塵。
“這個狀態,果然是相魄失控,但沒聽說過已被煉化的精魄會出現二次失控的事啊……還是能讓我的玉龍相魄產生如此強烈反應的相魄……莫非是先天相魄?但這股令人生厭的暴虐氣息…等等,血獄?”
少女看著一條血色紋理從蕭塵脖頸下浮現而出,延伸至麵部,勾勒出一道散發著黑氣的鬼臉,蓋住他的另外半張臉,有點懵了。血獄的出現直接推翻了她的猜想,血獄無法與先天相魄和各種體質共存,這是常識。
那這家夥的那道相魄究竟是什麽情況?
少女的五指蠢蠢欲動,血獄的氣息讓其令一道相魄也產生了強烈的波動,不斷催促著她一劍把蕭塵淨化掉。“這家夥,還真是方方麵麵和我相衝啊。”少女無奈地歎口氣。
正不斷激烈掙紮的蕭塵突然不動了,目光如索命的厲鬼直勾勾地盯著少女,不知是不是錯覺,有一瞬間她從前者的眸子中看到了一絲譏諷。
少女一愣,隨即後背的汗毛突然豎起來,沒有絲毫猶豫,她側身一閃,一道月輪擦著她的身體劃過。
月輪由兩道彎刃構成,通體呈血色和白色,內環為白色,外環呈血色,兩道彎刃的前端、中段和末端各自向外延伸出一根尖銳的倒刺。月輪在蕭塵周圍滴溜溜轉了一圈,把束縛住他的枝條連同樹木一起斬碎。
“這是……血獄之咒的專屬煞器?”少女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月輪,典籍上記載身懷血獄之咒的人體內都會誕生出一種特殊的凶煞之器,這種凶煞之器可以歸類於本命靈器,但隻有身懷血獄之咒的人才能駕馭,當主人隕落後,其所擁有的煞器會脫離,隨機尋找下一為懷有血獄之咒的人為主。
“桀桀桀……”
蕭塵“咚”的一聲砸在地上,血煞之氣如浪潮般滾滾向外翻湧,月輪懸浮在他身後,如一隻上古凶獸出籠。蕭塵獰笑著盯著少女,額頭上隆起兩個小鼓包,像是有什麽要衝出來了。
少女眉頭皺在一起,事情有點超出預料了,關鍵是她在修煉一門非常重要的法門,無法動用全部修為,不然隻手鎮壓蕭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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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伸手虛握,要召回長槍,蕭塵低吼一聲,一隻手握住槍杆,強行把長槍留在身上,另一隻手隔空一點,他身後的月輪呼嘯著斬向少女。
少女輕哼一聲,白皙的手掌發光,變得如玉石般晶瑩剔透,連皮膚下的血管都清晰可見,她揮手輕撫在月輪上,直接把它拍飛取出,而後隔空用力一扯。
槍杆劇烈震動,蕭塵的軀體上浮現出道道血痕,即使覆蓋鱗片肉體得到大幅強化後的他現在也依然遭不住,身體要被活活震裂!
蕭塵鬆開攥著槍杆的手,“噗!”長槍倒飛而出,連帶出大片飛濺的鮮血,蕭塵一個踉蹌,借助慣性向少女飛去。
蕭塵伸手一招,月輪倒飛回來,拆分成兩道彎刃被他持在手中,一左一右斬向少女天鵝般的脖頸。
少女握住長槍,橫擊而出,槍杆重重地抽打在蕭塵腹部,直接抽裂了一片鱗片,後者如流星般倒飛出去,一路上撞斷了一排的樹幹,轟地一聲濺起一片冰霧,但很快他身上插著枝幹,渾身是血地又撲殺過來。
“還真是如野獸般的戰鬥欲望。”
少女臉上閃過一絲不耐,她收起長槍,雙手對著蕭塵隔空拍下。“氣鎮。”掠至半空的蕭塵一下子被強烈的氣流砸在地上,強勁的氣流如刀刃般呼嘯著在他身上留下道道裂痕,蕭塵身下的凍土開裂,整個人深深地陷在其中。
“這下總該可以冷靜下來了吧?”少女輕喃道。
蕭塵張開嘴發出無聲的咆哮,手臂上青筋一根根暴起,他伸手握住另一隻手的手腕,猛地一折!“哢嚓”一聲脆響,那隻被折斷的手腕無力的垂下,而他周身的血煞之氣驟然增強,變得如火焰般熊熊燃燒,蕭塵頂著氣流,渾身骨骼如炒豆子般響個不停,嘶吼著站起來。
一片片瑰麗絢爛的赤紅羽毛如花瓣般自蕭塵腳邊浮現出來,一共九瓣,每一瓣花瓣都彌漫著赤金色氤氳,非常溫暖,蕭塵則是“花蕾”。羽毛緩緩合攏包裹住“花蕾”,而後猛地炸開。
“煌明蓮華。”
轟!
大片的凍土被掀開,連帶著眾多“冰雕”在這一擊下化作蒸汽,這片地帶如被開墾炮轟過了一般狼藉不堪。蕭塵剛才站立的地方已經被一個大坑取代,這一擊甚至在霜梅潭邊緣炸出一個豁口,彌漫著寒氣的潭水倒灌入大坑裏。
“這下總該消停了吧?”
少女輕輕喘氣,腦海中這個念頭剛一閃而過,就看見一道渾身冒著黑煙的漆黑人影從大坑裏一躍而出,朝自己衝來。
“我去?!打不死的小強?”
少女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血獄之咒的生命力超出她預料的頑強。少女單手握拳對著蕭塵的臉一拳轟出。
這一拳終是沒有揮出,就當蕭塵殺至少女近前時,他似喝醉酒了一樣,一頭軟倒在少女懷裏。
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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