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車在一條相對偏僻的街道前停下。
    狄明坐在灰色大眾車裏，看著於通暉和嬌嬌下車走進一家看起來很普通的飯店。
    “就是這裏？”開車的阿東有些疑惑，“看起來不像是什麽隱秘場所啊。”
    “越是這種地方，越不會引起別人注意。”狄明說道，“找個位置停車，我們在這裏等著。”
    阿東把車停在飯店對麵的馬路邊，這個位置既能清楚觀察飯店的正門，又不會太顯眼。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中午十二點，狄明有些餓了，但他沒有離開。
    阿東從車裏拿出幾個麵包和礦泉水，三個人簡單地吃了點東西。
    “狄哥，他們怎麽還不出來？”小毛有些不耐煩，“都兩個小時了。”
    “再等等。”狄明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飯店門口，“這種事情，時間長一點很正常。”
    下午一點，飯店門口有幾個客人進進出出，但都不是於通暉他們。
    兩點，三點，四點……
    狄明開始感到不對勁。
    按照嬌嬌之前匯報的情況，於通暉每月的對賬工作通常一兩個小時就能完成。
    “狄哥，會不會他們從後門走了？”阿東提出疑問。
    狄明搖頭：“不可能。如果真的是正常的會麵，他們沒有理由從後門離開。”
    傍晚五點三十分，夕陽西下，街道上開始有了晚歸的行人。
    狄明終於坐不住了。
    “小毛，你去看看情況。”他轉頭對後座的小毛說道。
    “好的，狄哥。”小毛整理了一下衣服，下車向飯店走去。
    狄明和阿東在車裏緊張地等待著。
    幾分鍾後，小毛快步走出飯店，臉色有些難看。
    “怎麽樣？”狄明急切地問道。
    小毛上車後，說：“狄哥，情況不對。我問了服務員，她說下午三點多的時候，來了幾個人，把那個包間裏的客人從後門帶走了。”
    狄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幾個人？什麽樣的人？”他追問道。
    “服務員說是七八個，態度很強硬，據說還發生了爭執。”小毛回憶著服務員的話，“服務員還說，那些人走的時候，包間裏的三個客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狄明思索了片刻，知道肯定是出現了意外情況。
    “阿東，你現在馬上打車去嬌嬌他們住的酒店。”狄明迅速做出安排，“在酒店大堂等著，如果有任何情況，立刻給我打電話。”
    “明白，狄哥。”阿東下車去攔出租車。
    “小毛，我們去飯店裏詳細了解一下情況。”狄明說完，和小毛一起下車。
    飯店的大堂不大，隻有十幾張桌子，現在正是晚餐時間，有一半的桌子坐著客人。
    狄明走到收銀台前，看到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在算賬。
    “老板吧？”狄明客氣地問道。
    中年男人抬起頭：“是的，兩位要用餐嗎？”
    “我們想了解點情況。”狄明開門見山地說，“下午在你們這裏有個朋友聚餐，但是現在聯係不上了。我們想看看監控，確認一下他們什麽時候離開的。”
    老板的臉色立刻變了：“看監控？這個……不太合適吧。我們的監控不能隨便給人看的。”
    “為什麽不能看？”小毛走上前，語氣開始變得不善，“我們就是看一眼。”
    “真的不行。”老板搖頭，“這是我們的規定，監控資料不能給外人看。”
    狄明和小毛交換了一個眼神。
    “老板，我看你是不太配合啊。”小毛的聲音冷了下來，“我朋友在你這裏不見了，你連監控都不讓看，是不是心裏有鬼？”
    “什麽不見了？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老板開始緊張起來，“你們要是找人，應該去報執法隊，不應該來我這裏鬧事。”
    小毛突然伸手從腰間掏出一把折疊刀，刀刃在燈光下閃著寒光。
    飯店裏的客人看到這個情況，紛紛停下了筷子，大氣都不敢出。
    “老板，我再問你一遍。”小毛用刀尖指著老板，“讓不讓我們看監控？”
    老板嚇得臉色發白：“這位大哥，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沒什麽好說的。”小毛二話不說，一把抓住老板的胳膊，將他按在收銀台上。
    “你們要幹什麽？”老板掙紮著喊道。
    小毛沒有回答，他熟練地用刀在老板的大腿外側劃了一道口子。
    刀口不深，避開了所有要害，但足以讓人感到疼痛和恐懼。
    “啊！”老板痛得叫了一聲，大腿上立刻滲出血跡。
    “這隻是一個警告。”小毛收起刀，平靜地說道，“現在，你願意給我們看監控了嗎？”
    老板捂著傷口，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下來。
    飯店裏的其他客人都嚇壞了，有的人已經悄悄起身準備離開。
    “我帶你們去……”老板顫抖著說道。
    在道上混，有時候就需要用這種直接的方式。
    老板一瘸一拐地帶著他們走到後廚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裏麵放著監控設備。
    “下午三點到四點的監控，調出來。”狄明命令道。
    老板忍著疼痛，熟練地操作著監控設備。
    很快，屏幕上出現了下午的監控畫麵。
    畫麵顯示的是飯店二樓的一個包間，三個人正在裏麵用餐。
    狄明一眼就認出了於通暉和嬌嬌，第三個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深色西裝，看起來很有氣派。
    “這個人應該就是嬌嬌說的老韓。”
    狄明在心裏確認著。
    監控顯示，三個人的交談很平靜，老韓不時地拿出一些文件給於通暉看，於通暉則認真地記錄著什麽。
    嬌嬌坐在一邊，很少說話。
    下午三點二十分左右，包間的門突然打開，進來了幾個男人。
    狄明仔細數了數，一共七個人。
    這些人的穿著和舉止都很專業，不像普通的混混，更像是某個組織的正式成員。
    監控中，為首的一個男人走到老韓麵前，說了幾句話。
    雖然沒有聲音，但從他們的表情和肢體語言可以看出，來者不善。
    老韓的臉色很快就變了，從最初的驚訝變成了緊張，然後是無奈。
    於通暉和嬌嬌顯然也意識到了情況不對，但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
    嬌嬌的表現特別冷靜，甚至可以說是麵無表情。
    幾分鍾後，領頭的男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老韓、於通暉和嬌嬌三人站起身來，跟著他們離開了包間。
    整個過程看起來很“文明”，沒有任何暴力行為，但明顯是被強製帶走的。
    “繼續放，看看他們從哪裏出去的。”狄明說道。
    老板調出了後門的監控。
    畫麵顯示，三點三十分左右，那一行人從後門出去，上了幾輛黑色的轎車，然後迅速離開了。
    狄明仔細觀察著那些車輛，試圖記住車牌號碼，但監控的角度和清晰度都不夠，隻能看出是幾輛同樣型號的黑色奧迪。
    “行了。”狄明說道，然後掏出一千塊錢遞給老板：“醫藥費。”
    他們走出監控室，老板依然捂著傷口，不敢多說什麽。
    “老板，如果你還想繼續做生意的話，今天的事到此為止。”小毛警告道。
    老板連連點頭：“我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沒看見。”
    狄明和小毛走出飯店，來到街上。
    “狄哥，現在怎麽辦？”小毛問道，“我們連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上哪裏去找嬌嬌他們？”
    狄明正準備回答，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拿出手機一看，是一條短信，發信人顯示的是嬌嬌的號碼。
    信息很簡單，隻有一個地址，沒有任何其他內容。
    狄明盯著這個地址看了幾秒鍾，心裏不由評估起來。
    嬌嬌能在這種情況下發出信息，說明她暫時還是安全的，但也說明情況確實很不樂觀。
    “走。”狄明收起手機。
    小毛點點頭：“狄哥，要不要先給鳴哥匯報一下？”
    狄明想了想：“先過去看看情況再說。”
    兩人快步走向停車的地方，夜色已經降臨，關市的街道上開始亮起霓虹燈。