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陪送摩托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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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平對姑娘本就沒什麽苛刻要求,李桃花骨架偏大,卻有著立體的五官,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鼻梁高挺,一頭烏發濃密亮澤,渾身散發著一種獨特的野性美,看得殷長平心裏怦怦直跳。
李桃花有些害羞,殷長平更是靦腆,這般對比之下,李桃花倒顯得愈發落落大方。
當天下午,李家姨婆就來傳信,說李桃花同意了這門親事。
雖說把決定權交給了閨女,李老娘也沒閑著,她生怕李家姨婆介紹得不夠詳盡,自己又在周邊四處打聽,一番確認後,才確定殷家確實是好人家。
親事一定下來,殷老太徹底鬆了一口氣,接下來便全心操辦婚禮。
兩人年紀都不小了,李老娘也不是拖泥帶水的人,殷老太一提過年就辦事,她便省去了定親的諸多環節,直接進入結婚流程。
人家這般爽快,殷老太也不含糊。
雖說距離過年隻有三個多月,可這期間的大小禮節,她都催著殷長平一一落實,確保人到禮到。
彩禮錢李老娘沒提要求,殷老太一番打聽後,在別家彩禮的基礎上,又添了五百塊壓箱錢,這一舉動讓李老娘對殷家愈發滿意。
除了彩禮錢,其他聘禮也是準備得滿滿當當、盡善盡美,讓人一看便知殷家誠意十足。
隨著婚期日益臨近,村裏來幫忙的人越來越多。
男人們湊在一塊兒,熱烈討論著婚禮當天迎親的路線和流程;女人們則圍坐一處,忙著準備各種喜糖喜餅,歡聲笑語不斷,回蕩在殷家的小院裏。
婚禮前一天,殷家滿是喜慶紅火的景象。
殷秋晚和幾個小夥伴在院子裏嬉笑奔跑,幫忙張貼喜字,大人們時不時叮囑幾句,可他們依舊玩得忘乎所以。
做席的大廚在廚屋裏忙得熱火朝天,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擺滿了案板,誘人的香味彌漫在空氣中。
傍晚時分,忙活了一天的人們漸漸散去,殷家的小院恢複了些許寧靜。
窗外,月光如水,溫柔地灑在院子裏,仿佛也在為這場喜事送上無聲的祝福,靜靜等待著明日那場盛大的婚禮 。
臘月二十六,黃道吉日,宜嫁娶!
送彩禮的時候殷秋晚沒有去,接親她卻是一定要去的,她負責專門迎接新娘。
到了新郎家,她就得一直跟著新娘,直到把新娘牽進新房。
天還沒亮,接親隊伍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好幾十號人拉成了一條長長的隊伍。
接親人越多越好,一是顯得對這門親事極為重視,二是能幫忙搬運嫁妝。
隊伍裏有兩輛大杠自行車,還拉了兩輛架子車,這些都得提前商量妥當,不然車子眾多,嫁妝卻寥寥無幾,拉個空車回來,那可就太尷尬了。
路上的植物都結了白霜,人踩上去咯吱咯吱響。
殷秋晚跟著殷長安走,他們是打前站的,一到女方家,就等於通知女方接親的來了,女方就得趕緊收拾準備,這些都是提前安排好的流程。
車把上掛著一塊肉,這叫離娘肉,寓意著今天孩子要離開母親,這塊肉代表孩子留下還了骨肉之情,從此,閨女就成了別人家的人。
殷秋晚一路上問個不停,父女倆嘮嘮叨叨的,也不覺得累。
殷長安怕她喝了涼風,讓她反著坐,還用圍脖把她裹得嚴嚴實實,所以她一點兒也不冷。
兩家距離不近,路也不太好走,一路下來,騎車的人覺得屁股都麻了,坐車的殷秋晚連腿都麻了。
到了地方,天已經大亮,新娘也準備好了,大家寒暄著喝了兩杯水,大部隊隨後就到了。
時間緊迫,新人對著女方父母磕了頭,接過改口費,又挨個喊了舅舅、妗子、叔叔、嬸子,接著就抬起嫁妝出門了。
櫃子、桌子這些大件早就提前拉到新房了,現在李桃花除了拿出一個皮箱和一些生活用品,竟然還有一輛嶄新的摩托車。
摩托車一露麵,場麵頓時熱鬧起來。
鋥亮的黑色車身,線條流暢,車把上那標誌性的車標格外醒目,車座被擦得一塵不染,車身還係著喜慶的大紅花。
在當時,摩托車雖然算不上極其稀罕的物件,但能當作閨女嫁妝的還是不多見。
殷長平事先也不知道有這摩托車,微微側頭看向李桃花:“桃花,這哪來的?真要帶走啊?”
李桃花站在紅傘下,上身穿著一件大紅色對襟小襖,圍著一條暗綠色的格子圍巾,下身配一條暗青色燈籠絨褲子。
一頭烏黑的長發在腦後盤成鳳尾的形狀,鬢邊別著幾朵紅色小花,還有白色珠絡垂下來。
因為結婚擦了香粉,她的臉比平時柔和了許多,在紅傘的映照下,竟透出一抹豔麗。
她不太習慣地抿了抿塗了口紅的嘴唇,斜眼瞟了殷長平一眼:“傻貨,不帶走抬出來幹啥?”
一邊說,一邊朝老爹老娘那邊努努嘴:“喏,俺五姐,你之前見過一次,昨晚才回來,摩托車就是她陪送的!”
人群裏確實有一個不太熟的麵孔,李桃花十姐妹長相有相似之處,其中有一對年紀相差兩歲,大的長得慢,小的長得快,看起來就跟雙胞胎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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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長平來她家很多次了,也隻能大概分清,剛才叫人的時候亂糟糟的,人又多,他確實沒注意誰是誰。
看到兩人往這邊看,李蓮花點點頭打了個招呼。
她穿著一件呢子外套,裏麵是白色的套頭毛衣,燙著細細的羊毛卷,站在這群人後麵,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殷長平聽說過不少關於李蓮花的事,她嫁的不錯,隻是和老娘不太親近。
她在縣裏開了家精品店,除了逢年過節,基本不回來。
不過李桃花說,她們姐妹之間感情還不錯,三姐平時總叫她們去縣裏玩,也經常送東西給她們。
嫁妝裝好了,隊伍準備返回,中午得趕回去在吉時開席。
有一輛架子車是拉新娘的,殷秋晚不用再跟著爸爸坐大杠自行車了,她陪著新嬸子一起坐架子車。
殷長安和另一個騎大杠自行車的人,載著送親的兩位長輩先出發回去,後麵的人也拉著東西匆匆趕路。
女方送親有不少講究,長輩、平輩、孩子各有多少,都要提前安排陪客的人,還要準備大、中、小不同的紅包,要是搞錯了,娘家人就會挑刺。
不過在這一天,娘家人挑刺也成了一種風俗,挑不出來大家皆大歡喜,挑出來了也就是說說笑笑就過去了。
回去的隊伍拉得更長,一路上說說笑笑,熱鬧非凡。
偶爾路過村莊,還要給攔路鬧親的人撒糖、撒煙。
太陽已經升得很高了,遠遠地,村裏湊熱鬧的小孩早就在進村的地方等著了,一個個像調皮的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尤其是殷振軍,也不知道瘋鬧了多久,頭發上全是汗水,估計是怕弄髒新衣服,把衣服脫下來在手裏卷著。
看到迎親的人越來越近,小孩子都興奮地“嗷嗷”叫著,腿快的已經衝上來要糖了。
殷振軍跑過來,扶著架子車的車幫對殷秋晚說:“晚晚,接親好玩不?他們說有紅包,你有嗎?給我看看。”
殷秋晚是專門跟著新娘坐車的,這叫壓轎,也是一種習俗。
一般為了討個吉利,女方家都會封個紅包,而且因為隻有她一個小孩,紅包還不小。
殷秋晚接了紅包就塞到外衣兜裏,她沒打開看,爸爸也沒問她要,要不是殷振軍問起,她大概都忘了這回事。
殷秋晚摸了摸口袋,眼睛笑彎了:“有紅包呢,不能給你看,晚上我得給咱媽。”
李桃花在旁邊聽見兩兄妹的對話,她摸摸殷秋晚的兩個小揪揪,笑眯眯地說:“我們晚晚還像個姐姐樣,比你哥還能藏得住事。”
又從兜裏掏出來一把糖,這是路上撒糖時落到架子車上的,她撿起來給殷秋晚,殷秋晚拿了幾顆就不要了,隨手塞到了口袋。這會她把糖拿出來往殷振軍手裏塞,還一臉笑意地說:“我們振軍也想要紅包呀?我聽說你還要滾新床呢,待會滾的時候,多說點好話,嬸也給你補個大紅包,行不?”殷振軍一聽還有這好事,立馬挺起胸膛,兩手在胸膛上拍得啪啪響:“嬸子,你就等著吧,我包你滿意。”他搞怪的表情和逗趣的話音,引得旁邊的人哄堂大笑。殷秋晚還一本正經地跟李桃花保證:“嬸,振軍可會說了,我也能說,肯定說得特別好。”李桃花笑得合不攏嘴,她捏捏殷秋晚兩頰的嬰兒肥,連聲應道:“好,好,好,嬸就指望你倆了!”
說話間,終於到了老屋,守在門口的人連忙喊起來:“來了,來了,可以點炮了。”緊接著,劈裏啪啦、砰砰的鞭炮聲震耳欲聾,炮灰四處飛濺,飄來的煙霧嗆得殷秋晚直咳嗽。她緊緊地抓住李桃花的手,這是她的任務,還沒進新房呢,她可不能鬆手。殷長安過來接過傘,牽著李桃花的另一隻手,避開烏煙瘴氣的門口,在眾人的簇擁下進了老屋。
屋裏擠滿了人,大家你推我搡,使勁把新娘和新郎往一塊拉扯。劉紅芳怕擠到閨女,早早把她拉到廚屋。摸摸閨女的手不涼,就從盆裏拿出一個炸得香噴噴的蘿卜絲肉丸子,趁著餘溫塞到她嘴裏。劉紅芳笑眯眯地看著,殷秋晚因為丸子太大,腮幫子塞得鼓鼓的,一邊艱難地咀嚼著嘴裏的東西,一邊伸手從兜裏掏出紅包遞給劉紅芳。劉紅芳一看就知道是啥,她本來不想接,覺得這是閨女的酬勞,閨女可以自己收著。可又想到閨女不太在意這些的性子,放在她手上,估計待會就不知道丟哪去了。劉紅芳就拿過來看了看,喲,還不少呢,有二十塊呢!她往自己兜裏塞:“媽幫你放起來,以後給你買東西。”殷秋晚是真的毫不在意,她無所謂地點點頭,眼睛又看向了丸子。早上起得早,她沒什麽胃口,吃得少,上午跟著跑了半天,路上吃的兩顆糖也不頂餓,現在吃了一顆丸子,反倒越吃越餓。
劉紅芳好笑地看著閨女難得饞嘴的樣子,心裏軟乎乎的。她伸手又喂了閨女一個:“先墊墊肚子,待會就開席了,好吃的更多。這會兒快過去,你嬸那還得滾床。”牽著殷秋晚出了廚屋,她踮起腳在大院裏的人群中掃了一圈,沒看到殷振軍,就放聲喊了兩嗓子。屋外沒回應,屋裏倒是傳出來聲音:“媽,媽,我在屋裏,你趕快叫晚晚來滾床,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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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紅芳帶著殷秋晚進了新房,殷振軍已經穿上新衣服,收拾得幹幹淨淨,規規矩矩地坐在新床上。她心想,振軍這會兒怎麽這麽上心了,剛才不讓他出去亂跑都不聽,這回倒是自覺。她也不再耽擱,給殷秋晚脫了鞋,讓兩個人一人一邊,一個朝左滾,一個朝右滾,嘴裏念念有詞。這些都是提前教了好久的,學的時候殷秋晚很快就會背了,殷振軍被妹妹刺激到,居然也很快熟練起來。
“童子滾滾床,喜慶傳八方。”
“求得貴子來,定是如意郎。”
“孝敬父母先,光宗耀祖強。”
“新郎等不及,新娘口含糖。”
“春宵值千金,日後好夢長。”
“枕巾壓枕巾,新郎新娘一條心,被角壓被角,明年來個大胖小。”
“一步二步走南洋,三步四步跨香房,五步六步生貴子,七步八步狀元郎!”
“鋪床鋪得滿堂紅,養的兒子當總統;鋪床鋪得整整齊齊,養的兒子當國家主席。”
“龍鳳呈祥,夫妻恩愛,日子紅亮。”
“兒孫滿堂,先生貴子,再生女郎。”
“富貴堂皇,財源滿地,米糧滿倉。”
……
兄妹倆一個接一個,一邊滾一邊念,念得越多,新房裏圍的人越多,時不時傳來喝彩聲,殷振軍聽了更來勁了。後麵都不用殷秋晚插嘴了,他一個人連說帶喊,總算把教過的詞一個不落地念完了。然後就是接連不斷的掌聲,殷振軍穿好鞋,像個得勝的將軍似的,甩著兩隻手,得意洋洋的。他微微得意地朝李桃花看過去,原來是惦記著紅包呢。李桃花也不含糊,從兜裏拿出早已準備好的紅包,一人一個,放進了兄妹倆兜裏。
婚禮現場,一片喜氣洋洋。
正熱鬧的時候,屋外驟然響起清脆的銅鑼聲,緊接著,便傳來知客那熱情洋溢的呼喊,招呼著大家入席。
隻見他一手拿著銅鑼,一手引領著新人,在擺滿酒席的場地中緩緩穿行。
“尊敬的各位來賓,大姑娘、小夥子們,還有老少爺們兒,大家好哇!”知客聲音洪亮,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今天,咱們滿懷歡聲笑語,帶著最誠摯美好的祝福,齊聚於此,共同見證殷長平和李桃花這對新人喜結連理的神聖時刻。”
“我承蒙新人家人的信任與厚愛,有幸擔任今日婚宴的主持。”知客微微欠身,臉上滿是謙遜的笑容。
“接下來,有請新人麵向諸位親朋好友,行一拜之禮。一拜天地,感恩天賜良緣,感謝天地間祥瑞庇佑,願這對新人的愛情地久天長,往後的日子幸福安康,拜!”新人在知客的指引下,虔誠地彎腰叩拜,現場眾人也都滿含祝福地注視著他們。
“新人轉身,麵向高堂,行二拜之禮。二拜高堂養育恩,父母含辛茹苦將你們撫養成人,往後定要孝敬父母,讓他們頤養天年,拜!”殷長平與李桃花恭恭敬敬地對著父母鞠躬,眼中滿是感激之情。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新郎新娘麵對麵,夫妻對拜花堂前。願你們如鴛鴦般比翼雙飛,夫妻同心,往後夫唱婦隨,早得貴子,拜!”隨著知客的聲聲祝福,新人深情對視,緩緩彎腰,完成了這一重要的儀式。
“禮成!請新人入席,大家吃好喝好,共同分享這份喜悅!”知客的話音剛落,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便被端上了桌。
眾人紛紛入席,歡聲笑語回蕩在整個婚宴現場。
菜齊酒滿後,知客又帶著新人開始逐桌敬酒。
他們先是從長輩那一桌開始,表達對長輩的敬重與感謝;接著敬向送親的隊伍,感謝他們的一路陪伴;隨後是平輩們,大家互相寒暄,舉杯歡慶;最後連孩子們坐的那一桌也沒有落下,孩子們興奮地舉起飲料杯,與新人碰杯。
起初,酒都是殷長平在喝,可他酒量有限,沒喝幾杯,腳步就有些踉蹌,身體也開始晃悠起來。
李桃花見狀,臉上帶著笑意,上前站到殷長平身前,穩穩地端起酒盅,仰頭一飲而盡。
她這豪爽的舉動,立刻引得周圍眾人齊聲叫好。
接下來的敬酒環節,幾乎都是李桃花在應對,她一杯接一杯,居然盅盅不落,而且神色如常,絲毫不見醉意。
殷長平跟在她身後,看著自己媳婦如此厲害,笑得像個憨厚的傻子,眼神中滿是得意與自豪。
酒席間,有婦女笑著朝殷老太和劉紅芳打趣道:“老嬸子,你家新媳婦可真能喝啊,一般的爺們兒都比不上她呢!”
殷老太正吃著菜,聞言抬起頭,笑容和藹又溫和:“可不是嘛,俺們家沒一個能喝酒的,以前那些酒都浪費了!這回可好了,來了個能喝的,這下算是湊齊了!”
劉紅芳也在一旁附和,心裏自有一番想法:“這桃花太厲害了,喝酒跟喝水似的,我喝兩口就暈暈乎乎的,啥時候咱也能練出這本事!”
滿桌的人聽了,都有些哭笑不得,哪有婆婆天天盼著兒媳婦能喝酒的,男人喝多了也就罷了,女人喝多了總歸不太像話。
不過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大家都很有分寸,沒人說些掃興的話,隻是順著話茬聊了幾句,便又繼續吃吃喝喝,現場依舊熱鬧非凡。
婚宴結束後,眾人又興致勃勃地聚到新房,準備鬧洞房。
殷秋晚卻實在是困得不行,吃飯的時候就已經迷迷糊糊的,放下碗筷後,便徑直去找劉紅芳。
劉紅芳正忙著招呼客人,走不開,隻好把殷秋晚安置到殷老太屋裏睡覺。
盡管新房那邊吵嚷聲不斷,卻絲毫沒有影響到殷秋晚,她很快便進入了夢鄉。不過那些喧鬧的聲音,還是模模糊糊地在她耳邊回蕩著。
“親一個,親一個!”
“上蘋果,來呀,咬大點!”
……
後來,殷秋晚聽殷振軍說起,那天鬧洞房鬧了整整一下午,可熱鬧了。
全程新嬸子李桃花都玩得特別放得開,大方又爽朗,而自家小叔殷長平卻像個害羞的新娘子,扭扭捏捏的。
好幾個鬧洞房的項目,都是男女角色反過來才得以完成,當時,似懂非懂的殷振軍在一旁看著,都替小叔著急。
殷秋晚聽後,心裏滿是懊悔,後悔自己當時睡著了。
這可是她第一次全程參與的婚禮,結果到最後卻錯過了最精彩的部分,為此,她遺憾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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