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程悠悠！”
    “啥！”程悠悠被嚇得一個激靈，條件反射的抬頭回了一聲。
    應聲之後她又覺得奇怪，她不是在家裏刮刮刮樂嗎？怎麽突然聽到前公司帶貨主管趙姐的聲音了？
    自從幾年前前公司破產倒閉，她被迫下崗之後，又找到一份銷售的工作，隻是底薪不高，為了提成，隻能經常加班跑客戶。
    好不容易有時間出去和朋友逛街，隨手買了幾張刮刮樂回來刮，沒想到居然中獎了，刮出來一張1000元，雖然金額不高，但那可是她第一次中獎刮刮樂啊。
    她一邊開心的嘎嘎直樂，一邊想著什麽時候去領獎，順便去吃個火鍋犒勞下自己。
    剛拿出手機和朋友炫耀完，突然感覺有什麽東西從上麵掉了下來，正中砸到了她。在她暈過去之前，她想起來是她媽前幾天給她換的吊燈。
    她當時就說不要換這個款式的吊燈！
    所以現在她是被吊燈砸暈了？程悠悠摸著後腦勺有點納悶，那她怎麽醒過來還聽到趙姐的聲音了？
    一定是幻聽了。
    對了，她刮刮樂呢？程悠悠茫然的看向雙手，她手上的刮刮樂呢？
    “我的刮刮樂大獎呢？”她嘟囔著彎下腰去看是不是掉到地上了。
    “嗤哈哈哈哈哈。”周圍突然發出一陣爆笑，程悠悠左邊坐著的卷發衛衣男生笑的直不起腰，“刮刮樂大獎，哈哈哈哈哈，悠悠你是不是還沒醒呢？”
    “......郝樂？”程悠悠震驚的看著眼前大笑的男生，“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回海市了嗎？”
    她又轉頭看向郝樂身邊站著的女性，一頭幹練的中短發，豔麗的麵容，一身正裝，這這這這不是趙姐嗎！
    救命啊，她是不是被砸出幻覺了，不然怎麽會看到已經好幾年都沒見的前同事......所以到底為啥幻覺是前同事啊，這讓她痛苦地回憶起來最後前公司破產倒閉沒發的幾個月工資......
    程悠悠立馬收回視線，往後仰躺在椅子上一臉安詳的閉上了雙眼，隻要她等會重新睜開眼睛，一定能從這個可怕的幻覺中醒來。
    “......”趙麗無語扶額，假裝沒看到程悠悠的動作，也沒再開口說什麽。
    她知道因為去年老板成功拿下了零食枝枝品牌一年的獨家最低價代理權，並口頭約定隻要銷量高，之後十年也按照這個最低獨家代理價簽合同，雖然當時他們幾個管理層都勸過老板慎重考慮這個決策，但是老板認為他和品牌方關係非常鐵——是認識好多年的兄弟，即使其他帶貨公司眼紅也是沒用的。
    前一年確實也賺的盆缽滿載，但是當合同到期前一個月，老板上門去續簽合同的時候，零食枝枝品牌方的合同負責人突然改口說沒有什麽口頭約定，並表示既然合同已到期，他們公司又經過了多方考量，最終決定不再續簽合同。
    這下老板傻了，多次聯係負責人也沒回應，後來甚至拉黑了聯係方式。因為是口頭約定，也沒有書麵證據，事情就僵持住了。
    緊接著，公司已經對接的幾家大生產商都突然臨時毀約，寧願支付違約金也不再進行合作，其中還包括合作好幾年的生產商，甚至後來其他小生產商也紛紛打電話告知不再合作。
    隻剩下一批已經成交付款的商品還堆積在倉庫。
    正當老板焦頭爛額的時候，公司內部也開始出現亂子。
    重金培養的大主播集體離職，還帶走了專用的助播團隊，同時，其他部門也陸陸續續有人提出離職，即使老板當場提出漲工資，漲提成都沒能留住人。
    當看到這些離職人員出現在其他帶貨公司的直播中，老板就明白了這是針對他的陰謀。
    但是誰讓他先下手斬斷別人的帶貨銷量呢？老板這時候悔得腸子都青了，也已經是無濟於事。
    於是在經過幾個月後，公司就剩下這十幾個員工還在苦苦支撐，但是也是強弩之末，公司已經兩個月沒發工資了，如果再沒有進賬的話，過幾個月公司就要申請破產程序了。
    不過老板之前的行為也確實吃獨食太過，又沒有後台支撐，也無怪乎這些競爭對手公司會聯合起來打壓。
    雖然對手公司采用的手段有點髒——直播間產品壓價，溢價挖人，還四處散播謠言說他們公司食品來源不清，質量不合格，導致現在公司瀕臨破產倒閉，公司最後剩下的十幾個員工也心思浮動，工作懈怠，都在私底下偷偷摸摸往外投簡曆找下家。
    當然，她自己也在偷偷托人找工作，咳咳，這不重要。
    重點是前幾天開會，老板突發奇想讓大家所有人開直播帶貨，妄圖從中找出可能存在的潛在“帶貨達人”，來挽救公司，至少清掉點庫存。
    但事實上大家都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說句不好聽的，但凡是有點價值的員工，競爭對手都已經挖走了，剩下來幾個歪瓜裂棗能成什麽氣候？
    現在剩下來的十幾個員工裏，不是剛轉正的幾個員工——行政部助理程悠悠、前台胡櫟櫟、市場部郝樂、市場部周末然，就是業績實在撐不起來的幾個主播和幾個場務，還有就是她和李然——老板遠房親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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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個都看著不像是“潛力股”主播。
    但是畢竟還在這家公司打工，既然老板提出要求，員工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但是所有剩下的員工，除了兩位本來就是帶貨主播之外——因為業績太差，沒有被競爭對手挖走，其他員工是一點都不會帶貨，隻能輪流開直播帶貨，天天照本宣讀，幹坐著等直播結束。
    而且競爭對手們反應極快，發現公司這幾天突然多開了好幾個陌生直播間帶貨後——原本隻有最後2個主播在堅持直播，立馬轉頭就去找了水軍，等開播就湧進新開的直播間帶節奏，天天刷主播帶的貨質量不合格，價格虛高等等，搞得直播間烏煙瘴氣，勸退了一部分真心想買的觀眾，結果不僅沒賣出去幾單，員工還無緣無故被罵賺黑心錢。
    今天輪到程悠悠和郝樂一起搭檔直播帶貨。
    想到這裏，趙麗簡直頭大，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兩人，醞釀了半天也沒說出什麽話。
    還能說什麽呢？公司都快不行了，兩人也不是專業的，唉，站好最後一班崗就行了。
    於是她難得和顏悅色，“一會兒就和之前說好的一樣，悠悠跟著提詞器讀稿，郝樂就負責和直播間觀眾互動。”
    想到現在直播間臥底比真人觀眾還多，一會兒又要看到各種惡意刷屏文字，趙麗更頭痛了，她隻能拍拍兩人的肩膀，“加油。”
    原本閉著眼睛等幻覺結束的程悠悠感受著肩膀上的重量，睜大了雙眼，她在另外兩人疑惑的注視下，晃晃悠悠的坐了起來，顫抖著手拿起桌子上的手機，解開鎖屏後，手機上清清楚楚顯示 2022年2月22日下午1422分。
    她又拍打了下自己的腿，有痛覺，很好，不是幻覺，所以，她重生了？
    重生在幾年前，前公司還沒有破產倒閉的時候？
    “悠悠，你今天怎麽有點奇怪？”郝樂一邊在前麵檢查直播設備，一邊扭頭疑惑的看看坐著發呆的程悠悠。
    “是不是擔心今天直播間又有人罵你讀稿幹巴巴沒感情？還是擔心刷屏罵你黑心，不是人？”郝樂看到程悠悠臉色已經發展成慘白，有點擔心，放下手裏還沒檢查完的直播設備——反正就算設備真壞了他也不想修，走回來仔細看她的臉色，“沒事的，今天我們兩個直播，你別看彈幕，就專心看提詞器照讀就行，實在不行不讀也沒事，反正也賣不出去一單。”
    趙麗剛才已經出去看其他幾個員工的直播準備了，沒有聽到郝樂說的這些消極的話，不過就算聽到了也無所謂，郝樂上午還看到她在茶水間偷偷刷招聘軟件。
    程悠悠無力的笑了笑，不知道回什麽，難道說她重生了嗎？難道說她知道這次直播也賣不出去貨，過幾個月公司就會宣布破產，大家都會被迫下崗嗎？
    算了，她轉念又想了想，也不是什麽壞事，隻是重新經曆一次而已，等前公司破產，她就去現在公司應聘。
    而且指不定已經發生的有些事情，她還能試著去挽回看看。比如她閨蜜那個劈腿的男朋友，等會就告訴閨蜜讓她分手，比如她買的股票下周就會跌到穀底，她今天現在就可以拋售出去......
    想到這裏，程悠悠來了精神，在郝樂驚悚的眼神中，突然哈哈哈笑了起來。
    郝樂定定的看著程悠悠，下一秒衝出去大喊，“趙姐，不好了，悠悠被逼瘋了！”
    ............
    結果兩人喜提趙姐十幾分鍾“愛的教育”，最後還是借口快到直播時間，兩人才終於被放走。
    進門後，兩人和剛到並開始做準備工作的場務小張打了個招呼，這次直播他主要負責產品上下架，同時兼任直播間客服等工作。
    “唉，又是要挨罵的一天。”郝樂唉聲歎氣的坐回椅子上，彎下腰拿起放在桌子下的箱子，從裏麵拿出十幾罐混合堅果——這次直播準備銷售的商品，擺放在桌子中央的零食架上。
    兩人又等了幾分鍾，在手機上時鍾跳到下午1600分的時候，才不情不願的打開了直播間。
    "三、二、一，ok，開播。"兩人耳機裏傳來小張的聲音。
    “哈嘍，家人們下午好，我們這裏是星海公司直播間，今天是我們家的零食專場——其果家的混合堅果。”
    程悠悠跟著提詞器一個字一個字念，一邊展示手上的包裝，一邊抽空看了看直播間人數，3人，很好，水軍大隊還沒到。
    “其果家大家都知道，他家的堅果一直品質都不錯。外麵市場上的價格大家也知道，線下各大商超店鋪一罐至少要69，偶爾搞活動最多也就降到59。但是今天在我們直播間下單，優惠價49，到手隻要49，49啊家人們，而且今天下單，我們還買三送一，送的是一罐同樣牌子、同樣品質、同樣重量的混合堅果。”
    “大家可以清楚的看到罐頭裏麵，每種堅果它的個頭都是比較大的，不是碎的那種小顆粒，裏麵一共有5種堅果類——核桃仁，扁核桃仁，腰果，開心果仁，榛子仁，整體的性價比也是非常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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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今天這個牌子的堅果在我們直播間價格非常低，甚至已經可以說是跌破了底價，因為這是廠家聯合我們做的線上促銷活動，廠家給我們直接發貨，沒有上架費，沒有各種各樣的店鋪管理費，所以今天在直播間，我們才可以給出這麽低的價格。”
    “雖然今天的價格非常低，但是我們保證，質量絕對是和線下各大門店完全一樣，一樣的品質，一樣的種類，絕對絕對不會出現缺斤少兩的情況。”
    “心動不如行動啊家人們，羊毛不是天天有，今天遇到也是緣分，明天價格可能就不一樣了，而且還是其果家的堅果，也是一個我們從小吃到大的牌子，配料表幹淨，吃起來也放心。”
    “而且這個堅果老人孩子大人都可以吃，非常適合一家人在一起共享歡樂時光。或者出去送禮也很有麵子，我們還會附送一個禮盒袋，妥妥的送禮佳品。”
    “.................”
    程悠悠說著說著拉開了罐頭，向僅有的直播間3位觀眾全方位展示裏麵的堅果品質，她自己沒發現她越說越流暢。
    前世的她因為沒做過帶貨，所以隻能跟著提詞器默念，經常被水軍攻擊說她像個機器人。
    前公司倒閉之後，她就隨便找了個離家近的工作，本來麵試說做行政助理，進去才發現是銷售助理，後來還要跟著銷售去維護客戶，再後來就幹脆當銷售去了，慢慢的，她的口才也跟著鍛煉了出來。
    而這時候，本來郝樂應該已經開始和直播間的觀眾互動，引導他們發言，但是此時的郝樂一臉懵逼，我敲，悠悠什麽時候說的那麽慷慨激昂了？她偷偷去上補習班了？她以前不是讀的特別沒有感情嗎？啊？所以現在我要幹啥？
    小張也在一邊震驚臉，我去，我同事昨天還是個菜雞，今天就突變成戰鬥機了，她昨天下班幹啥去了？
    就在此時，水軍終於到了，直播間瞬間湧入了幾十個賬號開始頻繁刷屏。
    【愛管閑事的小王】呦，這不是星海公司的直播間嗎？怎麽的，星海又開始騙人了？上次在直播間買的瓜子全是碎的，客服裝死不回複。今天又來騙大家買什麽？質量那麽差怎麽還有臉賣貨？
    【今天星海倒閉了嗎】今天是機器人主播啊哈哈哈哈哈。
    【全網我第二】這不是上次直播賣瓜子拿不出食品安全證明的公司嗎？黑心公司賺黑心錢，誰知道裏麵什麽成分，反正我不敢吃。
    【今天吃飯了嗎】沒錯，上次我在他們直播間買的核桃，硬的蹦掉我一顆牙。
    【零食達人小周】全網零食價格排行榜，就屬這家最黑心，溢價全網第一。
    【打假aa】就屬這家最黑心，溢價全網第一。
    【】就屬這家最黑心，溢價全網第一。
    【騙子滾粗】就屬這家最黑心，溢價全網第一。
    【測評博主阿c】就屬這家最黑心，溢價全網第一。
    【不真實你打我】就屬這家最黑心，溢價全網第一。
    ......
    好好好，看著某些特別熟悉的賬號，程悠悠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以為她還是前世那個被罵哭的小菜雞嗎？
    郝樂默默把椅子往旁邊挪了一下，他覺得今天的悠悠有點嚇人，然後忍不住又開始苦思冥想她究竟去哪裏進修了，這效果簡直驚人啊，他也想去......
    程悠悠放下手上的堅果，一條一條開始反擊。
    “這位愛管閑事的小王，你還真是人如其名，狗都不管的事情你非要管。你說你上次在我們直播間買了瓜子，根本不可能，因為，嗬嗬嗬，我們根本沒賣出去一單瓜子，銷量截圖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發在直播間。所以你去哪裏下的單？是不是隔壁傳啟公司？上周他們好像就專場賣了好幾天瓜子。”
    “這位今天星海倒閉了嗎，機器人吃你家大米了嗎？你罵機器人，你比得上機器人嗎？機器人可以不要工資你可以嗎？”
    “這位全網我第二，你是眼睛看不到，話也聽不懂嗎？上次直播間我們已經把食品檢測報告拿出來展示了，你非要說是p的，我們解釋你不聽，讓你打電話核實你不打，讓你上網查報告批次你不查，你是眼盲心也盲，難怪前天隔壁傳啟公司賣過期餅幹你閉著眼睛就是哐哐一頓誇，這錢確實活該你賺。”
    “這位今天吃飯了嗎，我們之前直播間賣的袋裝手剝核桃基本都是有開口的，有部分沒有開口的核桃，我們也是隨商品每單都附贈了核桃開口器，但是你寧願相信自己的牙齒也不願意相信我們的開口器。我這邊的建議是，要不你先別管牙齒了，先去腦科掛個號吧。”
    “這位零食達人小周，我勸你摸著你那個不存在的良心，睜眼看下好嗎？我們直播間的價格不一定是全網最低，但一定不可能是全網最高。至少前天隔壁傳啟公司賣的過期餅幹，我們之前就賣的比他們便宜，而且還不是過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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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一排的複製粘貼文字，程悠悠就當沒有看到了，她拿起桌子上的礦泉水，噸噸噸喝了一半，說了半天還怪渴的。
    此時不管是直播間內外，包括彈幕，都全部停滯了下來。
    郝樂在一旁簡直歎為觀止，沒想到啊，以前看悠悠明明覺得她是一個剛入社會的小菜雞，平日裏性格溫溫和和，也不和人爭論吵架，也不和人拉幫結派，專心做完工作就下班。
    上次開直播被水軍陰陽怪氣的都快哭了，也沒見她開口反駁回去，今天突然就秒變身成噴火龍，一通全給她懟回去了。
    郝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想了半天外麵應該沒有那麽速成的培訓班，悠悠應該是終於忍不住爆發了，不過也是，反正公司都快倒閉了，工資拖欠兩個月還沒發呢，現在還能上班老板都要感謝他們。
    而一邊的小張想的就更簡單了，這幾天直播他輪流協助當場務，也大概摸清楚了剩下幾個員工的性格。
    公司剩下的幾個主播雖然業績不行，但是帶貨是老本行，勉強也賣出去十幾單。
    周末然和郝樂以前是市場部的，負責和各大廠商打交道，性子本來就活躍，所以他們轉帶貨主播，即使帶貨業務能力不過關，性格也能彌補一大部分，這幾天也賣出去了幾單。
    胡櫟櫟和程悠悠以前是行政部的，一個是前台，一個是助理，兩個人都沒接觸過業務，也沒接觸過帶貨這行。
    但是胡櫟櫟性格開朗，直播間被罵了也不當回事，而且她來公司快兩年了，也知道真賣不出去，老板也不會做什麽，畢竟現在大家都自身難保了。
    而程悠悠性格就比較細膩，臉皮也薄，小姑娘來公司才2個月，剛轉正呢，就遇到公司快倒閉了，也不熟悉周圍同事的性格，估計看這段時間天天開會，老板他們臉色也差，以為幹不好就要挨罵，天天提心吊膽幹直播，尤其這幾天直播被水軍罵了幾次，臉色當時就特別差，小張以為遲早有一天被罵哭。
    沒想到今天居然會爆發，措辭還挺犀利的，當場在直播間都給懟回去了。
    他現在就想知道，到底發生了啥，她是去哪裏參加了培訓班還是找了個高人帶教過了？明明就他觀察下來，程悠悠性格就不是這種能懟人的啊。
    如果可以，下播之後，他想偷偷私下去問問，實不相瞞，他對他的口才也頭疼很久了。
    現場的兩位同事都震驚臉了，直播間已經和程悠悠有過交集的水軍們就更詫異了。
    真是離譜了，這個小姑娘以前明明看著就是個小白兔性格啊，他們也和小張一樣，認為再多幾次就會罵哭她。結果今天開場還沒說幾句話呢，全部都被她罵回來了。
    別說他們罵哭一個小姑娘會不會愧疚，他們是拿錢辦事的水軍，不要說程悠悠這個小姑娘了，就算是星海公司的老板被他們罵哭，他們也隻會轉頭和金主去申請額外的獎勵好嗎。
    雖然不明白小白兔怎麽突變噴火龍，但這不影響水軍們的戰鬥力，相反激起了他們的勝負欲。
    開玩笑，他們是拿錢辦事的正規水軍，如果今天連一個小姑娘都懟不過，他們以後還能接到單子嗎？再說了，這次的金主——隔壁傳啟公司還有人在直播間盯著呢。
    屏幕後麵的水軍頭子張圖繼續招呼兄弟們刷屏。
    抹黑嘛，他們最擅長了，誰管你們直播間實際上到底有沒有賣出去貨呢，反正在他們嘴裏，那就是他們下單了，收貨收到碎瓜子了，你的截圖我不信，你的解釋我不聽。
    至於隔壁傳啟公司賣過期餅幹的事情，什麽過期餅幹，不知道，不清楚，沒看到，反正他們收到的沒過期。
    正當水軍們繼續發力刷屏，和程悠悠互懟時，直播間突然飄過三條這樣的發言。
    【什麽時候能攢夠錢退休】寶藏主播，已關注。堅果確實看起來很好吃，個頭也挺大，已下單，主播加油。
    【大宇最厲害】吃了堅果打遊戲戰無不勝，已下單，主播牛牛牛，愛了愛了。
    【糖炒栗子真好吃啊】以前在線下超市買過其果家的堅果罐頭，吃起來確實不錯，直播間價格很優惠，已下單，鮮花送給主播。
    啊？什麽？居然真有人下單？不是，直播間這漫天的差評你們是一個都沒看到嗎？主播懟人你們也沒看到嗎？
    簡直離了譜了，今天的主播和觀眾怎麽都那麽叛逆。
    水軍頭子張圖刪掉輸入框內已經打完的發言，重新整理文字準備發送。
    而此時的直播間內，又飄過這樣兩條發言。
    【磊子第一】主播天下第一，堅果天下第二。
    【順哥愛吃榴蓮】主播萬歲，堅果萬歲，吃堅果得永生！
    不是，你說這合理嗎？星海不會是真找了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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