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陵城產業,連環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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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兵在陵城的產業在接下來的一周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
    第一天過後,星光酒店地下賭場的消息還未傳開,人們隻當是尋常的鬧事。
    第二天,西城區的“福臨門”棋牌室突然遭遇大批不明身份者闖入,監控設備被第一時間破壞,現金與賬本不翼而飛。
    不到兩小時,城東“金玉滿堂”會所也遭遇同樣命運,十幾名保安被製服,客人被禮貌地請出門外,隨後整個場子被係統性地瓦解,賭桌被劈開,老虎機被砸爛,隱藏在吧台下的賬本與現金則被取走。
    第三天,位於陵城郊區的三處私人會所同時遭襲。
    這些隱藏在高檔餐廳後麵的賭場,隻接待特定客人,有著嚴密的安保係統。
    然而襲擊者似乎對每處場所的構造了如指掌,他們從員工通道進入,精準切斷電源,規避監控死角,直搗核心區域。
    最令人費解的是,襲擊者對現場人員區別對待。
    不為難普通服務員,隻是讓他們離開。
    而對場子的骨幹人物則下手狠辣,七名經理級人物被打斷手腳,丟在路邊。
    到第四天,孔兵位於城郊的地下錢莊被一把火燒得隻剩灰燼。
    同日,三家明麵上合法經營、實則洗黑錢的公司辦公室遭到打砸,所有財務資料與硬盤不翼而飛。
    這已不是簡單的打砸搶,而是一場針對性極強的摧毀行動。
    每一次襲擊目的明確,幹淨、精準、不留痕跡!
    攻擊者對孔兵的產業結構了如指掌,對每個場所的防衛弱點洞若觀火。
    第五天清晨,陰雲低垂。
    牛飛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臉色蒼白,喉嚨發緊。
    這幾天,孔兵在陵城的非法收入來源幾乎被斬斷了七成。
    他隱約察覺這不是普通的衝突,而是一場早已規劃好的精確打擊!
    當晚六點十八分,牛飛接到金玉會所新任經理的求救電話。
    猶豫再三,牛飛最終決定親自過去。
    天色已暗,他帶著六名保鏢驅車前往。
    車燈在雨中劃開一道微弱的光芒,照亮前方迷蒙的道路。
    六點四十二分,牛飛的車剛駛入會所的地下停車場,兩輛麵包車無聲地切入他們車隊中間。
    十餘名黑衣人如同幽靈般出現,手持鋼管與砍刀。
    整個遭遇戰不過持續十分鍾,六名保鏢被迅速製服,牛飛腹部與背部各中兩刀,倒在血泊中。
    這些消息傳到宜城時,已是深夜。
    孔兵得知牛飛被送進陵城中心醫院重症監護室,生命體征不穩。
    更令他震怒的是,他在陵城經營多年的地下王國幾乎坍塌大半,核心產業被連根拔起!
    在陵城中心醫院的重症監護室,牛飛躺在蒼白的病床上,呼吸微弱,麵色灰暗。
    監護儀上的線條平穩地波動著,似乎在默默計算著這個曾經不可一世的“大哥”剩餘的生命時光。
    醫生們來來往往,護士更換著點滴瓶,而牛飛卻始終未能睜開眼睛,仿佛沉入了無邊的黑暗。
    陵城的夜晚比往常更加沉寂。
    酒吧與夜總會早早關門,街頭巷尾鮮見孔兵的手下活動。
    恐懼與猜疑在道上蔓延,沒人知道下一個目標會是誰,沒人知道這場報複何時會結束。
    唯一確定的是,孔兵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
    南城,城中村,一棟老舊的六層樓房深處。
    樓道裏的聲控燈早已失靈,牆麵上貼著各式小廣告和不知道什麽汙漬。
    最靠裏的那間單房,門上的油漆已經斑駁脫落,門鎖被換過幾次,留下的痕跡如同傷疤。
    屋內十幾平米的空間被一張床、一張桌子和兩把破舊的椅子塞得擁擠不堪。
    窗簾拉著,隻留一道縫隙,使房間處於一種陰暗而壓抑的狀態。
    空氣中彌漫著煙味、臭味和飯菜混雜的氣息,牆角的垃圾桶已經塞滿,卻無人清理。
    一個男人靠在床頭,身上穿著一件黑色T恤,下身是一條鬆垮的運動褲。
    他麵容疲憊,眼角的皺紋並不深。
    指間夾著一支煙,濃重的煙霧在他頭頂繚繞,模糊了他的表情。
    他的左手拿著一疊彩票,和一張報紙。
    “他媽的,又沒中!”他咒罵著,把彩票揉成一團,用力砸向對麵的牆壁。
    門鎖轉動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咒罵。
    一個瘦削的年輕人推門而入,手裏提著幾個印有快餐店名字的塑料袋。
    年輕人約莫二十五六,穿著普通,麵容青澀,眼神中帶著一絲不安與謹慎。
    “嚴哥。”年輕人輕聲說道,關上門的動作小心翼翼,“我……我買了你愛吃的回鍋肉和酸菜魚。”
    嚴學奇抬頭,目光如同刀子般銳利地掃過年輕人全身:“一個小時買個飯?”
    小陳的肩膀微微一縮,喉結上下滾動:“嚴哥,對不起。那家店……排隊的人太多了。”
    嚴學奇哼了一聲,把手中的煙頭摁滅在床邊的易拉罐裏:“行了,趕緊吃飯。”
    小陳忙不迭地把飯菜放在桌上,手忙腳亂地打開盒子,擺好筷子和勺子。
    他的手有些發抖,眼神不時地瞟向嚴學奇,似乎在評估對方的情緒。
    “吃飯。”嚴學奇從床上起身,走到桌前。
    兩人無言地吃著飯。
    嚴學奇吃得很快,眼神卻時不時地飄向窗外,思緒似乎飛向遠方。
    “嚴哥。”小陳終於鼓起勇氣打破沉默,“我們還要在這裏待多久?”
    嚴學奇抬起頭:“怎麽,嫌這地方不好?”
    “不是,不是,”小陳連忙擺手,“我就是……問問。”
    “問就是想知道,想知道就是心裏沒底,心裏沒底就容易出錯。”嚴學奇放下筷子,聲音低沉,“記住,做我們這行的,什麽時候都得像個沒事人一樣。心裏有事,臉上別有事。”
    “我明白,嚴哥。”小陳低下頭。
    嚴學奇擦了擦嘴,站起身來:“我出去一趟。”
    小陳驚訝地抬頭:“嚴哥,你要出去?”
    “有問題?”嚴學奇的語氣平靜。
    “你不是被……”小陳欲言又止。
    “怕什麽,留在執法隊的照片都是我很多年前的了?”嚴學奇冷笑了一聲,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
    他深吸一口煙,眼神變得深邃:“越是遮遮掩掩越是可疑,最好的隱藏就是讓自己看起來跟正常人沒兩樣。”
    小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別亂跑。”嚴學奇吩咐道,“我去去就回。”
    小陳點了點頭,目送對方離開,房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街上的暮色已經降臨,城中村的巷道狹窄而曲折,兩側是各種小商鋪和餐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嚴學奇融入人流中,步伐自然,沒有一絲緊張與慌亂。
    他甚至在路過一家小店時,停下來買了瓶水,與老板閑聊了幾句。
    走出城中村,他攔下一輛出租車,報了個地址:“眾興大廈。”
    出租車司機是個健談的中年人,一路上說著南城的變化和物價上漲。
    嚴學奇隻是偶爾應和一聲,目光始終望著窗外流動的城市景象,眼神中帶著一種複雜情緒。
    二十分鍾後,出租車停在了眾興大廈前。
    這座現代化的玻璃幕牆大樓在夜色中熠熠生輝,門前的保安穿著製服,站姿挺拔。
    嚴學奇付了車費,從容地走向大樓正門。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或遲疑,就像是來辦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保安的目光掃過他,卻未多加留意。
    前台是個年輕的女孩,麵帶職業性的微笑:“先生,請問有什麽可以幫到您的?”
    嚴學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對折的紙條,遞了過去:“麻煩您把這個交給楊總。”
    女孩有些猶豫:“請問您是……”
    “他知道我是誰。”嚴學奇淡淡地說。
    他的語氣平靜,眼神中卻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情緒。
    女孩接過紙條,點了點頭。
    嚴學奇轉身離開,背影很快融入了街頭的人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