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穿過橡樹葉，在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我靠在樹幹上，把玩著小舞掉在我床邊的發簪。頂端的兔子雕刻在陽光下栩栩如生，耳朵內側的龍形紋章微微發燙。
    "看來你發現了有趣的東西。"
    聲音從背後傳來，冰冷如刀。比比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後三米處，紫金教皇袍在森林中顯得格格不入。她今天沒帶權杖，但右手食指上那枚紅寶石戒指散發著令人窒息的魂力波動。
    "老師。"我故意用這個稱呼，看到她眼角輕微抽搐，"您對兔子感興趣？"
    比比東抬手布下一道隔音結界，然後從袖中抽出一卷泛黃的羊皮紙："認識這個嗎？"
    羊皮紙展開的瞬間，我胸口的龍紋突然灼燒般疼痛。紙麵上畫著一隻玉兔匍匐在青龍腳下的圖案，下方用古老文字寫著"月宮之契"。
    "龍兔契約。"我強忍疼痛，裝作若無其事，"傳說龍神收服月宮玉兔一族的故事。"
    "不止如此。"比比東的指甲劃過羊皮紙，"這上麵記載著，十萬年柔骨兔化形後，若飲下龍神血脈持有者的血..."
    羊皮紙突然自燃起來，青色火焰轉瞬將其吞噬。比比東猛地後退，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你做了什麽？！"
    "不是我。"我舉起發簪，頂端的龍形紋章正散發著與火焰同色的光芒，"是它。"
    比比東的表情瞬間陰沉下來。她抬手想抓取發簪，卻在即將碰觸的瞬間被一道金光彈開。教皇冕下終於失去了冷靜："這不可能！神級禁製怎麽會..."
    "老師認識這個紋章？"我故意將發簪在指尖翻轉，"小舞說是家傳的。"
    "小舞？"比比東眯起眼，"那個工讀生女孩？"她突然笑了，笑容令人毛骨悚然，"看來月影狼追蹤的目標沒錯。"
    我心頭一緊。月影狼是武魂殿派來的？但《龍神九考秘聞》上明明說它們是"龍神護衛後裔"...
    比比東似乎看穿我的疑惑："你以為自己很了解這個世界？"她輕撫戒指，"龍神隕落後，它的勢力四分五裂。月影狼族選擇了最強大的新主——武魂殿。"
    她向前一步，教皇袍無風自動："把那個女孩交給我，我可以給你一塊萬年魂骨。"
    "如果我拒絕呢？"
    "那就別怪我清理門戶。"比比東眼中殺意凜然，"別忘了，我能給你一切，也能收回一切。"
    我直視她的眼睛："包括青龍武魂？"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下。比比東的表情凝固了："你...知道了什麽？"
    "不多。"我撒了個謊，"剛好足夠自保。"
    我們無聲對峙。最終比比東冷哼一聲："一個月後，武魂殿學院會來諾丁城選拔學員。帶上那個女孩參加選拔。"她轉身時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你體內的東西，需要定期"喂養"，對吧？"
    紫影一閃，她消失在樹林深處。我長舒一口氣，後背已經濕透。比比東最後那句話讓我心驚——她知道青龍武魂需要什麽"食物"？
    發簪上的紋章已經恢複平靜。我摩挲著那個龍形圖案，突然注意到陽光透過紋章在地上投下的不是兔影，而是一幅微縮地圖！某個山坳的輪廓中，標著個青色光點。
    "龍神遺跡..."我喃喃自語。看來小舞的發簪不隻是裝飾品。
    ......
    回到七舍已是傍晚。推開門就看見小舞坐在我的床上，晃著兩條長腿。房間裏沒有其他人，窗外夕陽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你拿了我的發簪。"她開門見山。
    我反手鎖上門，把發簪拋給她："上麵的紋章哪來的？"
    小舞接住發簪，手指微微發抖："家傳的。"她眼神飄忽，"我媽媽留給我的。"
    "你媽媽認識龍神？"
    這句話像刀子般刺中小舞。她猛地抬頭，紅眼睛瞪得滾圓："你...你怎麽知道..."
    "這個紋章。"我指著她手中的發簪，"是龍神賜予臣屬的標記。《龍神九考秘聞》上有記載。"
    小舞的呼吸變得急促："那本書在哪？"
    "先回答我的問題。"我坐到她對麵，"你和龍神什麽關係？為什麽月影狼要追殺你？"
    "我不知道什麽月影狼！"小舞攥緊發簪，指節發白，"媽媽隻說這個紋章能保護我，在遇到...遇到..."
    "遇到什麽？"
    "遇到能激活它的人。"小舞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發簪上，"就像這樣！"
    嗡——
    青光與金光再次交織，龍兔虛影浮現在我們之間。但與上次不同，這次虛影更加清晰：青龍用爪子輕撫兔頭，然後從自己身上拔下一片龍鱗贈予玉兔。
    "這是...記憶片段？"我驚訝地看著這一幕。
    小舞眼中噙滿淚水："媽媽說過，當紋章被激活時，我就能找到回家的路。"
    我正想追問，門鎖突然哢噠一響。唐三陰沉著臉站在門口，目光死死盯著我們交握的手。他腰間的二十四橋明月夜閃著不自然的白光——監聽法陣正在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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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舞，大師找我們。"他一字一頓地說，左手縮在袖子裏。
    小舞慌忙鬆開我："三哥，我們隻是在..."
    "在討論武魂。"我淡定地接話，同時暗暗發動暗暗果實能力。唐三腰帶上的監聽法陣閃過一道黑光，然後熄滅了。
    唐三的眼神更加陰鬱："走吧。"他幾乎是拽著小舞離開，臨走時回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的殺意幾乎實質化。
    ......
    深夜，我被輕微的腳步聲驚醒。小舞站在我床邊，月光給她的輪廓鍍上銀邊。
    "凱多，"她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你能不能...別和三哥作對？"
    我坐起身："是他一直針對我。"
    "他隻是...保護欲太強。"小舞絞著手指，"我想你們做朋友。"
    "沒可能。"我幹脆地拒絕，"而且勸你離他遠點。那家夥心裏裝的隻有他自己。"
    小舞急了："三哥不是那種人！他..."
    "再提這個我就要吃麻辣兔頭了。"我咧嘴一笑，露出尖牙。
    小舞瞬間僵住，臉色刷地變白。她下意識捂住脖子後退兩步："你...你..."
    "開玩笑的。"我擺擺手，"回去睡覺吧，明天還要上課。"
    小舞卻沒有動。她咬著嘴唇，突然小聲問："如果...如果我真的是一隻兔子，你會..."
    "照吃不誤。"我故意逗她，看她嚇得耳朵都要豎起來了，才補充道，"不過可以考慮清蒸，比較原汁原味。"
    小舞氣得跺腳，但眼中的恐懼消散了不少。她轉身要走，我突然叫住她："等等。"
    我從枕頭下拿出《龍神九考秘聞》，撕下第七頁遞給她："關於你發簪上的紋章。別讓唐三看見。"
    小舞接過紙頁，手指微微發抖。當她看到上麵的龍兔圖案時，倒吸一口冷氣："這是..."
    "明天後山，單獨來找我。"我躺回床上，"現在，回去睡吧，兔子。"
    小舞紅著臉瞪我一眼，輕手輕腳地離開了。窗外，一道人影悄悄退入陰影——唐三果然在偷聽。不過無所謂，反正他已經聽夠了想聽的內容。
    我摩挲著胸口的龍紋，回想白天羊皮紙燃燒時浮現的殘缺文字："...血脈交融，月宮重開..."
    小舞的發簪，月影狼的追殺，比比東的威脅，還有...唐三越來越深的恨意。所有線索都指向一個方向：龍神遺跡中藏著改變一切的關鍵。
    而根據發簪投影的地圖，那個地方就在——諾丁城東邊的落日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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