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市的早晨，陽光透過酒店房間的窗簾灑進來。
    嬌嬌還在床上躺著，於通暉已經起床洗漱完畢，正在整理今天要用的文件。
    八點四十分，於通暉的手機響了。
    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神情立刻變得嚴肅起來。
    “喂，韓哥。”於通暉壓低聲音接起電話，走到窗邊。
    電話裏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語調平穩但聽不太清楚具體內容。
    於通暉不時地“嗯”、“好”地回應著。
    嬌嬌雖然裝作還在睡覺，但實際上一直在留意著於通暉的通話。
    幾分鍾後，於通暉掛掉電話。
    “親愛的。”他輕聲叫醒嬌嬌，“我今天要出去辦事了。”
    嬌嬌伸了個懶腰，慵懶地坐起來：“這麽早啊？幾點回來？”
    “可能要到下午。”於通暉坐在床邊，“你今天就在酒店休息，或者去附近的商場逛逛。”
    嬌嬌立刻就不樂意了：“我不要一個人待在酒店裏，太無聊了。”
    “可是我要去談工作……”於通暉有些為難。
    “那我跟你一起去啊。”嬌嬌抱住於通暉的胳膊，“我就在旁邊等著，不打擾你們談事情。”
    於通暉搖頭：“不行的，這種場合不適合帶你去。”
    “為什麽不適合？”嬌嬌開始撒嬌，“我又不會亂說話，就安安靜靜地坐著。”
    “你不懂……”於通暉試圖解釋，“帶個女孩子去不合適。”
    “為什麽不合適？”嬌嬌不依不饒，“你作為盛源集團的財務經理，身邊帶個助理不是很正常嗎？”
    於通暉苦笑：“你哪裏像秘書？”
    “怎麽不像了？”嬌嬌從床上跳起來，“你看，我把頭發盤起來，穿上正裝，戴上眼鏡，絕對像個專業的女秘書。”
    她開始在鏡子前比劃著，做出一副嚴肅的表情。
    於通暉看著她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你這樣更不像了。”
    “那我怎麽樣才像？”嬌嬌轉過身來，雙手叉腰，“你教教我嘛。”
    於通暉看著嬌嬌期待的眼神，心中開始鬆動。
    “真的不行。”他還在堅持，“這次見的人比較……比較特別。他不喜歡有外人在場。”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女朋友。”嬌嬌走過來，摟住於通暉的脖子，“而且你不是說我們以後是一家人嗎？”
    於通暉被她說得有些動搖，但還是搖頭：“這次真的不行。”
    嬌嬌見硬的不行，開始來軟的。
    她鬆開手，低著頭，聲音變得委屈起來。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不想讓我了解你的工作？”她的眼圈開始紅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不是的，你想哪裏去了？”於通暉趕緊安慰她，“我怎麽會那樣想？”
    “那你為什麽不帶我去？”嬌嬌的眼淚開始往下掉，“我隻是想多了解你一點，想知道你平時都和什麽人打交道。這樣不對嗎？”
    於通暉看著嬌嬌的眼淚，心裏開始發慌。
    他最受不了女人哭，特別是自己心愛的女人。
    “別哭，別哭。”他趕緊抱住嬌嬌，“我帶你去，我帶你去還不行嗎？”
    嬌嬌立刻破涕為笑：“真的嗎？你不是騙我的？”
    “真的。”於通暉無奈地說，“但是你要答應我，到了那裏不能亂說話。”
    “我保證！”嬌嬌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
    於通暉歎了口氣，知道自己又敗給了這個女人的眼淚。
    “那你快去準備吧。”他說，“我們一會出發。”
    嬌嬌興奮地跑去洗漱，心中暗暗得意。
    她知道於通暉心軟，隻要用對方法，他是拒絕不了的。
    一個小時後，兩人從酒店出來。
    嬌嬌換上了一身黑色的職業套裝，頭發盤成發髻，戴上一副金絲眼鏡，看起來確實像個專業的助理之類的。
    於通暉在酒店門口叫了一輛出租車，報了一個地址。
    出租車緩緩駛離酒店，融入了關市早晨的車流中。
    車上，於通暉忽然想起了什麽。
    “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他轉頭看著她，“你為什麽改名字？我覺得林雅這個名字挺好的，比林嬌好聽。”
    嬌嬌愣了一下，然後笑了：“你怎麽突然想起這個？”
    “就是好奇。”於通暉說，“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你說你叫林雅。但是後來開房的時候，身份證上寫的是林嬌。我當時就想問，但一直忘了。”
    “其實林雅才是我的真名。”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林嬌是後來改的名字。”
    於通暉聽完，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有什麽特殊的原因呢。”
    “如果你喜歡林雅這個名字，回頭我再改回來。”嬌嬌笑著說，“反正改名字也不是什麽大事。”
    於通暉搖頭笑道：“不用了，我覺得林嬌這個名字也很好。而且嬌嬌這個稱呼，很適合你。”
    嬌嬌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於通暉是真的喜歡自己，但他永遠不會知道，坐在他身邊的這個女人，從裏到外都是假的。
    出租車在街道上穿行著，於通暉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
    “對了。”他忽然想起什麽，“等會兒，盡量少說話，多聽少問。”
    嬌嬌認真地點頭：“你放心好了。”
    於通暉看著她認真的樣子，心中既擔心又覺得可愛。
    就在他們的出租車後麵，一輛灰色的大眾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跟著。
    狄明坐在副駕駛座上，手裏拿著一把黑星，正在檢查彈夾和保險。
    “狄哥，我覺得用不著這個吧？”後座的一個手下有些疑惑，“那個於通暉就是個會計，能翻起什麽波瀾來？”
    狄明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頭也不抬地說：“小毛，你跟我多長時間了？”
    “三年了，狄哥。”後座的小毛回答。
    “三年了，你還不明白一個道理？”狄明終於抬起頭，通過後視鏡看著他，“出來混，任何時候都不能掉以輕心。”
    他重新檢查手槍，繼續說道：“於通暉是個會計沒錯，可是他要見的人是地下錢莊的人，你覺得在人家地盤上，你不帶好家夥，你拿什麽和對方談？”
    狄明把手槍插進腰間的槍套裏，轉過身來看著小毛。
    “我問你，鳴哥交給我們的任務是什麽？”
    “確認地下錢莊的情況。”小毛回答。
    “對。”狄明點頭，“越是簡單的任務，我們就越不能搞砸明白嗎？”
    “所以，寧可準備過度，也不能準備不足。”
    開車的手下也插話道：“狄哥說得對。那個地下錢莊能存在這麽多年，肯定有自己的一套安全措施。萬一出了什麽意外，我們總得有應對的辦法。”
    小毛點了點頭：“我明白了，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