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宜雨指尖敲著辦公桌，窗外閃電劈開夜幕，將長江通訊頂樓照得煞白。對麵徐漢卿剛匯報完凍機搶修和芯片成本戰果，茶幾上還攤著三星的降價傳真。“叮——”手機屏驟亮，董局的加密簡訊跳出來：“龍門山斷裂帶應力值已達臨界閾值，建議啟動三級預案。”
    他抓起內線電話：“老吳，把西線的抗震構件先送三十噸去川省倉庫，報關單改成……農機配件。”掛斷時，走廊傳來瘦猴鞋底帶水的啪嗒聲：“宜雨哥！沙河鎮出事了！”
    湖北監利縣，暴雨砸得“長江通訊3號門店”鐵皮棚咚咚作響。退伍老兵何大川把最後一台展示機鎖進保險櫃，卷簾門拉到一半，三道黑影突然卡住門縫。
    “買手機！”為首的刀疤臉抹了把雨水，眼珠子粘在玻璃櫃裏的“星海c8”樣機上。
    何大川攥緊防暴叉——這是上周才從江城運來的“門店安防套裝”，據說按港島飛虎隊標準定製的。他不動聲色踩響報警器，扯著嗓子應和：“要啥型號？現金還是糧票抵？”
    刀疤臉突然暴起，斧頭劈碎玻璃櫃！另外兩人直撲保險櫃。何大川反手一記突刺，防暴叉卡住斧柄狠絞，金屬摩擦聲刺得人牙酸。“操！”刀疤臉虎口裂開，斧頭“咣當”落地。
    櫃台後傳來撬鎖聲，何大川眼角掃到寒光——第三人竟藏著剔骨刀！他果斷放棄防暴叉，抓起牆角“防汛應急包”猛甩過去。鋁製急救盒精準砸中手腕，歹徒慘叫捂手。
    警笛聲刺破雨幕時，最後一名劫匪被防暴叉釘在牆上。何大川抹掉濺到眼皮的血，對著攝像頭嘶吼：“報告總部！沙河鎮門店零財產損失！”
    江城指揮中心，監控屏血紅警報閃爍。
    “第七起了！”徐漢卿把鄉鎮門店遇襲報告摔在桌上，“三星降價才三天，這幫雜碎專挑咱們的店！”
    瘦猴調出地圖，二十七個紅點沿長江鋪開：“全是加盟店，店主多是退伍兵，下手狠才沒吃大虧。”
    雷宜雨盯著何大川製敵的回放畫麵，突然抓起電話：“老趙，倉庫裏那批淘汰的防刺纖維布還在不在？……全裁成背心款，加插板倉，一周內做一萬件！”
    蘇采薇蹙眉：“防刺背心要公安備案……”
    “備什麽案？”雷宜雨扯過“工商聯動幫扶鄉鎮就業”紅頭文件拍在桌上，“這叫——營業員工作服！”
    三天後，五輛集裝箱卡車開進監利縣。何大川打開印著“長江通訊工裝”的紙箱，拎起件銀灰色馬甲掂量：“嗬！比俺當年偵察連的還沉！”
    “凱夫拉夾層加特種鋼板，能扛霰彈槍！”押車的趙三強示範穿法，“下周起，凡佩戴工牌穿工裝的店員，被搶損失總部十倍賠付！”
    門店外漸漸圍滿鄉親。賣菜的張嬸擠到最前：“大川！這衣裳真能擋刀？”
    “要不您試試？”何大川笑著遞過櫃台上的水果刀。張嬸猶豫著往馬甲上一戳——刀刃肉眼可見地彎折！人群轟然叫好時，縣公安局的車刹在門口。
    王局長鑽出車門，摸了摸防刺背心暗袋內的鋼板：“雷總好大手筆啊……不過老何，”他突然壓低聲音，“汶川縣局剛申請調三百件，說是野外作業防護服？”
    何大川望向江城方向，暴雨洗過的天空透出魚肚白。
    辦公室落地窗前，雷宜雨把玩著徐漢卿新送來的鍍金扳手。手機震動，董局的簡訊混在一堆未讀消息裏：“首批抗震屋構件抵綿陽，另：沙河鎮店主何大川申請支援汶川。”
    “通知人資部，”雷宜雨突然開口，“沙河店長何大川調任川省大區安防總監，專管防刺工裝和……地質勘探防護。”
    瘦猴扒著門框探頭：“宜雨哥！三星又在挖咱的芯片測試員……”
    “讓獵頭繼續挖。”雷宜雨把金扳手“鐺”地按在簡訊上，“等他們簽完競業協議——徐總！”
    徐漢卿應聲探頭。
    “磐石居的工程師公寓再加三條：軍用級防震地基，衛星通訊基站，地下三層全改應急物資庫。”雷宜雨撚著扳手上的手機主板紋路，玻璃倒影裏江城上空烏雲翻湧，恍若巨龍低垂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