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蒙蒙亮，唐三的床鋪就已經空了。我眯著眼，看見他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二十四橋明月夜腰帶係在腰間——那枚被動過手腳的玉石正閃爍著微不可察的光芒。
    七舍陸續有人起床。小舞坐在床邊梳她那長長的蠍子辮，嘴裏哼著奇怪的調子。昨晚的傷口已經愈合，隻留下一道淡金色的痕跡。
    "凱多哥，去吃早飯嗎？"王聖湊過來，臉上還帶著昨天被打的淤青。
    我剛要回答，肚子先發出一聲響亮的抗議。小舞"噗嗤"笑出聲，蹦跳著過來拉住王聖："走啦走啦，我快餓死了！"
    她今天格外活潑，仿佛昨晚的虛弱從未存在。但當我經過她身邊時，敏銳地聞到了一絲藥草味——唐三肯定給她處理過傷口了。
    工讀生們浩浩蕩蕩出發，像一群剛放出籠子的麻雀。我跟在最後，看著小舞一蹦一跳的背影。她的發簪重新別在了辮子上，那個龍形紋章在晨光中若隱若現。
    食堂是棟兩層紅磚建築，門口已經排起長隊。貴族學員們穿著光鮮的製服，看到我們這群工讀生，立刻露出嫌惡的表情。
    "我們坐那邊！"小舞指著角落的幾張空桌。
    就在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工讀生隻配吃剩飯！"
    人群分開，走出個金發男孩，胸前別著代表學員領袖的徽章。他身後跟著五六個跟班，其中一個故意把湯碗打翻在地。
    "蕭塵宇！"王聖低聲警告，"城主兒子，十一級魂師..."
    小舞已經衝了上去："你再說一遍？"
    我歎了口氣，轉身走向側麵的樓梯。這場衝突在原著裏是小舞立威的關鍵場景，我沒興趣參與。
    "凱多哥？"王聖疑惑地喊我。
    "二樓風景好。"我頭也不回地擺擺手。
    樓梯口站著個高大的學員，故意用肩膀擋住去路："工讀生不準上二樓。"
    我抬眼看他，稍稍釋放了一絲龍威。金色豎瞳收縮成細線，龍鱗在臉頰浮現一瞬。那學員臉色刷地變白，踉蹌後退，差點從樓梯上滾下去。
    二樓果然清淨許多。我選了張靠欄杆的桌子，正好能俯瞰整個一樓大廳。侍者看到我的異色瞳孔，二話沒說就端來了早餐——煎蛋、熏肉、新鮮麵包，還有杯冒著熱氣的牛奶。
    樓下已經亂成一團。小舞站在桌子上，蠍子辮飛揚，一個漂亮的回旋踢把蕭塵宇的跟班踹飛出去。唐三看似在拉架，實則用暗手法讓幾個想偷襲的人自己打到自己。
    我咬了口麵包，注意到幾個教師袖口都繡著細小的武魂殿標記。有趣，諾丁學院已經被滲透到這種程度了？
    "砰！"
    一聲巨響，蕭塵宇召喚出了他的狼武魂，黃色魂環亮起。小舞不甘示弱，柔骨兔武魂附體，長腿繃直如弓。
    正當兩人即將碰撞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喝止："住手！"
    大師陰沉著臉走進食堂，身後跟著滿臉惶恐的教導主任。蕭塵宇立刻收起武魂，小舞則撇撇嘴跳下桌子。
    "學院禁止私鬥！"大師環視一圈，目光在掃過二樓時微微一頓——他看見了我。
    我舉起牛奶杯向他致意，故意讓手背上的龍鱗閃爍一下。大師的瞳孔收縮，魂力波動出現短暫紊亂。我的見聞色霸氣敏銳地捕捉到，他的魂力中混雜著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和二十四橋明月夜裏那個監聽法陣同源。
    "都散了！"教導主任擦著汗，"蕭塵宇，寫一份檢討交到我辦公室！"
    小舞得意地衝蕭塵宇做鬼臉，唐三則若有所思地看向二樓。我假裝沒注意到他的視線，專心對付盤裏的煎蛋。
    大師在訓完話後匆匆離開，但我注意到他出門前對某個教師使了個眼色。那人立刻跟了出去，右手在背後比了個奇怪的手勢——三指彎曲，兩指伸直，像某種暗號。
    比比東給的戒指突然微微發熱。我低頭查看，發現戒指內側浮現一行小字："午時，後山橡樹。"
    看來教皇大人要親自聽匯報了。我喝完最後一口牛奶，發現樓下的鬧劇已經收場。小舞正帶著工讀生們耀武揚威地享用"戰利品"，唐三卻不見了蹤影。
    起身時，一片麵包屑從欄杆縫隙掉下去，正好落在經過的蕭塵宇頭上。他抬頭怒視，卻在看到我的瞬間臉色大變，像是見到了什麽恐怖的東西。
    "狼武魂對龍威果然敏感。"我暗自記下這個發現，緩步下樓。經過小舞身邊時，她突然抬頭："凱多，你剛才..."
    "嗯？"
    "沒什麽。"她搖搖頭，但鼻子微微抽動，像是在嗅我的氣息，"你的麵包...聞起來很香。"
    我挑眉，從口袋裏摸出個蘋果拋給她："二樓的特供。想吃的話明天跟我一起上去？"
    小舞接住蘋果，眼睛亮了起來。但下一秒唐三突然出現，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小舞，大師找我們。"
    他的目光在我和小舞之間來回掃視，帶著明顯的警惕。有趣，這家夥剛才躲在哪觀察？
    "去吧。"我故意用指尖輕觸小舞的發簪，那個龍形紋章微微發燙，"記得考慮我的提議。"
    唐三的眼神瞬間陰沉下來。他幾乎是拖著小舞離開食堂，連早餐都不要了。王聖湊過來小聲問："凱多哥，你惹到唐三了？"
    "誰知道呢。"我聳聳肩，"可能他不喜歡蘋果？"
    走出食堂時，陽光已經灑滿校園。我伸了個懶腰，感覺體內的魂力比往常活躍許多。遠處鍾樓顯示還有一個時辰到午時，足夠我去圖書館查些資料了。
    轉身時，餘光瞥見教學樓頂有個黑影閃過——那個銀色的狼形身影又出現了。它這次沒有隱藏，而是直接與我對視，然後低頭行禮，如同臣子遇見君王。
    《龍神九考秘聞》在口袋裏微微發燙，仿佛在回應著什麽。我隱約感覺，這個世界的真相遠比原著描述的複雜得多。
    而小舞發簪上的龍形紋章，食堂教師們的暗號，還有月影狼的反常行為...所有這些碎片，都指向一個被刻意隱藏的巨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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